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282 Elyon’s Memory 崇高的回憶 (下)
菲利特的預感靈驗了。
奈何這種預感，唯有已經太遲，才會靈驗。
現在，艦長室。
「……為什麼到了現在才發現！」
他忍不住拍檯了。
整支月面艦隊，幾乎全滅，安巴特的遺址，落到維根手中。
「表面上所有文件，都沒有記錄——」
加魯斯嘆了口氣，面不改容。
「直到現場人員搜索遺址，意外發現隱藏的設施。」
安塞利加，不知為何，擁有電漿潛航飛彈。
或者說，曾經擁有。
那才是真正的目標，襲擊艾里昂家，只是掩護——或者即興發揮。
「我們被耍了！」
德西爾只是魚餌，一個他一定會咬的魚餌。
「是否該說——」沃爾夫攤手，「幸好，我們沒出席。」
「不，故意引開我們，他們要的，不只是月面艦隊——」
他望向蜜蕾絲。
「我們必須過去，越快越好。」
歌姬，通道。
萊斯達爾的小手，抓住她的裙裾不放。
窗外，黑暗。
「那些壞人，又要做壞事了？」
菲利特哥哥剛剛表示，下次再教他開機動戰士。
他也知道，事情不小了。
「沒事的，明日野先生會阻止他們。」
「……茱麗葉，你也要去？」
她微笑。
「嗯，我會駕駛哈艮地。」
男孩抓得更緊。
「不去，可以嗎？」
「不得。」
「我可以駕駛哈艮地，我會變厲害，我會——」
她屈膝，擁抱了他。
「沒事的。」
「……別拋下我一個啊。」
「……怎會呢？」
她抱得更緊。
「我哪裡都不會去。」
安巴特遺址。
無數殘骸，形成不見盡頭的海。
海中，維根殘黨，旗艦。
機庫。
多爾聚集了所有的人。
「同胞啊，接下來，我們會把這座安巴特，墜落到末日號角總部，梵格爾夫。
這並非本國的命令，而是我個人的獨斷。
你們或許會問，向伊甸施加如此暴行，不正是，違背我等的理想嗎？
但是，地球種已經知悉，我們的存在。
過去八年，我們已經見過，地球種的暴力天性。
如果甚麼都不做，很快，戰火就會燒到我們家園。
為了遠在火星的家人，就算違背伊甸的理想，我們也要毀滅號角！
任何人，如果心懷疑慮，可以就此退出。
你們會受到我，多爾．弗洛伊斯特的保護，沒人可以為難你們！」
他停下，等待。
沉默。
沒有人退出，一個都沒有。
他向前鞠躬。
「多謝，各位，現在，我在此宣布——」
星塵作戰，開始。
歌姬，機庫。
「這個可以拆嗎？」
「不行。」
「那個呢？」
「……卡爾朵。」
菲利特嘆了口氣。
卡爾朵．納博，首席技術顧問，驅蝠戰役以後，她推掉葛雷斯利的工作，來到歌姬。
因為，這邊比較好玩。
現在，這艘艦上，她才是最熟悉AGE系統的人。
這位不世出的超級天才，正舉起手指，向著茱麗葉，問他——
能否拆開看看。
「活生生的阿賴耶識——你知道多難遇到嗎？」
「……那好像是個人。」
「沒事，我會拚回去。」
「你沒這個把握。」
「七成！」
小姐，這就叫沒把握。
勸導無效，執行下個策略︰轉移話題。
「咳、咳——你替我們準備了甚麼？」
「噢，你自己也知道，現在趕去L2，歌姬也不夠快，所以我換了一個問題——」
卡爾朵笑了，把他引到窗邊。
「如何讓你們趕上？」
外面，有夠大的答案，八、九台機動戰士那麼大。
