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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

蘇家立 | 2024-03-11 07:21:02 | 巴幣 36 | 人氣 77

久別重逢:
一如往常起了個大早,半睜半醒的睡眼容不下多餘的光,眼瞼興許還黏著沒乾的夢──縱然什麼都沒做──也要假裝自己有作夢。

連回溯幾分鐘前的事都有些費力,這就是久別;到名產店挑選方形的禮盒拿到櫃台結帳,店員一如往常露出商業微笑,我掏出信用卡如同她雙眼快速打量我卻不留下絲毫痕跡。讀卡機「嗶」微弱的嗚咽,於是我提起提袋離開連鎖店面。

這就是重逢。

所有陌生人看起來如此熟識,只因擁有同樣的屬性:陌生。而熟悉的人有時如此陌生,因為他們總是活在你的記憶裡,和現實的他們有些差距,而光是這樣的差距,就注定你們必須一再久別重逢。

會用力拍打你肩膀的人、會對你大笑的人、會調侃你言行的人,他們可以是同一個,卻分別隸屬不同的我各自擁有。

這就是久別又重逢:與上一個他離別,旋即又與下一秒的他重逢。

這中間只有剎那能夠介入,或許是拆開一本書的薄膜、脫掉外套掛上鉤架、要不就是目光徬徨於琳瑯滿目的菜單但被身邊的人瞅視後敷衍填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那樣。

把伴手禮遞給他或他,心平氣和面對下一個、每一個的熟識與陌生。一如往常。用喧囂去舔舐靜謐,讓靜謐自以為被喧囂舔舐。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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