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龍武傳‧起源之旅二部曲555篇 0-3-0【ENTER】

大俠 | 2019-09-13 08:08:36 | 巴幣 56 | 人氣 932


0-3-0ENTER】:墮天使之錘 Φ  Triple Traitors



  警報!警報!獵戶座環帶東北部偵測到有熱源接近中,確認是叫龍一匹,獸吼評級分類為G2(古登堡二級,100~150公尺),請注意!啟動特A級警戒措施,重複,啟動特A級警戒措施,這不是演習,獲知紅色通報之種植園擔任前線先鋒,其餘種植園全體擔任支援,盡快就位!

  今日,叫龍襲擊警報比較特殊一點,來了個異常巨大的傢伙,依靠單一隊伍防衛的風險過高,只要入侵者到達古登堡級就會展開全體守備態勢,沒有一座種植園可以置身事外。

  理論上叫龍從哪來就以該方位的種植園至少三座以上做為前線,其他是守株待兔的支援,但第13部隊基於其全派發女武神的高戰力,也接受過深紅戰神的訓練了,不管怎樣都得是先鋒,所以動作要快。

  儘管好一陣子沒了奧菲以諾的傳道,當下固守獵戶座環帶的龍和雅兒照慣例仍要待命著,直到所有警報消停為止,雅兒在戰神塔,龍在第13種植園戰情室,大人們不敢怠慢。

  不過雖然來臨的叫龍是截至目前最大的一匹,孩子們反而毫不在乎對手可不可怕,也不知是因為還有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天真,或者就是因為戰神與天使都見識過了才會曾經滄海難為水。

  更換駕駛服的階段,男生女生各邊話題都離不開剛平息的金雀花搭檔危機,一切都是滿私自偷竊FAIZ腰帶所引發的一連串蝴蝶效應,又在龍的顯神蹟下再度化解,第13部隊差點產生脆弱的一環,萬一寄駛員不是敗在迎戰叫龍而是本該守護他們的戰神之光,這誰來想都覺得很不值得。

  她們這兒……

  「心。」莓基於隊長的身分問道:「這次可能是滿恢復健康後最難纏的迎戰任務,他最近平時的狀況沒問題吧?」

  心微笑著,回答道:「嗯,連結測試前後的身體檢查報告都很正常。」

  肉眼可觀的數據資料沒什麼,雄雌蕊的搭檔關係才是影響的重要指標,經歷一次搭檔危機,心這個傻女孩不會又是在幫滿脫罪說情吧?因此,莓不問到的那塊就由郁乃脫口而出:「重點是,他和妳之間的互動如何?」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雖然剪頭髮是他主動向妳提議的,不過看這兩天裡他好像有意在躲避妳的樣子?是不是又發生什麼我們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被戳到點了,那時的心總不能坦白她剪完頭髮還偷學龍吻雅兒那樣輕輕吻了滿吧?她現在真後悔為何有這樣的突發奇想。

  「喔……該不會滿那小子對妳還是一副跩樣?」未來吐槽著,並且對著空氣揮拳道:「如果他敢繼續對心不理不睬,看我不把他揍得鼻青臉腫?那個可惡的傢伙!」

  換好了大紅色駕駛服的02把未來的頭當支撐,兩手靠在上面,不改她愛看人八卦的邪魅笑顏道:「我說得沒錯吧?妳和他都是被人問對問題就不敢回答的害羞人物,妳愈是猶豫,只是愈證明一定有事。」

  「那怎麼成?」莓道:「有事就要趕快講,大家都是夥伴,講出來才好一起想辦法解決,不要又把事情鬧大讓龍哥來收拾殘局。」

  四雙眼睛圍繞,心的臉紅得發熱,用很靦腆的聲音細細說道:「我……那個……雖然我也不知為何,但是……我親吻……親吻了滿……」

咦──

  這是女生更衣室所發出的疑惑聲。

  他們這兒……

  「滿。」五郎基於男生方的隊長身分問道:「這次的任務可能不容易,你確定有辦法出戰嗎?」

  滿已經改了脾氣,所以並非以不屑的表情而是很閉俗地回答道:「這個嘛,身體檢查報告正常,應該是沒問題,你們不會不相信我吧?」

  很神奇地,郁乃的搭檔太正巧也是在這樣的對話時機點,以同樣的想法問道:「那心呢?」

  「幹嘛忽然問我這個?」

  「雖然她幫你剪了頭髮,可是接下來看你好像變得很少跟她說話的樣子?偷戰神腰帶差點害你們不能駕駛這件事不也道歉過了?又發生什麼事情嗎?」

  兩處不約而同被問,滿也很傷腦筋心突然吻他的怪異舉動。

  「幹什麼幹什麼?」不看場合的純位數對著滿揮著拳(就像他的搭檔未來那種)道:「放著這麼可愛的搭檔不管,敢再傷害她的話,看我不揍得你遍地找牙?你這可惡的傢伙!」

  出於關懷隊友的一貫作風,廣這次試著勸說一下將自己視如勁敵的滿,用友善的微笑道:「你在猶豫著,如果真沒事是不會有這樣的行為,你不敢說出來,難道是不相信我們大家嗎?」

