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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天…祈…?」
「天……什麼?」
「天祈。」
眾人的錯愕、驚慌、不解,並不擾亂清流的思緒,男子只是將愛莉.愛芙爾海姆所言覆述一遍。
「這、天祈?那是個名字嗎?」誠擺頭張望著,在場有些人的臉色已經沉得讓人生畏,此情此景令他只想快點問出個所以然。
清流再度重覆了一次剛才別人說過的話:「『天啟御令』的擁有者,僅靠一人之力,便蒙騙過整座場外城,使全城陷落於混亂之人。」
「所以說,你還是沒回答到問題啊,清流!」相對於清流的慢條斯理,誠是越說越心急:「你總要說這人是誰吧!他是法師,還是?」
「……傻瓜,什麼寶物,那根本是件神器……!」
出乎意料的是,全場反應最強烈的,竟然是祜塵,大夥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如此神情。從她顫抖的語氣還有不斷晃動著尋求安撫的瞳孔判斷,她肯定知道些什麼——而且這絕不是多麼動聽的內容。
「……『開創新時代的魔導』……」祜塵停止喃喃自語,抬起頭向愛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哦。」
「喂喂喂——你們在說的到底是什麼人!?」就連醉仙望月步也跟著急了起來,他先後移動視角至祜塵、清流,還有愛莉身上,試圖尋求解答。
「沒錯……她是法師——」
「——世界上最強大的法師。」
「別唬弄我們啦!」誠拍了拍大腿,對著祜塵所言乾笑三聲後瞥向清流確認其反應。清流只是鎮靜地坐在那,待氣氛沉下來才終於出聲。
「是真的。」手持摺扇的男子淡言,然而正因如此才更讓人心生膽寒:「不過,也不盡然——至少關於她是不是最強,這個世界上還各有說法。」
「不要講這種安撫的話,沒有意義!」祜塵對於清流的說法並不領情,不過在瞬間的激動以後,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進而稍微平靜下來:「……陳述事實給他們聽,否則你才是在唬弄他們。」
「不如,交給妳來說吧,妳所謂的事實。」清流啜了口茶說。
這是該名曾被場外城政府囚禁的魔法師,除了收到政府的威脅以外,頭一回情緒震盪得如此劇烈,甚至,跟政府比起來,「天祈」二字讓她展現的反應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祜塵強嚥下唾沫後才開口。
「『開創新時代的魔導』……天祈,她曾是最強——至今仍是,她是……世界上最後一名『護法』,也是『魔法學會』的最後一位領袖。」
「領袖?魔法學會不是還存在嘛,而且就我所知,魔法學會的領袖一共有六人。」優.曇華問道,而她的疑問被傑克.伊格斯給簡答。
「在她那屆完以後就全走議會制了。」
「過去,魔法學會會共同選出一名對魔法掌握最深切、最熟練的大法師,出任學會裡所有法師的領袖。」祜塵順著傑克.伊格斯的話繼續說:「而在那個時代統御學會的領袖,人們稱為『護法』。」
「這妳所謂的『護法』,跟現在的議會有什麼差別?」誠似乎問到了重點,讓清流、愛莉、祜塵,甚至傑克.伊格斯都露出些許反應。
「『護法』是作為一個時代最強的魔法師象徵,當然當時的制度裡,護法底下也有議會輔佐;但是相對於現今的議會共治,護法可以說凌駕於當時的議會之上,獨攬了魔法學會的一切權勢與職責。」祜塵顫抖著語氣說:「其中當然也包括……力量。」
「領導魔法學會的護法,必須接受學會裡挑選出護法的六位議會大法師;還有其他競選護法職位的候選人,這些法師的部分魔力才行。」
