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教授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一章KTV的初次見面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一章 KTV的初次見面》（最新版）📍某間KTV包廂・晚上八點整沈知薇助理教授穿著筆挺的套裝，坐在沙發一角，雙手交握，神情有些緊繃，像極了一隻被驚擾後尚未安定的小白兔。包廂裡的燈光偏暗，角落裡放著兩瓶還沒開封的氣泡酒。這場制度式配對，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推掉，但當助理說出「對方是學測生」，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門開了。一名身形高挺、氣質乾淨的男生走進來。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子捲到手肘，眼神不躲不閃，帶著一種少年才會有的穩定與純真。江承宇，學測生，今年剛滿十八歲。他一見到她，便走近沙發，語氣溫和：「老師，我可以坐在妳旁邊，陪妳一下嗎？」他自然地伸出手，動作乾淨俐落，語氣既不輕挑，也不過分恭敬，剛剛好地讓人卸下戒備。沈知薇愣了一下，卻沒有馬上伸手。她只是盯著他看了幾秒，語氣低而平穩：「你知道我是誰嗎？」江承宇微笑：「沈知薇老師，化工研究組，我聽過妳那場能源模組的簡報。」她沒說話，只是視線微微一閃。過了兩秒，她才伸出手，輕輕交給他，任由他牽著走向沙發另一側。她坐下時，嘴角忽然帶出一抹淡淡的笑，語氣輕得幾乎聽不出情緒：「你過關了。」江承宇回以一個純粹的微笑：「謝謝老師給機會。」燈光微暗，氣氛微妙。沈知薇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但眼神卻比剛才柔和許多，像是某種長年壓抑的自我防衛，在他的語氣與眼神中，第一次鬆開了一點。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二章 放下一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二章 放下一切》（新版）汽車旅館的房門「嗶」地一聲被刷開時，沈知薇已經坐在床邊，手指捻著襯衫袖口，像是在確認自己還剩下什麼可控的節奏。門開，一道年輕乾淨的身影走進來。江承宇穿著素色帽T與牛仔褲，背著一個簡單的斜背包，臉上帶著剛洗完澡後的乾淨氣息。眼神直接、坦率，卻不帶任何壓迫。「老師，我來了。」他關上門，語氣輕鬆得像是說「我到了」。沈知薇抬眼看著他，沒馬上說話。那一瞬間，她的內心閃過一句極快的自語——「這個年紀的男生，怎麼可以長這樣？」她不是沒見過男大生，但這種乾淨、自然、不帶一絲緊張的進場氣場，讓她整個神經反而更繃緊了。她語氣平穩地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江承宇微微一笑：「因為制度選了我，然後也選了妳。」她盯著他，語氣輕輕壓低一點：「那你知道我這個年紀……是不會談戀愛的嗎？」他沒有被問倒，只是認真地看著她，語氣很穩：「那我教妳。」沈知薇的手指一頓。她盯著他兩秒，忽然笑了一下，輕得像是自嘲，又像是一絲認輸。「……你知道你現在說這句話，會害我一輩子都記得你嗎？」江承宇聽懂了，但沒回嘴。他只是站在原地等她。沈知薇起身，站到他面前，眼神沒有退。「你現在有三分鐘，讓我相信——你不是來消耗我的。」「如果你只是來證明你有資格被安排進來，那你可以轉身走了。」江承宇點頭，沒有辯解，只是輕聲說了一句：「我不是被安排來的，我是自己選的。」「這裡不是任務，是我想待的地方。」沈知薇沒再說話，只是盯了他幾秒，然後轉身走進浴室。在關門之前，她停了一下，輕輕補了一句：「……你剛剛那句話，算你第一關過了。」浴室門關上，房間重新安靜下來。江承宇站在原地，低頭笑了一下，把包放下，走向桌邊，開始把資料整齊排好。不是戀愛開始了。而是她讓他留下來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三章面試指導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三章 面試指導》（📍汽車旅館・晚上十點半筆電開著，燈光偏黃。沈知薇戴著眼鏡，坐在桌邊，一筆一劃地勾著江承宇的講稿草案。江承宇坐在她對面，肩膀微微前傾，像是習慣了聽她說話時不讓距離拉遠。「這裡，這個詞你用得不夠精確，」她輕聲說，「‘反應效率’不是通用詞，要寫成‘轉換率增幅’，這樣才會被面試教授當成你真的懂系統架構。」他點頭：「好，我記起來了。」沈知薇看著他迅速在筆記上修改，動作俐落、字跡清楚——跟一週前那個還會問「簡報要站哪邊」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她一時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江承宇察覺到了，抬頭看她一眼：「老師？」沈知薇回神，語氣平淡地問：「你之前有寫過報告給誰看嗎？格式這麼快就上手。」「沒有。」他笑了笑，「是妳教得好。」那句話說得自然，沒有討好。沈知薇沒有接話，只是低下頭，把他寫完的講稿拉過來一頁一頁看。她沒有立刻出聲糾正，反而看得越久，手指停得越久。江承宇安靜地坐著，看她一頁頁翻過，神情越來越沉。她終於開口了：「這一段……寫得很好。」「你沒有照我給的句型，但比我給的還好。」江承宇沒有笑，只是語氣輕輕的：「我在妳改過的稿子裡學了一些句構。那時候沒敢說，但我都有記下來。」