「——外置軍火庫，以鋼彈為核心，六個戰艦級推進器，十六個附加武器箱，主炮全長超過九十米，附加多塊大型盾牌，接連機械手臂，可以攜帶最多四台機動戰士——」
歐姬絲(Orchis)，或者蘭花。
「你從來沒送過花給我，直到現在。」
「……我這般過份喔？」
菲利特說完，就只聽到，後座傳來兩聲——
呵呵。
武器系統過於複雜，就連他，也無法獨力駕駛。
於是乎，AGE系統又給出一個，簡單不過的解決辦法——雙人駕駛艙，副駕駛員，負責武器管制。
艾蜜莉自告奮勇，他也沒有反對。
她的微笑，映在無光的螢幕。
「……艾蜜莉。」
「怎麼了？」
「我們還能回來的話——」
他回頭，望向她。
「可以請你，嫁給我嗎？」
她怔住。
哭了。
又笑了。
「……世上哪裡有人，用蘭花求婚的喔？」
日後，他們女兒如此評價︰
這是她一輩子聽過，最不浪漫的求婚。
此時，安巴特已經脫離月球軌道，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徹底進入地球的引力範圍。
到時，誰也無法改變它的軌道。
安巴特。
十三艘船，約百台機動戰士。
維根在地球圈，最後的部隊。
號角月面艦隊，最少還有二十艘船，留守基地，沒有參與閱兵。
足夠放手一搏。
只不過，多爾收到的報告表示︰地球種沒有動作。
號角之間的勾心鬥角，就是他們，最好的助力。
但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弗洛伊斯特大人，前線傳來消息，一個反應，正在急速接近防線。」
只有一個？
一機之力，挑戰整支艦隊，唯有瘋狂可以形容。
但他面對過菲利特．明日野。
還有一個字眼，可以形容那個男人︰
傳說。
號角無數傳說，虛虛實實。
其中一個，四台鋼彈，決戰整支艦隊，上千艘船。
誇張失實，菲利特半點都不信。
值得慶幸的是，維根沒這麼多船，他們也有兩台鋼彈，加上兩台鋼彈臉。
「大型燃料槽，分離。」
根據計算，歐姬絲的推力，足夠帶四台機體，及時趕上。
他、沃爾夫、加魯斯，以及——茱麗葉．提西福涅。
少女並非軍人。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的時候了。
她是安塞利加的繼承者，艾里昂的執劍人。
如果需要傳說，才能阻止這場災難，他也只能祈求，傳說是真的。
「安全鎖，解除。」
三台機體，從機動裝甲脫離。
他們會在安巴特上面，安裝隕石破碎器，分解它，讓它在大氣層燃燒殆盡。
這是AGE系統，給出的答案。
他與艾蜜莉，任務單純得多——
一機之力，迎擊整支艦隊，引走更多敵人。
螢幕上，敵機蜂擁而來。
他扣下扳機。
光束如同洪流，切開整條防線。
準心上，兩艘船化為星塵。
他衝進缺口，把星辰拋在身後。
「艾蜜莉。」
「了解，微型飛彈莢艙，發射。」
隨即，飛彈莢艙從後放出，超過百發飛彈，席捲周遭星海，點燃無數火球。
瞬間，雷達上，又少了幾個反應。
他掠過戰艦，同時，啟動大型光束劍。
一劍劈落。
戰艦一分為二。
就在此時，星空傳來殺意。
黑色機。
第二月球，圍繞火星公轉，俯視紅色大地。
一無所有，唯有紅沙萬里，何來資源，抗衡末日號角？
沒有。
多爾很清楚，正面對決，他們根本贏不了。
希望，建立在七星之間，日益增溫的矛盾，針對彼此的陰謀。
期望一場內戰，地球種互相毀滅。
