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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桑》之八

阿掌 | 2025-03-27 21:00:08 | 巴幣 122 | 人氣 18

連載中《晚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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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秋風月華下,待渡彼岸再相逢。
最新進度 《晚桑》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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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別離、世事無常,又豈能盡如人意?緣起秋風月華下,待渡彼岸再相逢。

  「張籍快走!」桑桑反應神速,立刻大喊了一聲,做戲做得十足十,見張籍那馬上蹲下想抱起重華的賣力身影,心中不禁感嘆張籍當真善演;而張籍聽見桑桑的信號,立刻蹲下想將重華抱起,豈知重華的繭竟牢牢地黏在枯木根旁,無論張籍如何用力,蠶繭都無動於衷。

  雖然情勢一路以來皆未如張籍所想的那般發展,可最終卻還是殊途同歸。道士轉頭見張籍正打算抱走五行蠶繭,於是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小姑娘雖可口,然而五行蠶才是他此行的目的,若是真讓張籍這螻蟻將五行蠶帶走並逃離,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妳且先待在這,看老夫如何料理妳的如意郎君。」道士將手撫上桑桑後頸,令桑桑感到一陣惡寒,「小姑娘不必太失望,待老夫解決了他拿到五行蠶,自會回來好好疼愛妳一番。」道士一邊說話的同時,一股暴躁邪惡的靈力自後頸流入桑桑的經脈中,當即令她無法動彈。

  隨後道士走向張籍,目光充滿戲謔,絲毫不將張籍放在眼裡;張籍見真的沒法將重華抱起,便淡定起身,瞬間換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面對道士。

  道士邊走邊用充滿感激的語氣說道:「說起來,能找到五行蠶還得感謝你,你身上那股妖氣,老夫隔了大老遠都聞到了!」道士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桑桑聽見,「一介凡人身上竟滿是妖氣,想讓人不好奇都難,反正跟蹤也不費事,不成想竟看見了五行蠶,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張籍身軀一震,心中疑竇叢生,他身上竟有妖氣?此間之事竟是因他而起?或許妖氣還能用與桑桑和重華相處來解釋,可若他是今日之事的罪魁禍首……

  深深的愧疚感令張籍差點站不穩,可他明白此刻最重要的便是打倒道士,即便道士所言屬實,事後再向桑桑以命謝罪也不遲,以道士那惡劣的性格,或許是想藉機挑撥離間,在他與桑桑破碎的情誼中獲得快慰之感,因此雖然自責,但他並未在此時表露出來。

  張籍以身護繭,站在重華的繭前,對道士反唇相譏:「你既如此強大,直接出手搶奪便是,為何還要牽連那些無辜的村民?」

  道士來到張籍身前,用不屑的眼光看著張籍,「五行蠶天生地養,身繫五行,說是老天爺的一部份也不為過,」他一手指了指天,繼續道:「對老天爺出手,這業障可不輕啊。不過……」道士露出狡猾的笑容,「若是讓這些村民一同替老夫分擔這份因果,那麼這擔子,也就不那麼重了!」

  「卑鄙無恥!」

  「卑鄙無恥總好過弱小無助,」道士忽地掐住張籍的脖子,單手便將他抬離地面,舉在半空中,任憑張籍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你看看你,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

  道士獰笑,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看著爾等這般弱小的生靈,在生死之間兀自掙扎,此間之樂,莫過於此啊!」

  張籍用左手胡亂拍擊道士掐住他的手,可道士卻是紋絲不動,「你敢不敢……再近些……」他的意識已逐漸模糊,但此刻他的心緒卻是空前澄淨。

  「哦?你是說這樣麼?」

  道士如同提小雞一般將張籍湊到自己的跟前,鼻頭都快彼此碰上了。張籍用左手拍打了幾下道士的臉,但卻依然徒勞無功。

  「用點力!你沒吃飯吶哈哈哈!」

  奄奄一息的張籍雙手垂落,彷彿就要昏死過去,但他緩緩舉起了右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向道士甩了一個巴掌。

  道士本以為會如同剛才那般不痛不癢,豈料在張籍的巴掌打響的那一瞬間,一股恐怖的風壓竟被釋放了出來,形成了一個小範圍的旋風,不多不少正好將道士籠罩在其中。狂暴的風刃圍繞著道士不斷旋轉、切割,令一向從容的道士在此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同時道士的身上亦不斷地出現可怖的傷痕,看著便怵目驚心。

  沒一會道士便沒了聲音,隨後被旋風的風流帶至空中,並被甩飛到了遠處,落地時傳出了一聲悶響,整個人如同一個被丟棄的破麻布袋般,一動也不動。

  在恐怖的風壓被釋放的同時,張籍亦一同被彈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雖也受了些傷,但比起道士著實是小巫見大巫了。他大口喘著氣,艱難起身,回枯樹旁確認重華的繭是否安然無恙,隨即他頓感全身無力,跌坐在一旁。