沈知薇盯著他，那一刻有種很陌生的感覺浮上來——她從來沒想過，這麼年輕的學生，會認真到這個程度，也沒想過，自己講過的東西會被一個學生這樣記住、內化、然後超過她。她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緊。「……你為什麼對這麼在意？」「不是每個人都會為了一場模擬面試做到這樣。」江承宇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看著她，眼神很靜：「因為是妳教我的。」「我想讓妳知道，我值得妳這樣教。」沈知薇心臟一緊。她不應該對這句話有反應，但她的手指輕輕握緊了筆。—整晚的訓練進行得非常順利。他修正語速、穩定眼神、開始懂得怎麼對教授講話時「放一點空氣」讓對方點頭——這些技巧她教了很多人，但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學得這麼快、這麼乾淨。當他最後一輪模擬講完，她看著他，心裡忽然浮出一個念頭：「這個人以後會比我還強。」但更讓她無法忽視的，是——「而這個人，是我親手教出來的。」—那一夜，她沒有說「不錯」，也沒有說「你可以了」。她只是收起稿子，把筆電合上。然後看著他，眼神很安靜，卻帶著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軟：「承宇。」江承宇抬頭：「嗯？」「我很少……有這種感覺。」他沒有問是哪種感覺，只是坐直了一點，像是在等一個真正重要的回饋。沈知薇語氣極輕：「我好像……真的有把一個人，教得越來越好了。」那句話，不只是稱讚。是她多年來面對學生、研究、會議時從未出現過的自我感動。江承宇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沈知薇低下頭，裝作翻資料，聲音比平常輕一點：「……謝謝你讓我有這種感覺。」江承宇終於開口，語氣比以往還穩：「不只是你教我，老師。」「你讓我知道，當我進步的時候，有一個人是真的會看見的。」—房間靜了下來。筆電已經闔上，桌上的講稿也收好，但她沒有離開的意思。江承宇以為今晚就到這裡了，正要起身去收筆袋，卻聽見她的聲音：「等一下。」他回頭。沈知薇站著，眼神沒有飄，但呼吸慢了一點。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說給自己聽：「……我今天不太想回家。」江承宇站著沒動，只是等她說下去。她抬頭看他，眼神裡帶著極淡的疲倦與清醒之間的動搖：「可以抱一下嗎？」他沒有馬上靠近，反而先低聲問了一句：「老師，妳是想我安慰妳，還是……只是想要一點溫度？」沈知薇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後者。」江承宇走近她，沒有過分靠近，只是伸手輕輕抱住她——像是接住一個在高處站了一整天的人。他的體溫很穩，很乾淨，沒有多餘動作。她靠在他肩上，閉了一下眼。不是戀愛。是——她認真教會了一個人，然後在這個人的體溫裡，短暫地卸下了自己。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四章 放榜江承宇的放榜結果出來那天，整個群組都在瘋狂轉傳榜單截圖。他以接近滿分的表現通過口試，被教授們稱為「史上最穩的學測生」——甚至有人在群組裡打趣說，他已經是「保送的未來講師候選人」。但他沒有回訊息，沒有回家，也沒有在社群上發任何感言。他只是拿著手機，靜靜走進那間熟悉的汽車旅館——房號一樣，燈還是那種昏黃的，連門把的觸感都沒變。門一打開，沈知薇正坐在床邊。她沒動，但那一瞬間他就看出來，她哭過。桌上的筆電闔著，旁邊散著幾份被翻亂的資料和會議通知，還有一份看起來被改到快破掉的預算表。他關上門，試圖用平常的語氣開口：「老師，我……我過了。」他原本期待她會笑，或至少點點頭。但她只是看著他，然後慢慢低下頭，雙手捂住臉。下一秒，她的聲音從指縫裡傳出來，像是洩氣的風箱：「……我好累。」「那些報告怎麼改都改不完、經費也還沒確認、技轉的草案根本趕不上審查……我、我真的撐不下去了……」那一刻，她不再是那個在白板前寫評分規則的老師，也不是坐在簡報桌後面扛起全場的主持人。她只是個快要崩潰的大人，在一個沒有人會看見的地方，承認自己沒力了。江承宇沒有說話，他只是走上前，伸手抱住她。她的身體一開始還在撐，但只撐了三秒，就像線被剪斷一樣，整個人倒進他懷裡。她沒有大哭，甚至沒發出聲音，只是靠在他肩上，一直喘，一直發抖。像是終於有人允許她崩潰了。他低聲說：「妳不用講，我知道了。」「妳陪我練那麼多天，我也可以陪妳撐一晚。」—半小時後，她擦乾眼淚，坐回書桌前，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打開筆電。「你可以先回去了，」她語氣低低的，「你今天才是主角。」他沒動，只是坐在她旁邊，打開她亂掉的資料夾，開始幫她把文件一一重新命名、整理。「老師，妳教我過怎麼排進度表，」他語氣平靜，「我現在只是還給妳而已。」沈知薇看著他，眼神慢慢從疲憊變成一種說不出口的情緒——是心疼、也是依賴。更是那種：「我曾經以為我在救你，現在你救了我。」—那一夜，他沒回家。她在沙發上打著預算草案，他坐在地上，把每頁參考資料一張張掃描上傳雲端備份。凌晨三點，她終於撐不住睡著，頭靠在椅背上。江承宇幫她蓋上外套，沒碰她，只是坐回原位，繼續打開Excel，把她那份「研究用途分項表」最後一行補完。—從那天起，他不是她的學生。他是——她信任的那一雙手。一雙曾經被她帶著練習，如今反過來托住她、不讓她倒下的手。—如果你滿意，我可以接著幫你重寫《第五章》或《第六章》，把這對戀愛師徒的「共生期」繼續推進：不是甜，而是兩人越來越知道——彼此都是唯一能支撐對方的存在。你說哪一章，我就寫。