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09
過年總整理
橘家最怕過年過節了，要忙著準備拜拜，過年更是要大掃除、採買年貨，如果小屁孩們回來的話還得被當成玩具或被觀賞的動物，不過今年跟去年一樣，還是橘母女兩人過。
雖然越到小年夜，就越擔心他們到底回不回來，回來的話怎麼面對？不過之後的冷清都顯示著杞人憂天。
又剛好生理期差不多到時間了，很怕又跟某一年一樣遇到生理期，要拜天公的東西我全都不敢碰，也不能拿香，只能看著橘母撐著疲憊的身軀自己一個人擺設。
這種感覺很難過。
不過可能托日夜顛倒、生活不正常的福（？），這次又慢下來了。只是只有兩個人的圍爐還是多少感到冷清，也因為只有兩個人，橘母只煮家常菜，不像以前橘父在的時候，一定準備火鍋、沙茶醬打上蛋汁，搵著剛從熱呼呼地火鍋裡撈出來的肉片及火鍋料，一股溫暖從口中溶到心裡。
但自從橘父往生，橘哥一家負氣出走，除了他們回來過年，餐桌上才會有這種景象。當然那又是另一種疲憊，但只要能看到橘母跟孫子孫女玩得笑呵呵，再累也能忍。
如同上述，今年他們依然失聯中，圍爐的時候雖然是家常菜，橘母卻拉開了椅子，問我：「妳要不要過來坐？」
因為平時我都是夾了菜，到後面的小桌子吃飯看電視，如果坐在餐桌上，電視就會太近了。
但這次橘母這樣問，我就拉開了另一張椅子，兩母女自己圍爐。
我不禁想著，如果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下去，有一天我是不是會自己一個人圍爐？吞入喉的飯菜夾著苦澀。
初一就好點，除了早起之後又不能睡回籠覺之外，聽說初一不能午睡，會一整年都懶，也不能吃藥，會一整年都吃藥，之前又想說反正打掃要碰水，不如打掃完再吃藥，可能也因為這樣，快變成慢性病的濕疹就一直復發。所以我幾乎都是靠手遊和咖啡撐著，倒是橘母撐不了，在躺椅上小睡了一下XD
往年初二都是小舅舅請客，請這些哥哥姊姊到餐廳吃飯，吃完再回老家開兩桌（噓──小聲點），但今年不知是因為訂不到餐廳還是他們初三要去日本玩的關係，換小舅舅他們帶餐點回老家聚餐，半自助式，倒也熱鬧。順帶一提，今年只有開一桌四色牌。（正色道）
但是到今年來，長輩們的身體也紛紛出狀況：大舅之前就疑似胰臟癌，美國、台灣兩地跑的治療，二舅腸胃的毛病也更嚴重，三舅的癌指數逐年升高，藥吃不到，他看似樂觀地說可能差不多再五年，三舅媽又去年開刀失敗導致小中風、影響走路跟語言能力，但偏偏他們的三個孩子都不結婚。
算起來小舅舅家算是喜事臨門，雖然小舅也是胃不好，但今年要娶媳婦，幾個月後多添一個孫子。大阿姨身體健朗，二阿姨卻是老態龍鍾，三阿姨胖了一圈，四阿姨眼睛看不到不便出門，五阿姨兒孫滿堂，而我家橘母（家中女生排第六），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笑說男生都身體不好，女生則一、三、五很好，二、四、六都不太好，雖然我橘母馬上回我：「不會啦！媽媽會很好很好！」但她有時忘東忘西的仍讓我感到擔心。
我有時會希望橘母忘記家裡的不愉快，迷糊但快樂地過日子，但一想起如果那樣的日子真的來臨，我要怎麼辦？於是便被胡思亂想的自己搞到壓力很大。
例如初三時，怕遇到生理期，橘母下午把我挖起來去市內一間香火鼎盛的宮廟拜拜，倒也不是特別信那一間，而是小時候橘父常帶我們去那間拜。橘哥也因為這樣，每年過年都會帶妻小去那裡拜拜，他的長女還把那裡的主神認作義父。
但是今年去拜完我卻心情很差，橘母在拜的時候拜完主神，忘記拜兩邊，上到三樓也是又忘了拜兩邊就插香，在放香油錢時也忘了有沒有放又要放第二次。我只能不斷祈求祂保佑橘母身體健康、橘哥一家早日醒悟，也許每年都求一樣的，連神明都覺得不長進了吧？
橘母求了一支跟橘哥有關的籤，叫我也問寫作的，但我得一直分心注意橘母擲杯是否有誤（問是不是這隻籤，她擲了笑杯又繼續擲），結果橘哥的籤表示時機未到還要再磨，我的則是無杯。
可能是因為這樣擔心東、擔心西的，回家之後我也跟橘母說今年去拜拜回來反而心情不好，好像諸事不順似的。也許拜年就拜年，我不該求功名的。
本來路上想買東西回去吃，但是過年嘛！菜市場沒開，只有路邊擺了幾攤貴鬆鬆的青菜，買了白菜都波菜回去煮牛肉麵。結果麵才煮好，還沒吃上一碗，大姑姑家打電話來，表哥已有七分醉，叫我們一定要去他們家一起吃飯。也同時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傳言，還是大姑姑想跟橘母說什麼？我們只好放下吃一半的麵，提著原本橘母要自己泡來喝的麥片禮盒過去拜年。
大姑姑家的女兒都是初三回娘家，熱鬧非凡，六個女兒帶著一家回來，兩桌還坐不下人，大姑姑更是當上曾祖母了，還有一個洋孫女婿。不過並不是大姑姑想說什麼，而是喝醉的表哥打電話，說一定要請大舅媽（橘母）過來吃飯，雖然大姑姑是養女，卻跟橘父比親姊妹還親，表哥這媒人還是橘母做的呢！
原本坐在其中吃飯感到不自由，只吃了幾盤菜、喝幾碗湯，橘母就以吃飽站起來走走為由跑去跟當郵差的女婿聊天，他剛好送信區域包括我們家，所以有時接到法院信件他也知道。
一直到嫁給加拿大人的孫女帶著老公和四個月的混血小美女回來，喜歡嬰兒的橘母才從心裡笑出來。之後又跟著他們拍大合照，出去外面跟喝醉酒就多話的表哥聊幾句，跟大姑姑打招呼並交換新年禮物（Ｘ）就回家了。
回到家自己再把冷掉的牛肉麵熱來吃，倒也自在。
第二天換二姑姑、小姑姑和小叔叔來拜年，不過那時我還在睡，聽說小姑姑都在說小姑丈得肺線癌又中風，現在躺在醫院動彈不得，不知還能撐多久。二姑姑帶了孫子來，這孩子倒滿大方的，橘母拿出蕃茄他吃了好吃就邊吃邊玩。小叔叔則是進門不久又跑出去抽菸，勸他少抽還回了橘母一句：「我比大哥長夀吶！」真是有點啼笑皆非。
至此年假也差不多過完了，雖然對我們來說是沒差，但看到兩邊的熱鬧情形，多少參雜著遺憾，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