  「那怎麼行?」五郎道:「有事快講,再因為什麼都不講而讓龍哥收拾殘局的話,要我們大家互相信任的他絕對會發火的。」

  四雙眼睛圍繞,滿的臉紅得發熱,用很靦腆的聲音細細說道:「我……那個……雖然我也不知為何,但是……心她親吻……親吻了我……」

咦──

  這是男生更衣室所發出的疑惑聲。

  又再一次的,男女生們在更衣時的對話內容甚至是順序都如出一轍。

………………………………………………………………………………………………………………………

  更衣室的小插曲很快被緊急情況逼得止息,孩子們要做的是上戰場,可沒法給他們悠悠哉哉像在喝茶聊天,換好裝就只等進駕駛艙。

  機體就緒,每尊女武神的連結同步數值都顯示極高的良率,偷腰帶事件幸虧沒對孩子們的心理造成強烈影響,尤其是在彼此信任的這部分,龍從最初就為大家建立的團體榮譽與歸屬感發揮作用。

  第13部隊的出發還在半途,特A級警戒已經顧不得司令官做戰前報告,防衛部門監控的情報直接發送給所有機體,視情況而定,各指揮部調配戰術。

  女武神們接收來自哈奇的聲音:「各機注意,這次的叫龍比以往的體型還大,包含第13部隊在內的先鋒總數為五支共25架機體,與其他部隊匯流之後,你們會成為負責主力進攻的一支,千萬別大意,戰神們還在看著。」

  「翠雀(鶴望蘭、青葙、金雀花、吊蘭)收到!」

  派駐在東北方的種植園部隊早跟叫龍開打,無論親上戰場的寄駛員或觀看即時影像的大人們,叫龍的模樣無所遁形,四足、雙翼、彷彿一層面具覆蓋的首級,要說最接近的形象就屬獅身人面。

  英靈戰士的長矛武器在牠龐大軀體對比下簡直像拿鉛筆在戳,一騰空起來連碰也碰不著。

  「會飛的啊?」五郎道:「有點出乎意料的敵人呢?以西洋棋來說該是城堡了吧?」

  莓思考著戰力調度,道:「但我可沒見過能佔據好幾格的棋子,萬一叫龍老是飛著讓我們打不到就麻煩了,得找個機會多點人跳上牠的背部,否則根本不用玩。」

  看著這十分難得一遇的個體,弗蘭克博士油然而起一陣濃厚的興趣,向著跟他獨立通訊的T-1道:「這次的叫龍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材料,何不以捕捉代替殲滅呢?」

  「您是認真的?」T-1問。

  「全體部隊都出動了,9's也還在待命,讓第13部隊開始學著活捉叫龍是個不錯的主意也說不定。」

  「會不會有些著急?」

  「凡事總有第一次的嘛!」

  「呼──您的願望就是命令。」

  T-1拿起直通尤格德拉希爾的話筒,以她的最高權限調派菁英部隊,而博士就打給哈奇,這份命令非常令他錯愕,不過元老的命令也不敢不從。

  哈奇道:「這裡是第13指揮部,翠雀聽到請回答。」

  「翠雀收到請說。」五郎回道。

  「命令修正,到現場後轉而拖延叫龍的行動,等待菁英部隊9's以及其他部隊帶著捕捉工具的匯流,根據弗蘭克博士的指示,這次的任務從殲滅變成活捉。」

  「活捉?」純位數大叫道:「那不是9's的主要工作嗎?難道要我們現在就執行這種任務?」

  「沒錯,不必懷疑。」

  博士那個老油條,為了做實驗找材料想瘋了嗎?雅兒幾乎止不住手要打電話去表達抗議,不把戰神放在眼裡了是吧?多方的抱怨都想一口氣塞給博士,只見龍搶過娜娜的全體通訊耳機,直接說道:「請問一下,你這是在做什麼?」

  深紅戰神開金口,其他人就怕神的勃然大怒,博士卻依然閒話家常回道:「雖然冒昧,但請恕我想要『揠苗助長』一下,學會獨立作戰的第13部隊,下一步的活捉也該是時候了不是嗎?」