🌿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五章 基礎學科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共享空間裡的氣氛依然熱烈。江承宇坐在桌邊，眼神專注地盯著螢幕，學長剛傳來的新解法讓他眼前一亮。他立刻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劃出關鍵字，旁邊的蔡淑婷正低聲和同學討論延伸應用。「這題可以這樣轉換，學長剛剛用的是去年那篇材料科會議的解法模型，」江承宇開口補充，語氣比平常沉穩許多。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手機放在大腿上震動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是沈知薇傳來的訊息。【沈知薇】：你晚一點過來嗎？【沈知薇】：有些格式我還沒弄好……他沒有馬上回，只是靜靜地將手機翻面扣住。面前的同伴還在熱烈討論下一題的發問策略，但他一邊記筆記，一邊心不在焉。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昨晚沈知薇疲憊的神情，那雙略帶血絲的眼睛，還有她看著研究草案時咬著唇角的樣子。他記得她輕聲說：「這週五前一定要改完，不然……會出事。」江承宇眼神稍稍晃神了一秒。「欸，江承宇，你剛剛不是說要用電感轉換的方式算？你幫我們寫那題看看？」同組的女生把紙遞過來。他回神過來，點點頭，笑了一下：「好，這題我來。」筆尖落在紙上的同時，他的腦袋卻已經在盤算：今天這邊的練習到幾點？結束後搭車過去還來得及嗎？如果十點前到旅館，還能幫她打兩小時字……他一邊運算，一邊默默打開 Telegram，用另一隻手回覆訊息。【江承宇】：我會過去，等等幫妳處理完那幾頁資料。太可以，這一章本來就有一個強烈的情緒暗線——江承宇雖然坐在學生自習現場，但其實整個心早已飛回那間旅館。我們接下來要讓這條線往「關係深入但還沒說破」的方向推進，同時讓沈知薇有一場壓抑太久的破防瞬間。—🎯這一章的目標是：•他完成一整天訓練後，趕到旅館 → 沈知薇看見他出現的一刻，情緒瞬間潰堤；•她不是等他來救，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回來；•她不再撐、不再強，第一次說出「你可以不要那麼快長大嗎」這種話，戀愛師徒制正式進入情感斷點期。—我幫你把這段補齊👇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五章 基礎學科》（下半段・完整版）【江承宇】：我會過去，等等幫妳處理完那幾頁資料。—📍晚上 7:47・汽車旅館門前江承宇氣喘吁吁地刷開房門，書包還背在肩上，連鞋都沒換，就衝了進來。沈知薇正坐在床邊，手上拿著紅筆，對著報表改來改去。她一看到他進門，整個人愣住了。「你……不是在共享空間嗎？」「我結束就趕過來了。」江承宇放下包，走過去，沒有太多解釋，只是把筆電放上桌。「格式我幫你對，資料夾我剛剛用雲端整過一遍，少的你現在丟給我，我一起處理。」沈知薇沒說話。她只是看著他，眼神靜得異常。她拿著紅筆的手輕輕一鬆，筆掉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她低聲開口，幾乎是沒氣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來？」江承宇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低下頭，聲音慢慢帶上顫抖：「你那麼忙，你明明已經成功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知道我今天一直撐，是因為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本來、真的已經……」她沒說完。眼淚先掉下來了。她用力捂著眼睛，像是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那麼狼狽，可她的肩膀已經開始發抖，根本壓不住。江承宇看著她，沒有說話，靜靜站著，然後慢慢坐到她身旁。他沒有立刻抱她，只是低聲說了一句：「妳等我，是不是也撐得很辛苦？」沈知薇咬著唇，點了一下頭。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眼神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震動：「我不應該靠你，我知道……你是學生，我是老師……」「但你現在這麼會做事、會安排、會接我的報表、幫我跑校對——你這樣，我要怎麼退回去當老師？」她看著他，語氣一節一節地斷掉：「你能不能……不要長這麼快？」江承宇聽見這句話，終於伸手輕輕抱住她。「我不是長給別人看的，老師，」他低聲說，「我是為了可以留在妳身邊，才這麼拼命。」「因為我知道，你快撐不下去了。」沈知薇沒有回應，只是整個人靠過來，臉埋在他肩上，哭得悄無聲息。—那晚，他沒有幫她排資料，也沒打開筆電。他只是坐在她旁邊，讓她靠著他，讓她在沒人的地方，安靜地崩潰、安靜地睡著。這不是照顧，是陪著她走過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熬的時刻。是他在她的破口裡，守住了她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我不是需要幫忙，我只是……不想一個人。」——你想我接第六章，還是寫個「他幫她接外面合作案 → 她意識到自己根本離不開他」的特別場？你指定，我就寫。