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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書中主角》章二、柳姓同學表示:說好的愛與溫馨的宿營呢?(5)

關燁 | 2017-05-20 21:51:00 | 巴幣 8 | 人氣 560






  一直到水大地活動正式揭幕前,上官駒腦中一直盤旋著關於當初盜用馬句點子去改寫文章得名的陳年往事。是啊,明明就已經過去了,馬句也已經過世了,一切應該就隨著馬句的辭世埋入土內不見天日才對,可是因為這個話題的重提,他又再度重溫起當年的罪惡感。

  好想死,為什麼我會做出那種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我更討厭的是選擇視若無睹,當作一切都沒發生的自己。說什麼時間會帶走一切,會讓人淡忘,這全都是騙人的!

  「嘩」的一聲,冰涼觸感伴隨而來,上官駒這才意識到活動已經開始,而他也被破掉的水球濺的一身濕。

  「原來是你這傢伙……」只見柳予樂笑得人仰馬翻,發動突襲的人是誰,自然就不言而喻。

  「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啊?而且!兇手不是我喔!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很好笑……」話還沒說完,反應速度敏銳的他,立刻側身一閃,輕易躲過其他人的突襲。

  這時候的他們已經來到水大地的最後一個活動,在場所有人包括工人們,每個人皆全身濕漉漉的投入在可以說是宿營中最高潮的活動裡。

  一片遼闊的大草原上充斥著嬉笑聲與水花,地面上則遍布著橡皮七彩碎片。

  由工人形成的同心圓環繞以保護新生們安全,避免他們跑太遠,裡面的人則盡情享受被水球砸的過程。為了獲得勝利,兩方得在不傷害彼此的前提下,想辦法努力搶奪不同顏色的帶子。

  注意到有人想要趁勝追擊,一把將上官駒額頭上的緞帶扯下,柳予樂連忙擋去對方的手,並順勢長手一伸,毫不拖泥帶水將敵方的藍色緞帶搶了過來。

  「紅隊再加一分!紅隊的駒小弟弟麻煩你認真一點比賽好嗎?只靠隊友贏了也不會覺得光榮喔。」負責放送比賽現況的是蘇鳴家,他語調激昂成功讓這場被分成紅藍兩隊相互競爭的淘汰大混戰變得更加刺激、有趣。

  被點到名的人板起一張臉,但也成功讓他集中回注意力,放眼觀察任何可能想打他緞帶歪腦筋的紅隊們。

  不知哪時湊了過來的柳予樂壓低音量,簡單,快速地提出他認為可行的戰術,希望能在比賽結束前讓居於劣勢的藍隊可以起死回生,扳回一城。

  「等等我負責背你,你一面保護我的頭帶,一面去搶其他人的帶子,如何?」

  一面討論戰術的同時,上官駒也跟著留意起身邊戰況,眼光不正視隊友,是為了盡可能別被敵方知道他們正在交談。

  「為什麼啊?這樣我們就會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了,你白癡嗎?」

  「不會啦,他們想要攻擊,我們就比他們還快一步躲掉不就好了?」

  柳予樂見時機成熟,也不等上官駒回應,便直接一把將人扛上肩膀,霎時,上官駒所見的世界變得遼闊許多,這是他頭一次能夠體驗到低頭看人的爽感。

  見到這光景,從黑金剛傳出的蘇鳴家聲音變得更是高亢,「喔?這是新戰術嗎?還不錯喔!真不愧是電機系的,腦子就是動得比別人快!」

  「可以請你別公器私用嗎?」站在場外,幫忙將水球打死結的陳葉璇不禁吐槽。

  柳予樂在扛起上官駒後,他便加緊腳步,開始鎖定想要下手的對象。不靠言語傳遞,他有種莫名的第六感,認為在他肩上的那傢伙肯定會曉得他想要奪取的緞帶目標有誰。

  而上官駒彷彿跟他有心電感應似的,錯愣半秒後,很快就進入狀況,左前方的女生看起來還一臉不清狀況的模樣。同樣沒有多餘猶豫,上官駒在柳予樂經過對方的瞬間,扯下隨風搖曳的帶子,一晃眼間,東西便手到擒來。

