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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德之門3同人-殲敵與追憶-12(塔夫x阿斯代倫)

旬玉水 | 2024-03-05 23:03:37 | 巴幣 0 | 人氣 45


在上城區安頓下來幾天後,阿斯代倫正式上任了。
他工作的地點在城牆附近的法院,旁邊就是通往下城區的城門。平民們若無許可,是無法進入上城區的。受審判時是他們少數能進上城區的機會,但當然,沒人想因為這種原因進來。

阿斯代倫被行政官領進了一間辦公室,是上任法官留下來的,如今由阿斯代倫獨自使用。據行政官說,上任法官是個人類,當了幾十年的法官,在上班途中忽然猝死,才空出這個職缺來。
對此,阿斯代倫表達了惋惜,又跟行政官客套了幾句。待行政官離開後,阿斯代倫才開始審視辦公室的環境。

辦公室並不大,擺設也十分簡單,只有松木製辦公桌、兩張椅子,還有塞滿卷宗的木製櫃子,以及牆上一幅正義之神提爾的畫像。
那些卷宗都是待審案件,由於柏德之門的法院只有四個法庭,無法消化這麼多訴訟,所以卷宗也只能越積越多,有些訴訟的關係人甚至等不到開庭就死了。

「太棒了,看來我永遠都無法清空這些卷宗。這正是我想要的。」
阿斯代倫看著那些卷宗,語帶諷刺地說著,但神情還算輕鬆。
而與阿斯代倫相反,塔夫相當焦慮不安。

法庭的日程由行政官們掌管。行政官在排定日程後,會在審理的前一週,就將一週的行程表送到法官的辦公室。
阿斯代倫明天就要第一次開庭了,行政官為他排了五個案件。但他們這幾天才開始讀柏德之門的法典,當然記不住什麼法條。而訴訟居然要由一個對法律一知半解的人來審理,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親愛的,別那麼緊張。」
阿斯代倫在辦公桌前坐下,好整以暇地拿起了日程表觀看,「我們不是去旁聽過審理了嗎?只要照著做就可以了。」

在他們剛到柏德之門的那幾天,除了四處觀光外,當然也來了法院旁聽其他法官審理。

在收到開庭通知時,原告跟被告會先到法院等待開庭,等焰拳警衛通知他們,他們才會進法庭。
待原告被告走進來各自於兩旁站定後,法官會宣讀本次案件綱要,並問原告被告是否同意此為事實,或有要補充辯駁的地方。
通常都會是被告不服,那就得看被告能不能提出翻案的證據。若沒有,就由法官宣判刑罰,若輕判就罰罰金,若重判則是肉刑,最重是死刑。
若是罰金,會要求被告當場結清,或派焰拳護送原告前去被告家中收取,如果沒錢,就取價值相等的物品賠償;若是肉刑,則會將被告押下大牢等候行刑。這番流程結束後,案件的審理便完成了。

塔夫依然很緊張。他在旁聽時全神貫注,認真地在筆記本上紀錄了審理流程。塔夫本還想再多聽幾場,蒐集更多庭審的情報細節,但他們才聽了兩場,他就被阿斯代倫拖出去逛隔壁的寶石店了。

塔夫向阿斯代倫秀出筆記本,用手指指著他自製的流程圖急急說道:
「但最後法官都會說出法律根據,再判被告刑罰。這沒那麼簡單!」
阿斯代倫笑出聲來:「平民哪會懂法律?你把他們想得太聰明了。法官最後念的法條,或許也只是隨口胡謅而已。反正就算錯了,也沒人敢指證,只要演得像,鎮得住場面就行了。」
「親愛的,審理就是一場安撫原告的表演,輕罪就判輕,重罪就判重,沒什麼好怕的。你不要再站著了,快坐下念明天的案件卷宗給我聽,我懶得看。」
「……是。」

塔夫只好拉椅子在阿斯代倫身邊坐下,拿起卷宗來開始唸出上面的資訊。阿斯代倫說得或許沒錯,但他還是十分忐忑。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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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塔夫意外地,事情確實比他想得還要順利許多。
隔天開庭時,阿斯代倫身著一身漆黑的法官袍,配戴著雪白的絲綢領巾,挺直背脊走進了法庭。他姿態端正地在法官席坐下,不如平日那樣眉眼帶笑,如今的他神態莊嚴肅穆,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

塔夫也以阿斯代倫護衛的身分跟著進了法庭,站在了他身邊。法庭上,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一個人類書記官,以及兩名焰拳於門口兩側守衛。
在他們進來後,收到通知的原告和被告也走進法庭,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他們看了法官席上的阿斯代倫一眼後,便恭敬地垂下了頭。
塔夫垂眼觀察著底下兩人,回想著卷宗上寫著的他們的大概背景。
今天的被告和原告都是平民,原告是經營雞蛋攤販的人類中年女性,被告則是工程師男性侏儒。