  「我是不反對,不過既然你把命令改成活捉,這次的情況跟單純的殲滅就完全相反,可別禁止我對那些孩子進行戰術指導,我的條件只有這個。」

  「悉聽尊便,戰神大人。」

  這段辯論使得大家鬆了口氣,其實龍的目的也正如此,忽然的命令大轉彎絕對會讓孩子們陷入恐慌,及時給他們意識到熟悉的戰神能陪同作戰,穩定軍心和戰意才是第一步。

  「嘿,DARLING……02呼喚廣道:「數值有點落下囉。」

  「喔,抱歉。」

  「你有點緊張了嗎?」

  「是啊,差點以為要執行不可能的任務了呢。」

  「活捉叫龍也沒那麼難的,以我的標準而言。」

  「哈哈,如果我也有這樣的自信就好了。」

  「話說……」02做個鼻子嗅嗅的動作。「『那些傢伙』,好像來了喔……」

  「那些傢伙?」

  遠方天空有四架運輸機朝叫龍所在地飛去,一則單程通訊發給鶴望蘭,廣一接,傳來一個02熟悉的聲音。

  「終於又能一同作戰了,ι

  「是α

  「DARLING,讓我來跟他說。」02搶過廣的話語權。「別拖後腿啊,不要忘記以前有一次是我幫了你們一把才捕捉到叫龍的。」

  「妳還是老樣子,活捉叫龍講求精確迅速,不需要浪費珍貴的人力與能源。」

  搭載9's的運輸機身兼一部分的武裝掩護配備,一共四架朝叫龍開火引誘其注意,在獵戶座環帶之外的地區已經不乏跟會飛的種類交戰,故運輸機的駕駛技術也不是蓋的,面對體型巨大許多倍的叫龍,各種翻轉、迴旋的高難度動作,搞得像緊張刺激的空戰,為的是給9's找尋良好的投放時機。

  那些只懂得在地面作戰的寄駛員們有幸直視菁英的戰鬥方法,不覺由衷的佩服,第13部隊更甚,原來這就是02以前所做的任務難度嗎?獨自操作機體執行這般工作,她的自信終究不是傲慢所致,而乃實打實的堅強。

  不一會兒,所有部隊集結完畢,還帶來不少的束縛韁繩,既然要活捉這次的危險目標,恐怕就得全員都上去拉繩制伏。

  猛烈且精準的射擊讓叫龍的速度減緩,四機爬升高於叫龍,環狀圍繞,投放口呈斜下,打開,斯卡布羅系列FRANXX出擊。

  從半空急速落下,難怪當初02的出場方式實在驚天動地,也許根本就習慣了天降打個敵人措手不及。

  四架依序投放,橘黃塗裝的迷迭香率先接觸,手中的鍊錘纏住叫龍脖子當第一個立足點;深紫塗裝的麝香草殿後,在迷迭香幫助中站上叫龍背部,長棍猛力一揮重重擊打在叫龍頭頂使其半昏;第三,暗紅塗裝的鼠尾草瞄準後頸部位,雙頭叉尖端刺入;最後,天藍塗裝的香芹一左一右揮舞大劍砍斷叫龍雙翼。

  攻勢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叫龍失去飛行工具掉落地面。

  趁機會,鶴望蘭的椎筒長槍正面突破,穿刺了叫龍的面具,另四架女武神各壓制住叫龍四肢,英靈戰士們兩兩組合準備以繩索牢牢拘束,每個人的配合是如此地完美。

  但這看似順利的活捉行動卻要被一個警報給破壞,防衛部門緊急傳給所有種植園指揮部一則訊息,不出所料,是奧菲以諾的出現反應,而地點更是好巧不巧。

  「各機快迴避!HG反應就在叫龍的背部生成,離訊號源愈遠愈好!」

  天際裂縫的七彩絢光就在眼前,9's很機警地從叫龍背部跳開,負責壓制叫龍肢體的女武神們就沒那麼幸運了,下一秒福音現象就擴及全場,其他躲得及時的只有單純被影響到一點機體運作,第13部隊在最大有效範圍內,緊急斷連系統啟用,包含叫龍在內一律機能癱瘓,徹底昏厥。

  「奧菲以諾出現,S級緊急事態發生,請求戰神出動!」

  日月戰神沒有白等,奧菲以諾一天不根除就一天沒得安寧。

5-5-5ENTER

     「變身!」              「變身!」

STANDING  BY......      STANDING  BY...... 
   (待機中)         (待機中)


     Δ                Φ
  COMPLETE!        COMPLETE
  (讀取完成)        (讀取完成)