  「我就說吧,果然可行!」

  「小心點,我們已經被其他人盯上了。」從上官駒的角度看去,這時候多雙數不盡的眼睛正我他們這裡看來。

  「好,那我們就繼續吧。」扯開陽光至極的笑,柳予樂又繼續朝其他目標大腳跨步前進。

  在比賽最後僅存的十分鐘內,一直到哨聲響起,柳予樂與上官駒這對室友他們一共替紅隊衝高了五十分之多,最後比賽以些微差距,險勝藍隊。

  「樂樂、上官你們好厲害!我們這邊全看了目瞪口呆。」身在敵方的周和征以崇拜的眼神大力稱讚這對好室友的默契。

  因為身處不同小隊,這還是上官駒在營期間第一次與周和征搭上話。

  他雖然覺得這麼做很亂來,但就像周和征所言,的確滿厲害的這讓他不得不承認,「我看天底下只有這傢伙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種奇葩點子而已。」

  「是吧?是吧?我就說這麼做一定可以贏!」

  「前提是你也要夠高我……」話說到這,上官駒立刻眼神死自我哀怨著。

  「你怎樣?」見對方不回應,柳予樂改問另一人,「阿征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欸。那就先這樣啦,我要歸隊囉。」為了維持活動秩序,活動期間小隊輔的命令最大,違反者一律得接受活動收關時的公然懲罰,像是周和征這種最遵守秩序的乖學弟自然不可能挑戰學長姐們的底線。

  帥哥室友留給他們足以讓少女心發作的帥氣微笑後,轉身三步併兩步先行離去。望向對方,柳予樂也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對著身旁的上官室友說:「如果我是同性戀或女的,我一定會跟這傢伙告白。」

  「你可以把自己掰歪啊。」

  純粹的壞笑,純粹的開玩笑,但上官駒卻沒意料到對方居然會回他:「也是,我看我乾脆走兩邊通吃路線好了。」

  「啊?你這傢伙說的好像對方知道你喜歡他,就一定會接受你一樣。」

  「不會嗎?」

  這反問,讓上官駒更是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了回去。

  柳予樂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一派正經,「我覺得我長的也不錯帥啊。而且做人又好,沒道理不喜歡我吧?」稍微屈膝,他拉近了與上官駒的距離,五官頓時在室友面前放大,兩手搭上了肩膀,「你不覺得我長得挺帥的嗎?撇除阿征那種天菜等級不談,應該還算能接受的那種吧?」

  「我、這、這種事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啊?」

  「當然問你啊,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室友欸。每天一起生活、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大學就屬你們這三個人最懂我了。」

  「少講這種噁心巴拉的話了!你不在意其他人眼光,我可非常在意,放開你的手啦。」把柳予樂的手拍掉,上官駒哼了聲,轉身就想走。

  「你要去哪啊?我們接著還有活動喔。」這時,鄒中寧正好走了過來,他手裡提著裝滿氣球碎片的水桶,看起來就像要前往垃圾集中區的樣子。

  「還有?不是說這是最後一個了嗎?」

  看向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而且蘇鳴家稍早前也那樣說啊。難道那全是幌子嗎?

