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上)】
「姊，聽媽說妳要跟那什麼陳明結婚了？」話筒裡傳出葉漪慵懶的聲音。
傅於是在育幼院裡被傅雯，如今的媽媽領養的，當年她還叫傅於，四歲。
那時候，傅雯因為身體原因被告知很難生育，傅雯的丈夫葉國棟表示順其自然就好，有沒有都沒關係。
「國棟，我真的想要一個孩子。」傅雯紅著眼眶，哽咽的對她丈夫說。
葉國棟看著愛妻如此，心疼得很，沈默很久，說了一句「我們去領養一個吧。」
傅雯猶豫了很久，最終下定決心領養一個孩子。
傅雯自己來到育幼院，在院子裡園長讓她看看有沒有合她眼緣的孩子。
她隨意的逛著，看到四歲的傅於拿著一隻娃娃與一群孩子在玩，傅雯覺得這孩子的笑容很像太陽，療癒人心。
傅雯走過去，微笑得詢問她「孩子，你叫什麼？」院長在旁邊擔心小孩怕生便替她回答「她叫傅於，今年七歲。」
傅雯很驚喜，沒想到這孩子跟自己同一個姓，她摸摸傅於的頭髮說「我叫傅雯，妳想跟我走嗎？」
那一天，傅於呆愣愣的跟著傅雯走了，只因為傅雯對她說「如果妳願意叫我媽媽，我傅雯對天發誓不管將來有沒有自己的孩子，妳都是我第一個孩子，我最疼愛的女兒。」
帶傅於回家後，她指著葉國棟說「這是妳爸爸，葉國棟。」
傅於露出笑容，甜甜的喊了一聲「爸爸。」這聲爸爸把葉國棟嚴肅的表情給融化了。
「給妳的紅包。」葉國棟欣喜卻又想維持人設的咳了一聲才說。
傅於看了眼帶她回來的媽媽，見傅雯微笑的點點頭後，便說「謝謝...爸爸。」
葉國棟摸她的頭，疼惜的說「沒錯，妳以後就是我葉國棟的女兒。」
*
沒想到兩年後，葉漪出生了，那年傅於六歲。
傅於看著在搖籃裡的葉漪，眼淚掉了出來，傅雯原本坐在旁邊休息，看到突然哭泣的傅於嚇一跳，趕緊抱著她說「小魚你怎麼哭了？」
傅於擦著眼淚小臉皺在一團難過的說「媽媽，我是不是要被送回去育幼院了。」
傅雯愣了一下，嚴肅的說「誰跟妳說的！妳是我女兒誰敢讓妳回育幼院。」
傅於小手緊緊捏著傅雯的袖子，垂下眼簾低落的說「小時候一些哥哥姊姊被送回來育幼院時跟我說的，他們說他們的養父母有自己的孩子後就不要他們了。」
傅雯心疼的緊緊抱住，有些鼻酸，她說「妳傅於永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
傅雯指著搖籃裡的葉漪對傅於說「妳看，這是妳妹妹漪漪，妳們永遠都是彼此的依靠，知道嗎？」
「我永遠是妹妹的依靠。」傅於慢慢的唸出來，傅雯笑著說「沒錯，妳妹也永遠是妳的依靠。」
「喂～姊姊～怎麼不說話了？」話筒裡的聲音將傅於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嗯。」傅於輕輕的說。
話筒裡過了好一會才傳來幽幽的聲音「姊，妳根本就不愛他⋯妳這樣對他公平嗎？對我⋯公平嗎？」
傅於頓了下才開口「我愛..」，可惜電話裡的人似乎沒有想聽她的回答，只說到第二個字，對方就突然掛掉電話。
傅於握著手機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深深嘆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
隔天早上，傅於與陳明約好在婚攝店裡見面。
「嗨～小魚，妳這黑眼圈也太嚇人了吧。」陳明先到店裡，等傅於來的時候看到對方臉色之差，嚇得陳明驚呼一聲。
傅於勉強笑了下，看了看周圍問「許克強沒來？」
陳明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他說他才不要看我跟別的女人拍結婚照勒！今天拍完照後回家肯定要貴鍵盤了，妳瞧瞧我為了妳犧牲多大～」