這份妄想，被一個少年，徹底摧毀了。
就如同曾經的阿格尼．凱耶，以手中的劍，終結厄運戰爭。
必需在此把他抹殺。
在他像阿格尼一樣，把戰火帶到火星以前。
以這台維格爾。
黑色機迎面飛來，四門光束炮，對準了歐姬絲。
「為了維根的大義，菲利特．明日野，死在此地吧！」
「恐怖份子，說甚麼大義！」
抗光束擴散彈射出，在周圍形成煙幕。
光束打來，消減，在裝甲上，留不下刻痕。
兩機錯身。
黑色機咬到他的後方。
「你以為我們很不同？你與我的分別，只在於號角去不到火星！」
「那是維根，先挑起這場戰爭！」
「那你又以為，誰把我們先祖，趕到火星？」
無法擺脫——兩方大小相差太遠。
他不作纏鬥，全力加速，穿插在敵艦之間。
爆導索，飛彈莢艙，先後釋放，在身後引起爆炸。
烈火燒盡星海。
一台又一台，敵機捲入其中，粉身碎骨。
就算如此，黑色機，仍然追在後頭。
「你知曉嗎？那種怨恨——被驅逐出母星，只能在太空苟且偷生的怨恨！」
「……我知得很清楚！所以——」
他扣下扳機，主炮噴射紅光。
又一次，光的洪流，把戰艦、機動戰士，以及更多的人，全部吞沒。
「我會殲滅維根、全部、每一個！」
無解的螺旋，唯一的解法。
很久以前，他向著一個老人，這樣說︰
「你根本瘋了。」
現在，他已經知道。
這個宇宙，早就瘋了，早在自己誕生以前。
「呵呵，輕鬆，輕鬆——」
一路上，阻攔加魯斯的，八、九台機動戰士。
現在，它們都是星塵的一部份。
他舉起隕石破碎器，插進岩壁，開始安裝。
雷達上，友軍從後靠近——哈艮地。
「噢，小茱麗葉，手腳這麼快？剛好沒碰到人喔？難道是阿賴耶識，就連安裝工程都——」
震盪，從後傳來。
有人斬了他。
武器已經打盡。
維根艦隊近乎覆滅。
最後一個武器箱，裝了鋼彈自身的裝備。
剃刀。
雙臂雙膝，四把大型單分子刀。
「數以百計的英靈，因你一人而消散——」
菲利特抬起頭。
黑色機終於追上，四門光束炮指向他。
「必須要你、以死償還！」
他不閃不避，就舉起刀。
切開光束。
加速迫近。
對方推進器反向噴射。
遲了。
一個錯身，雙腿已斷。
能在最後一瞬，避過腰斬的命運，對方駕駛，本事不凡，只是——
「現在，結束了。」
他舉起刀。
就在此時，殺意從後傳來，警報隨之響起。
賽達斯。
開戰以前，多爾把自己的賽達斯，交給一名年輕的士兵。
即使以他們標準，也是太過年輕。
沒有想過，那名士兵，可以活到現在——甚至糾纏那台鋼彈。
「請你撤退，弗洛伊斯特大人！」
「……你是要，我帶著屈辱逃跑嗎？」
「維根需要你，大人！」
不，它需要的——
就在這個瞬間，那台賽達斯，一分為二。
爆炸，化為星塵。
他拉動操縱桿，轉身，逃跑。
加魯斯自問，身手不凡。
不過，他不是神棍，沒有長後眼。
所以，哈艮地拔刀斬他時，就連回避的想法，他都沒有。
「……茱麗葉．提西福涅！」
「我只砍了推進器。」
「你算計——」
通訊斷了，重力抓著了他，把他與錫蒙力，拉進大氣層。
紫色的鋼彈，燒得通紅，漸漸消失。
茱麗葉舉起刀，把岩壁上的隕石破碎器，一分為二。
就在此時，雷達響了。
「……來得真快。」
「茱麗葉．提西福涅！」
X-巡遊者，可以感應地震，預測天災，最強大的個體，足以窺探，幾分鐘後的未來。
只是，他們仍有極限。
眼前危機，越是專注，無關的事，就越是忽略。
