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霓剛走到門口,言晨昀就開門迎接,此舉讓他笑著跳進門。
「我回來啦~」
言晨昀扶住向前傾的他:「好好走。」
「欸欸日辰,你就沒懷疑過我嗎?」
他不解:「懷疑什麼?」
夜霓沒有說話,就這麼緊緊抱住他,然後直接睡著了。
比武大會雖是聶家提議,但舉辦地點協商後落在羽東,各家主皆是帶著兩到三位宗門弟子前來參加。
在報名時,夜霓與夜劍無都被算進夏家裡,但夜霓怎會服從,所以獨自以夜家身分參加。
夜霓左右環視了一下,只找到了白璟:「怪了~宣洛沒來?」
「你也知道他家管得嚴,不知怎麼的,連他姊都沒來。」
古家算是個落寞的世家,因雙親早早離世,古月身為長姊,十六歲便承擔起家主之位,因此對他非常嚴苛保護。
說到保護:「這回你母親竟也沒來?」
白莘蓮可是最恨他兒子跟自己廝混的,既然白璟要出賽,他母親身為家主卻沒出席,當真意外。
「管轄地裡似乎出現邪物跡象,母親需親自查看。」
「是喔。」沒想到不只羽東出現這狀況。
比賽前,各家子弟會在會場進行交流,從沒參賽過的夜霓與他們都不熟,不過他還是看見了一位熟人。
不喜與人交流的言晨昀,在大會開始前,都站在最不起眼的樹下乘涼,就算有人注意到他,也會被他的冷眼嚇退,所以完全沒料到會有人上前搭話。
「師兄~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多寂寞啊。」夜霓笑道。
言晨昀退開一步,不管試幾次,夜霓說出口的話都是這麼荒唐。
「又在鬧哪齣?」
「哈哈─我就是太緊張。」
「……」
他就沒見夜霓緊張過,兩人就這麼沉默的站在樹下,直到大會開始。
第一場比試射箭,大家都勢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樣子,可看到聶家子弟手中的箭射出後,臉上的自信隨之消失。
聶靈兒再次拉起弓,貫穿第一支箭矢,接著第三支箭也是如此,不僅都正中紅心,還讓前兩隻箭箭身往外綻放,如同一朵盛開的花。
「看來這回第一是她了,實力如此出眾。」
「欸…傳聞屬實啊。」
周圍圍觀修士紛紛失落感嘆。
據傳聶靈兒不僅美貌天仙,舉止溫柔端莊,風采才華可說是第一,是眾人欽羨的才女,更是眾多男子追求榜上的首位。
這事他也聽過,可如今一瞧,確實美,但也覺得還好。
夜霓將視線移到了言晨昀的臉上,然後瞭然的點頭,看來自己早免疫了。
「你之前沒顯露嗎?」
他可是見識過的,怎就覺得聶靈兒是第一了,真正的大佬可在他旁邊啊。
「忘了。」言晨昀檢查著手中的弓,並不在意。
「……」
很快比試結果出爐,言晨昀果真贏過聶靈兒,他的三隻箭也是重疊貫穿,兩者間差別在於,言晨昀的前兩隻箭沒有散開,而是緊緊融合在一起,如同一支箭矢,因此拿下第一。
至於夜霓也拿到第一,倒數第一,惹得白璟不悅。
「你剛是在耍寶嗎?一分都沒拿到!」
「冤枉~我是真對弓不擅長啊。」他射得出去都要偷笑了,可沒指望能射中靶心。
「當真?」這一瞬間,白璟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很瞭解夜霓。
「術業有專攻嘛。」
「那好吧。」
白璟也不再唸道,可接下來的一對一切磋、馬術比試夜霓都沒拿到分數,讓他再一次起了火。
「你當真是來亂的?」
「真冤啊~我真不是有意為之。」
他一對一故意跑出場外輸掉,那是因為第一次使用弦冰必需見血,他總不能拿對手來血祭吧。
至於騎馬,他的瞬移多好用啊,何必學騎馬,所以不會很正常啊。
「接下來比試禦劍,這總會了吧!」
夜霓訕笑:「會是會,可我沒劍啊。」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白璟這下不忍了,舉起心直追著他打。
夜霓也真是有苦難言,他靈力強,異能逆天,但也造就了他很多常識與基本都不會。
再說,他是來暗地調查邪物一事的,哪是真來比賽的。
「別、別生氣,明天不是還有最後一項嘛~我定拿第一給你。」
夜霓覺得逗趣,白璟怎比起自己,更在意他有沒有得名。
「你才一個人,說什麼大話!」
最後一項比試是團體賽,由各家家族派出一至三人,讓領隊系上不同顏色的緞帶相互搶奪,時間為一炷香,最後獲得緞帶最多者為勝。
夜霓是代表夜家,不僅夜伯父沒來,夜劍無又被夏家拉去,他自己一個人怎麼對付全部的家族。
白璟嘆口氣,不願再執著:「罷了,要跟你這性子計較,絕對沒完。」
夜霓挽住白璟脖子,開心笑道:「不愧是我知己啊。」
入夜後,夜霓追蹤著邪物的氣息,最終來到聶家休息處,擁有瞬移的他,毫不費力就成功潛入目標屋裡。
「誰?」
殺氣出現,下一秒幾支暗器便朝夜霓飛來。
如此狀況,夜霓連眉都不皺一下,伸手彈響指尖,迎向他的危險便無故消失。
「我就是來聊聊天,怎就直接動手呢。」
「廢話少說,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他抽出配劍指向夜霓,利劍一揮,一道風刃形成的衝擊波直接掃過夜霓臉龐,畫出一橫紅線。
夜霓抹去臉頰的血漬,一個俯身衝向他,左手握拳重擊直接將人擊昏。
「你…做了什麼…」
昏厥前他滿心疑惑,有靈力附體的他,在接觸到夜霓的那一剎那竟隨之瓦解,這不可能!