  一邊是噴射飛鷹,一邊是機動天馬,直奔戰場的兩位戰神注意著傳來的新消息。

  娜娜向兩人說道:「GOD-555GOD-333,這次防衛部門監控到的反應分別為,中位上級:主天使、上位下級:座天使、上位中級:智天使,各一尊。」

  「上位級?又是LUCKY  CLOVER嗎?」雅兒問。

  「不確定,剛剛從叫龍方位出現的奧菲以諾只有主天使,其餘兩尊都在很遠的範圍。」

  龍道:「總之,第13部隊就在叫龍的旁邊,先以主天使當首要目標,救出孩子們要緊。」

  「是,緊急斷連系統發揮作用之後,駕駛艙的維生機制也撐不了多久,請以手動方式開啟艙門,保證孩子們的人身安全為優先。」

  「抄收!」

  遠方無人處觀望的那兩尊上位級,毋庸置疑,正是計畫好一樁邪惡陰謀的節制之氣:提婭和智慧之水:愛沃。

  「誘餌已經投放,再來就看那群人類會選擇怎麼面臨此般噩耗。」

  大型叫龍的背部宛如一座高聳的台地地形,龍和雅兒各自從地面與空中來到,這裡本身就是一個立即成形的決鬥場域,停下車後,龍朝向四散的女武神去開啟艙門救出孩子,雅兒先行與奧菲以諾接觸,由遠慢慢靠近,那奧菲以諾用很大一塊斗篷罩住身軀,隱約只能分辨祂還穿著衣物,反倒更像是一個人。

  雅兒握穩手槍,不料該名未知人物忽然揮拳而來,一瞬間裡,雅兒看見那是一隻人手,但那股力道打在裝甲上,躲開了也能感覺非比尋常,在反擊的意念下,雅兒順勢開了多槍,把那人的斗篷破壞得跟蜂窩似的。

  高地之風吹散破布,那未知之人失去遮掩的東西,祂的面容、鉑金色頭髮,左眼角的疤痕,使雅兒在扳機邊的食指鬆弛下來轉而顫抖。

  「不會吧……K……是你?」

  K僅存的意識隱忍著莫名的痛苦,並非來自於任何的傷口,愛沃對其施予的洗腦隨著開戰而漸漸驅使K被灌輸的念頭,最後的一絲支撐斷裂,黃蜂狀的紋路浮現於顏。

啊──

  龍救出了第13部隊每一個孩子,機體癱瘓時剛好頭部靠在叫龍身上,免於被壓擋的窘境,然而最深入骨子的可怕景象接踵而至,K的震天吼聲與身軀的轉變,這位孩子們熟悉的耀黃戰神,二期泰坦的倖存者,就此成為奧菲以諾這個他們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更慘的是,斯卡布羅和英靈戰士的對外畫面清晰記錄,所有人可以肯定知道K就是防衛部門說的主天使級奧菲以諾。

  K被愛沃交代的任務是殺死戰神,即使自我意識還很清楚、即使對方是親如手足的R,他的拳打腳踢已不受佔據心頭的抵抗感所制止,換出近戰匕首的雅兒也不敢用力過度,要她在腦袋一片混亂中跟摯友刀劍相向,猶豫和吃驚造就節節敗退,無暇顧及孩子們錯愕的視線在緊盯著。

  無奈DELTA的基礎能力再強,發揮不出戰鬥心的下場只有吃敗仗,雅兒被打得裝甲解除,腰帶為了保護著裝者而執行強制彈離,上回海邊的鱷魚奧輸在不知其實力,如今輸在K的是不利條件過多,雅兒的戰神威信第二次在孩子們面前一落千丈,而這次,02直觀自己至親般的雅兒落敗,難得一見的驚恐樣出現在她的臉上。

  K步步逼來,倒地的雅兒壓著傷處,想逃也沒力氣,龍召喚機動天馬前去支援,兩者僵持許久。

  「K,我拜託你快住手!」雅兒痛苦地喊道:「我們不必這樣的啊!」

  身體不受控的K,只能吃力設法用嘴傳達:「這跟我的意念無關,我已經像被人操縱的傀儡,不達成目標就不會停止,R,聽我的,想阻止我只剩下一種方法,殺了……殺了我!」

  「我辦不到!怎麼可能辦得到!冷靜下來,我們熬得過去的,K,我們可以熬過去的!」

  「R!難道妳忘記了嗎?我們發誓在面對奧菲以諾時的『最高信條』?」

  「逢……逢見……必……」

  「大聲一點!不要迷惘地說出來!」

  「逢見必滅之!」

  機動天馬一拳擊退K,龍舉槍對準,場面彷彿又回到了之前的雙神之爭,同樣是由K起這個頭,此幅畫面,第13部隊孩子們尤其印象深刻。

  「你,難道死過一次了嗎?」龍難掩驚愕地問道。

  「顯而易見,我失敗了,又一次敗給奧菲以諾,事實證明我一個人類終究無法單獨與之對抗,甚至還要死而復生成為我痛恨的模樣,任人宰割或玩弄,但,我仍希望是由R親手制裁我,要勸,就去勸R狠下心來動手,這次你別多管閒事,FAIZ。」