  「咱們……成功了?」在道士被甩飛之際,禁錮著桑桑的靈力便同時消散,恢復行動的桑桑立刻來到張籍身旁一同緊盯著道士,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咱們真成功了!張籍你真行啊!就你壞點子多!」桑桑盯著道士許久,見其毫無反應之後才放下心來,隨即喜上心頭,用力拍了一下張籍的肩頭,令張籍痛得齜牙咧嘴。

  「桑桑姑娘,我……」可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令張籍感到慰藉,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無顏面對桑桑。

  與書生相處一個月,桑桑自然是知曉這頑固的榆木腦袋此刻在想什麼,便出聲安慰道:「別聽那道士胡說八道,就算非因你而起,總有一天也會出現其他人覬覦重華,若要究責,不知重華如此珍稀的我,是否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她來到張籍身前,笑吟吟地看著他,「更何況,若非有你的教導,我們又怎能學習識字?若非有你撮合,我和重華又怎能互許終生?若非有你出謀劃策,此刻我早已殉身,讓你帶著重華逃跑,最終落得一個盡數死絕的下場,你說,你何過之有?」

  「我……唉,還是桑桑姑娘通達。」張籍心中感動不已,同時也感嘆自己的心境依舊不夠成熟,凡事總先否定自己往壞處想。

  「行了,咱們先離……」桑桑的話音戛然而止,一股充滿壓迫感的波動從二人身後襲來,令二人連心跳都停了一拍。

  二人紛紛轉頭,卻看見本該死去的道士竟然站了起來,方才那恐怖的波動,正是由道士所發出,其威勢之大令人心有餘悸。

  「爾等居然敢……戲耍老夫……!」

  道士猛地仰天長嘯,嘯聲非人,更似野獸,隨即道士的身軀猛地膨脹,肌肉賁起虯結,比起原先大了一倍不止;除此之外,道士渾身上下還長出赤紅色的毛髮,身後冒出了一條燃著火焰的獸尾,模樣甚是駭人;其面龐更是扭曲變形,眼瞳驟縮豎立,鼻嘴向外衍生,犬齒暴長,頰旁生鬚,看上去似狼非狼、似犬非犬,如同一頭人立而起的野獸。

  「居然是隻狐狸怪!」桑桑驚呼,沒想到道士並非人身而是妖怪,怪不得其體魄如此強勁。

  長嘯聲再次傳來,道士雙目變得腥紅,四足齊用,朝二人猛奔而來,「你快走!」桑桑轉頭,一把將張籍推至一旁,豈料再回頭時,現出原形的道士已在面前,速度之快實在匪夷所思。

  道士毫無憐香惜玉之心,重重地用肩背處撞擊桑桑,偌大的衝擊力令桑桑飛得老遠。僅此一擊,她便肱折股裂,臟器破碎,奄奄一息,陷入瀕死之境。

  張籍甚至都還沒能看清楚剛才發生的事,被推了一把之後就倒在那,呆呆地看著那通體火紅的人形野獸,做不出任何反應。道士腥口微張,吐氣時不斷呼出蒸氣般的煙霧,那煙霧在火光的照耀下變得暗沉昏黃,酷似硝煙。

  道士向著張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隨即向張籍狂奔而來,中途後腿用力一蹬,爆發出恐怖的速度撲向張籍,誓要將張籍四分五裂。

  許是死亡靠得太近,張籍的身體亦爆發出了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在他眼中的世界變得緩慢,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見對面那頭野獸口沫往四周橫飛的軌跡,以及牠渾身上下的肌肉是如何發力。不過瞭解這些並沒有什麼用處,最重要的,是張籍能夠準確地預測出道士攻擊的軌跡,因此他調用了全身的力量,在千鈞一髮之際令自己向一旁翻滾,閃過了這致命一擊。

  道士沒想到自己的奮力一躍竟撲了個空,但牠立即用四足腳爪嵌入地面,藉此消去方才撲擊的勢頭;還未等身子完全停下,牠便再次發力跑向張籍,甚至速度較剛才更甚。

  此刻,死裡逃生的張籍只覺精疲力盡,手腳痠軟,彷彿渾身都被掏空了一般。他大口喘著粗氣,視野中的世界不斷搖晃顫動,見道士再次奔來,張籍想故技重施,可身體卻像綁了鉛塊般沉重,只能勉強挪動身子與道士擦肩而過,雖避開了致命傷,卻也被道士奔跑時挾帶的風流給吹得重心不穩,加之他身體虛弱無力,因此他依然重重地跌在一旁。

