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一次飆完09版的鋼鍊,這其實不是我習慣的追番模式,只是因為鋼鍊兩個字在我心中已經卡得太久,再加上鋼鍊的整體性很強,愛德華兄弟調查賢者之石的同時,關乎賢者之石的陰謀仍層層推進,直到約定之日到來時的大決戰,光從動畫似乎也能一窺原作整整27卷的佈局之恢宏感。
怎麼到現在才看完這麼棒的作品啊!
老實說,追到布里克斯篇時,我一度在冒冷汗,因為已經知道前有國土鍊成陣,後又有約定之日,那布里克斯這邊勢必要來一波拋頭顱灑熱血,隨著要塞角色不斷導入,我不斷阻止自己對這些角色產生好感。結果牛媽的解法超賊——但我喜歡。
我覺得這個作品恐怖的點在事件之間的環環相扣,由於只有追過一輪,沒辦法寫得很詳細,但光是想著恩維何以被保到如此後期、巴尼何以從第五研究所活到第三研究所…有太多地方可以去感受到,角色本身的議題,角色的功能性,以及如何被恰如其分地放在故事當中發光發熱,彷彿沒有一個角色是龍套,沒有一段劇情是冗贅的。
要說的話,我覺得這個作品的每個角色都很堅強,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即便是如馬可醫生這般懦弱的角色,牛媽也安排了一個給他活下來贖罪的位置,這點對斯卡而言也是一樣的。
此外,本作光擺盤好像也有不少東西可以提,斯卡在前期就有如獵人的西索是重要的不安定感提供者,而這個位置卻擺了個酷拉皮卡,既能更體現出國土鍊成陣的殘酷之處,待後面兩人目的合流時還能寫斬斷復仇螺旋的題目。其他還有許多少漫老梗被擺進來,可以說鋼鍊其實是一道各個少漫元素擺得相當漂亮的滿漢料理,無怪乎牛媽會把強慾人造人擺在靠近我方陣營的位置。
還有個值得一提的,本作的便當非常美味,被吃掉的暴食、意識到自己在嫉妒的嫉妒、帥到最後的大總統、被自己的身體殺死的殺人犯、直到最後還想巴著人類的父親大人、意識到有夥伴的強慾…感覺得出牛媽很認真在對待這些角色。
其中嫉妒被發便當時,有演出主角憐憫的畫面,不禁讓我想到,某打鬼刀的主角正是以這點特化出來的,因為那棚的鬼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丢棄人性的象徵(結局主角在生死邊緣中險些鬼化可以說是這點的體現),導致那棚的主角每當鬼被打死都可以憐憫一波鬼。就在想,女性作者似乎比較傾向寫出憐憫、同情的感覺。
其實已經是很老的作品了,如今看來一些地方的安排可能也有點年代感,光是27卷的故事漫畫(或是64集的動畫)在這個時代可能已經有些臃腫了。如果能早些接觸到,這個作品應該能在我的心中佔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不,也許會覺得普通吧,這一兩年,其實也沒什麼境遇,自己的審美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變化包括再也不在現實世界跟身邊的一般人表明自己喜歡什麼作品。眾所皆知,文創作品其實是一種催眠術的應用,是作者有意無意透過作品操弄讀者的感受,光從這些手法就能看出一個人一部份的價值觀體系,講明白一點,就是只有喜歡起司的人會喜歡各種摻了起司風味的料理——但文創作品能做到的卻遠超於此,就好比只要不斷在作品中提及五條悟,就會有一群帶著希望的人一週一週地讀下去,不過這個操弄必須要讀者對五條悟有好感才能成立。
於是向他人公開自己喜歡什麼作品,無異於把一部份的自己公開出去,但從打鬼刀的檢驗,我知道自己的大腦構造跟大眾存在很大的差距,當遇到太多可以輕易把自己代入打鬼隊的人,我卻覺得自己只是個連打鬼隊也看不上眼的吸血鬼,一邊反感於那些當自己是人的吸血鬼;但若拋開這個框架,不過是大家揣著的價值觀不同罷了,只是我還是不會喜歡言行不一的人就是。
我覺得打鬼刀做最差——該說是我比較不能接受——的地方在人鬼界線寫得太清楚,即便是有珠世的存在,主要是在我的看法裡,幻想王道戰鬥漫畫這種高度抽象化的故事體裁很容易寫成作者的人生觀展示現場,無論是正派或反派,都是作者的一部份,打鬼刀在一開始就已經從人鬼的意象區分出好與壞,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我認同一個特質的展現很難在短時間扭轉,但做得如此缺乏彈性,是有點嚴苛了。
曾經我覺得咒術很神、打鬼刀食之無味;現在卻覺得咒術很糟糕(不是因為236,打從開局我就不懂五條的魅力在哪,曾經因為動畫狂推五條覺得動畫組是智障,直到朋友變成一個個變成五條老婆才發現智障其實是我自己)、能夠欣賞打鬼刀的強項(作者把吸血鬼的意象炒得很入味,但主線削得太乾淨,這作品能談的意象甚至只有吸血鬼)。
可能真的是年紀要到一個坎才能感受得到作品的靈魂,也許哪天自己變成滿嘴「這個沒有一點歷練絕對看不懂」的長照精靈粉絲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