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282 Elyon’s Memory 崇高的回憶 (上)
萊斯達爾．艾里昂。
阿麗安蘿德第二代總司令，最後的安塞利加之刃。
許多人稱呼他，比起明日野，更明日野的男人。
P.D. 282。
驅蝠戰役之後，八年。
菲利特，二十二歲，特務三佐。
只論軍階，他還不是，這艘船，最高的那一個。
但無論是誰，都很清楚。
歌姬，是他的船。
阿麗安蘿德，是他的部隊。
獨立行動部隊，直屬歐爾斐諾亞，專門針對地球圈內，仍然活動的維根殘黨。
對於二十二歲的年青人，過於龐大的權力。
對於七星子弟而言，還算不上特例——法里德卿與阿茲萊爾卿，也是這個年齡，各自掌控月面艦隊，三分之一。
雖然不少將士，私底下，都認為他們不配。
但是，即使最頑固的士兵，也會點頭同意——菲利特．明日野，配得上這份權力。
不敗的英雄，勝利的象徵，單是存在，就足以保證，平安歸航。
許多人都相信，他就是下任歐爾斐諾亞卿。
難解的是，這樣的人，偏偏就愛，往最危險的地方鑽。
理由，菲利特自己知道。
德西爾還在外面。
那一天，一模一樣，烈火衝天。
安塞利加，L5。
艾里昂家族的私人衛星，守衛深嚴，幾乎是個要塞，配備最好的機動戰士，足夠守住十個殖民衛星。
但它們還是進來了。
維根。
半人半龍的怪物，從天而降，點燃一切。
火海中，粉紅色的鋼彈，孤身面對十多台敵機。
駕駛艙內，女人抱著自己孩子，雙眼流下血淚。
「……媽媽？」
「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她抽出兩把武士刀，讓世界再次見證，哈艮地的傳說，還未落幕。
「我是，安塞利加之刃。」
火已盡。
「我們來遲了。」
「你的意思，是這場襲擊，還是德西爾？」
菲利特垂下望遠鏡，望向沃爾夫。
「沒有分別。」
沃爾夫聳肩，道︰「我們還未靠近，那些傢伙就撤退了。」
如果要找一件事，是他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德西爾的話，肯定就是——
逃跑。
八年間，交手十數次，德西爾總是有方法逃脫。
每一次，都是屍橫遍野。
此時，士兵走來。
「隊長，找到生還者了，有兩個。」
「帶路，我們走吧，菲——」
他已經在走了。
沃爾夫跟著他，聲音從後傳來，跟往常一樣。
「唉，混蛋神棍。」
灰燼與瓦礫當中，粉紅色的鋼彈，反手執刀，跪在地上。
「媽媽！」
擔架上，女人，還有呼吸，五、六歲的男孩，在旁邊哭泣。
士兵說，有兩個生還者。
錯了。
菲利特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是一具屍體——只是在生物學的角度上，仍然存活。
「……沃爾夫，這到底？」
「啊，你未見過這個。」
沃爾夫回答之前，先嘆了口氣。
「阿賴耶識。」
「……那不是禁止使用的嗎？」
「是啊，不過，她是一個艾里昂。」
銀杯條約當中，規範對象，不包括號角七星——鋼彈的繼承者。
終結厄祭戰爭的力量，想要真正引出，只有一個方法。
阿賴耶識，把駕駛員的大腦，與機動戰士直接連接。
想要獲得力量，就要付出代價。
她付出了。
所以未曾實戰的她，力抗十幾台機動戰士，包括一個，極危險的X-巡遊者，仍然全身而退。
不包括她自己。
他走了過去。
逝去的母親，遺下的鋼彈，衝天的火海——不一樣，又太過一樣的場景。
他蹲下來，手伸向男孩。
男孩縮開了。
「……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
或者是X-巡遊者的能力，或者是他身上的號角軍服。
男孩不再退開，讓他把手搭到頭上。
「我是菲利特．明日野，你的名字呢？」
「……萊斯達爾，萊斯達爾．艾里昂。」