「聽起來……這護法還挺讚的啊?」傻瓜AD搓起自己身上的毛髮,撥動他似犬的耳朵邊說:「這就是妳說,她很強大的原因嗎?」
「呵……如果是這樣還好,」祜塵冷笑一聲,接著說:「你們知道要在瞬間接收如此大量的魔力灌進體內,必須承受何等的痛苦嗎?」
知悉魔法為何物的青少女僅僅望向坐在對面的愛莉,她多少明瞭,在場能夠懂她在說什麼的大概就只有這另外一名對魔法熟稔的女孩。
「若對魔力的承受度不足,好一點當場暴斃,壞的話還有可能整個人連灰都不剩——我甚至聽說過有人因為過程中失控,變形為畸形生物,被人圈養研究度過餘生的案例。」祜塵說著,面色不自覺憂懼起來:「所以說,能成為護法的人,其魔力之充沛程度,以及對魔法的耐受性,絕非常人所能想像。」
「那是……很厲害的意思?」窗外藍天略有擔憂,卻又困惑地問道:「也就是說,造成這場混亂的是魔法學會的前領袖……嗎?」
「前領袖?如果只是這種程度就太簡單了。說起天祈這位護法,就不得不提當時任命她為護法的六位大法師——」祜塵抬頭仰望落地窗外高大的橡樹,猶豫地吐出話語:「時任議會成員:『元炁邑塵』朴真昊、『聖裁者』艾利昂、幽冥無妗、亞歷斯塔羅.晨曦之書、歧相、源白夜——無論哪一個,都是歷史上六大法術各領域中不可多得的大法師,而這些人……」
「他們和其他競選護法職位的候選人全都在一瞬間喪命了——在護法即位儀式當天。」
也許是這些人名離自己太遙遠,除了愛莉和傑克.伊格斯有些反應外,其他人只是默默聽著。
「……這些人本來只該授與天祈部分魔力,沒想到卻全部被天祈給吸收殆盡,當場魔力盡失,猝死身亡。」
「——喂喂,這犯罪了吧!還讓這種人當領袖?」
醉仙望月步嚷道,不過本就滿臉惶恐的祜塵當即面不改色地解釋:「是不是有意為之一查就知道,事後證實這純粹是無心之過——不對,要說是『過』也不太準確,因為天祈只是站在那,大法師們的魔力便如同溪流瀑布般,止不住地向她流瀉而去,因此她還是順理成章擔起了護法之職,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能夠承受巨量六大魔法之魔力的耐受性、承載著巨量六大魔法之魔力的軀殼、無意識貪噬著外來魔力的體質……更別說,在吸收六大法師的所有魔力之前,她早就已經立於元素、奧術、光、暗、念動力、召喚術等六大領域之頂點,而後又再吸收盡六大法師的魔力,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法師;最強大的護法宣告誕生——這個人……天祈,從此開始便不能再用人類的角度看待她,她簡直是個無時無刻都在吞噬、排洪法力的魔法聚合體,她的維度已然超出人類範疇。」
「太扯了……!」無論是在場或是「音律」誠本人,一時都分不清楚這是他出於讚嘆、震驚,抑或畏懼的情緒所吐出口的心聲。
「天祈在位期間,議會並沒有補上其他成員輔佐,因此,她不僅是歷代護法中最強者;她也是歷代魔法學會當中,掌握最大實權的領袖人物。」祜塵深深呼出一口涼氣:「而她至今還活在這世上。」
「為什麼這樣的人物…我們會連聽都沒聽過…?」優.曇華問。
「因為護法這個職位,早在九十年前就廢除了,自此之後魔法學會一直都是施行議會制到現在。」
「等等——照妳這樣說,如果這人還活著,至少也超過百歲了耶!」誠對此相當驚訝。
「這個時代見過她的人不多,但她確實還活得好好的。」
儘管這只是幾句陳述事實的言語,卻令這個客廳裡首次得知這段歷史的人們寒毛直豎——如此強大的存在竟不僅僅是存在書上的歷史人物,而是活生生的現實,更令他們感到驚惶的則是……
「該不會……場外城這些日子以來的紛亂,真是此人所引起?」米寇不自覺抖著身子,秋日的涼風穿過縫隙鑽進屋內,正好能作為掩蓋這份恐懼感的藉口:「先、先生,我們真的要應付這樣的人物……?」
