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
「姐，我做惡夢了。」當晚傅於正要睡覺的時候，葉漪突然敲門，抱著自己的枕頭委屈的對她說。
傅於已經很久沒看到葉漪對自己撒嬌了，一時愣住，葉漪看她沒回應，伸出右手輕輕的拉了拉傅於的衣角。
傅於回神後，看到葉漪懷中的枕頭，瞭然的後退，「進來吧。」葉漪開心的擠了進去，深怕傅於反悔，惹得傅於哭笑不得。
兩人躺在床上時，葉漪瞄到傅於側躺時，領口的若隱若現，羞澀的避開後，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葉漪像是隨口而談「姐，我已經快18了。」
傅於聽到後，轉頭看向葉漪，摸摸她的頭寵溺的說「對啊，我們漪漪快18了，兩年瞇一下眼睛就過去了。」
葉漪也轉頭過去看著傅於，有點不開心的說「我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不要用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好不好⋯」
傅於不禁失笑，對河豚樣的葉漪問道「長大有什麼好，值得妳那麼期待？」
葉漪聽後，緊盯著傅於，認真的開口「因為我跟姐姐做過約定，成年後才能談戀愛。姐姐，妳有喜歡的人嗎？」
傅於挑眉，沒想到自家妹妹居然是因為這個，自認妹控的她突然有些不開心，是誰要撬走他們家的白菜？！
「妳呢，是因為有喜歡的男生才想趕快成年？」傅於說，可她沒發覺自己的語氣竟帶有一絲不快。
可惜葉漪此時執著於姐姐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沒發現傅於那句問話的佔有慾，葉漪抱住傅於的手臂，不滿的撒嬌「姐姐～是我先問妳的，妳怎麼反過來問我了！」
傅於最是無法抵抗葉漪的撒嬌，拍拍她抓著自己的手說「好好好，我啊⋯」傅於故作思考，在葉漪緊張的神情下，噗呲一笑「沒～有。」
葉漪嘴巴裡說著「姐姐壞！」心裡卻是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雖然也有點失望，姐姐為何沒有像自己一樣喜歡對方，但沒有喜歡別人已經是大幸了。
「那妳呢？」傅於問，心裡很擔心自己現在跟她不同校，如果是哪個學弟要拐走大白菜，自己還不能給對方下馬威。
葉漪盯著傅於，沈默片刻後，笑著說「我沒有喜歡的男生。」在傅於放心沒多久又接著說「如果姐姐不是我親姐姐，我肯定會追求姐姐的。」
看著傅於突然驚詫的表情，葉漪表面輕鬆，實則心虛不安。傅於沒有馬上回答，她想到母親對她說她是養女這件事。
傅於張了張嘴，她在思考是不是要順勢對葉漪說出自己的身世，但想想又覺得在妹妹說完這句後講出來，好像一副我不是親的喔快來追我，思及此傅於臉都黑了。
葉漪看著傅於的變化，心裡的弦越崩越緊，突然覺得一股鼻酸，不想讓傅於看到，她直接撲到傅於懷裡，悶著聲音說「跟姐姐開玩笑的啦⋯⋯好睏，我要睡了晚安。」
傅於望著像隻無尾熊的妹妹，無聲的笑了笑，替她蓋好被子後，將床前燈關掉，也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晚安。」
傅於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她緊緊的擁抱對方，聞著熟悉的香味心想如果能永遠都這樣就好了的葉漪也跟著對方平穩的呼吸聲沉沉地睡去。
*
此後的每天晚上葉漪都會抱著自己的枕頭跑去跟傅於睡，傅於也從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理所當然。
像今天，她還直接讓葉漪的枕頭不用帶回自己房間，反正晚上還是會拿過來，葉漪當然是舉雙手贊成。
