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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 paro文:幻想鄉與異邦人.第四章(1)

胸有竹林/akira | 2025-04-13 17:16:27 | 巴幣 4 | 人氣 53


  各位,更新時間又到啦!
  這次怎麼說呢,又是在拚死拚活趕稿的路上,因為現實中總有事情會耽擱,而且這次不只是求職,還給我外加一個突發停電,這些事情堆積著一起來的時候,我真的會懷疑命運之神是不是在給我暗中做效果,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問題一口氣出現呢(
  然後我仔細審視這篇文的大綱之後,覺得或許有可能發展成比之前還更長的篇幅,這確實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畢竟當初只是想完成一個腦洞,但這似乎已經完全超越腦洞的範疇了,可是我又不喜歡讓我的故事角色搞得像是什麼一見鍾情之類的戲劇性場面。因為我個人的感情觀,算是比較偏向務實派的,總覺得要長久維持的感情,是要好好細心培養、經過長期累積的,一見鍾情對我來說就是個輕浮又不可靠的東西。
  我之後會盡可能的不要讓更新產生延遲,不過經歷這次時間緊俏的經驗之後,我實在不太敢保證自己之後還能夠保持同樣的速度,所以就請在等文大家多多擔待了。
  最後非常感謝上一篇文願意留下GP的各位讀者「JIEJUEWORLD」、「真實系的潛水員」和「佐渡遼歌」,你們的支持是我繼續創作最大的動力,創作是很需要熱情跟初衷的事情,在看到以前自己閱讀過的部分作品斷頭之後,真心覺得每次看到完成的作品,就彷彿看到作者在現實中掙扎著完成的樣子,因為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要照顧,還願意擠出時間來創作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
  那麼以下就是更新的部分,就請大家繼續向下移動,因為我們要開始全新的章節啦!

(*食用前警告:本文內會多次出現事件簿世界線相關故事的劇透,以及基於BL文性質,可能會出現各種同性親熱之類的場合,無法接受者請立刻離開,感謝您的合作。)


***

第四章:痛苦永遠不會消失,每當我憶起失去你的那一天(1)

