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雅利安人希特勒
——日本,某公墓。
夜色沉靜,星光稀疏,公墓內只有微風輕拂著墓碑上斑駁的青苔。這裡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有簡單的石碑佇立著,上面刻著幾個簡單的字。
「雲神空我之墓」
一個不知名的人影靜靜地站在墓前,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修長而孤寂。
他戴著一頂壓低的帽子,身上披著一件飽經歲月摧殘的軍用長風衣,衣角隨著晚風微微擺動。
他的右手緊握成拳,指節微微泛白,似乎壓抑著某種無法釋懷的情緒,而他空蕩蕩的左側衣袖隨風輕輕飄動,像是昭示著曾經失去的一切。
低垂的眼眸隱沒在帽檐的陰影下,使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敬意,卻也夾雜著對自身的不甘。
他不是來悼念的。
他只是站在這裡,凝視著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喂,雲神空我……你可真行啊。」
他低聲開口,嗓音沙啞,話語中帶著幾分嘲諷,但更多的卻是壓抑的情緒。
「擊敗了長賴翔,把日本陸軍攪得一團亂,甚至為叢雲她們爭取了救我的時間……你連讓我請你喝一杯的機會都不給,就這樣死了?」
夜風吹過墓地,枯葉在地面上翻飛,彷彿在低聲回應他的呢喃。
「你不是號稱日本最強的男人嗎?」
「你不是連死神都敢揍上一拳嗎?」
「更重要的是,我們之間還沒真正交手,你就這麼走了,還讓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沉默。
沒有人回答,只有冰冷的墓碑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拉了拉帽檐,讓它稍微往後推了一些,露出一雙銳利異常的眼眸——那是亂萊的眼神。
他微微咬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贏了就跑的人最可惡。」他嗤笑一聲,輕輕踢了一腳墓碑前的泥土:「但更可惡的是,我連一次跟你打一架的機會都沒有。」
他站在那裡,沉默良久,最後只留下一聲輕嘆,轉身離開。
……放心好了,欠你的,我總有一天會還你。
即使他知道,這份人情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償還了。
夜風拂過,微涼的空氣帶來墓園特有的潮濕味道,夾雜著泥土與殘留的酒香。
亂萊單手插進風衣口袋,緩步走向墓園外,腳步聽起來輕鬆,卻藏著說不出的沉重。
──雲神空我死了。
這是個簡單而殘酷的事實,無論是他內心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男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現在,是他被梅芢泉救出後的第三個月,而這三個月裡,世界已經變得天翻地覆。
新艦娘改造計畫以慘烈的結果告終,主戰派卻借此成功掌控了日本軍方的上層,成為這場動亂中最大的贏家。
相對的,穩健派遭到清算,被徹底拉下馬,而中立派則被夾在這場漩渦的中心,進退維谷……
亂萊靠在墓碑旁的石墩上,神情陰沉,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卻怎麼樣都笑不出來。
老實說,他很不爽。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肺部填滿這片夜色裡微微潮濕的空氣,卻無法壓下內心的煩躁。
三個月前,他最後記得的畫面,是自己狠狠給了松永久正一拳——但除此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意識。
深海化將他的身體變成一台狂暴的殺戮機器,直到最後關頭,他才勉強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但即便現在已經恢復,他依舊能感受到那種詭異的影響殘留在體內,像是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影,在他體內沉睡,等待再次覺醒的機會。
他不確定那一拳是否足以讓松永久正閉嘴,但他知道——自己輸了。
他輸給了局勢,輸給了命運,更輸給了這場他根本沒得選擇的戰爭。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受人敬畏的戰鬥狂人,也不是過去那個擁有一整支艦隊的提督。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流亡者。
一個連自己都不確定是否還是「自己」的男人。
——因為,他不知道哪一天當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是否還能維持理智,是否還能確保自己不會變成某種只剩下殺戮本能的怪物。
深海化的影響並未完全消失,它像是藏在身體裡的某種詛咒,不時在他的夢裡翻攪,在他靜下來時低語,在他看到叢雲、五月雨她們時,提醒著他這份不安的現實。
——所以現在,他只能靠梅芢泉那些中立派的人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畢竟,叢雲她們需要補給,需要彈藥,需要修理艤裝,而這些……日本已經不可能再提供給他了。
因為現在的亂萊艦隊,已經被整個日本政府除名,正式剝奪編制,從正規艦隊變成了一支流亡艦隊。
『亂萊艦隊,除役。』
當這道命令頒布時,亂萊正在昏迷中,等他醒來時,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塵埃落定。
從叢雲帶著他開始逃跑時,日本就已經不再承認他,世界各國對他們的存在視而不見。
這意味著,他與他的艦娘們,將無法得到來自任何官方的支援——不論是燃料、彈藥、維修補給,甚至連軍事情報都成了奢望。
他們,成為了真正的「流亡者」。