所以，多爾必需糾纏菲利特，把伏兵藏到最後一刻。
曾經。
女人抱著嬰兒，站在女孩眼前。
「就是你贏出海選？」
「是的，夫人。」
「生得不錯呢，來，萊斯達爾，打個招呼。」
女人懷中，嬰兒揮動小手，嘻嘻哈哈笑了。
「你叫甚麼名字？」
一切都過去了。
菲利特收到了——加魯斯給的訊息，在墜入大氣層的前一刻。
刀刃交錯。
「加魯斯呢！」
「下面，燒不死的，他有錫蒙力。」
哈艮地沒有硬拚，引導刀鋒偏向兩旁。
一台二十米高的巨人，通過十幾米長的鐵塊，展現出人類最極致的劍術。
只有阿賴耶識，做得到這種事。
艾蜜莉的聲音，從後傳來。
「為什麼，茱麗葉小姐？」
「我告訴你了。」
「……維洛納，你曾經住在上面。」
「你們眼前，就是凱普萊特的最後一人。」
這個時間，他已經大致明白了。
「是你，就是你，把維根放進去。」
安塞利加，防衛堅如要塞，為何遭人輕易入侵？
內鬼。
即使最強大的堡壘，也是輕易可以，從內部攻破。
「八年前，艾里昂以維根作為掩護，偷襲維洛那，盜走破滅魔劍——」
「這就是你的理由——復仇？」
「你打算譴責我嗎？明日野——不，不行，你沒這個資格！」
「我不會跟維根合作，不會把這麼多人捲進去！」
「你只是還未做而已——歐華的襲擊沒人指使，歐爾斐諾亞潔白無瑕？」
粉紅色的鋼彈，站在岩上，刀指向他，背後熊熊烈火。
「別笑死人了——你睡覺的時候，敢面對自己父母嗎？」
「……這一切與下面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又以為，為什麼艾里昂，想要破滅魔劍？」
刀鋒，一次次閃過。
身影，一次次交錯。
眼前一切，越燒越紅。
「……準備戰爭。」
「答對了，號角七星，每家都在做同樣的事。」
刀鋒越來越快，漸漸凌駕在，他的預測之上。
儀表板，陸陸續續，傳來受損報告。
「今日，梵格爾夫就會毀滅——七星，會被自己的罪孽反噬，走向滅亡——」
「你讓成千上萬的人，都要跟著陪葬！」
「如果，那就是糾正世界的代價，那就讓他們去死吧！」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單分子刀，通過重重預測，放在武士刀的軌跡上。
刀刃折斷。
「我有這份資格——」
這個瞬間，哈艮地拋開斷刀，抓住空中的刀刃。
「每個遭到號角搶走一切的人，都擁有這份資格！」
刀刃，插進他的左肩。
「那些無辜的人呢？被你搶走一切之後，又當如何？」
「我有為此殉死的覺悟！」
「你以為有覺悟，就甚麼都可以做？」
就在此時，光束從上而下，打往岩壁。
在兩機之間，燃起爆炸。
歐姬絲，由艾蜜莉控制。
「越過臨界點了，菲利特。」
「……我知道。」
他拉動操縱桿，跳上機動裝甲。
然後，伸出手。
「上來，現在。」
「你啊，比我想的，更加愚蠢。」
「……回去，見萊斯達爾吧。」
螢幕上，少女笑了。
「不得。」
縱身一躍。
「該死的人，還有一個。」
任由自己，墜落，燃燒。
那天，安巴特墜落地球。
梵格爾夫，徹底從地表上消失。
海嘯席捲各國，死傷不計其數。
同時，月面艦隊近乎覆滅。
七星一致同意，容許阿麗安蘿德，向上擴編。
由於阿麗安蘿德挺身而出，歐爾斐諾亞，成為世人眼中，唯一有所作為的七星。
再一次，成為整場動亂，最後的贏家。