「唉～」葉漪趴在課桌上唉聲嘆氣，引來前桌李瑜回頭敲桌。
「欸欸欸，你已經嘆了72次了，我耳朵都要長繭了。」李瑜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滿。
葉漪瞥了對方一眼，悶悶的說「大人的事妳不懂。」
李瑜不高興了，「哎喲！我猜猜，妳是為情所困！」
葉漪吃驚的抬頭，摸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妳怎麼知道？」
李瑜攬著不存在的山羊鬍，一身仙氣的說「本瑜在看言情小說的時候你還在摳羊水，來！速速與我詳說，我自有妙計與妳。」
葉漪眼角不禁抽了抽，「怎麼感覺妳更像一個江湖騙子⋯」
「快說！」
葉漪左看右看發現沒人在注意她們後才小聲的說「我有一個朋友⋯」李瑜一臉我懂的別裝了妳的表情，讓葉漪有些講不下去。
李瑜又催了好幾次，葉漪才繼續說「就⋯她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以前她以為她這輩子都沒機會擁有對方，但前陣子她才知道原來她是有資格喜歡對方的。」
李瑜打開一包餅乾吃了一口，在葉漪有些無言的表情下繼續催促「為什麼之前沒資格？然後呢妳在煩惱什⋯妳朋友在煩惱什麼？」
葉漪垂眸帶著羞澀說「要怎麼知道對方是不是也喜歡妳？」
李瑜想了想，「跟他一起走的時候，手背故意碰他的手，看他有什麼反應？」
葉漪沒好氣的說「我牽她的手，她都不會有反應～」
李瑜驚道「他是個直男喔！？」
葉漪搖搖頭「她是女生。」
李瑜覺得一年份的驚都在今天吃完了，「妳喜⋯妳朋友喜歡女生！？」
葉漪皺眉「不行嗎？」
發現對方情緒不佳，李瑜趕緊擺手「可以！哪次不可以！」接著她又說「嗯，如果是同性的話，那我跟妳說，找一天⋯氣氛佳的時候⋯⋯」
葉漪聽著她的計劃，耳朵也被渲染成紅色，羞赧又期待的心想⋯這真的有用嗎⋯姐姐會拒絕我嗎？
「妳做什麼！？」傅於有些惱怒，後退一大步卻頂到書桌，葉漪立刻向前將自己困在書桌前不讓離去。
「看不出來嗎？我在親妳。」葉漪輕撫自己的嘴角，眼角瞄向傅於書桌上一張粉藍色信封，冷冷的開口。
*
葉漪現在就是非常後悔，本來的計畫多美好，現實就有多骨感，剛剛走進房間在看到對方從書包拿出一個粉藍色信封後情緒直接失控。
「妳⋯」傅於忽略自己振盪的情緒，深呼吸後看著葉漪黑得徹底的神情，「妳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還是？」
葉漪有些不可置信，她張了張嘴，極其努力的將話擠了出來「妳⋯妳就只是問我心情是不是不好⋯？」難道我對妳做這些事，對妳來說，都只是妹妹在撒嬌嗎⋯⋯。
傅於冷靜下來後，牽過葉漪靠在書桌的雙手，「為什麼要親我？妳知道嘴唇不能隨便親嗎？妳已經長大了，以後不要這樣。」
看著對自己說教的傅於，葉漪真的冷靜不下來，她明明就覺得對方在被她親吻的當下並不排斥，為什麼要這樣說。
葉漪甩開牽住的手，環上傅於的脖頸，揚起了沒什麼笑意的笑容，湊近問「那要什麼關係才能親吻妳呢？」
傅於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女孩長開了也變美了很多，竟讓人有種想佔為己有的衝動。
看到傅於不說話，葉漪得寸進尺的往前，「不說話我就繼續了。」
聽到這句話，傅於頓時回神，與她拉開距離，嚴肅的說「我是妳姐姐，我們的關係不允許這樣做。不論妳是什麼想法，」說到這，傅於輕聲請求「都忘了⋯可以嗎？」
葉漪皺眉，嗤笑一聲，在傅於不解的表情下一字一句的說「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嗎。」這句話是肯定句，傅於眼神倏地睜大。
「妳⋯什麼時候知道的？」傅於垂眸，心中有些失落，原來自己珍視的妹妹早已知道自己是這個家的外人。
