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妖精艾克斯(Cyber-elves X)的場合--
我叫作艾克斯,本名是湯瑪士.I.艾克斯,中間名是無限(Infinite),而我的朋友的中間名也跟我同樣。
我的朋友,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Arcadia.∞.Zero),在我的宇宙是個能力最強的人造生命,他受到製造者的擺佈,靈魂穿越多個宇宙,摧毀多個宇宙。
明明同樣擁有著一樣的中間名,卻有著不同的誕生意義。我是作為能帶來希望和無限可能性而誕生,我的朋友卻是要帶來絕望和虛無而誕生。誕生意義互相排斥的我跟他,在別人的眼光可能會是互相厭惡的關係,但是我視他為最重要的朋友。
為了幫他解脫束縛,希望他能明白並非任何人都不應該誕生,我做了不少事。
我莽撞地介入他的問題,捨棄了家人與家鄉。為了阻止朋友的破壞行動,我也跟著穿越多個宇宙,不惜捨棄自己的人類身分阻止一切,這麼做的後果使我違背常理,今後我將會囚禁在任何人都觸及不到的地方,不得輪迴轉世。
聽來極為殘酷,但是為了我的朋友,無論是什麼樣的懲戒,我都能虛心接受。
然而我的朋友現在得接受神的審判,我擔心我跟他從此分離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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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星閃爍的宇宙空間,當事人之一的我站在不遠處,看著我的朋友傑洛站在中間,面對這宇宙中如同神的存在-迪歐先生。現場還有阿爾伯特.W.傑洛,為了不混淆,我會稱他傑洛君。
至於傑洛君的母親-葳兒小姐,她人待在他身邊,在那之後我跟葳兒小姐將會前往電子妖精棲息的地方。她為了享受母子相處的時光,選擇待在傑洛君的身邊,一開始看到她摸了摸傑洛君的頭,傑洛君會感到羞澀、拘謹,現在會不時對傑洛君溫柔微笑,傑洛君一面對那樣的笑容就羞澀得別過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們可以相處得更久一點。傑洛君也真是的,一直放不開的樣子,他應該趁現在多跟母親撒嬌。
現場可不只他們,還有戴納蒙、赫爾琵亞、法布尼爾、蕾薇亞丹、幻影也在。
「關於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至今為止的破壞行動,摧毀多個宇宙,造成大量民眾死亡。」迪歐先生開始宣讀審判。「他所犯下的過錯,原先按照我體內的機制視為異端,從宇宙中徹底抹消。由於湯瑪士.I.艾克斯一人的執念和行動,我認定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既是異端(Heretic)的存在,也會是個選擇(Haereticus)。見證到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的命運成功解除後,湯瑪士.I.艾克斯所展現的強大執念,我決定將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不視為異端,讓他執行任務,事成後將會成為宇宙的一部分,負責審核並排除宇宙中的異物。則湯瑪士.I.艾克斯必須為違背常理的行動負責,今後將無法輪迴轉世,與葳兒一同永遠禁錮在電子妖精棲息的場所,不得干涉世間。」
「迪歐大人的判決很寬容對吧,你可要好好感激。」戴納蒙像是要我懂得感激而說了一句。
「我會的。」迪歐先生對我的判決,我當然會欣然接受。
只是傑洛他事成後將成為宇宙的一部分,而我永遠禁錮在電子妖精棲息的場所,我跟他最後還是得分開。雖然難過又寂寞,但也別無他法。
「這傢伙要執行的任務,具體來說得做什麼事情?」傑洛君向迪歐先生發問。
「他必須為自己的宇宙排除關於進化的罪行。」
迪歐先生一提到排除進化,傑洛他一臉不耐煩。
