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四天的長途跋涉,我們終於越過了邊界線,來到了南境。
黃沙在烈日下閃爍,空氣中瀰漫著乾燥的塵埃,地平線盡頭的天空呈現出詭異的蒼白色。越往南境前進,景色便越發荒蕪,彷彿生命在這片土地上變得越來越稀薄。
「邊界檢查站已經被放棄了,」芙蕾雅冷靜地觀察著遠方,「看來我們不需要走正式路線了。」
「這片區域的控制權早就沒了,現在只剩各方勢力在裡面亂鬥。」夏特一邊低頭,從車底摸出一把步槍,熟練地檢查彈匣,手指輕輕敲了敲槍身,語氣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調侃,「我們最好還是提高警惕,說不定下一秒就有人衝出來找我們的麻煩。」
夏特的嘴如同開了光一樣,話音剛落,遠處的地平線上便揚起大片黃沙,三輛改裝過的皮卡正朝我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三輛改裝皮卡先是快速分散,兩輛從側翼夾擊,最後一輛則直接橫在我們前方,堵住我們的去路。七名持槍惡徒紛紛跳下車,迅速散開,形成半包圍陣型,槍口全數對準我們的車輛。
「真不愧是無法地帶,居然這麼快就有麻煩找上門了......」我低聲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夏特輕笑,語氣中卻帶著冷意,「遇上了本地的不法狂徒,看來是想打劫我們的補給。」
其中一名戴著墨鏡的男人走上前,舉起手中的步槍,粗聲吼道:「車裡的人,給我滾下來!」
「還真是典型的土匪作風。」我視線掃過對方的裝備,微微皺眉,隨手扶了扶袖口,隨即問道:「我們有需要跟他們談嗎?」
「不需要。」芙蕾雅語氣冷淡,隨即猛地打開車門,反手從車內抽出步槍,幾乎沒有猶豫地朝對方的方向開了第一槍!
砰!
子彈直接命中那名男人的額頭,瞬間爆開,鮮血與腦漿四濺,灑滿了他身後的沙地。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夏特已經在下一秒閃身而出。
砰砰——!
連開兩槍,子彈準確擊中對方的胸膛,帶起一片血霧,敵人踉蹌幾步後倒下。
槍聲瞬間引爆了戰局,對方的人馬紛紛舉槍還擊,而我與希澄、教授則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愣在了車上,一時間竟無法做出反應。
「兩點鐘方向!」芙蕾雅低聲道,隨即快速閃到車旁,瞄準一名正在試圖繞到側面的敵人,果斷扣下扳機。
第三名敵人試圖開火,但芙蕾雅的子彈搶先一步貫穿他的頭顱,敵人的身體猛地向後倒去,隨後失去了戰鬥力。
這時,還剩下四名敵人,他們終於反應過來,迅速尋找掩體,開始還擊。
「右側一個!」夏特低聲道,迅速閃身到另一側車門後,重新架起步槍。
敵人躲到皮卡後方,迅速對我們還擊,子彈貼著我們的車門劃過,打得車身凹陷。
夏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迅速翻滾躲進車旁,架起步槍,鎖定敵人的肩膀,一發子彈撕裂他的鎖骨,敵人發出一聲悶哼,捂著傷口倒下。
另一名敵人試圖開車撤離,芙蕾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舉槍連開三發,第一發擦過引擎板金,第二發擊碎擋風玻璃,第三發射進敵人的脖子。皮卡失控撞上路旁的岩石,直接翻覆。
倖存的最後兩名敵人顯然意識到情勢不對,一人丟下槍試圖逃跑,另一人則猶豫了一下,抬槍指向我們,打算拼死一搏。
夏特輕哼一聲,舉起步槍。
「砰!」
一聲槍響,試圖反抗的敵人額頭中彈,直挺挺地倒下。
另一名逃跑的敵人拼命狂奔,然而芙蕾雅沒有放過他,舉槍鎖定,一發子彈貫穿他的後背,他慘叫著跪倒在地,掙扎了幾秒後,最終倒下失去了生息。
戰鬥結束,空氣中仍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血腥氣隨著風沙一同飄散。我望著滿地的屍體,內心仍有些發怵,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場交火不過持續了短短五分鐘,卻已經決定了生死勝負——七名持槍惡徒,全數倒在了地上,而夏特與芙蕾雅則毫髮無傷地站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亂過。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內心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傭兵……這些曾在真正的戰場上殺出一條生路的傭兵,戰鬥的方式與我過去認知的完全不同。
不像我們這些研究者,在危險發生時只能依靠別人的保護,他們面對槍口時毫不猶豫,甚至在子彈射擊的瞬間還能冷靜應對,精準擊殺敵人。
七個人,五分鐘,零損傷。
這不是運氣,也不是巧合,而是絕對的實力差距。
「看起來,你還沒習慣這種場面啊。」夏特一邊換上新的彈匣,一邊朝我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不過,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我沒有回應,僅是抿緊嘴唇,視線掃過那一具具倒下的屍體。
芙蕾雅則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淡漠地掃了一眼戰場,確保敵人都無法再戰鬥後,熟練地整理著裝備,換上新的彈匣,確保彈藥充足。她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彷彿剛才的交火不過是一場例行任務。
「動作快點,收拾完就上路。」她的語氣依舊冷靜,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毫無意義。
我望著她的側臉,心裡忽然明白了這些傭兵與我們最大的不同。
對我們來說,殺戮是一種衝擊,一場考驗道德與心理底線的劇變。
但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他們活下去的日常——毫無情緒、毫不猶豫,快速、致命。
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這些在戰場上遊走的傭兵……即便他們的世界,和我們的,已經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