「本庭宣布審理正式開始。」
阿斯代倫敲了一下木槌後,便開始揚聲朗讀桌面卷宗上的案件概要:
「原告在市集上擺攤賣蛋,被告佯裝要挑選雞蛋走近,卻趁原告在與其他顧客交談時,趁她不注意拿了置於攤上的一袋金幣逃走,被原告發現時,被告沒有及時將錢還回去,而是藉著身形矮小隱遁於人群之中。所幸巡邏的焰拳發現了形跡可疑的被告,攔下他上前盤問,而原告也追了上來,指證他偷錢,這才讓被告被逮捕歸案。以上案情綱要是否屬實?」
「是的,法官大人。」原告用力地點了點頭後,又氣憤地瞪了一眼低著頭的被告。
阿斯代倫將視線投向被告。他向來對侏儒沒什麼好感,但還是讓自己語氣不帶情緒,維持法官該有的公允形象。
「被告,你有什麼要辯駁的嗎?」
被告仍是低頭沉默著。
阿斯代倫皺了皺眉,將木槌往桌上用力一敲,語氣變得更嚴厲:
「被告,本庭在問你話,你必須回答!」
彷彿是被木槌聲驚醒一般,被告身子抖了抖,下一刻又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是的,我確實做了,對她的指控並無異議。但法官大人,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
被告雙眼流下淚來:「我是個建築工程師,雖然能賺不少錢,但家中母親生了病,需要買昂貴的藥,而我是家中唯一經濟來源,除了母親外還有七個小孩要養,以我的收入實在無法負擔,所以才出此下策……但我事後也很後悔,在牢中每天都在反省!我請求法官大人輕判,至少留我一雙手能夠讓我繼續工作!也不知道我不在家時,我的家人能不能有飯吃,母親是否還活著……」

見被告神情悲切,滿面是淚,塔夫不禁有些動容。然而此時原告卻氣沖沖地說:
「法官大人,請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話!這傢伙是個累犯!跟我一樣在市集擺攤的人,就有不少人被他偷過錢!但每次鬧上法庭都是罰錢了事!」
捕捉到被告臉上有一瞬慌亂,阿斯代倫的目光又冷峻了一些,「原告,有其他證人能證明被告是累犯嗎?」
原告連忙點頭,「有的,今天剛好是市集休息的日子,有不少受害者都隨我前來,就等著法官大人傳喚!」
阿斯代倫點點頭,木槌又往桌上一敲。
「傳其他證人。」

一旁待命的焰拳得令,立刻去傳了其他證人進來。他們也是市集的攤販,都被這個侏儒偷過錢,一走進來,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辱罵數落起跪在地上的他。

「肅靜!」
阿斯代倫沉聲命令,木槌往桌上連敲了三下,其他證人才趕緊閉上嘴。
「本庭同意你們說話,你們才能開口。現在,先從你開始作證。」

證人開始一個一個輪流作證起來,將被告之前偷錢的罪行給阿斯代倫講了一遍,並強調每一次受審時,被告都會提起他病重的母親跟七個小孩博取法官同情。

「被告,他們所述是否為真?」阿斯代倫雙眼微瞇,望向瑟瑟發抖的被告,「若你不承認,本庭可以喝下偵測思想藥水,確認你是否真為累犯。記住,若你說謊,便是藐視法庭,罪加一等。」
說完,阿斯代倫便將偵測思想藥水往桌上重重一放。
法官的辦公室都備有偵測思想藥水,不過配給不多,也不可能每場庭審都讓法官喝掉一瓶,但只要擺出來,就能震懾住不老實的被告。

在幾天前,他們旁聽過的那兩場審理,法官們都會用這招來讓被告安分,效果也非常的好。
被告本還仗著法官面生,調閱他先前受審的卷宗又費時,想打死不認其他證人的證詞,但看見那瓶偵測思想藥水,又想到說謊會罪加一等,只能害怕地招認:
「是、是,法官大人,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

阿斯代倫點了點頭,敲了一下槌子,肅然道:
「以提爾之名,本庭現在宣布對被告的判決。」

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現場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被告為偷竊累犯,屢次犯行,須以重刑懲治,以正法紀。據柏德之門法典中對於偷竊罪的累犯條例,判予被告絞刑。」

聽到判決,原告跟其他證人皆藏不住興奮之情,若不是礙於法官威嚴,他們早已大聲歡呼。而被告則是面色慘白地哭著求饒:
「不!法官大人!求您饒恕!我還有家人要養啊!大人!」

塔夫為阿斯代倫判處被告重刑而訝異,又不禁面露不忍。而阿斯代倫對被告的哀求不為所動,向在一旁待命的焰拳命令:
「拖下去!」
「是。」
兩個焰拳將慘叫著的被告拖下去關押後,阿斯代倫便落槌宣布:
「本庭宣布庭審結束,即刻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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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庭後,兩人便先回到辦公室。他們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結束審理,所以等下一場審理開始前,還有一段時間能夠休息。