「這真是個爛透了的世界啊。」
亂萊抬頭看著深邃的夜空,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邁步向遠方走去。
數小時後——某處秘密港口
「……老兄,你這次去掃墓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梅芢泉抱著雙臂,斜靠在牆邊,語氣懶洋洋地問道。
她的外套敞開,裡面露出一件防彈背心,顯然是剛從某個地方撤離回來,氣息仍未完全平復,胸口微微起伏。
亂萊走進來,隨手將帽子扔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目光掃過屋內的其他人,語氣帶著幾分不耐:「怎樣?我去拜個死去的朋友還需要報備嗎?」
梅芢泉苦笑了一聲,雙手抱胸,靠在牆邊:「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在那裡深海化失控了怎麼辦?要是被主戰派的人發現,被嘉拉迪雅抓去解剖都算輕的,更別說如果直接被松永久正下令開一炮轟了……那可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啊。」
她頓了一下,語氣稍微收斂了一些,低下眼眸,語氣帶著一絲感傷:「還有,你就算對著空我說再多也沒用……」
───他根本不躺在那裡。
梅芢泉抬起頭,看著亂萊,語氣變得低沉:「那場爆炸讓他連渣都不剩了。」
空氣瞬間變得沉重,房間內沒有人開口,氣氛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壓力壓制住。
亂萊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微微皺眉,僅剩的右手輕輕地摩挲著指節,像是在消化這句話的含義。
他的視線掃過桌面,目光變得幽深。
「……我知道。」他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聽不出情緒的冷淡:「但這不影響我去敬他一杯酒。」
說完,他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畢竟,我還欠他一個人情。」
梅芢泉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霧隱弓則是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牆上的地圖,仿佛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亂萊視線隨意地掃過房內,聽到嘆氣聲,他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霧隱弓?」
霧隱弓聽到自己的名字,沒有立即回應,依舊盯著牆上的地圖,目光專注而銳利。
亂萊挑了挑眉,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沒想到啊,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妳。」
霧隱弓這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他,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是啊,這世界就是這麼諷刺。」
亂萊微微傾身,手肘撐在桌面上,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曾經想幹掉我艦隊的人,現在竟然和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霧隱弓不為所動,語氣依舊冷靜:「別忘了,當初想殺扶桑型的不只有我一個。」
亂萊聳聳肩,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倒也是。」
曾幾何時,霧隱弓可是佐世保鎮守府的提督之一,親自指揮過追擊艦娘的行動。
她的刀曾經砍在天龍的身上,手中的小太刀無聲無息地奪走過無數人的性命,當時的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暗殺者。
但現在,她卻坐在這裡,像是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沉默持續了幾秒,霧隱弓終於開口,聲音比剛才低了一些:「……她們還好嗎?」
亂萊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帶著一絲遲疑:「她們?」
「……扶桑型。」
話音落下,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間。
亂萊愣了一下,神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晦澀的情緒,他低下頭,聲音也壓得更低:「妳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霧隱弓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沉默地盯著亂萊,等待著他的回應。
他抬起手,食指輕輕敲著桌面,像是在思考怎麼開口,最後他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有些沉重。
「山城……沉沒了。」
亂萊這句話說得很慢,彷彿每個字都帶著壓抑的重量。
霧隱弓的眼神微微一動,雖然她早已知道這個消息,但當親耳聽見從亂萊口中說出時,內心仍不禁泛起一絲波瀾。
「她為了救我而戰死,當時的情況妳們應該都清楚……」亂萊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低沉:「扶桑活下來了,但重傷……」