  「妳這個騙子。」
  布蘭卡怎麼樣都沒有想到,在休了一個月的長假,正式回歸工作崗位後,首先要面對的不是堆積如山的公務,也不是擔心女兒到底去了哪裡的父親,而是聲淚俱下、表現得像是被負心漢欺騙感情的受害者,開始對自己進行無端指控的上司。
  「我又騙你什麼了?
  雖然並沒有很想理會不是在搞事的路上,就是正在搞事的奧伯龍,不過為了避免明天皇宮中,出現「妖精王與首席事務官之間,那段不得不說的風流史」的怪異傳聞,布蘭卡還是一邊迅速整理桌上堆積的公文,一邊耐著性子回答他的問題。
  聽到部下的回應後,妖精王用單手支撐著頭的動作依然不變,唯獨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燦爛起來,可是說話的語氣中,卻沒有體現出相應的愉悅情緒,反而帶著與表情完全不符的冷漠,讓原本輕快的談話氛圍,轉瞬之間就被降到足以讓靈魂都被凍結的冰點。
  「難道連這都需要我親自開口嗎,布蘭卡?事先聲明,機會只有一次,妳先自己想想,在放假的時候都跑哪去了,再回答我的問題。當然,保持沉默也是一種選擇,但建議妳先思考沉默可能付出的代價。」
  這明顯到再怎麼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到不對勁的語氣,布蘭卡瞬間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因為她實在太熟悉這種說話方式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奧伯龍剛剛登基的時候,就有一群不長眼的妖精貴族,曾經針對這位在他們看來過於年輕的王,是否能夠好好治理阿瓦隆提出質疑。
  雖然貴族們並沒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只是單純想給新任妖精王一個下馬威。但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奧伯龍表面上看起來既和善又溫柔,像是可以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實際上早已暗中掌握大量的情報,只不過為了觀察旁人的反應,才選擇先偽裝成獵物,等待目標自投羅網。
  或許是因為剛接觸彼此的關係,你們還沒有摸清楚我的個性跟原則,所以我認為,幾件比較重要的事情,有必要先讓你們知道。我不喜歡濫殺無辜,不過到了必要的時候,也不會手下留情,尤其是那些試圖製造內部動亂的叛徒。
  當時所有參與會議的貴族,在從事務官們的手裡一一接過文件後,瞬間全部變了臉色。因為那幾張輕薄的紙上,詳細記載了他們的個人資訊,以及身邊的關係網,甚至連最近幾天的行蹤,還有三餐的菜單、每頓飯吃了多少份量,都寫得一清二楚。
  我其實從來都不反對玩遊戲,畢竟妖精的壽命還挺長的,平穩的日子過久了,我理解大家想要尋找刺激的心情,這也很合乎常理。不過玩遊戲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如果因此傷到自己或者其他人,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對吧?
  奧伯龍處理任何事務時,從來不會將武力作為自己的首選。但是在面臨需要動用暴力解決的狀況時,他也會毫不留情的化身為惡魔。經過這次的事件後,眾人對這位妖精王的本質,都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沒有誰膽敢再去觸碰這條眠龍身上的逆鱗。
  「你指的是哪一個部分?
  即便從對話中已經可以推測出,奧伯龍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不過布蘭卡還不清楚的是,對方究竟挖掘到什麼樣的深度,所以現在最好不要繼續糾結同樣的問題,更不要選擇逃避,反倒應該主動出擊,用言語嘗試刺探出更多有用的情報,避免在這場交鋒中落入完全被動的劣勢。
  「不得不說,妳果然還是那麼聰明,知道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畢竟說謊說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而且想必沒有人比妳還要清楚,在我的面前,謊言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把姿勢從原本正經危做的模樣,轉換成把雙腳翹到桌子上,相對來說更加隨意的姿勢。奧伯龍那透著危險意味的銳利眼神,讓他看起來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之中,死死盯著目標的猛獸,絕不會錯過任何一絲機會。
  「看在妳確實沒有私通外敵,還有這麼多年來都努力工作的份上,我就難得當一次好心人,不繼續深挖下去了。但是沒有事先進行報備、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跨越阿瓦隆的邊界,妳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布蘭卡。」
  這種刻意模糊重要資訊,不讓對手知道自己握有多少情報,是談判中最常見的手法之一。除此之外,也可以選擇主動暴露一部分底牌,用以試探對手的反應,以及是否會因為慌張,主動暴露出某些破綻。
  但是對於跟隨奧伯龍已久,了解對方行事作風的布蘭卡,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上當。即便策略已經奏效,她的內心確實也有些動搖,表面上仍然保持著處變不驚的態度,淡定的回答老闆的問題。
  「不過您今天所說的話,倒是真的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原來事務官在休假的期間,竟然還會受到政府監視?我們難道不能保有一點個人隱私嗎?」
  「事務官當然可以保有個人隱私,行動自由是每位生活在阿瓦隆裡的妖精,都理所當然享有的基本權利。但是妳似乎完全沒有發現,身為一位稱職的首席事務官,在這次的行動中,妳已經犯了一個致命的失誤--」
  致命的失誤?難道他真的發現我擅自跑去找藤丸立香了?
  奧伯龍逐漸拉長的尾音,加上長達十多秒的漫長停頓,越聽越讓人感到心驚膽戰,甚至讓布蘭卡一度稍微秉住了呼吸。同時,她的腦子也開始飛速的轉動起來,為接下來可能需要面對的狂風暴雨預作準備。
  「關於這件事情,我認為……
  「妳竟然自己偷偷跑去人界玩,然後不帶我一起去!作為妖精王的首席事務官,妳真是太失職了!」
  「……
  我可以現在立刻揍他嗎?往死裡揍的那一種。