「應付!?你這…什麼意思…?」醉仙望月步先是被米寇所言吸引注意,但女子的神情迫使他立刻將視線轉向那名更有可能是真正知情的人——清流。
「麻煩你們了。」
男子只是這麼說,寬敞的榆館客廳頓時陷入一片譁然。
「……你在說笑吧,喂?」祜塵瞪大的瞳孔裡,不帶任何希望的光輝。
「這件事至關重要,我不會在這上頭開任何玩笑。」
「那就更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了。」被眼罩覆蓋住單隻眼的魔法師青少女,從方才帶有懼怕的震驚,立刻轉變成因不解而產生的怨忿:「要像你拿自由要脅我幫你尋找『百日集』那樣,現在也要用什麼東西來威脅我們陪你面對天祈,是嗎?」
清流沉吟半晌,而後執起摺扇,橫指著身旁那人。
「這次愛莉小姐駕臨場外城,正是為了解決此事而來。而她找上了我,作為協同解決此事的聯絡人。」
「為什麼找的是你?還有……她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傻傻神荼和其他人一樣,越聽是越迷糊,她此刻急切地想釐清的,便是此事。
「這個就要從愛莉小姐的家族——愛芙爾海姆家的家業說起了,不如就請愛莉小姐親自說明吧。」
「好喏~」愛莉接過清流的話,開始介紹起自己:「愛莉的家族呢,世代都肩負著管理古卷以及各式各樣魔法文物的職責。此次來到場外城,也正是因為愛莉感知到此地散發出大量的魔法能量,經過確認後,確定了這就是《天啟御令》所散發出的魔力反應,而《天啟御令》之前就一直是愛莉家所封藏管理的文物!」
「這麼說來~盡忠職守的愛芙爾海姆家,竟然把負責管理的物品給弄丟了?」祜塵雙手向後撐,心有不滿地指責起愛莉:「這是失職了吧?」
「愛莉不會否認這點。」受到責備的女孩,眼神突然堅定起來:「起初我們沒想到《天啟御令》是具有自我意識的魔法書,因此讓它溜走了,沒想到它竟然會將自己傳送到場外城隱蔽行蹤。」
「整整三年?超過這麼長的時間你們家族都沒人發現?」
祜塵如此質問,對此愛莉只是默默地頷首以對。
「所以說……這本書會憑空消失也是你們說的那個天祈搞的鬼?」誠想了想,又用力地搖搖頭把剛出口的話吞回去:「不對——說起來,為什麼這《天啟御令》是被你們家族所管,而不是一開始就在那個天祈手上?」
「是天祈女士託付給愛莉家保管的。」愛莉說。
「那、意思是……現在天祈拿回了那本書?然後人在場外城?然後呃……這三年,她人都在這座城裡,引起這一連串的混亂?」誠邊說,手指邊豎起一件事一件事數道:「現在清流你為了阻止這場混亂,要我們跟你一起對付這個叫做天祈的大法師!?」
「嗯咈……不是的。其實這件事倒也沒那麼複雜。」清流輕笑出氣聲,淡然撐開扇子搧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交給我說明吧。」
* * *
(與此同時,場外城某處……)
「——竟然被一本書搞得烏煙瘴氣!」靜白前所未見地發出一聲咒罵,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明顯到就連同僚熾婕過去都不曾聽過:「為什麼你沒發現?三年至今……你跟晴天-Rêve、初代天霸─卍精油,通通都沒發現?」
「……冷靜聽我說。」熾婕面色木然,她先將衝動得提起已故同僚的靜白安撫下來,而後才開口說明:「那不是普通的書——那是《天啟御令》。」
「末代護法,也是歷代最強的護法,『開創新時代的魔導』天祈的書。」靜白拉了張椅子坐下,此空間除了他倆各一張椅子對坐在圓桌兩端外,其餘空無一物,可見是相當隱蔽的空間:「所以呢,你們一直都沒察覺,展覽廳的寶物從來都沒有不見嗎?」
