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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大戰之後
「吾主、吾主……」被我觸手捆綁著的蝙蝠試著舞動了一下翅膀，「再這樣愣下去，說不定會被那道光永久消失的喔～」
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狀態嗎？
面對這混帳異世界體驗，想當然的我有些不悅：
「普通觸手又碰不到他，妳說我還能怎麼辦？」
被我一凶的蝙蝠微微顫抖，但背後那個人顯然是老神在在。
「10萬等級的交手，妾身是從未體驗過的，不過那傢伙做得到的事，吾主基本也能做到，畢竟本質上，您與他或許有些相似。」
「是嗎……」
我想她所指的，並不是從肚子裡掏出一把榴彈砲，而是……
彷彿匯聚一顆星球的能量。
「那就來吧！」
我將身體翻轉了九十度，讓腹部對向了他，在能容納極大數量觸手的黑暗空間正中央，實際上有一張嘴，像是蠕蟲那般佈滿尖牙、彷彿能夠吞噬一切的圓形大嘴，我不知道他的極限究竟有多大，但為了因應他的擴張，我的身體也膨脹了起來。
現在的我，就視覺而言應該是不輸對方。
將體內魔力壓縮成球，聚集在大嘴之前，然後，吸收周圍的能量——
「啾～」
忘了先行放開蝙蝠，不過一秒牠便暈了過去，傳聲筒的功能大概也關閉了吧？在這之後，我將得不到卡蜜菈的任何幫助。
雖然雷了一整局，但在最後一刻的提示，仍是起到了作用，多謝了卡蜜菈。
接下來，就看我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以肉團怪為準，他的後方腐朽、凋零，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而以我為準，後方的事物全數化為紫色結晶，乍看美麗，細看卻讓人卻感到無限恐懼。
不論哪邊都是超乎了現實的畫面，彷彿這裡的存在已經被抽離了這個宇宙，進入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扭曲空間，地獄繪卷與此相比，或許都顯得平易近人。
榴彈砲，先展開了，一道藍色激光噴射過來。
而我也不落於人後，立即放出黑色射線進行回擊。
兩股能量碰撞，消長，來來回回推拉擠壓，就像斬出最後一刀的武士，必將分個勝負，以其中一方的死亡作為終結。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射線吞噬了湛藍的光芒，最終摧毀了一切。
承受不住這場大戰的城堡，二分之一化為了塵埃。
肉團怪物當然也不例外，完完全全被排除到了世界之外，肉屑看起來是一丁點兒也不殘留了。
鬆下一口氣的我，肉體不斷縮小、縮小、再縮小，恢復到迷你章魚般還算可愛的模樣，至於蝙蝠，牠很好，沉睡片刻之後，應該就能夠恢復原狀。
現在最大的問題可能是——
I don't Fly！
連原先所在之處都被轟個粉碎且沒有翅膀的我該怎麼辦？
醒醒、醒醒啊蝙蝠～快跟我指揮艇組合～
不過我需要這麼慌亂嗎？就算有兩三層樓的高度，墜落我也不會死亡吧？就算真的不幸受傷，有超強再生能力的我根本不怕，反而是蝙蝠比較危險。
我伸出小小的觸手，將距離不遠的牠擁入懷中。
來吧，接受落地衝擊！
「辛苦了。」
不過我們並沒有落下，半空中，一股魔力接住了我們。
「卡蜜菈！？」
換好全套衣服的她，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那是一套奪目異常的黑色哥德風洋裝，暗金色的紋路以及荷葉邊表現出低調奢華，裙擺處以黑色蝴蝶結做為點綴，可愛又不失風雅，齊胸的部份顯得保守，但胸前彷彿帶點透明感介於色與不色之間的鏤空設計又給了人一點遐想，如果小露香肩的部份是加分，那麼黑色吊帶絲襪的部份絕對是神來一筆，再配上黑色跟鞋稍稍延展的身體曲線，滿分十分，我會給二十分。
現在的卡蜜菈，就是這麼出色的存在，就算出現在眾星雲集的晚宴之上，她也絕對會是亮度遠超過任何人的明月。
「感覺如何？」
面對她突然的質問，腦袋一片空白的我誠實回答：
「很、很漂亮。」
「嘻嘻。」少女笑了幾聲，「妾身是在問您初次戰鬥的感覺啦～」
「嗚喔嗚喔～」會錯意的我感到自己變得滾燙，成了一隻紅色的章魚。
關於戰鬥的話，該怎麼說？我原本是有滿滿想打雷隊友的衝動，但看到穿著正式服裝登場的卡蜜菈後戰意就完全消退了，人正真好果然是世界共通語言吧……不管帥哥美女都是一樣。
「吾主似乎很抗拒擊殺人類。」
「咕——」表現，太明顯了嗎？「我、我只是……不想做無謂的殺戮。」
「無謂嗎？」
「對不起……畢竟我剛到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實在不想隨意出手。」
「吾主不用擔心，因為人類其實是很難真正死亡的。」
「咦？」
這和我的認知有嚴重的落差，「他們」不是死透了嗎？死到連灰都不剩。