傅於略帶抱歉的擁抱他，「謝謝你。」
陳明大方的拍了拍她的背，「三八，都是姐妹，沒什麼謝不謝的。反正跟妳結了婚，我家那兩個老的也能放心，我也不用再去跟其他野女人相親，不知道多開心！」
「叮咚」自動門打開，他們倆同時看向門口，進來的是面露喜色的葉國棟、傅雯，以及面色鐵青的葉漪。
傅於看到他們夫妻倆以及葉漪，下意識放開陳明，走了過去「爸、媽，⋯漪漪，你們怎麼來了。」
「哎呀！打擾你們恩愛了，國棟知道你們今天要拍婚紗照，今天早上就一直催著要來看看。」傅雯笑著調侃自家女兒與丈夫。
葉國棟尷尬的看向別邊，「別聽妳媽胡說，她自己也興奮得很，早早就起來化妝了。」
傅雯大方承認「可不是，我女兒今天拍婚紗照，我身為母親肯定是要來幫著看看的，漪漪也請假過來說要幫忙姊姊一起挑漂亮的婚紗呢！」
傅於聽到後面，眉心一跳，往葉漪放向看過去，只見葉漪換了張好看的笑臉迎向傅於。
「姊姊要拍婚紗照，我當然要在場，是不是，姊姊？」葉漪走過去，自然的伸手輕撫傅於的臉頰說。
傅於微笑的握住葉漪的那隻手，輕輕的拉下來放開，迴避葉漪露出不滿的眉眼，對他們說「爸媽你們先坐沙發，我去換婚紗。」
陳明也走過去，「伯父伯母，我們先來這邊坐。」
葉國棟聽到後，瞟了陳明一眼，平淡的說「伯父伯母？你們不是都要結婚了。」
陳明愣了下後，尷尬的笑笑，趕緊改口「那個⋯爸媽、漪漪，我們這邊走。」
葉國棟和傅雯聽到那聲爸跟媽，才整個心情舒暢，傅雯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我們過去。」
葉漪走在後面，經過陳明時，語氣不善「我跟你不熟，別叫我漪漪。」呵，陳明那個氣，非常勉強的露出咪嘴笑，他怕自己如果張開嘴巴會跟這個八婆大吵一架。
傅於在試衣間試穿婚紗，因為有點害羞，她讓工作人員先在外面等她套上婚紗後，再讓她們進來幫她拉上拉鍊。
「不好意思，我這邊OK了，可以進來幫我拉上拉鍊了，小姐。」傅於邊將婚紗套好一邊小聲的喊著。
外面的人聽到後走進來，將她後背的婚紗拉了一下，就在她以為對方要拉上拉鍊時，對方居然把手伸進她婚紗裡環抱著她的腰。
傅於嚇到正要回頭罵，那人就將嘴巴貼在她耳朵邊帶著迷戀的語氣「姊姊，妳穿婚紗的樣子好美。」
她說完後輕吻傅於的小耳肉，聽到對方隱忍的樣子，讓葉漪十分滿意，忍不住輕嘆「姊姊耳朵還是好敏感。」
「⋯別鬧了。」傅於深呼一口氣，讓自己聲音別那麼顫抖後，嚴厲斥責。
此話一出，傅於從鏡子看到她身後的葉漪咧嘴一笑，手漸漸向上移，語氣繾綣「對姐姐來說，我一直都只是在鬧呢～」
手掌正要撫上時，傅於猛地蹲下，雙手環抱住自己，那一幕看痛了葉漪的雙眼。
「小姐，您怎麼了嗎？我來幫您拉上拉鍊。」傅於聽到店員擔憂的語氣，才知道葉漪已經走出去讓店員進來幫她拉拉鍊。
「沒事，謝謝。」傅於重新站起來，店員幫她整理好服飾後，她們一起走出來。
「wow⋯」陳明看到後差點高八度尖叫，傅於悄悄兌了個眼神將他即時拉回了低八度「我們小魚真美。」
傅雯興奮的走過來看看這看看那，直說我女兒就是美，穿什麼都美。葉國棟倒是看了幾眼後，點點頭便繼續喝婚紗店給的熱茶。
期間傅於直接避過葉漪，葉漪卻像是毫不在意微笑走過來歪頭可愛的說「姐姐穿婚紗的樣子的確很美。」傅於聽後噎了一口口水。
「謝謝。」傅於垂眸，不動聲色的道了聲謝，這聲謝卻讓葉漪氣得不行。
*
陳明進去穿西裝時，傅雯讓葉漪幫自己跟傅於合照，還拉上老公，又請店員幫忙四人合照留念。
「我也要跟姐姐合照一張兩人的。」葉漪將自己的手機給店員，傅於無法拒絕，否則爸媽定會生疑，只能看著葉漪走到自己身旁，親密的挽住自己的手臂，愉悅的神情使傅於也軟化下來，露出溫柔的笑容。
拍完後，葉漪卻又要求多拍一張，傅於卻發現這次葉漪是從自己身後環抱著自己，然後開心的說「店員小姐姐可以了，幫我們拍美一點哦！」
