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微笑著，原來如此」
在我的印象裡，你總是微笑著。
每時每刻，不論場合，總是很開心的笑著。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你總是笑著的。每次我問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你笑著看向我，沒說什麼。
而又是你的笑容，每次都驅散我心裡的不安。
是呢，為甚麼我會不安呢？
從朋友那裡得知，你在很小時候時，父母就離婚了。
而你的母親總是很忙，經常就只有你一個人在家裡。
我，自詡很理解你的感受。因為自從母親遠離故國，去往海外生活，
我的身邊唯一的父母，就總是在父親，
母親，
父親，
母親，之間不停切換。
我問，你聽說你的母親會再婚，你會再有個不認識的「陌生」父親，
你，
是怎樣想的呢？
你又笑了，很隨意的說到，
嗯，我無所謂啦——我都沒關係——
我沉默。
在我的印象裡，你總是微笑著。
每時每刻，不論場合，總是很開心的笑著；
元宵大會那天很晚回來，
坐在黑漆漆的車裡，很晚才準備回家。
那兩個小時的車程，你在昏暗的燈光下，握著手機，播放著音樂，不知疲倦地唱了一路。
聽著那有些走音的歌聲，
我感覺，
你總是很開心的樣子。
你的笑聲總是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我的耳邊。
我很羨慕，
很羨慕你。
我身邊的人總是說我面無表情，
多笑笑唄，他們經常這麼對我說。
我不愛笑，
看著小時候我的照片，那笑得那麼燦爛的我，
才意識到我什麼時候，
不知不覺已經戒掉笑容了。
在我的印象裡，你總是微笑著。
每時每刻，不論場合，總是很開心的笑著；
我從來沒有聽見你哭過，
我天真，愚蠢的認為，
你是不會淚腺失能。
接電話的瞬間，你哭了。
我，第一次聽見你的哭聲。
驚愕？
震驚？
奇怪？
怎麼了？我問——
啊，期末數學考試記錯時間，錯過了啊——
原來如此，
你哭了，
原來如此——
人心真難懂啊，期末考試錯過了，明明可以用模擬考的成績寫入年終報告中。
你哭著給我，打電話。
原來如此。
在我的印象裡，你總是微笑著；
總是微笑著的。。。
有一次——我想只不過普通的「一次」罷了。
那晚的星星異常明亮，夜晚天空的能見度幾個月罕見一見的高。
躺著得你，慢慢坐了起來，低頭看著正在抬頭仰望星空的我。
訥，你說。
如果未來能在一起看星星，你想去哪裡呢？
啊，可能是芬蘭吧，活著挪威。
北歐靠近極地，天空能見度高，還能感受極夜呢。
是吧！你又，又笑了。
如果真能在一起看星星，就好了呢。你有重新躺下，靜靜的盯著漆黑的天空。
在我的記憶裡，你總是微笑著。
每時每刻，不論場合，總是很開心的笑著；
圖書館，你想一起去嗎？我這麼在IG上隨意的問。
我打電話，但仍就沒人接。
結果過了好幾天都沒有回復。
也是呢，一個這麼活潑開朗的人，也不會每週末在圖書館待一天。
「KEEP OUT」圖書館前面的廣場中心拉起的警戒線上這麼寫著。
我一時愣住了。
瓢潑大雨沖刷著生命，像波浪讓沙灘上寫的文字消逝一樣。
紅藍交錯的刺眼的燈光，在夜晚的大雨中反復折射；刺耳的警笛與鳴笛聲，在身著白色服裝的閃動的人影中穿梭。
最終與我不止的淚水交織在一起，映射出你那平靜的臉。
好痛，好痛。
只記得有人死死鉗住的我手臂，硬生生將我拖了回去。
我還沒還書呢。。。
「改天再去吧（😁）」你IG上的聊天框內自動回復著。
你又笑了。
在我的記憶裡，曾經的你總是微笑著，
微笑著。
後來聽說，
你的父親也是因為癌症去世的，
所以母親從小就想盡辦法讓你多笑笑。
原來如此，你總是在笑著。
似乎你短暫的存在就是向世界帶來歡樂與快樂的，無時無刻不是微笑著的。
而你醒來後就沒有第一句話，而是朝我吃力地微笑了一下。
哦——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總是微笑著，原來如此，
呢！
😁
謹以此文，
獻給 Micheal Rei (化名)，我唯一的朋友。
還有那些抑鬱症患者，請多笑笑吧。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