「別怕，哥哥帶你去抓壞人。」
男孩點頭。
菲利特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根本就是瘋了。
那是最後的艾里昂，如果連他也喪命，真是絕嗣了。
三百年來，沒有一個七星，落得如此局面。
但同一時間，他也知道——可以的話，他不想等七年。
地球圈，某處，維根殘餘艦隊。
他的兄弟已經回來。
哲哈特一知道，就衝往機庫，剛好，人下了機。
「德西爾！」
「幹嘛——」
他抓起德西爾的衣領。
「這是我的提問——這次作戰，不包括鋼彈！」
襲擊，製造混亂，引開守軍，分隊趁機奪取補結，撤退。
就這麼簡單。
「六個人，損失六個人，就因為你自把自為！」
沒有基地，沒有援軍，目前最優先的任務，是存活。
繼續遊擊作戰，維持給地球圈的壓力，以免有朝一日，整支艦隊，開到他們家門。
不是去偷鋼彈。
「那是他們太弱，輪不到你——」
他直接就給德西爾一拳。
「忘了嗎？我的指揮權在你之上！」
安巴特失陷以後，他們失去所有的指揮層。
餘下的人，用最傳統的方法，解決領導權的爭議。
決鬥——從厄祭戰爭，流傳至今的方法。
以前，他從來不跟德西爾爭，從來沒有。
直到那場決鬥。
眾目睽睽底下，他把自己兄弟，敗個一敗塗地。
最讓德西爾記恨的是——下場決鬥，他選擇投降，讓出領導權，給更值得的人。
「夠了。」
此時，紫髮男人，走向他們。
多爾．弗洛伊斯特，他最後的對手，殘黨現在的領導者。
「冷靜點，哲哈特——至於你，德西爾．加列特，別迫我關你禁閉。」
他放開了手，德西爾隨即退開。
「我們順利取得目標，作戰成功，雖然有無謂的犧牲——」
多爾的目光，移向他的兄弟，再移向他。
「但這一切，已經與你無關，哲哈特，本國有命令，讓你回去。」
「我？現在？但是——」
「這是伊傑康特大人的命令。」
「……明白了。」
「你的兄弟會留下，繼續作戰。」
此時，德西爾無視他們，已經走遠了。
「……小心點。」
「別擔心——」多爾笑了，手搭到他的肩上，「我沒無能到，會被那傢伙害死。」
「多爾……」
「回去以後，替我向妹妹問好，她是個任性，不聽話，脾氣暴燥的小壞蛋，但是我有種預感，你們會挺投緣。」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多爾的妹妹，已經被選中，作為戰略儲備，進入冷凍睡眠。
等到他們相遇，已經是幾十年後的事了。
歌姬，休息室。
「——萊斯達爾少爺，就拜託你們了。」
少女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金髮，穿著優雅，舉手投足，處處充滿教養。
有人對自己這般禮貌，沃爾夫反而一身不自在。
雖然這艘船上，一堆超級貴族，不過那些傢伙，禮儀都跟操縱桿學的，不會玩這一套。
少女名為茱麗葉．提西福涅，隨他們撿到的小少爺而來。
「隨身侍女？很爽很爽，真是令人嫉妒。」
「嫉妒個鬼，你會缺女人？」
加魯斯，明日的鮑德溫卿，很久沒坐自己的船了，歌姬熱鬧得多，而且沒人給他老爸打小報告。
「艦長跟你——相處得，挺好的，不是嗎？」
「……呵，教你小子一個道理，狡兔不吃窩邊草。」
「噢，打算改名白兔？」
「很好，以後就叫兔子小隊，首先在你機上畫一隻！」
這幾年頭，菲利特越來越嚴肅，只剩他們兩個，還會耍白痴了。
笑了一陣，加魯斯似乎終於想起，一開始的話題是甚麼。
「咳、咳——我要澄清一下，隨身侍女，是艾里昂的專利，我們不搞這一套。」
「所以，鮑德溫搞哪一套？」
「誰可以打贏我，誰就可以嫁入鮑德溫！」
果然是七星之武。
「好想法，準備單身一輩子吧。」
「怎麼可能，艾蜜莉有這個潛力啊！」
「呵。」
算了吧，沒機會的啦。
機庫。
「踩腳踏，然後，推操縱桿。」
「……這樣？」
男孩照著做，螢幕上的傑諾亞斯，開始移動。
明明要做的事，堆積如山，菲利特卻在這裡，教人開機動戰士。
