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夜祭
雨一直下，一直下，根本沒停。
直的下，橫著下。
——居然橫著也能下雨，那這還叫下雨嗎？
這就是故事的起點，我誠摯的希望這個故事接下來的發展像是沒有味道的白開水。
可喜可賀，龍門還是遭遇了兩麵包夾起司。
雨終於停止。雲層逐漸消散，露出孤星和月亮。
自烏薩斯而來的兩位利刃站在高台之上，以科西切和塔露拉為中心。
他們的面目隱藏在觸手般的呼吸軟管之下，他們的身影淹沒在漆黑的雨夜中，他們的傳聞比北原邪魔還要可怕。
罪孽。
陳暉潔掙扎著，哭喊著。她想不顧一切衝出包圍，衝向對岸，卻被魏死死拉扯住手臂。
一根銀針自後飛出，穿透黑夜，銀光一閃，刺入她的後頸。
她癱了。
是佛爺。
極細的銀針會在幾個時刻後被人體自然代謝，一切該死的不該活的都能去世。
“比起那些近身肉搏的，我是天生的殺手。”
至死都遵循神秘主義的中二病殺手。
論不正經的保護某人，沒有殺手比佛爺更合適，尤其是任務對像是一個只會到處惹事的熊孩子。
我不便暴露佛爺的位置，藏在黑暗的角落，承受魏的眼刀。
幸好魏彥吾是個傲嬌，不可能上門來討說法，估計還會事後藉機訓小小龍一頓。
在他身後，一簇簇黑蓑展示著龍門錢藏在陰影裡的力量。
眾所周知，任何犯罪都分為三個部分：規劃、執行和逃跑。
某人敗局已定，熱鬧看到這裡就差不多可以回家睡覺了。我為自己訂了鬧鐘，準備觀看凌晨三點的球賽。
會寫下來是因為我實在想抱怨十幾個小時前那通煩人的電話。
五天前，我剛接了個單子，單主為了讓自己支持的球隊取勝，指名要殺死半個大陸之外的那個位足球先生。
報價不高，但是偏偏手底下有個人突然跑來跟我抱怨很久沒工作。
「莫西莫西~夏醬夏醬，還記得我嗎？好像好久沒接單了。」簡訊自橘子精小姐。
超級尼特。住父母家。
「我不是啃老，我只是全職女兒。」她強調。
“你是不是把人家忘啦。”
橘子精小姐配了一個小熊痛哭的可憐兮兮表情。
我想了下，試著回想起橘子精小姐上次接單的時間。 「上次是三年前，你自己說賺到的錢夠撐一陣子，為了家人安全要神隱，所以我才一直沒有給你分單子。”
我附帶了一個「你懂的」貓貓表情包，不想承認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經紀人。
“人家錢花完了。”
哈哈。
可以想像螢幕另一頭橘子精小姐拮据的樣子。
這就是命運嗎？真是個優秀的純血尼特，只有沒錢的時候才會出動。
“我手上正好有個單子，但是需要出國。”
“！！！我可以！！！”
“你知道xx嗎？”
“就是最近聯賽裡那個超火的球星？”
「對，單主很急，要求他在比賽前去世。」我快速把打包好的資料加密發了一份：“如果你沒把握，我也可以在三個月內給你安排別的單子。”
「急單要加錢！」橘子精小姐快速強調。
依我對橘子精小姐的了解程度，她壓根沒把我傳給她的資料解壓。
也許我寫給她的密鑰匹配程式現在也不知道在電腦哪個角落生鏽。
「錢不是問題。如果單主滿意，事成之後我給你兩倍尾款，如果事後你需要心理醫生，我再加一成。 」
回應我的是一張超級大眼貓貓淚汪汪的表情。
“你好好哦。”她說：“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啦。”
其實對話到此就該結束了。但我實在想知道橘子精小姐怎麼從父母眼皮底下出去殺人，所以多問了一下。
“夏醬，你好蠢哦，難怪總是被女人甩。”橘子精發動精神攻擊：“去旅遊、去看球賽，去工作，用什麼理由都可以啦。”
你好像直接說了真話啊餵。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懸浮，試著想打個盲點反駁一下。
但就是這種時候，我的電話鈴響了。
來電顯示，陳暉潔，我咬了咬牙。
電視機裡正播放著城西某工廠的爆炸畫面。
血肉模糊的人被打上厚重的馬賽克，變成紅色的方塊一具具裹著白布抬出來。因為是工作日發生爆炸，很多工人都被波及。
最後的畫面停留在情難自抑的記者臉上。
“餵？”我接起電話：“好久不見，有何吩咐啊？”
“死茂裡，好久不見個鬼！我發現塔露拉了，你最好快點派你的人來。”
這濃鬱到該死的資本主義扒皮氣息。
「報給我位置。唔，算了，我自己查。嘖，你還是報吧。 」
短短一句話，我的思緒轉了三圈。第一圈屬於陳小老闆專屬的嫌惡，第二圈屬於佛爺要命的規矩，第三圈屬於打工人精緻的懶惰。
“神金。”
居然一直罵人。
「龍門邊檢站，在那等著。」她回答。
情況緊急，就在我思考該怎麼快速把七動員過去的時候，手機再度震動，收了一則簡訊。
「出國殺人好恐怖，你在報復我吧夏醬。」from橘子精小姐。
這就是死宅嗎？
我不禁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收起手機走進雨裡。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