  「總之你別心急,耐心點,待會就知道了。」

  看起來是完全誤解學弟意思,這讓上官駒更是懶得與對方爭辯下去,「知道啦。」披著一頭還沒完全乾的長髮,背影頗像女性的學弟只能選擇作罷默默走回隊伍,與那個看了就礙眼的柳姓室友再度會面。

  「阿鳴,如果好了就讓他們先回去換衣服,吃飽飯,時間到了再回來集合,可別讓大家著涼了。」

  拿著麥克風的蘇鳴家在著實收到總召大人命令後,踩著輕盈步伐,再一次回到舞台上,「現在是各個小隊回去洗澡換衣服時間,我們預計六點半在飯廳集合,如果遲到就有你好看的!廢話不多說,就地解散!」

  拖著一身疲累與濕黏,即使當下大家都想把身體完整洗過一遍,不過在注意到他們寢中有個人頭髮較長,看起來身體也比較弱不禁風的模樣,眾人很有默契地示意讓上官駒率先使用浴室。

  既然有這特權誰想拒絕?不過出來團體生活,上官駒也不是那麼自私的人,他頂多只把身體用沐浴乳洗過一遍,稍微沖過頭髮後,不到十分鐘就換上乾淨衣服走出浴室。

  剩餘的幾人花的時間又比上官駒少一些,在重新整頓好後,一行人也沒在房間內多等,而是直接前往飯廳。過程中,柳予樂發現上官駒似乎心情跟下午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他有留意到在小隊時間時,對方好像被什麼煩惱困擾著,苦著一張臉的模樣就算他想關心,又怕被投以壞臉色看,只好默默關注對方後續反應。

  誰曉得水大地活動一開始,他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忘的一乾二淨,還是到回房洗澡更衣時,他才想起有那麼一段插曲。

  不過既然已經沒事,那就好啦!看著上官駒的側臉,他揚起放鬆的笑。

  「阿征!」

  「嗨,你們來啦。」

  上官駒沒有打招呼,僅是點頭示意,而周和征除了同樣點頭回應之外,還多送給他一張迷死人的笑。

  長時間被他跟柳予樂的笑臉攻擊,上官駒已經變得麻木,實在很想像現在圍繞在周姓室友身邊的女性怎麼會對這張俊臉毫無招架之力。這一方面可能也跟他對男性同胞不感興趣有關吧?

  驀然,他想起柳予樂稍早前跟他說的那些鬼話。

  這傢伙他該不會真是認真的嗎?蘇盼盼跟周和征同時雙管齊下?看哪邊先追到手就放掉哪邊?不行啊!我絕對不會讓威瑟被掰歪,他也不會這麼花心!

  「你在想什麼啊?怎麼臉色遭成那樣?」柳予樂的一句關心,讓上官駒抖了下全身。

  「沒、沒事!」語畢,他便加速腳步想要離開這亂哄哄的地方。

  與他們拉開距離的同時,放在口袋的手機旋律洩漏了出來,他拿出一看,上面顯示的來點者是他的青梅竹馬。

  走到比較沒有人經過的角落後,他按下通話鍵,「喂?」

  「你現在在幹嘛?」

  楚艾茜那裏的背景相對於這裡顯得有些吵雜,反射性蹙眉後,上官駒回:「等吃飯,等等好像還有活動。」

  「好玩嗎?」

  他就知道對方一定會這樣問。

  「很累,我今天還睡過頭。」

  先是很不賞臉地大笑後,她才說:「我就知道。你啊,一定會不習慣那種滴水不漏的行程。」

  「妳知道還不告訴我。」他沒有生氣,不過是小小抱怨。

  「告訴你就不好玩了啊。我想看你實際遇上後會有怎樣反應嘛。」

  這傢伙一直以來都這樣,很喜歡看他笑話。但上官駒卻還能跟她做這麼久的朋友,就連他自己也覺得神奇。

  「那樣的話,你腳跟肩膀沒事吧?還有發作嗎?」

  果然是懂他的人才會關心到重點,像柳予樂那樣總是糾纏在身邊淨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實際上一點幫助也沒有的人,上官駒只會覺得煩躁而已。