「揍你一拳,還能有什麼。」
夜霓拿出弦冰吹奏,優美的旋律響起,原先昏厥的男子緩緩睜開眼。
「說,為什麼要在別人家亂丟屍體。」
「…挑…挑撥。」
「怎麼挑撥?」
「引……引人。」
「引誰?」
「挑撥…」
夜霓傻眼,都追查這麼久了,他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終於回來了!」
看見夜霓憑空出現,夜劍無與白璟趕緊上前抓住人。
「幹嘛啊,出什麼事了?」
白璟說道:「巫族被滅了。」
「蛤!被誰?」
夜劍無臉色凝重:「是誰都不重要,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夜霓皺眉:「關我什麼事?」
「我母親也參與了此次調查,她說在那發現了殘留魔氣,對方斷定出自你之手。」
沒想到白莘蓮竟願意幫他,著實意外。
「好笑,他們說是就是,證據呢?」
「不知道,不過魔氣會沾染於身,所以打算探查你的身上有沒有。」
無緣無故就要搜?難道…
夜霓馬上感知自身狀況,果然在身上察覺到了魔氣氣息,沒想到他的自大讓自己中招了啊。
「你這表情…真跟你有關?」夜劍無頭疼。
「喂喂,你倒底有多不信任我,我受夜叔叔調查邪物一事你不是知情嗎?」
「你的劣跡實在太多。」
夜霓一副受挫:「哇,傷心。」
「而且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分。」
「就因為這就認定是我?」夜霓傻眼。
不過他也沒在怕,反正他們怎麼查都不可能找到證據。
可惜夜霓錯估了他們栽贓的決心。
「夏家主,此事甚大,不可因私情縱容放過。」
這次調查巫族一案皆是些不常往來的家族,嘴上說得好聽,但句句意有所指。
「這孩子一直在我眼皮下活動,怎有辦法往返如此遙遠的巫族,其中是否有誤會。」
「我們也不相信是他所為,不過還是要測試一番才好制止眾人的猜疑。」
夏鴻良見他們堅持,無奈看向夜霓:「你怎麼想?」
「我無所謂。」
夜霓上前要接測試水晶,此時對方卻鬆開了手,接著就是咆嘯與怒吼聲。
因為位置關係,其他人根本沒看清過程,只看見掉在地上顯示魔氣的水晶,夜霓冷笑,就算現在再拿起來抹消也沒用了。
他都懷疑對方知道自己的能力,這是存心要把這件事賴他身上。
「不可能,你們定是做了什麼手腳!」
周圍紛紛拔出刀劍包圍夜霓,白璟想上前卻被白莘蓮強勢制止,夜霓也沒指望他,把目光轉向了夏鴻良與站他身旁的夜劍無。
「夏家主,你也看見了,事實擺在眼前。」
「此事疑點重重,斷不可就此下定論。」夏鴻良相信夜霓不會做這種事。
「夏家主這是想包庇?」
「還請諸位慎言!」夏博遠怒斥:「這般咄咄相逼未免可疑!」
他可巴不得夜霓被定罪,但也不代表他們可以如此跟父親說話。
「小公子說笑,證據可不只這處。」他拿出一個玥墜,對著夜霓道:「此物你應該認得吧。」
夜劍無無比震驚:「這是…」
「喔─看來此物夜公子認得。」
這玥墜是夜霓製作的靈寶,怎麼會出現在他手裡,難道真是夜霓去調查時落下的?
「何以證實?」
眾人一愣,轉向隻身擋在夜霓面前的言晨昀,沒想到他會站出來,就連夜霓自己也受寵若驚。
「言公子此言何意?」
言晨昀以靈力將熄滅的水晶吸過來,在觸碰到手的那一刻,水晶同樣顯現偵測到魔氣的狀態。
此景左右了大家的認知,也影響了始作俑者的發揮,他們當然不會傻到連魏家都一起拖下水。
其中一人明顯心慌:「這…水晶才剛沾染魔氣,定是有所殘留。」
「既如此,為何還拿殘留魔氣的水晶來。」
「欸…!?」
夜霓忍著笑,不想干擾言晨昀的發揮。
「言公子這是在懷疑老夫?」另一人趕緊找回主權。
「那該懷疑我為同黨?」
「嘖…言公子如此胡鬧,魏前輩不管管嗎?」
對他不行,他只好將問題丟給魏天啟,誰料對方只回一句『他不歸我管』,這是存心要管了!
「既然對水晶有疑慮,那就再準備一個重新檢測即可,何必如此動怒。」夏鴻良即時插話。
「目前暫時沒有其他水晶可用。」白莘蓮也接了話。
「此話怎講?」
白莘蓮看向那群人:「這就要問問他們了。」
事情到這地步,誰都看得出詭異之處,她相信夜霓是被冤枉的,但如此重大之事,水仙姬與夜天武卻沒有露面,這才是讓白莘蓮覺得事不單純的地方。
眼看情勢不對,他們只好起鬨:「既然無法證實,那就委屈兩位先行收押,等到查明真相再說。」
「瞎說什麼,我就算了,你們竟…」
言晨昀握住夜霓手腕,制止他衝動行事,如此厭惡與人觸碰的他,竟這般委屈自己,傻不傻啊。
「日辰…」
「我在。」
言晨昀將他露出的手臂收進棉被裡,夜霓迷迷糊糊翻了個身露出來,結果又被塞了回去。
「你個…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