「在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的宇宙裡,不同地區的發展有落差,需要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前去調查,如果發現到不協調的因素,務必排除其中一個地區。另外有一些人為了一己之私追求進化,是身為宇宙一部份第一件執行的排除任務,務必視情況進行,在必要的時刻親自出手。不只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他一人執行,湯瑪士.I.艾克斯、阿爾伯特.W.傑洛、四天王你們也要提供協助。」
「能做這種事可是只有如同神的存在,別人不一定體會得到,你們應該高興。」戴納蒙一邊攤了攤雙手,一邊對傑洛跟傑洛君露出無奈的笑容,傑洛看了更加不耐煩,途中有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是在意我的事嗎?我沒關係的,變成電子妖精的時候,我早就有所覺悟。
「等一下,為什麼我們四天王也得幫忙不可?艾克斯大人得接受不得輪迴轉世的懲罰,那傢伙卻什麼懲罰都不用承擔。」蕾薇亞丹似乎感到不滿而提出質疑。
「剛才迪歐大人不是說明過了嗎?」戴納蒙一反問,幻影也提出質疑。
「他破壞宇宙這種事不也違背常理?不也應該承擔過錯?」
「艾克斯大人為了他違背常理,卻不得輪迴轉世。然而奧米加沒承擔什麼過錯,倒是成為宇宙中的一部分,難道不用剝奪他的力量當作懲戒嗎?」就連赫爾琵亞也感到不滿。
「喂喂,赫爾琵亞你別亂提議。如果剝奪他的力量,我就不能找他比劃啊。」法布尼爾倒是還想找傑洛比劃,他那些話馬上惹得赫爾琵亞和蕾薇亞丹不高興。
「這可是關係到艾克斯大人的權益,別只顧著你自己想做的事。」
「不懂得看場合說話的戰鬥狂還是乖乖閉嘴吧。」
「我偏不,本大爺我還想找他比劃一場!之前打的時候我可沒認輸!」
「就說了別只顧著你──」
「我沒關係的,請你們冷靜點。」眼看他們就要越吵越兇,我趕緊勸阻。
「成為宇宙中的一部分,並且負責審核宇宙中一切事物,等同於剝奪他的存在,你們還有什麼事不明白呢……啊對了,迪歐大人您少說了一件事,一旦成為宇宙中的一部分後,阿爾卡迪亞.無限.傑洛他將會失去名字和個人意識。」
「他將會是宇宙中的審核機制,成為人們認知的概念,負責排除違背常理的異端。」戴納蒙說明完後,迪歐先生再補上說明。
聽了這件事,我這才發現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股頓失所依的負面情感沉重地壓在身上。
一聽見比想像中嚴重的事情,我發現到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任何人不再提出質疑。我看向傑洛,見他欣然接受的樣子,沒有要爭論的意思。
「嘖,結果還是不能找他比劃。」似乎很難辨解,法布尼爾只能抱怨一句。
傑洛不存在的話,那麼我至今為止為他所做的事,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請等一下,請你們再多考慮好嗎!讓傑洛沒有存在過的證明,成為宇宙中的一部分,這樣豈不是比死還過份嗎!」我連忙向迪歐先生和戴納蒙求情。「至少請你們保留他的名字,保留他存在過的證明!」
「他可是摧毀不少宇宙,基本上迪歐大人得遵循他體內的機制抹消有關他的存在,怎麼可能只因為他是你的朋友,為了你保留他存在過的證明,無視他的過錯。」戴納蒙先是婉拒我的請求。
「那麼也讓我成為宇宙中的一部分!」當我一這麼請求,赫爾琵亞馬上開口勸阻。
「這怎麼行啊!?艾克斯大人!」
「既然我違背了常理,不得輪迴轉世的話,也讓我成為宇宙中的一部分!拜託你們了,也讓我背負他的過錯!」我繼續請求,然而迪歐先生和戴納蒙用沉默表示無論我怎麼求情都是白費工夫。
他們沉默得越久,我感受到的沉重就越有重量,那股沉重讓我很想逃離現場。我難過得想流淚,但是我已經變成電子妖精,一滴淚水都流不出來。
無法為朋友流淚,也無法保留他存在過的證明,我至今為止為他所做的事都會是毫無意義。
這叫我怎麼能接受!?