  龍看著背後的雅兒,她兩眼無神坐著,要規勸她動手?且不提龍能不能辦到,真勸說起來怕是K會轉向孩子們不利,豈不是要釀成再一次的全滅事件?

  現在龍的立場非常兩難,保全K完全不可能,時間與情況如同K剩餘的理智,緊迫到容不得分神,祂既犧牲的心意已決,保全生者們才是棄車保帥之道,即使之後背負罵名也無妨了。

  龍按了FAIZ手機的掛斷鍵,去除一身的裝甲,甚至卸下腰帶而放置於機動天馬肩部。

  大敵當前卻捨棄武裝,別人還猜不中龍的用意何在,只見他轉過身,彎腰撿了掉落的DELTA腰帶與對講機,扣上腹部,靠往嘴唇,輕輕喊道:

HENSHIN……(變身)」

STANDING  BY......
(待機中)

  龍要使用銀白戰神的裝備?不是在開玩笑的吧?這是孩子們無一例外的自問疑惑。

  手臂緩慢垂落,當對講機與錄像機互相扣合,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蹟發生了:

Δ
COMPLETE
(讀取完成)

  光子框架纏繞,紫藍之光閃耀,黑白相間的裝甲,那是貨真價實的DELTA姿態,龍竟然成功變身銀白戰神GOD-333

  「如果我用這個模樣,你就能夠接受了吧?」

  K的理智線完全崩盤,開始發狂朝龍使盡渾身的殘殺意念,迎敵的黃蜂,雙腕螫針如雨落。

  龍與K的爭戰很諷刺地在此情此景再度上演,但沒有人可以插手阻止,這不是兩個神的打鬧了,是假面騎士與奧菲以諾勢不兩立的死鬥,無可避免的,孩子們要不掩面撇頭不忍卒睹,要不被殘酷的情況給嚇得迸發眼淚,這個時候喊得再多「住手」也徒勞無功。

  龍的每一拳每一踢都是不疾不徐,發狂對手那種毫無章法的亂打亂鬧,正巧是龍所學的第一種武功最能應付的敵人,如雲無常、如水無定,不與對手硬來。

  一來一往數十回合,K的右拳被龍的左掌接下形成對峙,四面八方都有眼線在看,但龍也不願再浪費力氣,更不想讓這鬧劇持續太久。

  空出來的右手拔了DELTA腰帶的符號晶片,放入腰際手槍上的嵌槽,引發提示音:

READY
(裝備就緒)

  突出能量發射端的錄像機拔下並靠近嘴邊,龍遲滯了三秒,才萬般不得已地說出指令:「CHE……CK!(確認)」

EXCEED  CHARGE
(超限充能)

  冰冷的裝備,喊出的口令依舊毫無感情可言,不會恐懼、不會搖擺不定,一向如此確實且貫徹到底。

  當光子血液流為手槍充能完畢,龍主動把K拉得很近,槍口抵著祂的胸腹交接位置,並對祂耳語著:「對不起了……」

  喀!槍口擊發紫藍色電鑽,鎖定並壓制了K的動作。

  高跳、踢腿,在他人眼中宛如那高抬的刀鋒。

  飛身躍入,電鑽旋轉,銀白戰神揮下處刑的鐵鎚。

  手起刀落,停滯的時刻中,龍單腳跪著,與站著的K背對彼此,前者低俯下方,後者仰望青空。

  「對……這樣就夠了……」K如釋重負般低語。

Δ

  DELTA的象徵符號,消除了K的負荷;鮮豔的亮紅火焰,洗盡了K的罪惡。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二期泰坦Titan-K,列為MIA

  雅兒拖著沉重的身子與無力的雙腿,或走或爬接近前一刻還是K的那團灰燼,顫抖不已的雙手捧起灰來,每件事情都發生得太快,也太殘酷。

啊──

  人的渺小,不能逆天改命,雅兒的歉意、怒火、悲愴,全部化作這個無語問蒼天的哭喊,叫聲如箭矢,長驅直入孩子們的內在,重重敲打了他們的心臟。

  「對不起……K……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雅兒悲痛無比地泣喊,龍站直身子,讓對講機接收最後的指令:

  「OVER。(結束)」

  雅兒哭得柔腸寸斷、兩淚橫流滴落灰燼;龍咬牙握拳,最不想給孩子們看見的卻躲避不得。

  02不禁低垂頭顱凝視自己的雙手,腦海閃過一份以往的回憶,血紅色的雙手捧著一團灰燼,過去與現今重疊。

  那一天,孩子們知道了一件事情,原來,就算是大人(神),也是會哭泣的。

………………………………………………………………………………………………………………………

  K能留下的只是一團粉末,任由荒野的風帶祂遠去,多虧那陣提婭與愛沃共同引發的福音,那匹叫龍的活捉反而更順利。

  晚間,雅兒回到又只剩她一人的戰神塔,雖然K多次的外出種子搜索,她理應習慣於這種深鎖高塔的孤獨感了,今日,形單影隻的恐怖異常清晰,久久不能散去,落地窗儘管有月亮的柔美光束,半漆黑的房間卻更顯憂傷,雅兒身為女性的的陰柔面加倍擴大害怕的情緒。

  手中的DELTA腰帶,成了殺害K的凶器,舉臂就想往窗外丟棄,但她及時停止,理智戰勝怒火,再怎樣這物品都是無辜的,錯的是使用的人而不是這物品,於是隨意拋向一旁的沙發,鬆開制服的拉鍊只為擺脫胸口的一股悶氣,背部靠上窗戶玻璃,慢慢滑下,不管地板有多麼冰冷,現在的雅兒是怎樣也無心無力,連思考都放棄了。

  第13種植園,幾近宵禁,龍在他的個人廚房熬煮著一鍋熱湯,找點事情做比較不會胡思亂想。

  莓找上幾個夥伴想去探望探望龍,在郁乃、太、純位數、未來的陪同,他們站在房外不敢貿然進入,說真的,今天孩子們也沒少受心靈層面的折磨。

  「龍哥,有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幫忙的?」

  龍一隻手繼續攪拌湯,另一隻手揉揉眼睛與額頭,不希望自己的疲憊與隱怒宣洩在無辜的孩子身上,龍這一生也算殺敵無數,但殺掉一心求死的昔日戰友這種事,永遠消不去罪惡感。

  「不必了,謝謝妳的好意,莓。」

  「那……那個……」純位數硬擠笑容道:「GOD-555您也不需要這麼消沉的嘛,對不對?」

  太跟著道:「就是啊,GOD-913變成奧菲以諾,就是變成了敵人,而您與GOD-333只不過是盡責地消滅敵人,沒什麼的。」

  「不。」龍鐵口直斷回道:「在那當下,我、RK,我們三個都是……『叛徒』,人類的叛徒、奧菲以諾的叛徒,還有……我們三人彼此的叛徒。」

  孩子們的勸說好像不起作用,他們也想不出別的方法,龍熄掉火焰,轉頭打包了兩個杯子和幾瓶酒。

  「您要去哪裡嗎?」郁乃問。

  「我還得去安慰安慰你們的GOD-333呢,今天的事情,想必她才是最難受的。爐子的湯你們就拿去分著喝吧,希望能夠緩緩你們的不安,這也是我目前能為你們所做的了。另外,可以的話,替我向其他人說聲對不起。」

  「為什麼?」

  龍走出房門,背向孩子們低沉說道:「很抱歉,讓你們看見如此殘忍的景象。」

  連代表太陽的深紅戰神也沒了炙熱,奧菲以諾的灰塵隱蔽的不單是天空的蔚藍,更阻擋著普照大地的溫暖。

  莓不想辜負龍的一片心意,把大夥兒都叫來食堂享用這鍋湯,莓和郁乃負責盛碗,心和未來負責分送。

  「02呢?」莓問。

  五郎道:「廣去找她了,叫我們先用沒關係。」

  八人坐定位,照慣例莓不忘要帶領大家做飯前祈禱,在這憂傷罩頂的一天中,只願微不足道的祈禱能多少安慰生者與逝者的靈魂。

  「感恩戰神們,感恩爸爸們,賜予我們每日的豐衣足食,儘管風吹雨打,儘管烏雲蔽日,我們仍相信著戰神的光芒會引領我們的前途,虔誠、信仰,這些我們永不忘,所有的打擊會成為促使我們成長的糧食,望不離不棄,持續見證我們的努力付出,榮耀您們,感恩!」