霧隱弓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然後她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亂萊盯著她,半晌後輕笑了一聲:「這算什麼?妳現在有資格來關心她們嗎?」
霧隱弓沒有回應,這次她選擇了沉默。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梅芢泉在一旁雙手抱胸,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略帶無奈:「行了行了,過去的事已經沒辦法改變,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聽到這話,亂萊抬頭看向梅芢泉,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對我們來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了。」
他的目光微微下垂,握緊了拳頭,像是在壓抑某種無形的情緒,最後輕輕吐出一句話:
「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這句話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房內的氣氛壓得更加沉重。
曾經的艦娘,如今成了流亡者,而曾經的敵人,現在卻成了盟友。
外面的世界,正在醞釀更大的風暴,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只能想辦法活下去。
為了揮開房間內沉重的氣氛,梅芢泉率先開口:「好了,既然都沒地方可去了,那我們就先來談談當前的狀況吧?」
她微微前傾身體,雙手交叉在桌面上,語氣雖然輕快,但眼神卻異常嚴肅。
霧隱弓微微頷首,目光重新落回地圖,語氣冷靜而果斷:「日本的局勢已經岌岌可危,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她伸手指向地圖上的幾處標記,語氣低沉:「主戰派正在利用媒體大肆宣傳『新艦娘時代即將來臨』,並開始進行下一階段的軍備擴張。」
「不只是日本,現在連美國、歐洲各國都開始展開『‘艦娘競賽』,整個世界,幾乎已經處於準戰爭狀態。」
霧隱弓的聲音一向冷靜,但這一次,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這個局勢遠比想像中更加複雜且危險。
「所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行動?」亂萊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掃視,等待著中立派的決定。
兩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緒,最後還是梅芢泉率先開口,語氣低沉而堅定:「……什麼都不要做。」
亂萊眉頭一挑,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但沒有急著開口。
梅芢泉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著他,語氣不容置疑:「不管松永久正有什麼計畫,不管他們還想做什麼,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做。」
她頓了一下,然後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個她自認為最嚴肅的表情:「好好活下去,然後等時機到了……我們自然會告訴你可以做什麼。」
屋內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只有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片刻後,亂萊緩緩吐了口氣,抬起眼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什麼都不要做?」
「這可不是妳們中立派的風格啊。」
霧隱弓看著他,語氣冷淡卻毫無動搖:「不,我們只是不急著做,而不是什麼都不做。」
亂萊輕輕敲了敲桌面,眼底的光芒變得銳利:「所以妳們的計畫是什麼?」
梅芢泉沒有回答,而是聳了聳肩:「目前來說,我們沒有計畫。」
「但——我們正在等待一個對我們有利的時間點。」
亂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嗤笑了一聲,搖搖頭:「……哈,搞了半天,妳們這群人還是打算等時機成熟才動手啊。」
霧隱弓的聲音依舊冷靜:「在沒把握的時候,行動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機。」
亂萊抬頭,眼神銳利如刀,嘴角仍然掛著笑意,但笑容之下,卻隱隱透出一絲壓抑已久的不耐:「行吧,我可以忍……但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這個爛透了的世界掀翻一次。」
他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無法動搖的決心。
這場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後記:
本來原定過年長假要瘋狂更新的,但由於去年搬家很多東西都沒到定位,鉛筆我光是整理書到賣出就花了三天,更別說當初搬過來的pvc跟一些木工工具啥的。
所以花了快一個禮拜在專注整理上,再加上鉛筆為了應戰2/28的魔物獵人新作,買了一台新的PS5,又買了幾款過度的遊戲(買了之後才知道PS4的光碟可以續玩XD")
所以現在才更新了第八部~
回到本文,第八部的開頭是亂萊去給雲神空我掃墓來揭開了第八部混亂開章並帶出了現在的國際世界觀以及時間點。
第八部的重點在外國艦娘及蒸餃提督中的外國提督上~
那麼鉛筆在此宣布,第八部隆重開更(希望不要又是一個五年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