葉漪看出傅於的失落，將傅於圈回自己面前，「媽媽當天在書房跟妳說話時，我剛好路過門口。」說完想想又再補一句「不是故意的。」
傅於勉強笑了笑，語氣低沈的說「因為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妳就不把我當姐姐了嗎⋯⋯」
葉漪氣得一批！這是重點嗎？！這是重點嗎？！她不懂姐姐為何沒有get到她的告白！
葉漪捏著傅於的下巴將頭舉起來，眼睛盯著她，對她說「姐姐，我愛妳。我真的很愛妳，我不想當妳妹妹，我想當的是能牽妳的手跟妳一起過一輩子的伴侶。」說完，眼睛往下看向她的嘴唇，想再嚐一次剛剛那種怦然心動的滋味。
葉漪輕輕的觸碰幾下，發現傅於沒有將她推開，微張開嘴，試著伸進對方口裡，當舌頭觸碰到彼此時，葉漪只覺得美好的全身都要融化了。
當葉漪與自己深吻時，傅於腦中一片空白，隨波逐流的跟著自己的情感，無法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漪看著眼神迷離的傅於，非常高興，她知道自己這個姐姐也很沈迷於自己。
「喜歡嗎？」葉漪問。
「喜歡⋯什麼？」
葉漪輕吻一下，再問一次「喜歡我親妳嗎？」
傅於聽後，脖子一股熱氣衝上來，臉色通紅，「⋯」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麼話。
葉漪看著對方的反應，得意一笑，牽起傅於的手說「跟我交往好嗎，姐姐？」
傅於往下看被牽著的雙手，往上看看到對方誠摯的眼神，她想，她似乎沒有理由再拒絕眼前這個從前就視若珍寶的女孩了。
隨著傅於微微點頭，葉漪開心的差點跳了起來，抱緊對方，將頭埋進她的脖頸，眼眶泛紅。
感覺到自己脖子有微涼的濕意，傅於將葉漪拉開，輕柔的擦拭她的淚水，含笑問「答應了還哭？」
葉漪笑中帶淚，噘嘴傲嬌的說「太開心了不行嗎！」
傅於低頭笑了下，「可以。」學著剛剛葉漪的動作，主動索吻，她想現在還很早，應該⋯可以晚點再睡。
「等等⋯」親到一半，葉漪突然將其輕輕推開，在傅於不解的神情下指向桌上的信封，眼神充斥濃濃的不滿與疑問。
傅於這才知道，這孩子是吃醋了，她習慣性抬手摸摸葉漪的頭，開口解釋「我剛剛只是在疑惑是誰趁我不在位置上偷開我書包將信封塞進去的。」
葉漪這才恍然大悟，「真的嗎！所以妳不是真的想看裡面的內容才拿回家的嗎？」那時她會那麼失控也是因為她了解姐姐不可能會把無關緊要的人給的情書給帶回家，一般不是當面拒絕就是默默丟掉，她姐就是個標準直男。
葉漪將信封拿起來，委屈的說「不管是誰，都不重要，我可以直接丟掉嗎，姐姐？」
傅於失笑，將信封抽過來後直接扔進垃圾桶。
「這樣可以了嗎？」傅於眼神寵溺的捏捏她嘟起的臉頰。
「可以，最喜歡姐姐了。」
這晚兩人第一次以情侶的身份睡覺，牽著手她們倆對視一眼笑著入睡，兩顆心緊緊依偎在一起。
*
門鈴響起，傅於從鷹眼看到外面站著的陳明，有些疑惑的開門「怎麼突然來了？」
誰料陳明還沒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旁邊竄了出來「是我打給姐夫，問他妳的住址，畢竟打給姐姐妳都剛好沒接到～」
「⋯」
傅於沒想到會這樣，她是知道那天葉漪有跟陳明交換電話，但沒想到原來在這裡等著。
陳明揉著額角，一臉睏意的開口「她剛剛打給我，我本來想跟妳說一聲，但打了幾通妳都沒接，以為妳睡了，怕妳妹半夜一個人危險，我只能自己出門載她了。」說完還不忘翻一個大白眼，葉漪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瞄了眼陳明。
傅於啊了一聲，才想到自己因為稍早葉漪連環call in她實在是不勝其擾，直接轉靜音，沒想到後來卻忘了。拿出手機一看果然裡面有好幾通陳明的⋯和葉漪三十幾通未接來電。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手機關靜音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真的謝謝你了，小明。」傅於感到十分抱歉。