  「感恩!」其餘人共讀。

  這湯的味道就跟龍每一道料理同樣棒,可是孩子們很難再用愉悅的態度來品嚐,喝著喝著,最不懂得隱藏情緒的未來還掉起眼淚,邊啜泣邊喝,不停擦眼淚也要喝,看得旁邊的心都疼惜地搭住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未來,別哭了。」心道。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嘛,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莓嘆口氣道:「今天真不好過呢,龍哥的消沉心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郁乃道:「三個戰神都成為彼此的叛徒嗎……即使強如龍哥那樣也不能挽回已經發生的悲劇。」

  滿很強烈感同身受,龍的警語那麼快就應驗了,殺了K就是牽涉到性命的背叛,可是當時的情況絕不允許龍打退堂鼓,無法自己選擇,以前誣賴廣的行為而故意疏遠廣的滿確實很幼稚。

  屋頂上,廣找到了在那兒坐著凝視月亮與星空的02

  「妳果然在這裡。」

  「DARLING。」

  「來跟大家一起喝龍哥煮的湯吧,別等涼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R哭成那個樣子,她向來都是那麼地美麗堅強,無論笑或者生氣都有,但我就是從沒見過她大哭。」

  廣坐到02身邊,道:「我覺得哭不是壞事,會哭,表示一個人擁有正常的情感,是GOD-333做為人類的一個重要證明。」

  「DARLING,如果說,以後我也變成了一個怪……我是指,變成跟你們大家都不一樣的時候,你會像GOD-555,毫不猶豫地了結我的性命嗎?」

  「別說傻話了,02,無論妳變得如何與眾不同,只要還有性命,誰都沒資格輕易奪取的,龍哥不會,我也不會。」

  02回給廣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因為,她終於初步體會什麼叫作「敵我同源」,哪怕她並沒意識到自己也在這個圈子中。

………………………………………………………………………………………………………………………

  「雅兒,雅兒,我是龍,妳在裡面吧?」

  戰神塔格外安靜,這種無聲程度一點都凸顯不出神聖,反倒像那些種子搜索去到的廢棄地點,一片死寂、了無生氣。

  門沒鎖……龍隱約聽見穿透門的細微聲音。

  「那,我進去囉。」

  房內一盞燈也沒打開,龍見雅兒蜷縮在窗邊角落,DELTA腰帶被丟在沙發,就明白這位月娘真是快要悶出憂鬱症了,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個好現象。

  龍帶來的禮物是調酒,稍微花一兩分鐘調製好,分裝成兩杯,端到雅兒面前,那是下層橘紅上層鮮黃,顏色鮮豔的特製品。

  「喝吧,先喝一點,想哭再哭。」

  溫柔的慰問與能提起興趣的東西,雅兒欣然接過,龍坐在能與之互看的地板上,月光照於他的正面,這幅畫面一光一暗,充分反映兩人的心情寫照。

  雅兒淺嚐一口,酸甜滋味在嘴裡蔓延,舌頭輕舔嘴唇,道:「好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無論是成為寄駛員殺了再多叫龍,或者成為戰神消滅了再多奧菲以諾,卻都不像這次那樣地……失落。」

  龍曲起腿讓膝蓋撐著右手,搖晃杯中暖色系的酒水,道:「我不奢望妳能原諒我,我用了DELTA腰帶將K殺掉,正確或錯誤,我交由妳自己判斷。」

  「為什麼?從沒有誰跟我們提過人死了會變成奧菲以諾的啊?連你也是。」

  「善意的謊言終究也是一個謊言,在強敵環伺的世界裡,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而且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揭露。」

  「我們也不是小孩子,提早跟我們講就不會等實際發生才來後悔,我的意志沒那麼薄弱,但今天簡直是直接拿把刀在我心裡劃下深深的傷。告訴我,事到如今我該怪罪誰?你?博士?T-1大姊?還是教父?告訴我。」

  龍喝上一口,發出飲完液體的吐氣聲,道:「誰都行,只要是對你們隱瞞『奧菲以諾是由人類死後進化而成』這個真相的人,妳都可以怪罪。」

  「可是,怪罪了又能怎樣?教父和K、每個不在身邊了的人也回不來,你都不會想哭嗎?尤其是親手殺掉一個人之後,那份孤獨感,真的讓我好難受。」

  看著窗外的明月,龍的回憶油然而起,微笑著道:「以前,一個像妳同樣有著一頭美麗純白秀髮的女性,她在我最孤獨的時候走進了我的生命,但那時的我仍然力量嚴重不足,無法挽回為了我而付出性命的她,從此以後,我變強就是希望能夠真正守護他人,並且不讓自己重蹈覆轍。」

