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孩之末〉
十二生肖中最具富貴屬性的生肖龍,得到了百年難遇的景觀。那便是生育衰落,生衰死旺。這並不是甚麼特殊狀態或是危急時刻,雖然人們總認為這個時代始終面臨著即刻性的生存威脅,但還不及於真實發生的戰爭、瘟疫等大規模動亂與殺伐。
那些恐慌並沒有從地球上消失,此時此刻仍在世界的某一端不斷上演,只不過對比東亞局勢而言,那是一個相對安定與穩定發展的國際區域。
雖不及危及生存,但對生存的脅迫性卻與日俱增。物價持續走高,薪資凍結緩漲,一來一往之下相較於其他時代,或者該說是上個世代延續下來的群體,對他們來說認識著環境早已不同於過往,而這樣的認知變遷也開始醞釀發酵。
當上一輩的過來人意會到下一代的人走在另一條崎嶇坎坷的道路上,而不是諷刺今日暗捧過往的話術思維,大家終於有了走在一起認知問題存在的空間運作。
在那個詢問你為何不生的年代,直至今日感慨你為何想生的當前,養育下一代已經變成勇氣的嘉獎。
因為此路難行且風險遽增,生養成本暴漲但生存壓力不減,一來一往之間多數人體認到自己唯有放下才能得到釋放,而當放下的人們成為主流時,那種以群體意識壓迫個體認知的風向已經轉變,那個當初以家為本,生養為人生奉行準則的羈絆消散。
這種羈絆本該是人生實踐的一場機遇,當過往的被照顧者成為一名照顧者時,人的心態會發生轉變,思想會進行重整並且擴大視野,在社會化的同時也更加體諒屬於自己之外的他人意識。
因為這場機遇讓你不再僅有一人,不論是血緣、羈絆與恩情,在家的照料下,照顧者與被照顧者都彼此協力成為一個更大的群體一份子,而家的屋簷向外擴張形成群體認同,進一步組成國族甚至世界大同的心靈遐想。
只不過我們在如今面臨一場重組與浩劫。經濟上的掠奪使人們措手不及,社會契約在歪斜的經濟成果被不斷侵吞的狀況下,收穫倒下了少數的一方,多數人的一邊成為了憤恨不平的低語者。
他們是經濟自由主義下的失敗者,但是失敗鑄成勝利,這並不是說通往勝利的路徑,而是勝利在踐踏那些不幸與無緣的失敗者,並且嘲弄與指責他們的無能。
這個尊重群體每一位參與者的體制開始失衡,被迫將天平轉向那些手握權力的勝利者。他們繼續得勝,失敗者則繼續擴大,如今這場失敗已經統合成一個整體邁入失敗的局勢,願稱其為自以為是的理智。
經濟上有著麼一個盲信,當經濟下滑時,多數人會選擇儲備資源來應對嚴冬,但對於經濟而言多數人縮衣節食並不會改善經濟的衰弱,反倒是加重它的病情。這種集體理智帶來的逆行,是一種群體迷失的狀態。
當然這種勝利對於取勝者而言,他當然可以豪不在意的認為全是自己的實力,其他人都是成為他階梯踏向勝利的途徑。
這種傲慢的態度是一種對社會的惡根,當然對個人而言則是一種甜美的快感,畢竟誰不喜歡勝利,但天平一端有太多人導向失敗的那一方時,天平是會傾覆的,當這情況發生時就不存在勝利與失敗,而是整個體制的崩潰與瓦解。
當你意識到失敗或許不全然為自己的根,當失敗的到來是群體一同埋下的惡果時,論為何這副慘況發生時我怎麼選擇袖手旁觀?
我會說我被卸下了防衛自己的力量,我被烙下了失敗者的印記,我被權力與運勢給遺棄成為孤兒,在這個群體中我沒有發聲權,僅有接受一同覆滅的命運一途。
我想我不配為這些煩憂承擔責任,我的解放來自於我清楚意識以及劃分自己的權責。我被你們如此對待,而如今我不卑不亢地選擇放下。
我這個失敗者不配為你們勝利的續航提供對等的籌碼,因為我的緣已盡,我的責已清,無憂無慮是你們斥責爾等無能無力的最佳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