陳明擺擺手，本想說點什麼，看到傅於的眼神後便知趣的離開了。
陳明一走，葉漪馬上就著門縫溜了進來，深怕對方講自己關在門外。
「妳找我有事？」傅於靠在牆邊有些無奈的詢問。
葉漪瞥了她一眼，「現在沒事也不能來找姐姐了嗎，嗯？」說著葉漪走過去，歪頭輕笑「也是，我都忘了。當初姐姐因為幾個人幾句話，就將我甩開，對妳來說我可不就是妳極力想擺脫的恥辱。」
傅於下意識又想解釋，張了張口，想到自己即將結婚，垂眸沈默。
陌生的無言徹底激怒葉漪，想到傅於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她掐住傅於的脖子，慢慢收緊，眼神帶著狂怒與恨意，傅於看著葉漪的神情，心疼與愧疚淹沒了她，突然有了死在漪漪手裡也好的念頭。
幾乎快不能呼吸，傅於忍不住咳嗽「咳咳。」葉漪這才回過神鬆手。
看了眼脖頸上的紅痕，葉漪閃過一絲後悔，抿嘴退開，轉身走進臥室，拿了件衣服進浴室洗澡。
聽到關門聲後，傅於揉揉自己的脖頸，等到比較舒服後才走進房間，聽到浴室裡的花灑聲，她嘆了口氣。
坐在化妝台前的凳子上，她想起以前她們倆也常常睡在一起，那時的感情很好，坦承心意的兩人更是如膠似漆。
但⋯傅於自己卻在面對葉父葉母時都會有種淡淡的負罪感，每當她出現這種情緒時，葉漪就會拉著自己的手，嚴肅的批評她，讓她不要多想。
傅於也知道這樣不好，於是對葉漪又更體貼溫柔，想彌補對方的不安。
*
沒想到這天全家人在客廳看電視，新聞在講同性婚姻法案，王雯與葉國棟一臉不認同的批評政策，傅於低著頭剝橘子不敢發表任何評論，葉漪瞟了她一眼，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和王雯說「媽，妳那啥表情呢！人家相愛想結婚有傷害到妳嗎？大家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反對～」
王雯有些不悅，瞪了一眼沒禮貌的女兒說「我也不是那些人的母親，我幹嘛去反對。反正妳不要去學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孝順了。」
傅於心情震盪不已，她看向即將暴怒的葉漪，趕緊拉住她，勉強的對王雯笑著說「媽⋯別氣了，漪漪講話就這樣，想到什麼說什麼。」
王雯被傅.貼心小棉襖.於哄得開心許多後，才轉頭對葉漪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妳看看妳姐，要妳能有妳姐一半好，我們倆老就謝天謝地囉！」
葉漪聽後假笑幾聲，看了眼不敢看向自己的姐姐，將顫抖的雙手藏在口袋裡。
房間門開打斷傅於的思緒，她抬頭望向長髮半濕，只穿白襯衫的葉漪走了出來，兩隻筆直的腿白潤雪膩，襯衫的扣子沒有扣全，敞開的衣領，不自禁的看過去，傅於聽到自己吞噎口水的聲音。
葉漪看到她的眼神，愉悅的勾起嘴角，戲謔的口吻說「姐姐喜歡嗎？喜歡我這樣穿著妳的衣服嗎，嗯？」
一語驚醒，傅於慌張地隨便拿了衣褲，快步路過，葉漪沒攔她，神情自若的上床玩手機。
傅於站在花灑下心情複雜，這些年兩人分分合合許多次，每次無論自己如何逃避、拒絕，葉漪總能追尋過來，逼著自己看向她。
傅於不明白，葉漪年紀還那麼輕，明明又更多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一定要在這樣充滿荊棘的道路走到黑。
