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閣祭固定在每年一月十日舉辦,為期十天。
今日是第八日,祭典已經來到尾聲,不過蒼瓖城平時就住著近萬人,大多是蒼瓖派弟子的家人,也有某些知道克蘇魯遊戲、裏世界內情的居民,城內本身就是自給自足的大型生活圈,商家當中也可見到連鎖店的招牌。
「──少鋒先生,接下來請先到主城。」高芸雯說。
那樣勢必得和夏逸舟打招呼吧?李少鋒自然能拖則拖,偏頭說:「難得過來蒼瓖城,想要先到處逛逛。」
「沒有問題,不曉得您想先逛哪個區域?」高芸雯隨即準備擔任導遊,微笑詢問。幾名蒼瓖派弟子同樣繼續待在旁邊,手扶劍柄警戒,沒有離開意圖。
又不是什麼石油王,被護衛團團圍著怎麼逛街啊。李少鋒斜眼望向梁世明,希望他用工房立場找個藉口婉拒,梁世明卻遲疑著想不到說法,燕子等人也坐壁上觀,只好繼續說:「我們相信城內很安全。」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高芸雯不退讓地說。
「說起來,妳有打入複賽吧,早點去休息也是養精蓄銳。」李少鋒轉而說。
「經過去年的事件,我派得向台灣其他門派表示實力,原本是旖歌姊要親自出場,不過她在各方面都需要顧慮,只好由我們姊妹出場。芸潔不幸在初賽對到秦景煜,輸了一招敗退,幸好您也會出場──」高芸雯講到一半,旁邊一位蒼瓖派弟子低聲冷哼,擺明瞧不起李少鋒。高芸雯立即沉下臉,眉頭深鎖地瞪過去。
見狀,李少鋒突然鬆了一口氣。
夏旖歌不明講又刻意維持曖昧、夏崇予則是過於親暱熱情,兩者都難以捉摸真意,夏逸舟沒有對此表示過異議,高家姊妹原本的冷淡態度在落英宴後轉為敬重,仔細想想,蒼瓖派弟子這樣的態度才是正常。
只有一個奇特稱號的迷途者和他們自幼憧憬、視為目標的掌門千金締結婚約,原本就難以接受,去年暑假還傳出雙重婚約的謠言,即使當事人都清楚內情,看在無關人等眼中還是難免湧現負面觀感。
蒼瓖派弟子普遍都對自己沒有保持好感算是好事,至少今後破棄婚約時不用擔心被追殺。李少鋒轉念一想,意識到比武擂台的種子選手說不定就是夏旖歌針對這點的計策。在武術家的世界,實力就是一切,只要自己打贏奪冠,想必謠言與負面評價將大幅減少。
「非常抱歉,居然對於旖歌姊的夫婿出言不遜。這是我的管教不當,請您原諒,等會兒也會給予必須的懲處。」高芸雯嚴肅地說。蒼瓖派弟子們急忙低頭致歉。
「我不在意啦。」李少鋒陪著苦笑,向著眼明手快拉住楊千帆的夏羽表示感謝,至少沒有入城瞬間就公然械鬥起來。
「只是有著婚約,並非夫婿吧。」燕子低聲喃喃說。
「不用妳們那樣簇擁著,看了就礙事。」楊千帆冷淡開口說。
「我們這邊沒有問題。」李少鋒再度說。
「真的非常抱歉。」高芸雯再度向著李少鋒賠罪,沒有理會工房其他人,昂首領著蒼瓖派弟子們離開。
「那位弟子肯定會挨罵吧。我們工房算是規矩很寬鬆的,開始去草屯修練才發現門派世家極為重視這方面的禮節,尊年尚齒、敬老慈幼是基礎派規。」林誠苦笑著說。
「不曉得蒼瓖派在這方面的處罰是什麼?」梁世明說。
「缺乏敬意的嚴重性可大可小,輕則罰跪或抄寫派規,重則也有可能逐出門派,不過學長目前並不是蒼瓖派的人,不至於罰得太重啦。」夏羽隨口說。
為什麼羽兒這麼清楚蒼瓖派的刑罰?李少鋒想歸想,繼續問:「來得比較早,接下來要做什麼?」
「畢竟沾了掌門女婿的光。」燕子冷哼說。
「總得來講應該沒有什麼壞處啦。」李少鋒乾笑著說。
「確實比起預估得來得早,原本以為中午過後才能入城……總之先去換錢吧。」梁世明說。
蒼瓖城內平時會使用新台幣,不過玉閣祭期間有各國遊客,因此讓參加者依照匯率將現金兌換成金屬硬幣的籌碼,等到離城時再換回該國現金。深藍色是一萬台幣、墨綠色是十萬台幣、黑色是五十萬台幣、銀色是一百萬台幣、金色是五百萬台幣。原則需要使用籌碼交易,只是隨著時代進步,蒼瓖派對於線上轉帳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通常會在花蓮市區報名時順便換錢,本次走特殊路線入城,李少鋒等人先前往城內的兌幣所,將現金兌換成金屬硬幣。
本次並沒有特別要購買什麼物品,卻也先換了一千萬,眾人分著攜帶。
金屬硬幣的質地堅硬輕盈,正面用楷書寫著「壱萬」、「拾萬」、「伍拾萬」、「壱佰萬」等文字,反面則是代表蒼瓖派的玉珮紋路,依照幣值有所不同。
「喔喔,擦得真是閃亮!」夏羽上下彈著金屬錢幣,笑著說。
「那枚可是一百萬,要是掉到旁邊的水溝蓋就扣妳的戰利品費用。」燕子說。
「我的手法才沒有那麼爛。」夏羽嘟嘴說。
「千帆有自己多換了五百萬吧?有要買什麼嗎?」梁世明偏頭問。
「聽說比武擂台會開賭盤。」楊千帆說。
「等等,師父,請不要下注在我身上啦,這樣壓力很大耶!」李少鋒急忙喊說。
「笨蛋學弟的賠率是多少?」燕子好奇地問。
「種子選手的賠率在公開身分前應該不太準啦。」林誠說。
「沒關係,賠率高低都無所謂。明天要連續打兩場擂台賽,今日不要玩得太晚,早點休息。」楊千帆叮嚀說。
自家師父對於擂台賽的冠軍真是勢在必得耶,如果打輸會不會整個寒假都被關在第三練武場特訓?李少鋒心有戚戚焉地想著。
「胤軍他們也到城內了,先去打聲招呼吧?」梁世明看著手機,提議地問。
「就這樣吧。」燕子點頭說。
雖然說了讓老師負責,實際的隊長似乎還燕子學姊耶。李少鋒暗自苦笑,跟著走向普通遊客出入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