誰叫他拒絕不了呢？
「萊斯達爾少爺，請你下來。」
聲音，從訓練艙外傳來。
男孩雖然疑惑，但依然照做。
艙門打開。
「……茱麗葉。」
「這種行為，不適合將來的艾里昂卿。」
「但是，我不要你上去……」
男孩抱上去，就好似她，哪天會走一樣。
高度，就只比少女的腰，稍微再高一點。
少女跪下，回抱他。
「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媽媽也這麼說啊！」
「……現在，你有課業要做，我與明日野先生，也有幾句談談。」
「但是——」
「快去，以後哈艮地，還要靠你整備。」
男孩緩緩點頭，從通道離開。
等到男孩走遠以後，他才走向少女。
「要讓他整備哈艮地，要很多年後吧——」
「請停止你的行為，明日野先生。」
「……為什麼呢？」
「你知道艾里昂的傳統嗎？」
「抱歉，這方面，完全不熟。」
兒時，號角七星對他而言，只是一群遠在天邊的人物。
就算現在，他在古老的傳統上，也沒花過多少時間——了解得再多，阿格尼也不會從火星回來。
「哈艮地最初的駕駛，安塞利加．艾里昂，初代艾里昂卿的妻子——每代艾里昂卿，都是它的整備員，駕駛由妻子擔任。」
「……所以，哈艮地是你的機體。」
「夫人過身以後，它就是我的責任——如果需要額外戰力，我會提供，請不要把少爺捲進來。」
「我不打算——」
「請別教他，駕駛機動戰士。」
他移開了臉。
「這只是——」
「如果將來，你不想讓自己兒子上戰場，記住——」
少女轉身離開。
「別教他開槍。」
後來，他還是教了。
教了萊斯達爾，教了阿瑟姆，教了由諾婭，最後教了奇歐。
歌姬，艦長室。
菲利特拿著報告。
眼前，坐在椅上的，蜜蕾絲．阿羅伊。
那張椅子，曾經屬於一個，名為庫爾迪克．艾諾亞的男人。
幾年前，他在獄中，因病過世。
這是官方說法。
「這份情報準確嗎？」
「在維洛納，目擊到船隻出入——」
維洛納，位於L3，廢棄殖民衛星，八年前，遭到維根襲擊，無人生還。
「我讓家裡的人核對過。」
加魯斯，他們的情報頭子，現在能相信的，只有鮑德溫的情報部門。
其他的，都不太老實——情報，由史托勒．蓋瓦蘭，月面艦隊司令提供。
「你覺得是陷阱？」
他笑了。
如果伊茲納里歐會做好事，太陽會由西邊升起。
「至少，魚餌大概是真的——那個地方，我們知道多少？」
「典型的殘骸衛星，沒甚麼值得再提，不過——」
「不過？」
「凱普萊特家族，以前負責，保管破滅魔劍。」
破滅魔劍，厄祭戰爭的大殺傷力武器，多數的人，現在都用另一個名字。
「……電漿潛航飛彈。」
加魯斯點頭。
「事到如今，很難相信，他們還會找到一支——」
「但是，可能殘留研究記錄——我們立即過去。」
他望向蜜蕾絲。
「阿羅伊艦長，請你安排航線。」
「了解。」
維洛納。
德西爾的船，隱藏在殘骸之中。
「這個任務，應該很適合你吧？」
螢幕上，多爾，自以為老大的傢伙。
「哈哈——是啊，是啊，一個魚餌。」
其實，他一點都不介意，菲利特會來，還有甚麼好不滿呢？
「我希望這次，你會做好自己的工作。」
「別擔心、別擔心——我會乖乖聽話，真是會。」
他笑了，然後望向星海的另一邊。
就快到了，菲利特，來繼續他們的遊戲。
嘻嘻。
歌姬，通道。
少女看著窗外，衛星殘骸。
艾蜜莉走了過去。
「提西福涅小姐？」
「……茱麗葉就可以。」
「你知道這個地方？」
少女雙眼，沒有從衛星殘骸移開。
「我在上面住過，去安塞利加以前。」
無論去到哪，都是相似的故事。
火焰，機動戰士，崩潰的殖民衛星。
十數年間，維根所留下，數不完的血債。
「……都過去了。」
她也知道，這只是一句謊言。
但就算是大人，有時候，也只能說出，如此無力的話。
「是啊——」
少女轉身離開。
「一切，都過去了。」
機庫。
「我打中了！」
菲利特只是教了幾天，小小的萊斯達爾，倒是進展神速。
