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參考pixiv企鵝果凍老師的同名漫畫
※因為是寫給自己看的,當然偏重於自己的XP
※空似乎比原作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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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台上的白光刺得讓人難以睜眼,即使如此,空依然努力張開雙眼。
模糊的視野中,「博士」拿著不知名的器械剖開了他的肚子,內臟器官全部暴露在外,理應感到疼痛的,但他的感官受藥物作用近乎麻痺,什麼也感覺不到。空茫然的看著「博士」將一根又一根的導管插到自己身上,他想逃,但身體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博士」擺佈,隨著眼前科學狂魔的輕聲一笑,意識逐漸沉入黑暗之中。
好痛。
全身像是被撕裂一般,血液在沸騰,每一寸皮膚都在灼燒。
「——!!」
空從睡夢中驚醒,他驚恐的縮起身子,用棉被裹住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只是遵照生物本能保護住自己。
「——打擾了。」一位戴著面具的愚人眾士兵推開房門,看著蜷縮在床上的金髮少年,他放下手中的餐盤,小心翼翼的靠近。
「空,你怎麼了?」男子的聲音非常溫柔,生怕繼續刺激眼前的金髮少年。
聽到自己的名字,空停止了顫抖,但望向男子的眼神,只有無盡的茫然與困惑。
見到空恢復平靜,男子鬆了口氣。
「雖然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我不會傷害你的。」男子蹲下身,讓視線與空平齊,沒被面具遮擋的嘴巴畫出平緩的弧形,溫和的語氣慢慢化解了空的防備。
「先吃點東西吧,前幾天不是在實驗就是在睡覺,你已經快一週沒正常吃東西了吧。」
「……?」
男子用湯匙舀起一口熱湯,吹涼之後喂給空,他乖巧的吞下略微濃稠的湯,一碗湯很快就消失了一半。但這時,空拉住了正在舀湯的男人:
「我可以……自己吃。」
「啊,好的。」男人放下碗,將湯匙遞給空,並將他抱到房間中的桌子旁。相較於剛來實驗室時,空的體重減輕了許多,很輕易就能將抱起移動。
空跪坐在矮桌前,用湯匙靜靜的喝著湯,模樣就像隻惹人憐愛的小貓。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啊。男人心裡這麼想著。
但身為「博士」底下的一介渺小士兵,他無法違抗「博士」,也無法改變空的處境,光是能這樣共處一室,在空身旁照顧他,就已經是「博士」最大的讓步了。
明天開始「博士」又要進行新的實驗,下次再見到空,他大概又會忘了自己吧。
男人望著倒在矮桌上的金髮少年,替他擦了擦嘴角後,將他抱回床上。
睡吧,至少在夢中,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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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在「博士」的實驗室中待了整整三天。
回到房間時,他的眼神完全失去了光彩,雖然沒有外傷,但表情看起來十分難受。
這次的實驗,「博士」為了檢驗旅行者的淨化能力,往他身上注入了遠超常人最大承受量十倍的魔神殘渣。一般人做到這種程度,身體早就已經崩壞或變成魔物,但空的體質讓他硬生生抗了下來,只是淨化需要一點時間,在他完全淨化體內的魔神殘渣之前,都得承受地獄般的痛苦。
每次進到房間,空不是蜷縮在床上呻吟,就是眼神空洞的望著角落,像具失了靈魂的人偶。這讓身為照顧者的男人看了也十分不忍。
「嗚......」
空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爬起身,想要往房門走去,男人趕緊上前將他護住:「你還沒完全痊癒,必須好好休息才行!」
「『博士』,他在哪裡......?」
「哎?」男人頓了一下:「那位大人的話,我記得還在實驗室。」
「那太好了,我要找他。」空輕輕笑著,渴求的目光望著男人。
這眼神......不像是要去殺害將自己當成白老鼠的實驗者,反倒像是孩子尋求父母的關愛一般。
男人嘆了口氣,那位大人究竟用了何等恐怖的精神藥物,才能把原先堅毅不屈的少年變成這副德性。
空的身體相當虛弱,男人剛抱著他走出房間,他便悄無聲息的暈倒了。
最後是「博士」親自來到房間陪他。