店員本來還狐疑這動作過於親密，卻在葉漪調皮的語氣自動理解成妹妹想cos新郎官的搗蛋行為，便理解的幫她們拍了好幾張。
店員將手機交還給葉漪後，陳明也換完出來了，他穿的是一套合身剪裁的正式西裝，傅於看到陳明眼神的無奈，突然想到上次店家寄樣式過來時，陳明很興奮的挑選了星光閃閃各種反光的金粉燕尾服，結果被傅於無情打槍的事，不禁莞爾。
「看姐姐的表情，是覺得陳明比我還好看嗎?妳跟陳明到哪了?有比我們親密嗎?」葉漪站在身側瞪視陳明，嘲諷的質問。
傅於嚇了一跳連忙往父母方向看去，還好葉國棟與傅雯正在與陳明聊天，才放心下來，她不理會葉漪的質問，徑直走過去挽住陳明「走吧，拍照。」他們選的是室內棚，簡潔又快且便宜。
拍照時，陳明偷偷看了眼葉家人，小聲的對傅於說「姐妹，你這個妹妹很怪欸，妳都沒看到她看我時那小眼神多嚇人。」傅於只能歉然的對他說聲抱歉。
拍完後，葉國棟對他們說「等等一起吃個飯，妳媽說肚子餓了。」說完看到傅雯捂嘴偷笑，葉國棟臉紅了一下。
陳明侷促的看了下傅於，看她也是一臉懵，就知道大概是葉爸爸突然做的局。
秉持著演戲演到底的好姐妹精神，陳明禮貌的點頭，「好的，附近有一間很不錯的餐廳，我帶你們去。」
「不用，你給我地址，小魚她爸開車過去，我們在餐廳門口相等。」傅雯拿出手機要地址。
葉漪跟自家爸媽撒嬌「好久沒見姐姐了，我坐他們的車過去～」她爸媽沒多想，兩姐妹一直感情都好，兩人就先走。
「走吧，開我的車吧，等等吃完再送妳回來牽車。」陳明與傅於說完正要往前走，後者牽他的手說好，陳明愣了一下，沒說什麼就這麼讓她牽著。
葉漪跟在後面，眼睛直直的盯著兩人握著的手，哼笑一聲，沒說什麼。
上車前，葉漪上前壓住副駕的車門，笑著對陳明說「我想跟姐姐一起坐後座，好不好～」
陳明沒注意到傅於微妙的表情，想也沒想就答應，想說兩姐妹想坐一起，他也沒啥好反對的，反正也認識路。
傅於輕嘆口氣，認命似的上了後座，葉漪心情愉悅的跟著上車，系好安全帶在車子啟動後，葉漪的左手攀上傅於的右手，傅於想抽開就聽到葉漪無辜的開口「姐姐怎麼了嗎？」
「怎麼了？」陳明開車不能回頭，只能用問的。傅於趕緊回「沒什麼，你專心開車。」葉漪嘴角上揚，得逞似的握住並十指相扣。
*
到目的地後，傅於馬上甩開她開門下車，葉漪望著被甩開的那隻手，眼神帶著危險的戲謔，跟著下車。
「這間的清蒸石斑果然新鮮，阿明推薦的很不錯。」傅雯笑著稱讚陳明，葉國棟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是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回去小心點哦。」結束後，傅於與他們三人道別。
「好，你們兩個也是，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好好休息知道嗎，不要像你爸一樣，婚禮的那天還發燒呢！」傅雯緊緊的握住傅於的雙手，眼神充滿母愛。
「行了，讓他們倆回去休息吧，拍了一天的照片也累了。」葉國棟咳嗽一聲，讓聚會畫上一個句點。
傅於心想終於結束了，葉漪卻在父母轉身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姐姐，妳還是我永遠的依靠嗎？」說完不等傅於說什麼，轉身跑向父母那裡一起走了。
陳明看著走遠的三人鬆了一大口氣，一邊悠閒的說著一邊轉頭看向傅於「終於結束了，下次還有這種家庭聚會千萬千萬跟他們說我出差了不在！不然我真的會瘋⋯妳妳妳怎麼哭了？！」