回到辦公室後,方才鐵面無私的法官又變回平常的阿斯代倫。他坐在椅子上翹起腳,傲氣地勾起嘴角,抬起下巴:
「親愛的,我的首戰表現如何?」
「我認為您做得很好。」
塔夫真心讚賞。方才阿斯代倫在法庭上舉止威嚴,完全鎮住了場面,令塔夫相當佩服。阿斯代倫真的非常擅長表演。
聽到塔夫的肯定,阿斯代倫心情愉悅,滿面驕傲,像隻翹高尾巴的貓。
「看吧,我就說審理很簡單,只要掌握一些大原則就行了。」
塔夫遲疑了一會,還是說出心中想法:
「但是,絞刑會不會太重了?他犯的是竊盜罪,但您卻判他死刑……」
阿斯代倫收起笑容,環起胸來,略帶不悅地瞪向塔夫。
「親愛的,他是累犯。」
「但他說,他還有病重的母親跟七個小孩要養。」
塔夫年幼便失去雙親,所以忍不住同情起即將失去父親的孩子們。

阿斯代倫冷哼一聲:
「這顯然是謊言。他每次被抓,都會先被關進牢裡,直到出庭受審。方才證人們也說了,他受審時都會提起家人博取同情。若據他所說,家中只有他能養家,那在他被關在牢裡的時候,他的家人不早就餓死了?但他每一次都還是會搬出家人來,可見是在說謊。」
阿斯代倫不屑地哼了一聲,「若他所說為真,那他還繼續偷錢,就更該死了。難道市集攤販就沒有家人要養?他把別人的錢偷走,別人又要怎麼養家?像這種人,就該直接判他死刑!。」
塔夫思考了一會,發現阿斯代倫所言確實無誤,面有愧色地低下頭:
「您說的沒錯,是我有欠思慮。」
「親愛的,你心太軟了。」阿斯代倫緩下神色,「出庭受審的被告,通常都是罪證確鑿,你沒必要去同情那些卑賤的平民。」

聽到阿斯代倫如此說平民,塔夫心中一刺。他又意識到他與阿斯代倫之間的身分差距,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進而又想到少爺總有一天會跟家世相當的貴族小姐成婚,內心更加黯然。
「……少爺,我也是平民。」
見塔夫露出哀傷的神情,阿斯代倫連忙從椅子上跳下來,抓住了塔夫的手,語氣急切地說:
「你不一樣,你是我的人,他們怎能跟你比!」
塔夫勉強笑了笑,湛藍的雙眼中卻還是帶著淡淡的愁色,看得阿斯代倫心中一緊。他抱住了塔夫,將頭顱靠在他肩旁溫聲安慰道: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這麼說平民。親愛的,你別難過了,好嗎?」
「好的,少爺。」
塔夫溫馴地回覆,也摟住了阿斯代倫的腰。
縱使阿斯代倫對他如此說,但塔夫很清楚,對貴族來說,平民就是比他們低等的存在。而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去改變阿斯代倫的想法。
但這樣的阿斯代倫卻願意為此來安撫他,光是如此,塔夫就很知足感動了。

阿斯代倫一下一下撫著塔夫的背,就像安慰小時候於他懷中哭泣的塔夫一樣。
他不會讓塔夫當一輩子平民。然而現在還不是時候。待時機成熟,他會給塔夫他應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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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代倫的法官工作就這樣持續了下去。

在觀看了許多次阿斯代倫的審理後,塔夫終於擺脫了對法官的神聖想像。就如阿斯代倫所說,審理就是一場滿足原告的表演。沒有人會追究判決是否遵守法典所載,原告只會在乎自己的損失是否能得到補償,心中的怨氣是否能經由刑罰被撫平。
而負責記錄的書記官也不在乎,反正也沒人真的會拿著法典去核實卷宗內容,是否完全合乎律法。

對於被告的懲罰,阿斯代倫向來主張重罰。若要賠償原告,就判被告要賠雙倍以上;若要被告受肉刑,能判多重就判多重,最好能置被告於死地。這讓原告們相當滿意,甚至還因此讓他得了嚴正無私的名聲。幾個月後,阿斯代倫的事蹟流傳到了下城區,許多人都知道上城區有一位嚴厲剛正的精靈法官,甚至還起到了些許嚇阻犯罪的作用。
因此,阿斯代倫參加宴會時,還會聽到幾句對他鐵腕判決的恭維。這令阿斯代倫很是得意。

然而,阿斯代倫的法官工作並不是一直都那麼輕鬆順遂。
對於平民案件的審理,採嚴刑峻罰當然沒什麼問題。但若涉及貴族--那情況可就複雜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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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庫寧法官上任了
還挺有模有樣的呢^_<
然而刀子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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