傅於磨磨蹭蹭老半天才走出浴室，期間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再踏錯，不然跟陳明結婚就沒有意義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進房間，卻在看到葉漪沒吹頭髮就上床的舉動給氣到，眉頭深鎖的將她拉下床，讓她坐在凳子上，拿出吹風機幫她吹頭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傅於表面雲淡風輕，實則慌得一批，剛剛看到她又不吹頭髮，怕她頭痛，便下意識地做出這樣的舉動，此時也不好停下，只好繼續吹頭。
「我今天很高興，姐姐。」葉漪突然說出這句話，傅於頓了一下沒做表示。
「本來我只是有些懷疑，但現在我很肯定，妳跟陳明根本沒有在一起，而且⋯」葉漪站起來轉過身靠在傅於耳邊輕聲說「姐姐，我在學校也有幾個關係很好的gay蜜呢。」語畢，傅於背僵直了。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我已經要結婚了，妳可以不要再鬧了嗎！」傅於有些崩潰的哽咽。
「⋯我鬧？」葉漪感到不可置信，她抓起傅於的衣領吼道「誰在鬧！是誰把婚姻當兒戲！妳為了躲避這段感情竟⋯傅於！妳孬不孬啊！？」
傅於也破罐破摔的甩開她的手，瞪著她嘶聲力竭的喊「對！我孬！我沒有本錢傷害爸媽！他們領養我待我如親生，我怎麼能我怎麼能⋯我怎麼能帶壞妳⋯我⋯」
葉漪看到傅於崩潰嘶吼的樣子，心疼至極，她從來沒看過溫柔自制的姐姐會有這樣的一面。
「夠了⋯夠了，對不起⋯別再這樣了，都是我的錯⋯。」葉漪抓住傅於扯自己頭髮的那雙手，阻止她自殘的動作，用力的擁抱對方，哭著道歉。
思念已久的懷抱與熟悉的味道讓傅於止不住哭泣，乾脆窩在女孩懷裡嚎啕痛哭，葉漪學著傅於小時候對待她的方式，一下一下溫柔的輕拍傅於的背。
這夜，兩人躺在一起，除了睡前葉漪輕輕的一個吻之外，並沒有再做其他動作，傅於不會承認她其實有些失落。
*
隔天早上，傅於醒來時葉漪已經走了，她看著另一邊已經失去溫度的床位，心裡像是缺了一塊，透著風。
洗漱完傅於走去廚房拿冰包敷水腫的眼睛，才看到桌上有一袋早餐和一張信紙。
傅於拿出早餐，是她愛吃的食物，她的喜好一向很專一，不會輕易更改。將早餐挪到一旁，把壓著的信紙打開，紙上的字跡依舊是豪放不羈、隨意自然，傅於有些懷念的碰觸著躍然紙上的字。
【傅於
也許我永遠也無法
對妳的顧慮感同身受
我愛妳
妳想演戲我可以陪妳
唯一一點
妳身分證配偶欄上的名字
必須也只能是我。
還記得我們分手那天
是專法通過的第一天
如今
妳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妳教過我兩句很酸的話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我一直記得
妳呢？
你們登記的那天我會去
也會帶著身分證與戶口名簿
當然
如果妳只是想讓我當見證人
我會以妹妹的身分簽名
以後 不會再讓妳為難
亦不再見。 】
*
傅於坐在餐桌前反反覆覆的看著信上的字，動也不動。
今天是他們要登記的日子，葉家父母載著葉漪提早到戶政事務所，聽著王雯打給傅於說他們到了的話語，她靠在門邊，不復以往從容，緊握的拳頭顯示此刻內心焦慮，她不敢期待。
終於，她抬起頭看到走過來的兩男一女，傅於、陳明以及一個沒看過的男人。
王雯熱情的招手，葉漪不動聲色的望著他們，恍惚間她看到傅於對著自己溫柔的微笑，似乎很久沒看到傅於這樣笑了。
他們路過她的時候，陳明輕哼一聲，站一旁的男人轉頭對葉漪點頭致意，隨後在陳明耳旁說了什麼，陳明傲嬌的搖頭，那男人露出無奈的笑容。
看著他們進門的背影，葉漪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有一點點期待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