傅於沒理他，滿腦子都是葉漪最後那句哽咽的、心碎的「妳還是我永遠的依靠嗎？」曾經，她信誓旦旦的看著葉漪單純的眼眸對她說「我永遠都是妳的依靠。」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度過最快樂的日子，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
「姐姐等等我！」葉漪嘴裡咬著吐司，揹起書包趕緊跟上走在前面的傅於，這是她們讀書時常發生的事。
*
從小，葉漪就很愛跟在傅於身後，傅於同學都會說她是傅於的小尾巴，但傅於也總是笑著摸摸她的頭，溫和又親切的對她說「別跑太快，姐姐等妳。」
葉漪上國中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國三傅於的教室，讓她帶自己玩。「姐姐你們班好安靜喔⋯⋯」葉漪發現國三的班級，下課時間沒什麼人出去，大部分的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
傅於笑著拉她遠離教室，帶她去買福利社的餅乾，陪她聊剛剛那節課的老師怎麼怎麼她了，每次只要葉漪來她們班，她都會陪滿十分鐘才回教室。
「那是妳妹嗎？」隔壁男同學好奇的問，傅於笑著點頭。
「好像跟妳不太像？」男同學說完這句，發現傅於的笑容淡了些，趕緊又補上「不過也很漂亮。」傅於沒再理他，低頭看起了課本。
因為太常找她姐玩，她姐的班導打給傅雯希望傅於能在考前好好讀書，傅雯只好告誡葉漪「妳姐要考高中了，現在課業壓力很重，要找她玩等她考完知道嗎？」葉漪只好點頭答應。
好不容易撐到學測結束，傅於突然想到葉漪好一陣子沒上來找她了，便決定下樓看看她。
殊不知卻看到自家妹妹與一個男孩子勾肩搭背的親密樣，雖然兩人並沒有任何曖昧的氛圍，但傅於就是覺得不舒服。
「我找葉漪。」她托門口的學妹傳話讓葉漪出來，葉漪一看到傅於站在門口，馬上揮開那男孩的手臂跑了過來，傅於的眉頭也隨著她興奮的樣子放鬆許多。
「姐姐，妳怎麼來了？」傅於很少主動找自己，所以葉漪十分開心，緊緊的擁住傅於的手臂不放。
傅於摸摸葉漪的頭，微笑地開口「來看看妳，」傅於瞄了一眼一直偷看她們的那個男生，垂眸輕笑「那是妳的？」
葉漪愣了一下，往姐姐說的方向看過去，結果是那個常常跟她稱兄道弟的淦話傅，她翻了個白眼像揮蒼蠅似的嫌棄「他是我朋友，很白癡不用理他。」
傅於鬆了口氣，她只是擔心自家妹妹年紀太小，早戀對學業不好，那時的她是這樣理解自己心裡的不舒服。
葉漪分析了下傅於的神情，不可置信的說「姐姐以為她是我男友嗎？怎麼可能，我還那麼小！」葉漪抬起頭，懇求的眼神看著傅於，軟軟的開口「姐姐也不要交好不好？上高中後，也不要交好不好？」
傅於被萌得心都化開了，只能點頭同意「嗯，我們成年前都不要早戀。」
葉漪心想，姐姐大自己兩歲，豈不是很快就可以跟別人談戀愛了，到時姐姐肯定就不會再像現在一樣重視自己。
「不行！姐姐要等我成年！不可以偷跑！」葉漪想著也就說出口，字裡行間充滿強硬的態度。
傅於挑眉，竟沒發現自家妹妹這麼強勢的一面，但也沒多想，反正自己對於那些情情愛愛從來都無感，便也點頭答應。
上課鐘響後，葉漪回教室，那哥們跑過去對著葉漪驚呼「欸！那是妳姐吧！我第一次站這麼近看妳姐，也太美了吧，她有考慮姐弟戀嗎？這種清冷的御姐真香～」
葉漪一臉不爽的抬起右手，整隻手掌糊過去他色瞇瞇的臉上，「收起你噁心的思想，滾。」
*
很快傅於畢業了，葉漪也上國二，每天都在讀書中度過，原本玩得好的朋友也在她冷淡的情緒下淡了不少。
有一次，一年級跟她不錯的女同學不解地問他「妳以前明明很活潑很愛玩，為什麼現在變得好無趣，每天只知道坐在位置上看書。」
葉漪一臉正經的回答她「我姐考上一本高中，我如果不努力的話考不上怎麼辦。」姐姐都花時間幫自己補習了，自己怎麼可以不努力一點。