「已經足夠了,艾克斯。你幫助過我的事不會毫無意義也不會白費工夫,你已經讓我過上很有意義的人生。」我剛才那樣祈求,傑洛卻希望我看開,放下對他的執念。「原本我就該消失,但是有你在乎我,我才能體會到一般人的幸福,我很感激你的。」
「你這樣真的可以嗎?!以後不會有人記住你,你的名字不會被叫作傑洛。」
「我還有你記著不是嗎。」
「什麼叫作還有我記著?!更何況你之前說自己叫作奧米加,害我以為你是別人,以為打倒奧米加就能讓你解脫,然而你把事情越搞越複雜,現在還想獨自承擔……你這傢伙實在是太過份了!」
我像是無力反抗現在的局面,只能一股腦地把怒氣發洩在傑洛身上。我還想說更多過份的話,讓傑洛希望我安心而改變心意,也和我一起求情,偏偏我只想得出單調的詞彙,傑洛還一直向我露出「我會承擔一切」的堅毅表情,沒有想要掙扎的意思。
傑洛你這笨蛋,拜託你掙扎一下啊,說你還想要和我一起旅行,還想要享受自由的時光,還想要多體會一般人的幸福啊。
「起初我就不希望你介入我的問題,結果你莽撞地介入,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你又想說我所做的事都是白費工夫嗎!?」
「怎麼可能,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多到我沒辦法回報。要是你連我的過錯也背負,你也會跟我一樣被消失,到時候不會有人記得你的存在和幫助過我的事,那邊的傑洛跟四天王可是很想將你記在靈魂上。」
拜託別這樣欣然接受,我一點也不想看見傑洛你對我露出欣慰的微笑。
「就讓我成為促成這件事的惡徒,我的過錯就由我一個人背負。」
「你才不是惡徒,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
「我知道,因為有你在,我的事才能拜託你記著。只要有你在,我不會不存在。」那番話傳達出他想背負一切過錯的決心,看著他向我露出「我沒關係的」的溫和笑容。
真的只能這麼接受了嗎?我自問自己,但是看到傑洛那樣的笑容,聽到他那番話,想到原先他和其他傑洛是會被迪歐先生排除,為了其他傑洛的存在,事到如今我只好放下執念,不能再要求更多。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記住你,會把你深深記在靈魂上。」
「謝謝你,艾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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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到傑洛的決心後,我不會再強求。之後迪歐先生會讓傑洛和我以及傑洛君跟四天王的意識離開現場,葳兒小姐則是先一步前往電子妖精棲息的地方。
離開前,葳兒小姐對我說句「那麼我先過去了」,我回她一句「我隨後就到」。
為了執行任務,迪歐先生會先讓傑洛君跟四天王和我跟傑洛分開,來到要矯正的宇宙再去找他們。
真的只能讓他成為宇宙中一部分嗎?旅行中,我想我還是會苦惱著這問題,想著是否還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
在傑洛封印自己的實驗室,我待在他面前等著,想起最後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對他說「傑洛,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會想辦法解除你的束縛」,還將自己的紅水晶偷偷放到他手中,發誓不成功絕不拿回那個紅水晶。
現在紅水晶的存在能透過他的指縫間依稀看見,他身上的水晶以拿著紅水晶的手為中心出現龜裂,我聽著碎裂聲正在一點一滴地傳來。最後水晶如煙火般迸裂,璀璨的水晶如雨滴般灑落時,我看見他緩緩睜開雙眼。
看見他醒來後,我馬上向他微笑,而他也向我微笑。
當他一醒來,我跟他將要踏上人生最後一趟的旅程。一想到沒有他的陪伴的倒數就像被放了沙漏,能陪他的時光正跟著上層的沙子一點一滴地流失,不能再見到他的惆悵就像下層的沙子一樣在我心中堆積。
其實我很想一直陪他很久,很想再多見面幾回、再多聊上幾句,但是我這個想法對神明來說不被允許。我不應該再要求更多,要好好珍惜還能陪他的時光。
我和他同樣擁有意義是無限的中間名,如今我們相處的時光變得有限,還真是諷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