比起自己當年，厲害多了。
這個時候，艾蜜莉給他發了訊息。
他看完，望向男孩，道︰「目標接近中，大約還有三十秒。」
「……鋼彈的駕駛艙？」
「嗯，就駕駛艙。」
他抱起男孩，輕輕一躍，漂了上去。
把男孩放進去，然後關閉艙門。
他的鋼彈，只有兩個人可以啟動，不怕誤觸甚麼。
「別出聲。」
「我知道。」
許多年前，自己和父親，大概做過差不多的事吧。
他記不清了。
這樣躲起來，有夠幼稚的做法——但就算被世人稱為天才，也不是每件事，都想得出聰明的做法。
拜託艾蜜莉監視對方，她只是笑了一聲，就答應了。
二十六秒。
看來，參數要再調整一下。
「明日野先生，請問有見到少爺嗎？」
少女一面嚴肅，出現在機庫的入口。
他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到底跑到甚麼地方……」
等了一陣，艾蜜莉傳回訊息，確認對方已經遠離。
他伸手，對艙門敲了幾下。
「……安全了嗎？」
「安全了。」
兩人相望而笑。
諷刺的是，一說安全，警報聲就響起。
他們到了。
艦橋。
「全員，第一戰鬥配備！」
雷達上，多個反應，維根的機動戰士。
「雙管光束加農砲啟動，第一波射擊後，放出機動戰士！」
光束劃開星海，以戰火點燃，早已死寂的衛星。
機庫。
機動戰士，陸續登上彈射器。
為首，菲利特與沃爾夫，兩台白色的機體。
「有中獎嗎？」
「嗯，它在這裡——」
星海的另一邊，德西爾。
「艦長，每三分鐘一次，發射反光束擴散彈。」
「了解。」
然後，他又開了通訊，向另一個人。
「加魯斯，你先出去。」
「是是，誰叫我皮厚。」
「拜託了。」
加魯斯笑了，然後與他交換位置。
「加魯斯．鮑德溫，錫蒙力，出擊！」
飛出歌姬的瞬間，光束已經打來。
紫色的鋼彈，首當其衝。
一點事都沒有。
奈米積層裝甲，三百年後，依然當世最強，幾乎無視光束。
相比之下，維根的電磁裝甲，只是個拙劣的仿製品。
只不過，無論他輸入多少數據，AGE系統依然毫無回應，就似是它自己，拒絕把一些技術，重視於世。
「你就這麼怕見到我？」
通訊器沒有開，但他肯定，德西爾一定聽到。
上次交戰，那台賽達斯，就配備比機身更長的光束加農，徹底改成一台狙擊用機。
真是懦夫。
我只是選擇會贏的方式！
這句我聽過了。
那你呢，又是把、尤、琳、還、給、我？你有沒數過，自己說過多少次？
激將法，誰都知道這是激將法。
那個女人，好像叫艾蜜莉是吧？不如再來一場啦，我們的遊戲。
但男人，是受不了挑釁的生物。
特別是威脅女人，作出的挑釁。
他踩盡油門，脫離隊伍，全速飛向黑暗的彼方。
「那個白痴！」
沃爾夫向著螢幕咆哮，只是菲利特沒有回應。
同一時間，其他敵機一同上前，糾纏他們。
盲的也知道，這是陷阱——奈何有些陷阱，就是讓人忍不住，一腳踩下去。
「我去追他。」
加魯斯這樣說，但幾台敵機，阻撓了他的腳步。
可以活到今日，維根殘黨，早就再無庸手。
此時，螢幕上，機影迅速掠過，敵機一分為二。
粉紅色，左右各執一刀。
哈艮地。
鋼彈，阿賴耶識，替厄祭戰爭劃上句號的力量。
「哇——那小妮子，貨真價實的呢。」
「怎麼，打算換對象？」
「紳士不奪人所好。」
「哦，那有人糾纏艾蜜莉，又是甚麼意思？」
加魯斯甚麼都沒說，只給了他，一根友善的中指。
然後，闖過戰線，突破而去。
現在，菲利特的鋼彈，拿著大型光束步槍、更大的盾牌，四肢配備大型推進器，背上再一支光束炮。
削減機動性，追求更快的加速度，上次與德西爾一戰以後，AGE系統給出的答案。
「德西爾！」
「菲利特！」
伏兵全數陣亡，只剩最後一個。
這八年間，相同場面，重複過多少次了？
他一直沒抓到人，它也一直沒贏過。
它打不中自己，就會打他旁邊的人。
所以他，才一個人來。
喔，他在騙誰？那只是個好聽的包裝。
四周滿佈殘骸，一不小心，就會整台機體撞上去。
就算如此，他們依然全速前進，只為把炮口指向對方。