「哈……我知道你大概不信,但是,是的……我想我們所有人這段期間都沒有察覺到,那三件寶物並沒有失竊,一直都被好好保存在展覽廳的真相。」熾婕將情緒裡的沮喪隱藏得很好,並沒有直接表露在神情裡:「那感覺就像是……《天啟御令》過去不想讓我們察覺,一直到最近,才主動讓我們察覺似的。」
「滿口胡言。」
對於靜白的斥責,熾婕竟沒打算回覆,她眼神不移地看著靜白,使對方態度軟化。
「……到底發生什麼事?」戴著銀製面具的政府幕僚總算改口發問。
「你相信……魔法能夠改變時間線嗎?」熾婕雙手不停握拳搓乾手汗,緊張的模樣全展現在小動作當中:「我們本朝著它該走的路線前進的時間線…現在…即將朝著另一條路線走去。」
「而我們此刻正處在兩條時間線的交會點上。」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事…」魔法能夠強制改變時間線?這簡直是前所未聞之事——而且做出此事的,不是任何一個法師,而是原屬於一名大法師的魔法書而已……這是何等天方夜譚?可熾婕的語氣聽來不管怎樣都不像是在說笑。更何況,熾婕本身就是一名實力列於頂尖梯次的火焰法師,有了如此更具備說服力的理由,導致靜白聞言,不由得楞然以對。
「對,我終於懂了。這就是我這段期間總是覺得不大對勁的原因。」熾婕伸指托起下巴,思索道:「我們過去本該存在於A時間線上,並且順利照著A路線前進——可是因為《天啟御令》的干預,我們雖然仍處在A時間線上,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走B路線前進……然後就這樣慢慢走向B時間線。」
「難不成,我們現在真的處在A與B路線的交會點上?」
熾婕點個頭:「沒有其他可能了,若非如此,我們應該不太可能察覺到這件事。」
「你所謂的『B路線』——整個『B時間線』,都是《天啟御令》製造出來的幻象……?」靜白一度想把他說出口的話嚥回腹裡,但藉由與熾婕對話的內容,使他連假設都不自覺大膽起來。
「假設我的猜想沒錯的話——是,如果過了這個交會點……幻象將會取代原本的時間線,成為現實。」
「會有什麼影響?」靜白語氣透露出一絲擔憂,實屬少見。
「不知道。」熾婕只是搖搖頭:「影響可大可小,然而未來的事沒人說得準……吶,我問你,未來被別人安排好,你有什麼想法?」
「看來,在被《天啟御令》安排好的未來當中,三件寶物註定會失竊,那麼之後的影響是……」
「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我們會被究責而已,可是……假設照這態勢往它所安排好的時間線繼續前進,恐怕隨著時間推移,不只場外城,連這個世界都會受影響……」熾婕咬著指甲,擔憂地對靜白說:「畢竟誰能想得到,如此危險的神器,過去竟然會將自身潛藏在獸人區地牢的第五層呢?偏偏是…那個與外界徹底隔絕的第五層…」
「趁著三年前的騷動溜了出來嗎……天殺的!熾婕——」
「這一切一定有人知情……!」
* * *
「所以,我們將要面對的並不是天祈本人,我們要應付的只是她的魔法書——《天啟御令》。」清流微笑道:「應該算是好消息?」
「謝謝你的安撫喔~我可一點都不覺得有被安慰到!」清流的說法,祜塵首先將其推翻,對此她絲毫不領情:「說到底那依然是『開創新時代的魔導』天祈的魔法書,就——算——書裡只儲存天祈萬分之一的魔力,那對於世上法師來說也早已是望塵莫及的境界!」
「不過清流,你還是沒解釋到為什麼這名貴族會找上你。」傻傻神荼回過頭問道:「還有,為什麼這本書會選在這個時候才讓一直以來蒙蔽這座城的幻象曝光?」