  雖然這不知道已經歪到哪去的發展方向,著實讓布蘭卡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是想殺人的眼神終究是無法掩蓋的。看著部下那副平靜的面具終於露出裂痕,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整到對方的奧伯龍,臉上的笑容簡直能用猖狂至極來形容。
  「我覺得您能夠安全的活到現在,還沒有被誰給打死,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這就是秘訣所在了,布蘭卡。要怎麼在對方忍耐界線的邊緣反覆橫跳,又不會真的把人徹底激怒,情緒失控到衝過來把你掐死,同時還能讓自己得到最多的樂趣,那可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學問。」
  我現在就很想衝過去把你掐死。
  惡狠狠的剮了頂頭上司一眼,布蘭卡抓著文件的手,不自覺的又多用了幾分力,讓原本光滑的紙張表面布滿了皺褶。如果那張羊皮紙是有感受的活物,現在應該會發出一聲淒厲得堪比曼德拉草從土裡被拔出來的尖叫。
  「而且在那位輔佐官的監督下,我認為您光是要溜出王宮就很困難了,更別說是跑到人類的世界去。還有,如果您擅自離開阿瓦隆,又被輔佐官發現的話,恐怕您要有耳根子從此以後,再也得不到平靜的心理準備。」
  「不,妳應該要多相信我的逃跑技術啊。我之前都在妳的眼皮底子下溜出去幾次了,瞞過那個糟老頭,想必應該也不是很困難吧?只要動點手腳,讓他以為我在府邸裡面居家辦公就好。」
  「然後回來發現公文都沒有批閱,再利用剛休假完的我,跟你一起漏夜加班補上進度對吧?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
  「什麼叫『利用』?真沒禮貌,我這是非常妥善跟最大化的運用手裡的資源好嗎?」
談話的氛圍在不知不覺中,又回到平常總是互相鬥嘴的輕快。憑藉兩名妖精之間極高的默契與配合度,沉積的公文開始迅速減少,時間就在羽毛筆尖摩擦紙張發出的沙沙聲,以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流逝。
  「不過話說回來,妳在人類的世界裡,有發現任何好玩的東西嗎,布蘭卡?這次去看過之後,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
  「基本上沒有太多新的想法。」
  面對奧伯龍的問題,布蘭卡倒是沒有任何猶豫,因為換作任何一種妖精,對於那座沒有保留太多自然環境的繁華大都市,以及裡面無聊至極的水泥叢林群,八成都不會有太多好感。
  「坦白說,那堪稱是我看過最無聊的東西之一了,長期住在那種地方,一定遲早會生病的。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人類可以在水泥大樓裡,待上那麼長的時間,不去曬曬陽光、沒有綠地可以散步,也沒有樹林可以休息,他們難道都不會覺得抑鬱嗎?」
  「應該說每個族群的需求,可能都不太一樣吧。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獨有的價值觀,有認為比生命還要重要、想保護的事物,就理所當然的會有認為不那麼重要,可以被捨棄的東西。但無論做出什麼選擇,最後都必然會失去某些東西。」
  生命從來就不單純是美好的,反而充斥著許多痛苦,即便是如他們一樣,握有神代法術、壽命接近無限的妖精,都無法逃脫命運三女神編織的絲網。只是奧伯龍對此倒是表現得相當坦然,因為截至目前的人生經歷中,還未曾出現足以使他產生執念的事物。
  「如果我真的一起去的話,大概也會同意妳的看法,畢竟妖精確實離不開自然環境。那些人類不知道的是,殺死我們看似很困難,實際上只要把我們關進一個什麼的沒有、無法逃脫出去的空房間裡,大概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死了吧,無聊死的那種。」
  「你講笑話的功力真的有必要再多練習,這種爛梗也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把桌上註記完重點的羊皮卷軸再次恢復原樣,接著拋往奧伯龍所在的方向,布蘭卡示意他不要繼續把時間浪費在講幹話上,趕快把握現有的時間,把該處理的緊急公務全部處理掉。
  「對了,我還想順道問你一件事情。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把鱗粉給拿回來嗎?就這麼讓一個人類帶著好嗎?」
  「帶著就帶著吧,反正當作是測試也無妨,因為對我來說,回收它並不算困難。而且如果他真的利用那瓶粉末做了什麼,下次他回去的路絕對不會像之前一樣順利了,我保證。」
  奧伯龍說話的語氣永遠都是歡快的,可是說出來的內容,卻完全透出了妖精王的本質:他可以無條件的信任某人,甚至輕易的把性命交到對方手上,但那並不代表他重視任何人,因為那不過是單純地將其視為觀察對象,或者某種有趣的玩具,只要對方違背了自己的意願,他隨時都能乾脆的捨棄。
  「好吧。既然身為原持有者的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隨便吧,反正只要別玩到出事,回頭又叫我收拾善後就好。」
  「什麼收拾善後?講得真是過分啊,布蘭卡。身為首席事務官,在各種層面上協助我,也算是在妳的工作範疇之內吧?」
  「首席事務官的工作內容,是處理跟政務有關的所有事項沒錯,但是擔任私人保姆,天天跟在後面幫你擦屁股,跟所謂的政事並沒有任何關聯,請不要把兩者混為一談。」
  布蘭卡起身將最後那疊劃記完重點的公文,放到奧伯龍的桌上時,發現原本堆得像座山的文件,已經不知不覺少了五成以上的高度。而對方在一邊迅速瀏覽公文的同時,一邊又隨口拋出另一個問題。
  「對了,我記得妳剛才說『基本上沒有太多新的想法』,這句話可以被理解為『幾乎沒有但還是有一點』吧?我其實蠻好奇,能夠讓妳這麼無趣的人有新想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無趣的人這句話可以省略沒關係。
  稍微花了幾秒,考慮是否要透露這條情報,不過仔細想想,布蘭卡覺得只是一塊普通的草莓蛋糕,就算被奧伯龍知道了,也不至於會掀起什麼大風大浪,所以在迅速權衡利弊得失後,她很乾脆的坦承有個難得能引起自己注意的嗜好品。
  「在食物的方面,我覺得草莓蛋糕其實還挺不錯的,至於除此之外的東西,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了。」
  「草莓蛋糕?哪一種草莓蛋糕?仔細說來讓我聽聽。」
  「那塊草莓蛋糕就外觀方面來說,屬於比較簡潔的類型,不像先前看過的大多數蛋糕上,外表總是抹著五顏六色的奶油跟糖霜,或者有各種花俏的巧克力、金箔之類裝飾……
  布蘭卡當時沒有預料的是,看似簡簡單單的草莓蛋糕,後續竟然會引發一連串的蝴蝶效應。現在自己所說的話,將會成為推動命運之輪前進的其中一枚重要砝碼,而在天平的一端放下它的,正是自己的手。

