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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群狼的小故事 番外幕間之二 牢籠

銀風月希 | 2025-02-18 18:15:41 | 巴幣 6 | 人氣 61

連載中群狼的故事
資料夾簡介
關於葛加瑞赫拉列斯狼族的故事,追逐愛追逐他們所想要的一切

 
 
 
 
「你沒事吧?梅兒」
 
她跟蕾雅公主的關係,也隨著年齡的增長,真變成了曾經母親提過的先王戲言”挨打童”。
 
「不用為我擔憂,殿下」
 
即便公主偶爾跟不上課程或答不出題時,偏愛公主的太后更多會責罰她,使她的手指、手臂,甚至後背佈滿傷口。
 
使她以傷口記取教訓外,也學會了耐心,並且在課堂後私下教導公主,就像偶爾母親與太后有時會提起的與先王一同成長的童年故事。
 
公主所給予的花朵,對她來說也是種庇護,她會將那些花朵編織進髮辮中,花朵也比起時髦的頭飾髮針來說更為安全,讓處罰的過程不至於多出刺傷,執行懲罰的衛兵也會看在公主的臉面上,讓處罰更快些結束。
 
就像公主作為未來王位繼承人的課程相當漫長,魔女對她的訓練也是如此。
 
『如果能埋入土地中是更好,但灑落多少能維持一段時間。』
 
『灰燼能夠孕育出沃土,黑暗太陽帶來新生之火,這就是最簡單的保護咒。』
 
那些枯萎的花瓣,她會燒掉它們,並用灰燼在自己和家人周圍製作保護結界。
 
灰燼能帶來的不僅是繁榮的沃土,當它們浮於天中遮擋光線時,也同時能塑造出隱藏之處,之前都是她的祖母為她們所做。
 
越是古老的靈魂越是需要休息,縱使祖母或魔女更為強大,生與死的界線仍舊明晰,作為她們所期望的見魂之人,當她學會之後自然也輪到她來保護家人。
 
而她取得那把魔女所說的劍時,已經是很久之後。
 
她們走進城堡地下黑暗的走廊,最後在一個狹小、密閉的牢房裡,伸手在石縫之間摸索到那把劍。
 
鋼被包裹在堅硬的皮革刀鞘中,比起狼族慣用的長劍,更像是一把短刀匕首。
 
『你輸入魔力看看。』
 
奧菲莉亞輕聲說道,聽從她的話語,拔出的樸素短刃變形成了類似長鞭與劍的武器。
 
『蛇腹劍,果然……妳該回去了,我之後會再去找妳。』
 
奧菲莉亞看到劍刃,面色卻有些變化,猛然呼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她則是輸入魔力將劍變形回去,藏於襯裙之下,然後回到自己房間。
 
「你去哪裡找到它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將劍藏在了一個她認為房間之中最安全的地方,但一個女兒想要瞞過她的母親是不可能的。
 
「母親,我……」
 
她低下頭咬緊嘴唇,至少是母親,還不是那些侍女告密——她很清楚哪些人是太后的探子,母親早已告訴過她——不然就會是衛兵直接前來帶走她。
 
「看著我,梅兒。」
 
可是她不敢與母親對視,當她面對那雙眼睛,卻無法誠實說出一切的時候,母親會怎麼看待她。
 
「不要緊的,看著我」
 
母親先伸出了手捧住她的臉龐得以對視,母親的臉孔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但母親將刺繡薔薇的眼罩拿下,異色的眼瞳透漏出慈祥與悲傷。
 
「我在牢房找到的……」
 
「果然……」
 
然後她看見了母親無聲地哭泣,在緋紅宮牆之內,眼淚是不能見人也不能大聲流溢,有太多雙窺探的眼睛在盯著她們了。
 
「母親……」
 
淚水自那有雪花的魔眼流下,如春日融化的冰雪一樣從臉頰滴流。
 
「對不起…對不起…薩比哥哥」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她父親送給他的弟弟的劍,就像母親曾經的愛犬一樣,那些失去的人事物都無法再回來。
 