🌿第七章交易現場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陳董翻過最後一頁資料，指尖在紙面上輕輕一滑，抬眼看向張宇涵。「這個學生——前途怎麼樣？」張宇涵語氣平淡：「穩進碩博，幾位系上教授都注意到他了。」「應對場面夠穩、研究線能跑，行政整合力也強。最重要的是——老師們信得過。」陳董點點頭，視線轉向江承宇。「你自己覺得，你值什麼？」江承宇語氣不快，眼神平靜：「我不是來談個人價碼的。這筆錢會撥進研究線，我只是負責把結果做出來。」「如果老師們的線成功，我就成功。」陳董笑了一下，語氣輕柔：「我懂你說的意思。但我問的不是這個。」「你會聽話嗎？」江承宇停了一秒，才開口：「如果事情對老師們有幫助，我會照做。」陳董微微靠在椅背，眼神更銳利了些：「陪伴以外呢？你能提供的知識價值有多少？」「不只是打雜——會議策略、教師升等規劃、科研階段轉譯……這些你接得住嗎？」江承宇語氣極穩：「我會接。現在學，還來得及。」他頓了一下，語氣低了一階：「只要能幫到她，我不會拒絕長大的速度。」這句話落下，張宇涵緩緩抬眼，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陳董看著他，像在進行最後的估值計算。「你這種人，不多。」「乾淨、聽話、有腦、有定位——重點是，你自己知道你在誰身邊才有意義。」這句話一落，張宇涵輕輕一笑：「陳董，我們這條線最擅長的，不是戀愛，是把戀愛包裝成可以留下的東西。」—晚餐結束，陳董起身走在前面。張宇涵沒有跟上，只低聲對江承宇說：「她住餐廳樓下那間飯店，套房，有桌、有咖啡機、有合約備查冊。」她語氣像在講會議室配置，沒任何情緒。「如果她問你能不能留下來——就說可以。」江承宇沒有回頭，只是點了點頭，轉身跟上陳董，進入電梯。—📍飯店套房・深夜一走進套房，江承宇第一眼看到的是中央那張巨大的工作桌，上頭擺著三份尚未分類的研究合作提案。房間靜得過分。陳董走到窗邊，倒了杯水，沒回頭，語氣輕描淡寫：「那你呢？想怎麼玩？」江承宇站在原地，語氣乾淨，毫無遲疑：「我陪你兩年。」他眼神穩定，語速不快：「不綁時間、不簽合約、不走關係，只要你撥五百萬進基金會。」陳董微微一頓，顯然沒料到這種開場。「五百萬？」她挑眉，「這開價比我聽過的所有學生都高。」江承宇點頭：「因為我不只賣陪伴。」「我賣的是老師們能不解散、研究能不掉下來、基金會這條線能撐到下一次預算審核。」「你不會只擁有我——你會擁有一條被我撐住的學術支線。」陳董沒說話，只是安靜地重新打量他。過了幾秒，她語氣極輕：「你這種人，很少。」「有臉、有身體、有腦袋，還知道自己能賣什麼，該賣給誰。」她走近他，停在他面前，聲音幾乎貼著他的臉：「五百萬，我可以給。」「但我想要確定——這兩年，你會不會對我撒謊。」江承宇眼神不閃，語氣比她更冷靜：「不會。」「我會跟你吃飯、過夜、陪你出席場合。你想要的情人樣子，我都能給。」「但你要知道，我是拿你這筆錢去保護另一個人。」「所以——你買得到我的身體，但買不到我對誰忠誠。」—陳董聽完，第一次失笑。她舉杯，輕輕一晃，語氣像是接受了一場自己預想不到的開價：「成交。」—第八章 殘酷的真相晚上十一點，江承宇推開研究室的門。室內的冷氣還沒關，檯燈孤單地亮著。沈知薇正坐在桌邊，眼神鎖在一頁預算表上，紅筆畫到一半，眉頭輕蹙。她的頭髮有些亂，桌上堆著文件、便條紙、泡過兩次的咖啡杯，還有一封剛開啟的信件——基金會成立通知書。「預計開學後實施獨立研究撥款制度，所有登記專任教師可依個人研究線申請資金支持。」這句話，在沈知薇的腦中停留很久。她沒有馬上理解這背後代表的變化，但她隱約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這時，門被關上。江承宇走進來，穿著襯衫、外套掛在手上，動作輕鬆自如。「老師，妳這桌子真的可以列為考古遺產。」他笑著說，捲起袖子走向她，語氣像一場太晚才開始的日常。沈知薇抬頭，眼神有些疲憊，卻不自覺地跟著他放鬆一點：「……你不是說今天在忙基礎學科？」「處理完了，我想說——來幫妳做點雜務。」他一邊說，一邊熟練地把資料堆分門別類，替她把最裡面那一箱實驗樣品打包，像是早就知道該怎麼動。口中隨口丟下一句：「對了，妳應該有看到基金會的通知了吧？」沈知薇點點頭。江承宇淡淡一笑：「以後妳不用再為了研究費煩惱了喔。」他說這句的語氣不帶任何戲劇性，就像說「今天太陽很大」。但沈知薇聽見那句話，手上的筆忽然停了一秒。她看著他低頭整理資料的背影，忽然皺了眉。她聞到一股香味——不是洗衣精，也不是沐浴乳，而是濃淡拿捏極準的成年香水味。那不是他的。她很確定。沈知薇沒有馬上問，她只是輕聲開口：「你今天……做了什麼？」江承宇手上的動作停了一瞬，但很快回復平常。「幫張學姊去接洽基金會的捐助流程，處理一下行政備查。」他語氣平穩、目光沒晃、動作俐落。沈知薇靜靜看著他，眼神慢慢收斂，沒有多問。她只是放下筆，語氣淡淡的：「謝謝你。」江承宇沒回答，只是笑了笑：「我們都在一起做這件事，不是嗎？」—。那一夜，他留下來，替她掃描資料、標記頁碼。兩人沒再提香水的事。凌晨一點半，沈知薇在紙堆裡停下手，默默拿起手機，開啟 LINE，點開一個對話框。【沈知薇】：你把江承宇送去哪裡了？她盯著那句話好久，才按下傳送。幾分鐘後，螢幕震動了一下。張宇涵的回覆只有一行：【張宇涵】：我們學生用自己的方式支持老師。就是這一句。沒有解釋，沒有情緒，沒有交代。但也什麼都說完了。沈知薇看著那句話，手輕輕一抖。她沒有立刻哭。她只是把手機扣在桌上，身體還是坐得很直。但眼眶就這樣濕了。沒有聲音，沒有崩潰，只有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桌面上，靜得可怕。江承宇沒注意到。他還在一頁頁掃描紙本。直到掃描機的燈光照到她的臉，他才轉頭。「老師？」沈知薇低著頭，沒看他，聲音輕到像風：「你去的地方……辛苦嗎？」