  張籍才剛想起身,一隻巨大的獸掌卻忽然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隨即無情地壓落在他胸上,令他噴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再跑一個試試!」

  道士折磨心起,將狐吻湊近張籍,熾熱腥臭的鼻息薰得張籍頭昏腦脹,同時獸掌下壓的力道逐漸增大,欲將張籍生生壓死。

  此時在遠處的桑桑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且因為傷勢太重無法動彈,只能從道士弄出的動靜來確認張籍應該還活著,可她便是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她仰望著看不見任何光亮的夜空,猶自思索著張籍和重華會不會怪罪自己,就如同張籍也會感到自責那般,此刻她亦不免覺得,若是張籍並未與她相識,也就不會遭此橫禍;若是重華不曾與她相遇,抑或自己能明白重華的珍稀,進而行事更加小心翼翼,或許重華便能無憂無慮地修行,最終得道升天。

  一滴晶瑩的水珠自桑桑臉龐滑落,但桑桑並未注意到臉龐的異樣,在她所凝視的模糊夜空中,出現的全是三者相處時的歡樂時光。她又何嘗不明白這些並不是她的錯?只是人之將死,難免後悔此前種種,若是可以,她亦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命,換張籍和重華安然無恙。

  又一滴晶瑩的水珠滑落,這次是在鼻稍,冰涼的觸感令桑桑從幻象中回神。她本以為先前的水珠是自己的淚滴,可此刻仰躺的她,如何能令淚滴落在鼻稍上?當她下意識將目光聚焦在一片漆黑的夜空時,卻發現這片深黯的布幕,竟會不時地閃過幾道光亮。

  「是雨……?」

  此前因四周火光太盛,又甚少抬頭觀望,是以桑桑未曾注意過夜空中的變化。閃電、烏雲、雨滴,三者相輔相成,見此桑桑心中閃過一絲明悟,似乎找到了破局之法。

  只見她化作一團青光,飛入不遠處的枯木當中,枯木頓時青光大盛。此時踩著張籍的道士感受到妖力的波動,正轉頭看向綻放青光的枯木時,道士四周的土地赫然隆起,隨即竄出無數根鬚,張牙舞爪地捲向道士。

  道士顧不得壓制張籍,揮爪斬碎席捲而來的根鬚,然而更多的根鬚持續破土而出,試圖將道士纏住,逼得道士不得不左右橫跳,四處躲避。但根鬚出現得越來越快,攻勢越來越猛,任憑道士再會閃躲,最終還是被一條根鬚纏住後足。

  他本想故技重施,將根鬚斬斷,然而就在他動念之間,幾條根鬚接連竄出,將其四肢牢牢捆住,緊接著地動山搖,兩條碩大無朋的根鬚覆上道士,彼此交纏環繞,將道士捆得密不透風,隨後向上劇烈生長,一直長到了七八丈高才停了下來,遠遠看去,就如同一株無枝無枒的大樹,孤寂地矗立在天地與火光之間。

  大樹的頂端忽有異動,道士的獸臂竟從根鬚間穿出,不停地撕扯著這些束縛住牠的根鬚,然而扯下一段,又有另一段補上,忽爾間局勢就變成了雙方角力的場面。

  「再撐一會……」變回原形的桑桑失去了視覺,卻反令它對周遭五行靈氣的感應更加敏銳。在它的感知中,上方的風靈氣越發蓬勃躁動,只要越過了臨界點,狂暴無比的風靈氣將會以天雷的形式傾瀉而下,屆時它以身引雷,必能將道士送入輪迴。

  然而道士身為妖怪,體魄本就強健,光憑一身蠻力,竟大有掙脫束縛的趨勢,桑桑只得不斷催動靈力,苦苦與之相抗。

  「桑桑姑娘!」重獲自由的張籍顧不得周身的疼痛,強自起身,欲奔向兩者角力之所在,然而跑沒兩步,一截根鬚破土而出,阻擋了張籍的去路,其上還捲著一團通體如玉、潔白無瑕的物體。

  「帶著重華快走吧!」桑桑的聲音自根鬚中傳出,聽來有氣無力。

  「可妳……」

  「求你了!」

  短短三字,言詞之懇切令張籍愣神幾許,而桑桑也不等張籍回答,一把便將重華交到張籍手上,對付道士已用去它十二分的精力,它實在分不出更多心神照顧張籍這邊的情況,在把重華交出去後根鬚便快速地枯萎,最終化成一片塵埃。

  張籍緊咬下唇,心中滿是憋屈與不甘,他想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桑桑做錯了什麼?重華又做錯了什麼?為何惡如道士卻可受村民信賴?為何善如桑桑此刻卻命懸一線?讀聖賢書錯否?傳道授業錯否?生而為人錯否?生而為妖又錯否?