「正如愛莉小姐所說,《天啟御令》是一本有著自我意識的魔法書,而它就和它的原所有人,天祈一樣,充滿好奇心,以及對知識的無盡渴望。」清流說:「恐怕是有什麼令它感到好奇的事物出現,進而使其躁動吧。」
「傻瓜AD、傻傻神荼,還有榆館的各位,記得我跟你們提到過的那個事物嗎?」執扇的男子以其閉合的雙眼掃視全場,最終停留在卡爾奇斯洛身上:「名為『本質』的事物。」
「本、本質!?該不會……又有本質在作祟?」這令人聞而生怯的二字,使窗外藍天一聽,反應比誰都還要快——巫女至今仍忘不掉,當時被本質所影響的科達安河谷有多麼淒涼。
「愛莉小姐和我,算是同時找上彼此,我們交換過手中的情報,確認我們兩人試圖解決的問題其實不謀而合。」清流對身旁的妖精少女禮貌性點了個頭後,毅然開口道出事實:「《天啟御令》大概從某個時候起,就被本質給影響至今。」
「場外城裡……還存在著其它本質?」
「不,卡爾奇斯洛先生,」清流望向他所輕喚的那名男子,鄭重道出:「目前最有可能的,只有你的『悲傷』了。」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尤以窗外藍天的反應更是大過本人。
「這、不可能!卡爾奇斯洛先生他、他早就接納了自己的本質不是嘛?!」
卡爾奇斯洛的本質是造成這場紛亂的主因之一?這怎能叫她相信呢?畢竟在科達安河谷那時,巫女可是和許多人一同見證過身旁這名男子,從本質力量的暴走,到逐漸將其接納的進程,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裡。
「很遺憾,但我們目前想不出其他可能。」清流依然面對卡爾奇斯洛並和後者持續對話:「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和你說的那些事嗎?」
「雖然跟我的狀況不太一樣,不過現在的你,應該的確正在和自己拾回的力量重新融為一體當中。」
卡爾奇斯洛回想片刻,緩緩點頭:「你說過,我正在逐漸和自己的本質融為一體。」
不知怎的,一提起此事,男子的心中便浮現出那個令他熟悉又懷念的身影,在這渺小世界唯一的家人。過去,他的一部份力量脫離時,究竟是為什麼會化身成那個樣貌出現在自己面前呢?只是因為那是他的記憶嗎?
名為「Shoco」,由他記憶凝聚而成,另一部分力量所化成的形象,不是別人,亦非任何事物,而是他早已不在人世的妹妹——薩拉娜。
「我想大概是這過程當中出了什麼差錯。」清流突然分析起來,斷了卡爾奇斯洛的沉思:「而這差錯,導致你的本質,還留有一部份在外遊蕩,沒能好好融入到你的體內。」
「嗯,是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
眼看卡爾奇斯洛就要被清流說服,窗外藍天斷然出聲反對:「卡爾奇斯洛先生不可能是造成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巫女難得有這麼大的反應,使得清流首先出言安撫再說。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並非他就是造成事件的罪魁禍首——只是這件事或許和他沒能順利與自己的本質融入有關——看起來就連卡爾奇斯洛先生本人也沒有察覺到此事。」
「不、不可能的!因為——」
巫女一時語塞,她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方法能替卡爾奇斯洛辯解,在科達安河谷所見的即是一切嗎?說起來,她根本不了解清流和卡爾奇斯洛所謂的「本質」是何種樣貌、何種形式。連親眼見證過的她都如此了,那麼聚在此處的其他人又如何呢?