她們的尊嚴、愛,都在血花與首級落地時徹底擊碎。
 
「對不起…小梅兒…如果妳跟著哥哥或許會更好」
 
「那樣妳就不用承擔衛狼的責任,就只是”帕茉”」
 
那是她少數看見母親脆弱的一面,像極霜花被北國暴風雪吹襲,彷彿下一刻就會碎裂消失。
 
「不要像我…不要像哥哥…我們太自私沒有負責」
 
「才讓他必須扛起更多……使他連性命都得付出」
 
她聆聽著母親哽咽的自責,痛苦本該在死亡時停止——但死者沒有滯留下來,是否那些痛苦與悲傷都留在生者至親身上了呢。
 
而最為悲傷的是:即使他們的一切被奪走,那些哀愁仍埋於他們的骨肉之中,流淌他們的血脈裡面,刻在他們的靈魂心臟之上。
 
那些未被處理的哀傷,即便逝者被引領回去南邊,留下來的人只能通過冰冷的墓碑無盡思念,這是在被冠上這個古老家族姓氏的她們都會經歷的。


那是她們難得被允許離開宮廷的日子,南邊狼族無法派人前來探視,只能藉由送出年末稅收與貢禮的機會,讓她們短暫脫離宮牆範圍。
 
父親的禮物也會在那時候一同送來,只是母親從未攜帶上任何珠寶或禮服,比起精緻的一切,母親更渴望有無書信,遠距二地的雙親也有著共同的默契,他們不在書信中提論任何糟事,就好像在刻意隱瞞甚麼事,或者他們清楚閱信人不會只有彼此。
 
「梅兒,好好記住這幅畫像。」
 
唯一一次是座狼騎士送來的畫像,那時母親握住畫卷的手微微顫抖,很快速地交給了她,深怕多看幾眼那些思念情意流露在外,那幅畫像也沒有帶入宮廷。
 
「告訴他們不要再送畫了,一幅就夠了。」
 
畫像中的短髮男子,沒有童年時讓她把玩的髮辮,記憶中總是充斥喜悅的正紅眼瞳也不在了,只剩滿溢憂愁,明明跟其他肖像畫一樣的構圖,但她卻覺得她的父親比起引領眾人的嚴肅家主,更像是迷失方向的囚徒困獸。
 
在宅第的時候也是她能夠接受母親訓練劍術的時刻,莉莉蓮太后不允許母親帶劍與沾染軍權,只有在宅第她們才多少擁有些自由。
 
「不要放開劍,當妳亮出劍刃時,就沒有示弱的餘地——」
 
母親握著她的手,指點她姿勢與調整劍刺出的角度。
 
當她旋轉、扭動、舉起劍時,手腕上的傷痕疼痛難耐——
 
「妳可以做到,梅兒西迪絲。」
 
該學習的不會因為當權者的不允耽誤,北國的寒風不會停歇,她擁有了劍自然也要學會自保。
 
「妳會是一個守護者,妳明白嗎?( You are a protector, Do you understand?)」
 
她感覺到自己的肌肉抽蓄,她伸直手指握緊住劍柄,咬緊牙關,衝破痛苦的浪潮繼續揮舞劍。
 
她們既是質子也是衛狼,但看著母親穿著的純黑服飾與比極北寒風還要冰冷嚴酷的眼神,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她要保護什麼?
 
『我們都活在牢籠中,只是有些牢籠鍍上了黃金。(We are all livingin cages,only some cages are gilded.)』
 
如今的葛加瑞一年之初被人們認為是伊耿帶領族人跨越黑海,踏上這塊土地的第一天,又被人們稱為「君臨日」。
 
隨著君臨日到來,她們終究得回到宮廷,繼續困於緋紅宮牆之內。
 
但在穿過宮門時,她看見新年初旦的光線穿過樹蔭灑落在整理庭院的僕從肩頭,他們驅趕了孔雀回到鎏金鳥籠裡,之後又投擲給雀鳥啄食果實。
 
當必須復仇的對象既是當權者也是所該保護的人時候,那些仇恨又怎會輕易被責任壓過,只會沉澱到心靈深處,等待最好的時機到來,復仇之花終會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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