(續上回)
「如果我不回答妳的提問呢?」彌亞試探地問道。
「我認為禮尚往來的詢答是人際關係的基礎;你這次拒絕我的提問,就表示下次不會再得到我的基本敬意。」坎維不置可否地說道。儘管並沒有語帶脅迫,但她說出口的內容卻足以讓人感到渾身不對勁。
「……」基本敬意……雖然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麼,但得罪琴師公會幹部各方面來說確實挺不妙的,畢竟琴師公會所跨足的領域非常廣,彌亞的經商計畫說不定會在哪天受到琴師公會的阻礙也不一定。
「我打算處理的事情並不是揭發宅邸主人跟貴賓之間是否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即便你們有任何密謀或特殊的交往關係,基本上都與我無關。」見彌亞沒有答話,坎維繼續說道。「我想調查的是一位琴師的下落。」
想調查某位琴師的下落,卻找人找到私人宅邸的貴賓室這種地方?坎特米爾大陸那麼遼闊、琴師公會幹部能經辦的案件那麼多,非得到這個充當賭場的貴賓室找人?
……嘛,仔細想想,彌亞不也是找願望羅盤找到這棟宅邸嗎?既然自己的情況也跟對方大同小異,這邊就別吐槽了吧!不然迴力鏢會打到自己的。
而且比起那種小事……
「先澄清,無論我最後有沒有回答妳的提問,我跟梭麟之間都絕對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關係。」比起對方查人查到私人宅邸這種稀鬆平常的小事,儘快跟宅邸主人撇清關係才是當務之急。
「我剛才說過了,不會多追問這部分,用不著急著否認,侯爵。」坎維無所謂地說道。「不過容我提醒你一下,如此積極否認,只會讓人懷疑你們之間或許真有些什麼難以啟齒的不言之密。」
「……雖然妳說的是事實,但這種意在言外的感覺非常容易招致反感,坎維女士;小心人緣變差哦!」由於過去曾因為類似的言論或甚至謠言吃過虧,因此彌亞能判斷得出坎維實際上並未打算在言語上佔他便宜或讓他難堪;至於他發表這番言論的理由,為的是替自己或多或少爭取一些時間去考慮是否回答坎維的提問。
梭麟把彌亞找來這間貴賓室做什麼……
這個問題本身相當容易回答;棘手之處在於,彌亞要回答得鉅細靡遺、模稜兩可含糊其辭,抑或乾脆真假摻雜難以辨認。
不同的回答方式會造成不同影響,其中一些影響雖然不會立竿見影地讓人馬上看出來,卻會在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滴浮現,又或者在遭逢某些重大事件時一口氣發生大麻煩。
另一方面,在這些影響中,坎維的情緒起伏或態度變化,必然會相當大程度地左右日後彌亞與她、乃至於琴師公會之間的人際互動關係。
據彌亞所知,琴師公會並不是個非常團結的組織,最高幹部之中有不少我行我素的傢伙;然而一旦涉及公會的核心利益,這些琴師公會的人就會拿出足以讓老夫老妻望塵莫及的默契、遠超攣生雙子的配合度、使飽受嬰孩摧殘睡眠時間的褓姆都咋舌的耐性處理事情。
無論有什麼目的,「調查琴師行蹤」這類型的事,對琴師公會而言,即便不是最核心的利益,重要度恐怕也不低,更何況追查這件事的還是幹部,其情報重要度可想而知;若能在這件事上賣坎維乃至於整個公會面子,日後或許能讓自己在經商方面或多或少得到一點「方便」。
「我老早就已經習慣惹人厭了,樹敵不差你一個。」坎維雙手抱胸,語調冷淡地看著彌亞。「願意講就講,不想講我也不勉強。為了不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既然你都已經考慮了那麼久,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答覆了嗎?」
(待續-預計下週五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