「本質」就好像搭建在清流和卡爾奇斯洛之間的橋樑一樣,狹長得只容得下這兩人。
「……其實,好像真有這個可能……」巫女無語良久,最終才緩緩道出:「因為我的記憶……」
窗外藍天側頭輕按住腦袋——她憶起了一幅畫面,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揮之不去的畫面——那嬌小的身影背對著她,默默無言地向著神社鳥居蹦跳而去。
那是這些日子來,每天每天都在夜裡造訪她內心的夢。她想起來了,在這些日子裡,自己所忘卻的那些事物——不,那些事物她並沒有想起來——不過,她想起來,隨著每一次的夢境,她逐漸淡忘掉那個身影所相襯的聲音、名字、性別、面貌……甚至忘了那個身影到底是誰。
到此,那夢境便停留在同一個場景;同一幅畫面裡反覆打轉。
嬌小的身影背對著巫女,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朝神社離去。
她的夢最終停在這裡。
曾經,遺忘得差不多的她,早已不將此景放在心上。對巫女而言,那不過是場夢,那段記憶只停留在她將醒之時,直到清醒以後,夢裡的景象便漸趨模糊,就如她這段日子慢慢將那個身影相關的資訊淡忘掉一樣。
她想起來了,自己確實曾經和卡爾奇斯洛提過自己的夢境,這是現實所發生的事,縱然她的夢境日漸模糊,但現實所發生的事,只要稍加提點方能恢復清晰。
「卡爾奇斯洛先生……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那個夢……」
「我想,她大概會逐漸失去有關你的另一部分力量——也就是『Shoco』的記憶吧。」
「雖然她在這過程會經歷些不愉快,但她最後會把這一切都淡忘掉的……」
「記得。」他記得,清流也曾向他提過此事。
「那個身影是……」
話聽到此,清流終於鬆懈得微笑出聲:「看來事情有所進展了。」
「窗外藍天至今還留存記憶這件事,或許就足以證明,你的本質並沒有融入完全呢。」
「是嘛,也就是說……」卡爾奇斯洛偷看了窗外藍天片刻,隨即正眼轉向清流——他意識到自己前一秒偷看的眼神裡,承載著幾分愧疚。
「——除非窗外藍天的這段記憶徹底消去,才代表卡爾奇斯洛先生和『悲傷』完全融為一體。」
「這……」
三人的對話雖無他人能完全聽懂,不過由於氛圍所致,連帶使眾人一同壓抑起來。
「……怎麼辦?」照理來說,這根本毋須徵詢同意,可卡爾奇斯洛還是露著擔憂的神情,問向那個在科達安河谷期間就時常陪著他的同伴。
「……」
畢竟是要叫一個人忘掉她內心重要的事,這種要求本來就不——
「……沒關係。」
突來的允諾,讓卡爾奇斯洛驚得全然轉向巫女——沒有推遲;沒有追究;沒有爭執,窗外藍天的答應雖不完全果斷,但最終得到的回答,反而讓「悲傷」的人柱陷入短暫愣怔。
「——誒、這是什麼反應?要、要做就做吧,我沒關係!」
巫女直起身子,語調和語速都忽然提高,僵硬地笑著面對在場眾人。
「決定好了嗎?」清流率先打破尷尬問道。
「嗯。」巫女只是點了個頭,隨這一頷首,她眼神亦然堅毅起來。
沒事的——她心裡明白,這段記憶終究不屬於自己,那場夢裡的身影所找尋的對象也不是她,窗外藍天閉上眼嫣然一笑,當眼前陷入一片黑,那逐漸模糊的畫面又再度出現。
嗯,儘管模糊,突然想起來還是會有畫面呢。
腦海裡存有這段記憶,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所以清流,我們要跟你一起去尋找那個大法師,天祈的魔法書,並阻止它竄改時間線,是嗎?」見三人前面的對話內容到一個段落,優.曇華抱起長槍,略帶戒心質問道:「末代護法、『開創新時代的魔導』,同時也是歷代最強大護法的魔法書,不但具備自我意識,裡頭還不只儲存著不知道她幾分之幾的一小部分魔力,更被你所提到的本質給影響……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是嗎?」
清流對此毫無應答。