「你的兄弟呢？這次沒有他，想靠誰保住你？」
「閉嘴，我不需要他，從來都不需要！」
最好是。
過去十數次交鋒，起碼有一半的次數，是那台紅黑色救下德西爾。
似乎連它的兄弟，終於也受不了它。
他只應了一聲。
「呵。」
「菲利特特特特特！」
到了現在，他們實在，太過了解彼此了。
它飛得更急，飛得更亂，成為這場追逐，首先中彈的一方。
這次，終於可以解決它——
忽然，在他眼前，衛星殘骸發生爆炸。
「菲利特，快回來！」
接著，艾蜜莉的聲音，從通訊器傳出。
「不是現在——」
「維洛納崩解了，碎片正在加速，預計會擊中附近的殖民衛星。」
這就是，它這次的退路？
「……德西爾！」
「怎麼了？菲利特，來追我啊。」
不用通訊，他都知道，對方肯定在笑。
經驗、理智、直覺、以至系統預測，都告訴他——現在，回頭。
使用AGE系統的計算，攔截噴射出去的衛星殘骸。
鋼彈，作為收集數據的終端裝置，必須參與。
繼續與它糾纏，甚麼都會來不及。
但另一把聲音，同樣告訴他——在這裡，了結它。
你不是阿格尼，不需要拯救所有人。
數百萬，會因為它而受害的人，將會得救。
只不過，數十萬人會犧牲，而已。
這是很好的包裝，不是嗎？
他猶豫了。
一個瞬間。
之後，他調頭，把那台敵機、從後射來的光束、以及沒完沒了的叫囂，通通拋在身後。
拉岡．德列斯，機動戰士部隊成員，駕駛傑諾亞斯。
自從第八分艦隊一戰，他叛逃到歌姬，就一直跟隨菲利特．明日野。
這支部隊充滿怪物，他早就明白，凡人只能仰望。
無論是再世的阿格尼，人稱白狼的沃爾夫，或者鮑德溫的繼承人，都超乎常理。
現在，又多了一個。
「……任務完成。」
刀已進去，一擊斃命。
茱麗葉踢開敵機，藉著反作用力，遠離噴發的火焰。
這是最後的，第十三台。
「我是，安塞利加之刃。」
此時，通訊響起，宣告下個任務。
射向鄰近衛星的殘骸，全數順利攔截。
藏身於維洛那的維根殘黨，一機逃脫，其餘悉數陣亡。
一場勝利，可以這麼說——只是，菲利特，半點都不覺得。
雖然德西爾，為了針對他，安排過更無意義的行動，
雖然德西爾，為了針對他，安排過更無意義的行動，
但這一次，他有更不祥的預感。
L2，安巴特遺址。
八年前，驅蝠戰役在此發生，以維根的敗北，作為結局。
現在，月面艦隊，在此閱兵，向世人宣示——號角仍然強大。
儀式由歐爾斐諾亞、阿茲萊爾、法里德，三家共同舉行。
只不過，最該出現的主角，倒是缺席。
第八分艦隊，旗艦，艦橋。
史托勒．蓋瓦蘭，分艦隊司令，一直注視窗外。
超過四百艘船，密集陣型排列，敢來挑戰的愚蠢之徒，世上並不存在——
屁啦。
現在遭受襲擊，立即就會亂成一團。
為防突襲，偵察裝置佈滿周圍宙域——若非他堅持，上面的人，就連這種事都不願做。
就在此時，窗外似乎有點異樣。
一開始，他都以為，自己只是眼花。
只不過，他很快就肯定——
「維根、維根的機動戰士！」
黑色，帶著飛彈，紅色鮮明，比整台機動戰士，更為龐大。
「已經八年了，時刻終於到來——」
多爾．弗洛伊斯特，與他的賽達斯，有如一抹幽魂，一路向前。
眼下，戰艦，多得遮蓋星空。
光束織成火網，密得染紅宇宙。
但仍然抓不到它。
背上，他們上次行動，所奪取的補給。
破滅魔劍。
自從厄祭戰爭之後，沒人再使用過。
「為了證明，同胞的犧牲，絕非白費——」
現在，它已經來到艦隊的上方。
光束不斷打來，但在他的預測當中，沒有一發打中。
「為了展示，維根的理想，絕非虛妄——」
它舉起飛彈，準心上，艦隊中最大的船。
第八分艦隊的旗艦。
「安巴特啊，我回來了！」
電漿潛航飛彈，射出。
在星海中，化成天火，把整座要塞，以及上面的艦隊，全數吞沒。
八年前，多爾因為任務，錯過安巴特的戰役。
如果他有參與，或許，歷史會徹底改寫。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