江承宇停了一下，語氣溫和卻堅定：「不辛苦。值得。」她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把桌上的檔案往他那邊推了一點。「那你就幫我把這頁處理完吧。」她笑了一下，眼淚還在掉。不是因為委屈。是因為——她終於知道，這條研究線不是她一個人在撐。而是有一個學生，用他的方式，替她擋下了這個世界最骯髒的一面。第九章 沒有選擇的接受基金會成立第三天，系統更新完畢，正式公告發出。沈知薇打開內網通知時，只是隨手點開。她原本以為是一份常規流程公告，卻沒想到第一行標題就是：【T大化工基金會公告】累計初期捐贈金額：4326萬。她盯著那串數字愣了一下。4326萬。一筆她們整個系過去十年從沒握過的總額，現在在三天內，安靜地進入了「可用狀態」。她滑動頁面，看到系統裡列出「初期預撥名單」，她的名字排在第七位。預計撥款金額：260萬整。用於：能源模組技術成熟度分析研究。她沒有笑。也沒有驚訝。她只是坐在研究室裡，右手還握著紅筆，筆尖停在紙上，完全沒有動。—她的腦中，浮現的是三天前研究室裡的那股香水味。那不是江承宇的味道。她知道。她也知道那一晚過後，他回來時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以後妳不用再為了研究費煩惱了。」現在，她看到那句話的證明。真實而明亮的數字，映在她的螢幕上，黑白分明。4326萬。她看著那串數字，螢幕光打在臉上，指尖還停在觸控板上，但整隻手已經有些僵硬。她感覺到自己喉嚨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緊繃感。不是要哭。也不是想說話。而是——一種被推進某個結果、卻沒有任何反抗權的麻木。她內心真的在發抖。就像是有人拿著錢堆放在她面前，而她明知道那不是白來的，卻還是只能伸手去接。因為她是老師。她是這個研究計畫的主持人、是申請人、是收款人。而她知道——江承宇還有其他人，已經把身體送出去，幫她把這些資源撐了回來。那一刻她想逃，真的想。她想把電腦關掉，裝作沒看到這一切，假裝自己還是那個靠著計畫書一頁頁申請研究經費的學者。但她沒有動。她只是坐在原地，手指默默收緊，指甲幾乎陷進手心裡。她連眼神都不敢飄開螢幕。因為她知道，一旦她轉頭、她站起來、她鬆開那條「我還能當個老師」的繩子——她會崩潰。她會忍不住問自己一句話：「我真的值得他們為我這樣做嗎？」—她的手有些抖，但她還是打開了檔案。打開預算模板。開始輸入第一筆研究計畫支出。因為她必須做事。她不能讓這些錢被浪費，也不能讓那場交易只換回一場沉默的痛。這些錢，是有人身上沾著香水味、眼神沒有怨恨地對她說：「妳不用再煩惱研究費了」後留下來的。她不能退。只能往前。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把手壓穩在鍵盤上。眼睛還是濕的，但她沒有擦。因為這一刻的她，不可以是「一個感謝學生的老師」。她是整條學術線上，唯一不能發抖的關鍵。隔天 午休時間，理學院走廊上。沈知薇剛從系辦領回一疊更新過的研究設備型錄，正在翻閱新進設備的報價頁。旁邊一位資深教授走近，是設備審核小組的委員之一。他看見她手上拿的型錄，眉頭輕輕一動，語氣隨口一問：「妳要申請這批設備？」沈知薇點了點頭，沒多做反應。教授目光落在型錄的標籤上，語氣明顯多了一絲驚訝：「這家廠商型號不便宜吧？妳研究室哪來的錢？預計什麼時候採購？」這一連串的問題，說不上挑釁，但語氣裡的質疑感不小。以往的沈知薇，可能會點頭、說明、甚至拿出初步預算書來解釋。但這次，她只是抱緊手上的型錄。然後站起身。目光不閃，聲音也不重，卻意外清晰：「我有最幫我的學生。」她語速不快，卻字字帶力。說完這句，她什麼都沒補充，抱著型錄，轉身就走。教授站在原地，整個人微微一怔。那不是理直氣壯的叫囂，也不是情緒化的反擊——那是一種從某個瞬間之後，再也不需要解釋的姿態。他第一次看到沈知薇這樣。以前的她，在走廊上總是溫和、安靜、語氣輕得像不敢打擾別人。而剛才那一句話，就像是她終於站到她自己的研究線前，第一次告訴世界：「我不是靠誰賞我，我是有人為我撐著。」教授怔怔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她不是變了，而是她終於不怕讓別人看到，自己是被愛著第十章 開學前的強力助手📍地點：T大化工研究大樓・五樓研究室外八月底，開學前兩週。多數學生還在返鄉、打工、分配宿舍，但沈知薇的研究室——燈亮得比誰都早。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個每天準時報到、準點送咖啡、從早上八點排到晚上十點還不走的新面孔。一個新生，江承宇。有教授經過，隔著玻璃看到他正蹲在地上歸檔一整箱過期樣品瓶，動作專業到不像剛進學校。另一個教授忍不住問：「這是哪個老師的學生？」「新生？八月底就泡在研究室？連我們研究助理都還沒上工啊。」有行政助理說他是「那個沈老師帶的新生」，大家一時之間都有些驚訝。「沈老師？」「她一向沒特別收學生吧……怎麼忽然冒出一個這麼穩的？」他們看著研究室裡的江承宇——動作俐落，表情安靜，沒有一絲怨言，也沒有多餘社交。有人輕聲問：「他有簽助理合約？」行政助理搖搖頭：「還沒。照理說，開學後才能申請預聘。」「那他現在是？」「純粹來幫忙。」整個辦公區一陣靜默。這種人，不像只是「想蹭研究資歷」的學生。他的動作、他的眼神，甚至他幫沈老師改表格時那種熟練——都讓人起雞皮疙瘩。那是內部人、不是過客。—沈知薇沒解釋。有人問她：「妳那個新生怎麼那麼早報到？」她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他說想提早熟悉流程。」就這樣，一句話，結束所有好奇。但所有人都開始記住這個名字——江承宇。