  「沒事,不過妳沒說,我還沒注意到膝蓋那邊開始痠痛了……」

  「啊──喂!別搶我手機啊!」楚艾茜正想說點什麼,結果電話那端發出的聲音立刻換了另一個人。

  「小駒,如果你腳痛就不要硬撐喔,熱敷、多休息,可以舒緩一點。」那是小米的聲音,楚艾茜的女友。甜柔的嗓調加上婉約貼心的個性,就連上官駒都覺得是個不錯的女性。

  「我知道,謝謝妳。」

  「嗯,你要保重,開心點玩……」

  沒多久,電話又歸到了楚艾茜手中,「好啦,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快去吃飯吧。」

  「妳是不是吃醋了啊?」這麼說有點壞心,但上官駒就是喜歡捉弄朋友。

  「我、我才沒有!你很煩欸,快點去吃啦!自己小心安全。」

  「好啦,我知道。」

  才剛結束完通話,收起手機的瞬間,他的左肩忽然被人拍了下。

  「靠!嚇死我!」

  轉過頭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瞧柳予樂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上官駒大概猜想得到他正在胡思亂腦補什麼。

  「你在跟誰講電話啊?該不會……是曖昧對象吧?」

  「不要你自己在跟別人搞曖昧就把身邊的人也牽扯進去,我才不幹那種無聊事。」他推開柳予樂厚實的肩膀,繞過對方就想離開。

  然而柳予樂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上官駒落跑,他順勢握住對方手腕,止住上官駒前進的腳步。

  「你又想幹嘛?」這下,投以殺人目光的他隨時都可能因忍不住衝動一拳灌上作為威瑟人設的參考對象。

  「別那麼兇嘛。好啦,我承認,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你說什麼膝蓋痠痛的話……你腳有舊傷喔?怎麼不說?」

  「關你什麼事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他真心覺得已經夠了,不只是柳予樂漫無目的付出的關心,又或者是他不領情的拒絕,這樣你來我往的互動模式已經足夠。

  他是不可能因為對方的好心關切就對他卸下心房。顯露出太多脆弱的那一面,只會讓自己在對方眼裡變得更加沒用而已。他不想讓人對他有這種印象,因此他選擇推開一切想對他示好的舉動。

  「怎麼會大不了?這很重要啊!如果因為下午的事讓你舊傷復發怎麼辦?」

  「你既然還有自覺,那就不該隨便那樣做啊。」他的音量跟著柳予樂的激動而提高,在這靜謐的空間,他們的爭執格外分明。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

  「算了,反正應該也沒有機會。」上官駒擺了擺手,想要就此中止這話題。

  兀自踏出步伐,這次,上官駒很輕易地就從柳予樂的牽制中掙脫開來,他先是稍微愣住,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此處。

  當他進到飯廳時所有位置幾乎已經被坐滿,注意到自家小隊消失的其中一位隊員終於出現,男隊輔著急問道:「怎麼只有你?樂樂呢?」

  女隊輔已經出去找人,大家早就開動,只有這小隊桌上一道菜也沒動過,全都在等待他跟柳予樂回來。

  難得興起虧欠念頭,上官駒終於不再表現一副冷冰模樣,「他就在後面,很快就會回來。」

  說是這樣說,但他也不敢保證對方是否會馬上歸隊,幸好,最後事情正如他所想的那樣,話剛說完沒過多久,柳予樂便表現出與平常沒兩樣的樂觀模樣出現在眾人眼前,笑著與大家賠個不是。

  彷彿方才他們之間的爭吵只是幻覺。當下閃過的失落讓上官駒感到訝異,他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有這種心情,那就好像,他在為自己胡亂發脾氣在柳予樂身上感到抱歉般。的確,錯在於他沒錯,姑且不論對方是否偷聽自己講電話,但好歹那也是出於一種關心。而且他也沒問柳予樂為什麼會發現他在這裡還要走過來。

  或許,他對柳予樂付出的,與柳予樂在他身上的關心相比,根本就是不成比例的傾斜。

  那當下,上官駒的眼光又紅了起來,感覺一陣鼻酸,不敢直視那抹耀眼到讓他更顯得自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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