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五官不見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去想「都沒有眼睛了，我到底是用哪裡在看？」這種不重要的問題。
嘴巴不見了，要刷牙也沒辦法刷，稍微試一下還能不能說話。沒有嘴巴還能說話唱歌的感覺很怪，卻也讓我稍微安心一點。
只是聽到媽媽在外面怒罵我都快遲到了還在洗手間唱歌時，又感覺到自己安心太早。只剩一片膚色的臉不可能瞞過其他人，如果能在這裡躲一輩子就好了。
不出意外，我被當成怪物關在房間裡。他們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我，直到紙包不住火之前，我都一直像在一場怪異又安心的夢裡。
身邊的人可以有個合理的理由當作我不存在，我也不用再為了不管怎麼模仿都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和人互動而煩惱。
因為我是怪胎，現在不再只是心理層面的，身體也變成一眼就看得出來的怪胎。
在被運往研究中心前，我以為自己會像卡夫卡變形記裡的主角一樣。
顯然我太小看現實世界了。
怪胎是要拿來研究，不是用來殺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