八月底，其他研究室還在清暑假雜事的時候，沈知薇的研究室，已經有人悄悄把過去兩年的爛帳清光、預算表補好、文書備查全數完成。沒有掌聲，沒有宣布，甚至連名單都還沒登記。但整個理工學院裡最敏感的人都知道：「這條線，要撐起來了。」而第一個把磚搬上去的，是一個大一學生。—第十一章 選擇開學前兩天，基金會辦公室。五位助理教授各自打開筆電，準備開始新的一天。他們逐漸習慣這個不再隸屬於學校、卻更有效率的系統：行政協調由基金會統一運作，學術資源穩定釋出，連特支費都已經如期發放，數位化報帳速度之快令人驚訝。原本，他們以為一切會照著制度慢慢走——直到第一筆來自外部的「特殊請求」，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直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黑色賓士，五十萬現金窗外，一台黑色賓士緩緩停在大樓門口。一名身穿黑西裝的司機下車，手中提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進基金會辦公室。沈知薇第一個察覺異樣，警惕地抬起頭。其他四位助理教授也不約而同望向他。司機神情從容，將牛皮紙袋輕放在會議桌上，接著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張印製精美的名片，雙手遞出：「聽說貴單位有特殊人才，請引薦。」他微微鞠躬，轉身離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留下。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現金五十萬，象徵無限的可能整間辦公室陷入死寂。沈知薇慢慢走向桌前，小心地解開牛皮紙袋的封口。當她抽出內裡的厚紙封袋，翻開一角時——一疊疊整齊排列的現金，靜靜躺在裡面，紅色新台幣，總額五十萬。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了。這不是研究經費，也不是產學合作的報帳補助。這是來自外部、對某種「特殊資源」的直接需求。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對「學生情人」制度的定價。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研究忙」，不再只是掩護五位助理教授對望，氣氛壓抑而複雜。過去，當他們偶爾協助學生進行「輔導」行程，還可以自嘲一句「研究忙」，把曖昧與時間用模糊語言掩蓋。但眼前的現金與名片，撕下了最後的遮羞布——這不是私人行為，是資本對人力的選擇與出價。而這五人，全是已婚。原本穩定的婚姻關係，在這一刻，變成制度內部最難啟齒的束縛。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無限財富 vs 有限婚姻沈知薇低頭看著那疊現金，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幾乎聽不出起伏：「……這只是開始。」另一位男教授聲音低沈：「我們現在面對的，已經不只是學術與企業的關係……而是資本對我們個人的直接選擇。」「學生情人能帶來的，不只是財富，而是研究資源、升等條件、發表機會……」最後一句話沒人接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婚姻與忠誠，在這個新興的市場規則中，變成了可討論的選項。那不是道德問題，而是風險成本。辦公室內無人說話，只有沈知薇緩緩將封袋合上，將五十萬收起。她不是主事者，也不是決策者——但她知道，這一天，基金會正式從「制度試驗場」轉變為資本獵場。而她與所有人，早已身在其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沈知薇的獨白我知道我不能再拖了。這些錢已經進來，研究線也開始運作，行政流程被打通，設備要送來，會議正在排。我沒有資格說「我還在考慮」。江承宇用他的方式，幫我走過我自己無法撐住的那一段。他沒有抱怨，也沒有問回報。他只是來——幫我掃地、打字、跑流程、甚至走進那些我不敢想的場所，把結果交到我手上。而我，只要簽名，就可以繼續研究。但我最怕的，不是別人說我不配有這些資源。是有一天——他會被別人指著，說他破壞了我本來就不穩的家庭。他不是「第三者」。他不是偷偷潛進我婚姻的小男生。他是從一開始就站在我研究線底部的那個人，是我撐不住的時候，第一個蹲下來替我頂著的學生。我不能讓別人只看見香水味、出入旅館的背影、與他的年紀差。我不能讓他在還沒畢業之前，就背上一個**「介入婚姻」的汙名**。他已經用身體為我換錢了，我不能再讓他為我賠掉「身份」。所以——不是我撐不住家庭，是我選擇不留下來。我選擇承認這一條線是我們一起撐起來的，我選擇離開我無法坦然共存的家。因為這個世界太殘忍了。我可以扛研究，但我不忍讓他扛「背叛者」的那個位置。江承宇，從來不是破壞者。他是我人生裡，唯一一個站在我旁邊、沒有懷疑、沒有要我妥協、也不要求我愛他的人。他只是，一直在幫我。所以我必須，讓他站在陽光底下。哪怕我自己，得離開我的家。第十一章離婚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你以後，跟著爸爸吧。」當沈知薇將離婚協議書輕輕放在桌上時，那聲紙張與木桌接觸的摩擦聲，像是一場無聲審判的落槌。她的丈夫沒有怒吼，也沒有質問，僅僅是沈默地看著她，像看著一場無法逆轉的潮汐。他的目光轉向那個坐在地墊上的小男孩——他們的一歲多的兒子，還不會完整說話，卻能用笑容擄獲全世界。孩子正咬著自己的小圓湯匙，咯咯笑著，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揪著媽媽的裙角，以為她正準備抱他起來玩。