就像是在回應著我的疑惑一般，兩道藍光很是時候的由地面飛向了天際，然後消失無蹤。
「那是！？」
「勇者與聖女的靈魂……想必他們受到了神的徵招，回到了祂的懷抱，開始了新的人生。」
「轉生……嗎？」這個世界，也有輪迴的概念？
「是的，他們會重新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以新的身份存活下去。」
「那不……還是死了？」
「這可能要看如何定義死這個字了～對於死亡即消逝的魔族而言，那樣受到神明眷顧愛戴的狀態，實在很難叫做死亡。」
「！」
卡蜜菈眼中透露出淡淡的哀傷，「不對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自從吾等的神在數億年前敗給人類的神消失後，吾等就喪失了轉生的權利、也沒有復活的可能，滅亡，基本就成了吾等必然的結局。」
我能明白她所說的話並非虛假，但這之中卻有點古怪。
如果說數億年間魔族的死亡即消逝且無法轉生的話……
難道在我眼前的這位妙齡女子，是億年ＢＢＡ（老妖婆）！
「吾主似乎在想著很失禮的事呢。」
「咦咦！？」被發現了嗎？
「雖然無法轉生，但『生』的權利並未被剝奪，不如，吾主就用妾身的身體實驗看看，這樣或許比較清楚明白。」
「等等等，要怎麼實驗。」
「妾身不是說過的嗎？白濁的強化魔法能賦予生命。」
等等等，是這個意思嗎！所以那真的是白濁的……
明明沒有下身，我卻覺得下身一緊——
「不，不對呀～那麼靈魂，靈魂要怎麼來呢？」
沒有小頭的好處大概是不會被小頭牽著走，我能確定，被神招走的藍色光芒就是靈魂那樣的存在。
「那只是『轉生』的條件，而不是『生』的條件，就像在這兒，也有不被神明所愛戴的存在，但這並不影響人類不斷壯大。」
卡蜜菈雙手微微向前，捧起一團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暗色肉團，原來，並沒有全部消滅呀……肉團怪。
它很努力想跳動，但顯然已經沒有了氣力，我以真實之眼觀察，能夠見到其中蘊藏的靈魂，如同風中殘燭，搖曳著淡藍色火光，還未真正綻放過光芒，就將消失於這個世界。
勇者和聖女那還未誕生的孩子……
「靈魂這種東西，神明可以無限創造，是嗎？」
「是的。」
所以能夠輕易捨去。
「那麼魔族的靈魂呢？」我試著以真實之眼觀看懷中的蝙蝠，牠的靈魂與人類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差別。
「魔物，嚴格說起來和咱們不太一樣。」
「咦？」
「魔物的靈魂很有可能也是人類的神所賜予的，畢竟魔物對人類來說並不全然只有壞處，他們的戰鬥力低下，訓練有素的人類即能獵捕，皮革可以治裝，肉可以食用，且魔物本身對自然平衡也有各種助益。」
那不就是動物嗎！？
「別看圓圓蝙蝠長得這樣，聽說牠的肉非常美味喔～我個人基於部份情感沒有吃過，不過像是豬怪、牛怪或是雞怪，倒是不分種族都愛吃呢～另外還有香菇怪、豆腐怪、蔬菜怪之類的也很受歡迎，看起來不太能吃的像史萊姆、泥巴怪、食人花妖之類，也有人研究專門的食譜喔～」
「迷宮飯來著嗎！」
卡蜜菈歪歪頭，「雖然聽不太懂神之語言的部份，但嚴格分類的話，要擁有一定以上智慧的，才能叫做魔族喔～最低程度也得像是哥布林才行。」
「所以魔族的靈魂是不同的嗎？」
「吾主何不自己看看？」
語畢，卡蜜菈輕輕放下手中不再活動的肉團，然後起身張開雙手，正面對向了我，邀請我將她看個透徹。
這確實是最快的方法，我剛剛其實原本也想這麼做，但基於她本人沒有邀約，所以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透視一個相對熟悉的人，感覺還是要基於禮貌得到對方的許可才好，避免日後尷尬。
「注意，不要看錯地方了喔～」
「噗嗚咳嗚～」我的精神才集中到一半，差點因她的話語分心而被口水嗆死。
趕緊別過視線，待調整好心情後才再次查看。
有了上次經驗，我早已明白真實之眼的強大，一樣是「透視」，想透視到什麼程度基本上全看我，看得淺了，只看穿表面衣物確實是可能的，不過靈魂是在更深層的東西，比肌肉、骨骼、內臟都還要深，所以只要不故意，基本不會出錯。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看到了，在她胸中火焰，魔力之流的泉源，原以為會和人類有著巨大差異，但意外的，兩者差異微乎其微，如果不是真實之眼，大概看不出箇中差別。
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同為可樂，但製造商不同吧？
而這細小的不同，註定了是人、是魔，就像可樂喝起來味道不同、其中一個是盜版一樣。
至於哪個是盜版，我沒有說，懇請可樂廠商不要跑到異世界吉我。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