「到底憑什麼?我們有什麼理由要陪你面對這樣的東西?」優.曇華情緒裡雖無明顯波瀾,但冷然至極的語氣,更顯得她的逼問尖銳且犀利。
「為了讓你們能夠回到往常的平靜生活。」
緊閉雙眼的男子光是吐露出這麼一句,便有如刺針,戳破了對方心裡逐漸膨脹的戒心與存疑。
「請你們放心吧,我並不是毫無準備,就到此要求各位進行無謀的特攻行動。」清流微微睜起他原本闔著的雙眼,深沉的眼眸裡倒映著面前數人。
受到蒙蔽而停滯的時間線在迷津中失航,而今來到岔路,它將因為任何微不足道的影響,向著其心所至邁出步伐,屆時,便再也無法回頭。
而他們——
「我已擬定出對策。」
將成為時間長河上的引渡人,立誓抵抗即將席捲而來的澎湃洪流。
碎碎念:
不知不覺又……
又要辛苦各位一次了,拍謝拍謝,內容多又複雜,真的謝謝你們願意持續閱讀
總之,到這先幫各位整理目前所知的情報吧~
也就是說,三件寶物的真品其實都沒有失竊,而是被好好保存在場外城妖精領區的皇家圖書館展覽廳裡,不過,這三年來,場外城一直被一道幻象所蒙蔽,導致本該好好前進的時間線錯亂,直到如今站上了兩道虛實時間線的交叉點上,眾人才得以釐清真相
而造成這場騷動的,正是神器《天啟御令》在背後搗亂,它是『開創新時代的魔導』天祈的魔法書,天祈作為末代暨最強大護法(魔法學會過去的領袖職稱,現已廢除並改為議會制),不僅位於六系(元素、奧術、光、暗、念動力、召喚術)頂點,且法力無邊。雖然大夥要面對的並不是天祈本人,不過這本《天啟御令》裡頭儲存著天祈一小部分的魔力,並且因此擁有自我意識,如今更被卡爾奇斯洛尚未融入完全,因而遊蕩在外的「悲傷」本質給影響而更加躁動
愛莉.愛芙爾海姆,為了回收家族所保管的神器;清流則是為了解決本質的問題,兩人彼此連絡上並找尋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果此事未能順利、如期解決,不知不覺中偏離的時間線,將會往另一個方向行進,從此一去不復返,雖不知影響是好是壞,不過本來實際的時間線將會成為虛;虛假的時間線則會將其取代,成為實
對於榆館眾人來說,若時間線持續朝著目前的方向行進,那麼平靜的日常將會越來越遠,因此他們必須協助清流和愛莉,阻止此事發生
以上就是目前所知的訊息了,如果閱讀過後還有不懂,可以再參考上面這段大綱整理
喔,我只能說……比上一回還難寫!!
我本來以為收束了之後變回一條線的劇情會輕鬆些,不過沒想到這集還是在做一樣的事——整理情報,而且還是一邊挖掘新情報;一邊要同時將它理個清楚,然後還要顧演出、情境,確保劇情順暢度
這過程卡得我哭天叫地啊啊啊啊~~我是真的卡了一個禮拜才終於把它給搞定
不過這過程倒沒什麼挫折感就是
以前卡住可能會有挫折感是因為,卡住了,不知道怎麼寫,怕隨便處理又寫得不好
可是這集我雖然卡住卻沒有這種負面的感覺
因為我知道這集呈現出來的結果一定是好的,我會卡住只是在想要怎樣寫得更好而已
在準備的時候就知道結果是好的,讓我寫起來放心很多,我也可以靜下心來慢慢地、好好地處理它
而這集的結果預期內的讓我相當滿意
各位,我雖然比誰都還想趕快把這一部外傳完結
過程有可能厭煩,但我從不會厭惡或排斥它
這個篇章就和其他篇章一樣,對我來說都同樣重要
所以不管你是獨愛這部外傳的朋友也好;還是對過去的篇章,甚至對未來的篇章都充滿興趣和期待的朋友也好
我腦海裡早已描繪好的畫面,一定會盡全力去呈現出來
絕不會因為給自己施加的時間壓力而草率對待
這不只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我自己
把這部漫長的故事以我所能呈現最美好的樣貌呈現在眾人面前,就是我一直都在嘗試著實現的事情
它既會好好開始;也會好好結束
過去的篇章如此;現在的篇章也是;以後的所有篇章當是如此
所以放心吧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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