他完全不懂，大人的世界此刻正在崩塌。沈知薇的眼眶悄悄泛紅，視線開始模糊，但她沒有流淚。不是不痛，而是不能。她知道，一旦落下一滴淚，這個選擇就會徹底瓦解。她蹲下身來，雙手輕輕地推開那張朝她靠近的小臉，小聲卻堅定地說：「你以後，跟著爸爸吧。」孩子依然笑著，誤以為媽媽在玩躲貓貓，他伸出小手要抱抱，嘴裡咿咿呀呀地發出模糊的音節。但媽媽沒有回應。她已經站起來，動作乾脆地轉身，走向臥室。房門在她身後輕輕關上，隔絕了孩子的聲音，也隔絕了她壓抑到快要決堤的情緒。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一旦回頭，這條路就會崩塌得一塌糊塗。那不是逃避，而是她選擇用一種最冷靜的方式，結束這場已經無法挽回的錯誤人生。在這場離開的選擇裡，她不是不愛，而是太愛，愛得知道自己已經給不了這孩子應得的完整。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你這一段已經很痛了，但你要的「更慘烈」，其實不是加哭、也不是加戲——而是更清楚地讓她知道：她是親手把自己「從孩子的未來裡切出去」。這不是逃家，也不是「離開婚姻」，而是：她選擇承認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能夠同時撐住研究與家庭的女人。她不要把江承宇變成第三者，也不要讓兒子未來在某天聽人說：「你媽媽是那個在系上靠學生活下去的老師。」她要自己退場，退得無聲、乾淨、無法回頭。我來幫你重寫這一段，讓它真的「沉到底」。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沈知薇的選擇（極致版本）「你以後，跟著爸爸吧。」沈知薇將離婚協議書輕輕放在桌上時，那聲紙張落下的摩擦聲，像一場無聲的斷裂——沒有聲音，卻斷得極乾淨。她的丈夫沒有動。他只是坐在那裡，沈默地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座島嶼正慢慢遠離海岸線，無聲地沉沒。他的眼神閃過些什麼，但終究沒開口。沈知薇也沒有等。她走向地墊。她的一歲半兒子正坐在那裡，嘴裡咬著塑膠湯匙，咯咯笑著，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伸向她的裙角，像是知道媽媽要來抱他。她蹲下身，看著他。那張小臉是她最熟悉的溫柔，是她人生中唯一無需防備的地方。她的眼眶在那一瞬間紅了，手也微微顫了一下。但她不能哭。她知道，一旦她掉一滴淚，她就再也走不開。她輕輕將那張小臉推開，聲音幾乎聽不見，卻咬得極深：「你以後，跟著爸爸吧。」孩子以為這是玩笑，咯咯地笑，嘴裡發出幾個模糊音節：「媽……」他還不會叫完整的媽媽，但那個音節，已經夠了。沈知薇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她沒有再碰他。沒有親他。沒有抱他。她知道，一旦她再靠近，就會徹底崩潰。她轉身，走向臥室。孩子在背後發出歡樂的聲音，像是以為媽媽在玩躲貓貓。他還在笑。他不知道，這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媽媽站在這個家裡。她走進臥室，門在身後輕輕關上。她靠在門板上，整個人慢慢滑坐在地上，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額頭埋進雙臂裡。她沒有哭出聲。她只是，讓自己靜靜地斷掉一部分人生。—她不是不愛那個孩子。她只是知道，現在的她，會讓這個孩子未來變得太複雜、太沉重。她知道，學校裡、系辦裡、社群裡，永遠會有耳語——「你媽媽不是當年那個靠學生撐起研究線的人嗎？」她不要這個孩子，背著她的選擇長大。所以她選擇自己離開。讓孩子留在一個他可以乾淨成長的地方。而她，轉身走入了另一條線——那條她自己早就知道的、沒有回頭的研究與共犯線。第十二章 我只有你知薇拖著行李走進基金會時，表情是平的。她說她已經跟簡主任報備過，要借住幾天。她說她會找到地方。她說得像一個還能自我照顧的人。江承宇只是點頭，把她帶到那間他已經準備好的小房間。房門打開的瞬間，她看見那張小桌子、鋪好的單椅、床頭那瓶水和放好的筆電插座。還有——她最常用的紅筆，被他細細排在角落。那一瞬間她沒說話。她只是點頭，放下行李，關上門。江承宇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背後門「咔」的一聲打開。下一秒——她衝過來，整個人撲進他懷裡，緊緊地、用力地抱著他。不是靠，是抓住。她把臉埋在他肩膀，整個人顫抖著。「我真的……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簽了離婚協議，我把家丟下了，我連我兒子都沒有抱……我就這樣走出門……」「我連最後一眼……都不敢看他……」她的聲音顫到崩潰，手緊緊揪住他的背。「我沒有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但你一直都在……你一直都在……」她哭得完全撐不住，肩膀顫抖得像一場地震。那不是壓抑的落淚，是整個人像碎掉一樣的崩潰。「你知道嗎？你是我人生裡第一次……感覺到有人真的、真的、什麼都不求地照顧我……」「不是為了報告，不是為了成績，不是為了形象……」「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只是一直在我旁邊……」「我以前沒有人這樣對我……從來沒有……」江承宇沒有說話。他只是抱緊她，手掌貼著她的背，讓她整個人貼住自己。他知道，這一刻不是給安慰。是讓她有地方可以徹底垮下來。他低聲說：「那就垮在我身上。」