金髮少年肆無忌憚的在藍髮青年身上打滾,青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手指輕撫著少年的長髮,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感情很好的父子。
愚人眾執行官第二席,「博士」。他的手段非常殘忍,但面對珍貴的實驗品,也會展現出溫柔的一面。
於角落待命的男人看不見二人臉上的表情,只能從聲音推斷,現在的空,是開心的。
這樣就夠了。
「空最近有任何異狀嗎?」臨走前,「博士」例行性的問道。
「報告大人,沒有。」
「這樣啊。」
一踏出房門,「博士」便收回了臉上的笑容,恢復以往冷漠無情的實驗者模樣,這才是青年最真實的面貌。男人也習慣了這種變化,靜靜的目送青年離開。
「博士」是愛著空的,但這種愛,僅僅是實驗者對自己飼養白老鼠的關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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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空又回到了被體內魔神殘渣折磨的日子。狀況似乎比之前更嚴重,甚至必須依賴藥物才能睡著。空一天只有一兩個小時是清醒的,剩下時間都在半夢半醒間掙扎。
虛無的夢境中,空見到了那個身影。
他唯一的血親佇立在無邊的黑暗中,金髮緩緩飄搖,表情一臉落寞。
你不再旅行了嗎?
少女如此問道。
空遺憾的搖搖頭,他也想繼續旅行,但現在,他不僅被困在提瓦特,還被困在至冬的實驗室中。
我逃不掉。
不,你可以的,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啊。
少女笑著如此說道。
「打擾了,真難得,你今天居然醒著——」
「......」
空的雙手滿佈傷痕,鮮血沿著手臂淌下,染紅了整片床單。
男人傻住了,為了防止空自殘,房間內沒有放置任何利器,各種家具也都套上了護邊,他是怎麼把自己變成這樣的?
空抬頭看向男人,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感覺......哈哈,完全沒感覺!」
金髮少年發瘋似地扒著手上的傷口,甫才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艷紅的血液不停流下。
「哈、啊哈哈,沒救了,已經沒救了!哈哈!」
帶著崩潰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男人緊張的握緊衣服口袋中的針筒——那是「博士」給他的強力鎮靜劑,他被交代過,一旦空失控暴走了,就必須用鎮靜劑讓他安定下來。
「不要過來!讓我死吧!我已經受夠了!!」空注意到了男人的舉動,大舉動的閃避著,甚至想要攻擊男人。連續幾天的折磨使他短暫擺脫了「博士」的精神控制,現在恢復記憶的他只想一死了之,結束這場永無止盡的痛苦。
「你妹妹呢?你死了你妹妹怎麼辦?」情急之下,男人趕忙搬出少年的血親,希望能讓他冷靜點。
「你是說熒嗎,她一個人也能好好的,早就不需要我了。」空自嘲般的笑道,眼神閃過一絲寂寞與遺憾。
「求你了,『 』,殺了我吧。」渾身是血的空真摯的向男人請求道。
經過這麼多個月的相處,男人早就對空產生了感情,握著針筒的手不斷顫抖,他知道的,只要提高鎮靜劑的濃度,眼前的少年就能陷入永遠的沉睡。
但他下不了手。
當「博士」的實驗品,雖然痛不欲生,但至少是活著的,少年與自己不一樣,他有近乎永恆的壽命,強韌的身體素質,終有一天,他能找到逃脫的辦法,可一旦死亡,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空看出了男人的猶豫,他走到男人面前,摘下了他的面具:「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我死了,你會很困擾吧。」他的表情無比平靜,彷彿剛才的癲狂都是假象。
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空已經將針筒刺向了自己的手臂。
世界安靜了下來。
望著懷中失去意識,脫力癱軟的少年,男人落下了眼淚。多麼善良,多麼溫柔的人啊,為了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卒,放棄難得的解脫機會。
離開房間後,男人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有下一次,他不會再猶豫,就算犧牲自己,也要讓空逃出去。
「旅行者」不該被困在這小小的實驗室當中,正如他的名字「空」一般,應當在遼闊的世界裡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