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恩情兩難
「他們跑去哪裡了?」司馬元顯領著侍衛團與己方的軍隊在山道會合,氣急敗壞的他一見面就破口大罵。一位軍頭唯唯諾諾地說著:「啟稟元顯公子,我們從山道另一邊趕過來,但是卻沒看到他們。」司馬元顯聽完正要大罵時,忽然一聲『颼!』從樹叢傳過來,只見一個人正背著一位女子迅速爬上山道,再從山道往南方逃走。
軍頭看著林洪武背上的女子穿著的衣服正是謝靈兒的衣裳,立刻大喊著:「就是他們,快點追!」於是包括元顯的侍衛在內,所有的人立刻追在林洪武身後。同一時間,劉裕躲在林洪武竄出的樹叢裡,右手緊握著大刀,一旦有人發現他們的『詭計』或是自己藏身此處,他就會奮不顧身地衝出來大開殺戒。
這時一隻嬌嫩的手握住劉裕提刀的手背,謝靈兒冷靜低聲說著:「你要相信林公子的計畫!」原來林洪武帶著謝靈兒躲進樹叢時,立刻脫下她的衣服穿在假人身上,然後再趁機帶著假人竄出樹叢,吸引追兵的注意讓劉裕可以帶著謝靈兒逃走。劉裕心裡一震,看向謝靈兒,只見後者現在只穿著一件絲質的薄衣,雖然沒有直接露出肌膚但是也藏不住她白皙勻稱的體態。
『阿!』謝靈兒從劉裕眼中的異樣發現自己的狀態,於是羞紅低下臉頰不敢直視他。劉裕先是抬頭看著敵人消失在山道,接著慌忙脫下外衣披在謝靈兒身上。謝靈兒點點頭,說著:「我們該怎麼逃離健康軍的監視呢?」劉裕冷靜下來,微笑說著:「現在健康軍都被林兄弟吸引住,往紫金山南邊追去,只要我們往北逃到江邊,就可以尋求都督的水師幫忙。」謝靈兒聽完擔心問著:「林公子怎麼辦?他可以擺脫健康軍的包圍網嗎?」劉裕說著:「小姐放心,我們先在約定的地點等他,如果半個時辰林兄弟還沒有出現,我就會趕回來找他。」
林洪武出現在長江南岸不遠的一處隱蔽樹林,劉謝兩人一見他出現都忍不住開口佩服他的計謀以及武功,只有林洪武自己知道他只是趁機躲進『家』裡,等到確認安全之後才趕過來會合。於是三人一起走到長江岸邊,想不到迎接他們的人居然是謝玄所率領的水軍。謝玄大笑說著:「兩位居然可以在不露出馬腳之下,成功救出靈兒,如此大功本人一定大大有賞。」接著就邀請眾人進入船艙。
眾人在船艙舉行宴會,林洪武和劉裕以及謝靈兒被安排和謝玄同一桌,劉裕聽到時驚訝地問著:「屬下還是跟一眾弟兄坐在一起吧!」謝玄笑著說:「你已經不是我的家臣,怎麼可以跟他們一起坐呢?」接著就轉頭看向林洪武說著:「以後劉裕就跟著林兄弟一起闖蕩江湖,成為你的左右手如何?」林洪武感覺劉裕心中閃過一絲的情緒波動,於是抱拳說著:「多謝都督的提議,不過我還是要尊重劉兄的意願。」謝玄連說三聲『好!』就催促眾人入座。
一段時間後,一位侍衛來到謝玄身邊,劉裕認出他是親兵隊的第二把交椅何無忌,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他取代,再也無法回到謝玄身邊,不禁感嘆痛飲一杯。何無忌說著:「都督,您吩咐的小艇已經準備好了,今晚我們就會將小姐送到揚州廣陵去。」劉裕和謝靈兒一聽都露出震驚的表情。謝靈兒問著:「爹爹,為什麼要送我回廣陵呢?」謝玄愛憐地撫摸靈兒頭髮說著:「現在我們謝家跟司馬家的鬥爭已經從檯面下浮上檯面,健康城變成險地什麼事都會發生,加上司馬元顯一直覬覦妳,所以我才決定把你送回廣陵去,避開風頭。」謝靈兒露出不滿的表情,起身說著:「靈兒身體不舒服,要去船上吹吹風。」臨走前用著幽怨的眼神看向劉裕。
兩人的互動都看在林洪武的眼裡,就在謝靈兒離開後他在桌底輕踢劉裕,提醒後者趕快跟去。想不到劉裕看了他一眼,然後搖頭嘆氣。林洪武沒想到劉裕居然這麼膽小,於是低聲說著:「劉兄還不快跟去,否則將會後悔一輩子。」劉裕低頭說著:「都督對我有恩,我怎麼可以忘恩負義呢?」林洪武現在『家庭幸福』,所以知道爭取愛情是多麼重要,於是一手拉著起身劉裕,微笑說著:「我和劉兄也有話要私底下談談!」說完就硬拉著他走上甲板。
兩人一拖一拉來到船上,只見謝靈兒臉色落寞獨自站在船邊,看到他們後驚訝地說著:「你們怎麼了?」林洪武笑嘻嘻說著:「奉小姐命令,我把這個傻瓜帶過來了。」劉裕一聽臉色立刻紅通起來,低頭不語。謝靈兒哭笑不得,掩著嘴巴說著:「我什麼時候命令你了。」林洪武一把將劉裕推向謝靈兒,說著:「你們兩個趕快搭上小艇離開吧!有什麼話等四下無人的時候再慢慢說。」
劉謝兩人撞在一起都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時一個人突然在後面大喊著:「你們在做什麼!」三人一看,居然是謝玄本人,手拿長劍指著他們。林洪武大喊著:「你們快走!我來牽制他。」說完就衝上去對著謝玄連打三拳。劉裕醒了過來,知道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於是大聲喊著:「林兄今日的恩情,在下日後必定加倍奉還。」說完就雙手抱起謝靈兒,一躍跳到小艇上,緩緩駛離船隊。
林洪武使出全力進攻,務要讓謝玄無法招來侍衛,沒想到後者跟他交手數招後,居然微笑說著:「他們已經走了,林兄還不住手?」林洪武愕然以對,不知謝玄葫蘆在賣什麼藥。謝玄大笑說著:「哈哈哈,『偷花賊』林洪武果然名不虛傳,居然連我謝家的千金都偷的走。」說完船艙裡的侍衛紛紛湧了出來。林洪武這時才知道自己老早就中了他的算計,苦笑說著:「都督怎麼捨得靈兒小姐呢?」
謝玄從容說著:「劉裕是我栽培出來的頭號猛將,把靈兒交給這樣的人怎麼會捨不得呢?」這時侍衛們紛紛跑到船邊,揮手送別兩人。林洪武搖頭說著:「對於都督的算無遺策,在下佩服至五體投地。」謝玄這時從手袖裡拿出一封『請帖』交給他,說著:「這是『孟萱瑤音樂帖』,若林兄對琴聲沒有興趣可以將此帖賣掉,保證會有人願意以千兩黃金跟你買。」林洪武收下後苦笑不語,到底他會怎麼處理這一件物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