「找到了。」
加魯斯手腳完好，甚麼事都沒，站在歌姬的通道。
就算推進系統損毀，墜入大氣層，仍然不成大礙，那就是厄祭戰爭的鋼彈。
最大的危機，三天野外求生，打獵碰著熊，差點被咬死。
窗外，山岳。
哈艮地，埋在岩坑當中。
就算墜入大氣層，鋼彈，仍然可以保住駕駛性命。
只不過，打開駕駛艙的話，那就例外了。
「……有沒可能存活，然後逃脫？」
菲利特早知道答案。
但他還是問了。
「你當我新手？檢查過了——」
加魯斯嘆了口氣。
「收集得到人體樣本——燒過的。」
他望向窗外。
萊斯達爾的方向。
「加魯斯，我做錯了嗎？」
「拜託，你才是神棍，我不是，說清楚一點。」
「如果我沒帶她去，而是選擇其他人，結果或許，會不同。」
「喂喂，雖然外面有群傢伙，真的當你阿格尼——」
加魯斯的手，搭到他的肩上。
「但我很清楚，你只是個人類啊，菲利特——既然是人類，就不可能做對每件事，而且，當時，誰都沒提出反對。」
「……多謝。」
加魯斯點頭，與他一同望向窗外。
「最後，打算怎和小傢伙說？」
「……阻止安巴特墜落的作戰之中，茱麗葉．提西福涅，英勇犧牲。」
就這樣吧。
讓最後的安塞利加之刃，以英雄之名，留在他的記憶。
這是一句謊言。
但那個孩子，承受不起真相。
塵土飛揚。
挖掘工程仍然未完。
菲利特落到工程現場時，男孩依舊站在原地。
就只是看著，粉紅色的機體。
男孩身後，艾蜜莉一直陪著。
「菲利特。」
「一直這樣？」
「……是，已經幾個小時了。」
他點頭。
走向男孩，半跪在旁，讓自己與他，差不多高。
「萊斯達爾。」
過了一陣子，男孩才有反應。
「……她明明說，哪裡都不會去。」
「……對不起。」
男孩歪頭，望向他。
「為什麼？」
那雙眼中，沒有淚水，沒有情緒。
一無所有。
他認得這對眼睛。
「都是維根的錯啊，不是嗎？」
很久以前，當他面對鏡子，那個男孩，有著相同的眼睛。
「……是，都是維根的錯。」
這也是一句謊言。
但這句謊言，可以讓男孩，活下去。
「我們會消滅他們，壞人，每一個——」
男孩雙眼，又回到那台，粉紅色的鋼彈。
「對吧？茱麗葉。」
要掌握鋼彈的力量，只有一個辦法。
阿賴耶識。
菲利特用了幾年時間，完善艾里昂的手術，直到成功近乎必然。
那份力量，足以殲滅維根，掃平所有戰爭。
他只做了一次。
然後把一切記錄，全數燒毀。
P.D. 300。
安巴特墜落，十八年後。
維根再次向地球圈進軍。
後世歷史學者皆同意，單論規模，那是維根史上最大的軍事行動。
諾多拉姆攻防戰一役，阿瑟姆．明日野，號角最強的王牌，無敵的超級駕駛員，成為英雄，乃至傳說。
但那場戰役，不只他一個英雄。
粉紅色的機影，掠過星空。
兩台敵機，一分為二。
下個瞬間，刀，插進第三台，駕駛艙。
鋼彈，踩在殘骸之上，抽出了刀。
它的對手，維根的X-巡遊者部隊，每一個，都是凡人仰望的天才。
只比其他的，多活幾秒。
「繼續吧，茱麗葉——」
駕駛艙內，金髮男子。
萊斯達爾．艾里昂，二十四歲，阿麗安蘿德的特務三佐。
「我們，是安塞利加之刃。」
星海上，火光一直燃點，生命不斷消逝。
戰火和死亡當中，哈艮地的傳說，還未結束。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