  天道不公!

  此時一縷黑氣不知從何而來,自張籍鼻竅鑽入,在心竅盤踞,同時張籍身內的妖氣不斷往心竅聚攏與黑氣交融,令黑氣漸漸茁壯。張籍不知身內有此異狀,猶自心浮氣躁,抑鬱寡歡,他也想上前和那道士打上三百回合,替桑桑出口惡氣,可他空有滿腔抱負與大道理,此刻一點用處也無,只能如同一隻喪家之犬,夾著尾巴帶著重華轉身就逃。

  「小妮子當真不死心!」大樹頂端,道士倏地暴喝一聲,周身霎時燃起烈焰,意欲將桑桑的束縛逼開。

  根鬚即同桑桑的原身,此刻根鬚著火,猶如桑桑整個人浸身火海之中,此間苦痛,自是難以承受,可桑桑仍舊咬牙苦撐,猛催靈力助根鬚煥發生機,以抵抗烈焰的侵蝕。

  聽見道士的怒喝,張籍回頭一望,便看見那大樹的頂端起了一團焰火。他自己也才剛從火海中闖過,深知烈炎灼身之苦,更何況火焰直接在身上燃燒?無助與自責的情緒再次淹沒張籍的理智,令他心中那團黑氣猛地脹大了一圈,幾乎佔據了整個心竅。更詭異的是,張籍懷中的蠶繭竟牽引出了一部份的黑氣,將黑氣吸收到繭中。

  驀地,蠶繭綻放出五色流光,繭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痕,隨即一道光團破繭而出,在離張籍不遠處的半空中停了下來,並漸漸化成一道背生彩翅的人形光影。

  異象突現,雖令張籍大吃一驚,可結合眼下種種,卻不難猜出這道人形光影的身分,「妳是……重華?」

  從重華的繭中飛出,不是重華又是誰?那沒有五官的窈窕人形向張籍點點頭,隨後在空中轉了一圈,看起來似乎相當開心。

  「混帳東西!你做了什麼!」道士本還在與桑桑互相爭鬥,見到此處異象後竟對張籍破口大罵:「五行蠶化形需整整九日,多一日少一日都會令牠化形失敗,消散在天地間!你這廢物,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聞言張籍不敢置信,正想詢問重華,可重華卻已飛離了原先的位置,來到了大樹頂端。

  早在蠶繭破開的那一刻,意識模糊的桑桑便感知到了一股既熟悉又親切的靈氣,當即明白重華已破繭而出。道士說的話它也聽見了,但它並不怪張籍,這是重華自己的選擇,況且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和它也脫不了干係,與其推諉卸責,不如趁這最後的機會,再看一眼小蟲子的模樣。

  於是桑桑將自身靈力分成了兩個部分,令自己的靈識與妖體剝離,並把絕大部分的靈力都留在了妖體之中,只用微乎其微的靈力將靈識幻化成一道虛影。原先奄奄一息的桑桑,此刻只覺精神百倍,她讓已無靈智的妖體爆發所有靈力與生機,使得根鬚又變粗了幾圈,抵禦著烈火的同時也將道士捆得無法動彈分毫,靈識化成的虛影則往重華的方向飛去。

  待她來到重華身側,重華伸手相迎,兩人順勢十指交扣。桑桑上下打量重華這副全新的樣貌,雖然樣子陌生,但她感覺得到重華還是那個重華。

  「小蟲子,妳真漂亮!」桑桑由衷地稱讚,卻反倒令重華感到害羞,身子扭來扭去的,大概是忘了她已非蟲形。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道士見五行蠶已廢,又見桑桑居然做出剝離靈識這般與尋死無疑的愚蠢舉動,不禁咒罵連連:「你們一個個……一個個都是短視又愚昧的賤種!」

  天雷滾滾,猶似老天動怒。重華伸手指天,天空中的烏雲肉眼可見地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在其中央,狂暴無比的風靈氣正在瘋狂湧動,等待著一個爆發的契機。聽聞道士猶在咒罵不休,桑桑好不容易才將目光從重華身上轉移,瞟了眼道士後又看向重華,隨即二人互相點了點頭,互扣的手掌握得更加緊密。

  彼二人之間雖無言語,可雙方卻都能明白對方心意。二人相擁,享受了片刻的溫存,隨即重華將手落下,霎時間空中雷光大盛,狂暴的風靈氣匯聚壓縮,凝實成一道如同江河一般的神雷,從空中傾瀉而下。恐怖的壓力令人心驚,似山嶽,亦似大江,洶湧澎湃,浩浩蕩蕩,狀若怒龍捕食,又如麒麟啖物,無情地將重華、道士與桑桑的妖體盡數籠罩,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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