  「變強又如何?該失去的還是會失去,在我擔任牡丹寄駛員時,從來不懂何謂失去所帶來的痛苦,直到教父消失的那一天,我才真正意識到那是個什麼感覺。」

  「在我們身邊,有些人消失了,然而很奇妙,甚至可以說弔詭的一件事情,我們有時卻總覺得那些人似乎還在自己的周遭,就好像從未失去過一樣。妳問我為何不會感傷,其實,我會,可正因為我覺得那些人還在,祂們成為了我內心中看不見的支柱,這種支柱已經夠多了,所以我不會也不能輕易妥協於自我的悲傷。妳以為我是一個孤獨的人?不,我自己可不會這麼認為喔。」

  雅兒沉默以對,龍知道她是因為最後一段話而陷入思考,剛好兩人的酒都飲盡,龍準備伸手去收拾雅兒放在地上的杯子。

  「我的話就說到這兒,但願這個晚上妳就能想通,戰鬥的宿命還無法擺脫,就算不顧及我、博士、T-1,起碼妳也還有02這個從小照顧的寶貝,妳的戰神身分、母親身分、人類身分,可別輕易捨棄。」

  一拿杯子,雅兒抓住了龍的手腕,懇求道:「拜託別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雅兒,我……」

  「求求你……」

  那句「求求你」是以微弱的氣音所說,飽含雅兒的孤獨,拼命想抓住不致使自己沉落水的浮木,孩子們可以跟戰友陪伴,但萬一龍離開戰神塔,剩下的就是雅兒一人,她曾說戰神塔長期只有她一個居住,還是笑著講的,今昔的對比,龍發覺了,初期認識雅兒時她以身分隔閡造就的尊容態度,來自掩蓋孤獨感的行為,貴為崇高的戰神,這座塔只是象徵著「高處不勝寒」的道理,那麼就不難理解她現在極盡想有人陪伴的心情,周遭人盡是階級或者年齡有落差的,能夠在一切條件都與雅兒平等相襯的人,除了龍恐怕別無他者。

  「好,我不會走。」

  龍才剛鬆開拿杯子的手,雅兒立刻撲進龍的懷中,雙手緊抓他的衣角,拋去所有形象上的拘謹再度大哭,混雜著痛失戰友的悲傷以及對龍感激的愛慕之情。

  兩手抱上去嗎?好像不怎麼適合,所以,龍僅用一隻右手撫摸雅兒的頭,今晚就當她唯一的、全部的救命稻草吧。

  「沒關係,好好哭吧,把所有的悲傷發洩出來會好過些,雖然我可能無法解除妳的痛苦,但至少,我能夠在妳的身邊陪著妳……」

創作回應

亞爾斯特
大俠,我記得自來也曾經說過一句話,對於忍者而言怎樣活著無所謂,怎樣死去才是最重要的。這句話是否能夠體會K的價值呢?
2019-09-15 19:56:17
大俠
是啊,戰鬥一輩子,即使最後一刻殞落前也要散發出最大的光芒照亮這世界
2019-09-16 00:43:15
混沌神帝
龍這一段的攻擊,讓人想起4號劇場版的巧爺與海棠啊!

2019-10-12 13:24:00
大俠
不瞞你說,我就是重現那個橋段
2019-10-12 20:32:42
混沌神帝
DECADE其實不是只有主騎士的卡片,其他騎士的卡片他也有

間單來說只要有了記憶與卡片

DECADE誰都可以變
2019-10-12 14:23:46
大俠
原作的設定上是這樣沒錯,而在我這裡理論上有主騎的記憶,就連帶繼承了原騎士世界的所有東西
2019-10-12 20:34:52
艾刃骸
[e12]
2019-11-28 19:06:37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即使再怎麼痛苦,日子還是得要過下去。
畢竟戰場瞬息萬變,隨時都會有人死亡,龍其實也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他用自己的方法安撫孩子們與雅兒,最後的擁抱能感受出雅兒內心的寂寞與無助,
畢竟龍對她來說是唯一可以放心傾訴的對象了。

不過沒想到龍可以使用R的腰帶,這讓我有點驚訝。
2020-05-28 19:26:40
大俠
戰鬥的殘酷讓孩子們明白戰神也並非百戰百勝,而且一吃虧就有很大機率死亡,無論是駕駛機體或戴上腰帶,都是非常危險的職責。

龍能使用DELTA有兩個條件符合,第一:DELTA腰帶的適格程度比較低,能用FAIZ就等於能用DELTA,如果情況允許的話龍甚至也能用上KAIXA,第二:這世界的DELTA腰帶是從FAIZ的記憶重現出來的,龍想用其實都可以用。
2020-05-28 20:53:22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