「老師，從今天起，這裡就是妳的家。」—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十三章 新地位開學開第十一章．新地位開學開學前兩天，整棟研究大樓瀰漫著一種說不清的氣氛。本來，T大化工基金會底下的那幾位助理教授們，在資深教授眼中只是「學術邊緣人」。甚至還有人私下冷笑：「靠學生打雜也能撐研究線？不穩吧。」但隨著一紙正式通知掛在系辦佈告欄——「歐趴獎金發放：凡參與基金會教學支援計畫之學生，通過考核者全額獲獎，獎金每人三千元。」一瞬間，空氣變了。學生群開始主動報名課程輔導支援，教授群也不再冷眼旁觀，甚至有老教授開始試探性問：「你們這個系統……可以跨組合作嗎？」沈知薇親眼看到一位平常不正眼看她的資深教授，在茶水間對她點頭致意：「最近辛苦了。你們基金會……做得很漂亮。」她沒有多說，只是微微一笑。但她心裡明白——這些尊重，不是她一個人撐出來的。而是——有學生，把命跟時間都投入進來，讓她的位置變得值得信任。—那天傍晚，她走回基金會辦公室，看見江承宇正坐在主機台前輸入新進合約的分項。他神情專注，身體前傾，眼神裡帶著一種早就不是學生的沉穩。她靠近時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站在旁邊。過了一會，他察覺到，轉過頭。「老師？」沈知薇看著他，語氣低緩，眼神微熱：「……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你們換來的。」江承宇笑了笑，沒有否認。「不是我們，」他說，「是這套制度換來的。」「但我會確保，妳的位置，永遠在我們上面。」她怔住。那不是學生對老師的恭敬，那是執行者對體系守護者的承諾。她忽然明白了——他不再是她的學生，而是她身後那整條線的中控者。—隔天上午，她研究室的門前出現好幾個學生主動敲門。「老師，我可以幫妳搬這些儀器嗎？」「老師，我會剪影片，我可以幫忙做期末展示用的素材。」甚至有人遞來一份履歷，試探地問：「老師……我可以申請您下學期的研究生嗎？」沈知薇一時語塞。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被主動靠近的對象。而這一切，不是因為她的個性、教學風格，也不是任何行政職位——是因為這條制度開始被相信，因為有學生，替她撐出來。—那天下午，她又看見江承宇在分派工作。「那一箱攝影設備幫我搬到五樓，是沈老師要用的。」「學長幫我整理上週會議紀錄，我等一下補圖表。」兩個比他年長的學生點頭照做，沒人覺得不自然。沈知薇站在門口，看著他操作 Excel、分派任務、管理人力流動。他才大一，開學不過一個月。而他，已經在她研究線上做到了研究助理都不敢碰的中控角色。她走近他，沒說什麼，只是聲音極輕地說了一句：「承宇……謝謝你。」他停下來，轉頭對她微微一笑：「老師，不用謝我。」「這是我們一起養出來的體系，我只是……把它撐得穩一點而已。」沈知薇心裡一震。她第一次明白，自己不是被學生「幫忙」了。是被這條由學生組成的制度，往上托住了。而江承宇，站在最底部——讓她可以安靜地做一個還願意留在學術裡的人。—這就是新地位的形成。不是誰給她的。是她有學生，會為她鞠躬、排表、接單、撐住整個資源流程——而她自己，只要站得住，就能成為核心。—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十四章 閃電計畫簽約儀式在板橋車站某間餐廳包廂舉行，現場布置正式而隆重。台上長桌擺滿協議書與精裝簡報本，來自管理學院、商學院、法學院的三位資深教授坐在左側，而右側，是該企業的技術長與法務長。中央位置——由T大化工基金會代表：沈知薇，主簽。這是她第一次站在這樣的舞台上，主持一場跨領域產學合作案。她的講話條理清晰，簡報精準，面對企業提問也能從容應對，法律架構、預算編列、流程預警點──她全講得清清楚楚。但她知道。她能這樣站著，是因為有人在她背後，默默把所有東西整理到她只需要講出口。那個人不在現場。但她心裡很清楚：他在等她完成。—簽約結束，儀式收尾，各學院教授與企業代表一一道別、散場。她照著程序應對、收資料、答謝、留下協議影本、打包簡報檔──一切都很流暢。但她的眼神，開始掃過人群。她知道他可能會出現。她不想表現得明顯，但她自己都知道：她太想在今天看到他了。因為這一場不是勝利。是他陪她撐完的那場「你不是一個人」的結尾。—她走出會場，準備把資料收進側背包。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街角傳來。「老師——」她猛然抬頭。江承宇站在不遠處的街邊，穿著白T和灰色外套，陽光灑在他臉上，他笑得乾乾淨淨，眼神溫暖。她一下子笑了出來，腳步幾乎是快走過去的：「你怎麼在這裡？」「我知道妳今天簽約啊，我想看看妳完成這場計畫的樣子。」沈知薇聽完，不知為什麼，眼眶一熱。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得燦爛，語氣像是終於可以放鬆的那種鬆快：「這可是我們基金會第一場『閃電計畫』欸，五百萬，兩個月交案，毛利七成！」她抬手用資料夾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語氣像是重新活過來：「明天開始拼了，我們要全速前進。」江承宇笑著點頭。「我會把妳要的時間空出來。你衝，我跟著接。」他沒有說「妳好厲害」。因為他知道，她不是一個人站上這場舞台的。她也知道，他不是來看她風光結束——他是來接續下個段落的重心。那一刻，他們沒有擁抱，沒有任何親密動作。但她走向他的腳步，比任何一場告白都更坦白。她今天完成了一場正式談判，但她真正的收尾，是——見到他。—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