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
有時候事情發展到某個階段,人們只能選擇接受而非改變。
面對各種無能為力的事,心煩意亂是正常的。
好比說,已經發生的事、別人的行為舉止或者生老病死等無可避免的大事。人們心知肚明,這些事不可能改變,但要放下還是難如登天。
斯多葛學派的勸告簡單又明瞭:不能控制的事,只能選擇接受。
愛比克泰德強調:「有些事由得你決定,有些事你使不上力。簡單來說,如發表意見、克制衝動與慾望、對人事物的好惡等,這些自發行為都是可控制的。身體病痛、財產繼承名望以及人生的職責,任何非自發的行為都是不可控的。」正因如此愛比克泰德建議大家:「盡力而為,餘下的順其自然。」
依照愛比克泰德的講法,可控或不可控,兩者可清楚劃分。不過事實上並非如此。當然,我們無法改變過去,人死也不能復生。
但是好比健康狀況、待人接物或不如意的處境,我們多少還有一定的影響力,只是效果不得而知。若想改變自己的思想與行為,也是滿棘手的任務,不像愛比克泰德說得那麼簡單。
此刻你我的樣貌,是經由各種無意識的思考與決定所形塑的,再加上許多根深蒂固的習慣。
即使接受數年的心理治療,也只能解開這團混亂的幾個結,要想徹底理解自己的心智與行為模式,無疑是不可能的事。改變自己也許比改變他人容易,不過我們只能稍微控制自我的某一部分。
完全無法掌控的事,只能學著接受,這才是上上之策。接下來的難題便是,在努力改變的同時,也得提醒自己,事情的成果非但與我們的作為有關,也要看外在條件是否能配合。有時候事情發展到某個階段,人們只能選擇接受而非改變。
弔詭的是,與其陷入焦慮,不如承認自己的能力有限,這反而能帶來更好的成果。
道家有云:「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人生有這麼多難題,是因為我們沒有依循世間的自然法則,也就是天道。
若能「順勢而為」,任由自然法則引導我們的行為,萬事就能變得輕鬆簡單。需要多年的經驗與練習,我們才會懂得如何與大千世界共存。
經驗老到的木匠能從心感受到一塊木頭質地。學著順勢而為,當作一種修行,對人生一定有所裨益。遇到挫折時,看看是否有違背自然。只要改變方向,最終就能向前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