那時她們兩都在家，傅於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成績單，皺著眉問她「妳有想考的高中嗎？」
葉漪理所當然地回答「肯定是要跟姐姐同一所啊！」
傅於對這個答案不意外，但想到對方的成績，嘆了口氣「妳這樣的成績一定考不上，以後放學我們抽一個小時幫你補習吧。」
吃飯時，她們講到這件事，傅雯聽到後，不贊同的開口「小魚高中課業繁重，哪有時間輔導漪漪，我幫她找補習班老師就好了。」
葉漪一臉吃到大便的樣子，不高興的放下筷子，傅於哭笑不得，對傅雯說「媽，我課業還行，這學期的課程我都預習過了沒有特別難的。」轉頭摸摸葉漪的頭，「漪漪我來教就好了，不用麻煩別人。更何況漪漪自己也會努力學習的對不對？」
葉漪用力的點點頭，對她媽說「我只要姐姐教我，我會認真學的。」傅雯還是一臉小女兒帶壞我大女兒的表情，葉國棟倒是安撫下妻子後，對她們說她們自己處理好就好。
*
後來，葉漪不負眾望的考上了傅於的高中，那年葉漪高一，傅於高三。
高三的傅於已經被強迫住校，葉漪於是學期剛開始也鬧著要搬進女生宿舍。
只是她沒料到剛搬進去後沒幾天，晚上要拿衣服去曬的自己會看到兩個女生在曬衣間的角落接吻。
被發現自己在偷看後，葉漪趕緊跑回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悶住自己發紅的臉，她心想「原來兩個女生也可以談戀愛嗎？」
被開啟新世界後一天，葉漪在去傅於房間時，看到姐姐洗完澡後的樣子，居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慌亂的她隨便打個招呼後就跑回自己的房間。
那陣子葉漪都不敢去找傅於，她被自己齷蹉的心思嚇到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對傅於有這種心思，那人還是自己的親姐姐，多麽變態。
傅於也曾因葉漪疏遠自己感到有些不習慣，她找過葉漪，但對方總是找各種理由讓自己離開，傅於問過同學，同學跟她說「妳妹大概是叛逆期到了，不喜歡被姐姐管著。」傅於聽後不知為何有些委屈，但一直很寵妹妹的傅於委屈過後也就隨著她了。
*
傅於成年的那天，傅雯拿著當初領養自己時的文件夾，鄭重的交給自己，「小魚，妳如今已經成年了，這些文件是當初院長交給我的，裡面有⋯關於你生母的部分資料，如果妳想⋯」
傅於截住傅雯的話，將傅雯手中的文件夾放在一旁，握住她的手說「我母親從來都只有妳，媽媽。」
傅雯眼眶泛紅，笑著點頭，吸了吸鼻子故作輕鬆的說「我也只是說說，我哪可能讓我女兒離開我哼哼！」說完兩母女都笑了出來。
站在書房外的葉漪臉色蒼白，雙腿顫慄，握著門框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到皮膚泛白，這陣子不論醒著還是睡著，都在折磨著自己的原罪，卻在這天突然告訴她，原來她們不是親姐妹，原來她們，不是親姐妹。
她恐慌著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姐姐哪天想離開就離開，她也阻止不了。但又對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欣喜若狂，若是沒有血緣綁定，她是不是可以像那兩個女孩一樣，與姐姐⋯與小魚在一起，不再以姊妹，而是以更緊密的夫妻形式，永遠不分開。
她輕撫自己的嘴唇，想像著傅於也能這樣吻自己，喃喃道「以後不用擔心有人分走妳的愛了，但要怎麼做，姐姐妳才能看到我？」葉漪放開門框，後退悄然離去。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