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懺悔。」我在電話裡用開玩笑的語氣跟我媽說。
「你又幹嘛了？」
「我月初又花了千元買書，有蔣勳、張曼娟、張曉風⋯⋯。」
「唉，你幹嘛買那些，專心在你的專業上啊。」我媽笑了，是無可奈何的那種笑。
我也這樣想，為什麼我要買這些書來讀呢？我想，是補足一些憾恨吧。以前的我，只知道讀書是為了升學。睚眥必較的學制裡面，一分之差即一間校系，不得馬虎。倘若你期許自己有較好的前途（這個「較好」也沒人有時間跟你解釋清楚的），每個分數評級都需要帶有強烈的目的。
高中時，我在理組的班級，讀得很痛苦。而在痛苦之中的救贖，是國文課。沒錯，我說「救贖」，而不僅是確幸而已。我慶幸，我遇到的國文老師並不典型，不強迫我去背誦註釋，而是去告訴我每個文學家的處境、他的為人、他何以寫下這些紀錄。
這些文字紀錄，這些作者對處境的詮釋，是怎樣對應到我們所處的時空。當被貶官的范仲淹拿著「寵辱皆忘」叩問我，我能不能在日常的挫折裡面和他有一樣的心態選擇？我第一次覺得，文學不單單只是情緒抒發而已，它確實有用。文學是提醒者，它總是扮演更夫的角色，在每個人心深處的天乾物燥中，敲著小心火燭的咣響。
是補償這樣的遺憾吧。來不及在最青澀懵懂的時候，好好享受文字的洗滌，倏忽間學生證已更換成工作證。所以，在工作後，我重拾散文新詩，我讀、我一讀再讀，去讀青春時一再錯過的那些提醒。
Ps.新年賀文還沒寫完（2019要感謝的事情太多了），之後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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