***

  藤丸立香回到宿舍的時間,已經是接近門禁管制的深夜了。
  過去他幾乎不曾在這麼晚的時候,還放任自己在外面四處遊蕩,但近期夜歸的次數開始陡然增加。這明顯的異常行為,自然引起身邊許多人的注意,就連作為普通人的老闆夫婦,都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你最近給人的感覺,似乎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呢。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助你的地方?
  面對眾人的詢問與關心,藤丸立香並非不願意開口,而是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或者要如何說起。因為幼年時期的經歷,讓他知道眼前所見的這些事物,已經遠遠超越普通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至於少數能理解自己的老師和學長姐們,則是顧及到時鐘塔內部派閥分立的現狀,導致各種暗流湧動從未停歇,從基本的人身安全角度考量,藤丸立香不想參與那些陰謀鬥爭,也不希望他們因此被捲入其中,所以同樣不適合作為訴苦的對象。
  試問,自己又能夠跟誰傾訴呢?
  藤丸立香不想回宿舍的原因,其實一點都不複雜,因為只要看見那個空蕩蕩的盒子,就會想起幾天前不告而別的朋友--雖然在神奇生物的眼中,自己或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過客,可那卻是身在此處的他,跟妖精鄉阿瓦隆之間唯一的聯繫。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實在太過殘酷了,但是基於身為老師的立場,我有盡可能保護學生安全的義務,所以我認為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最近因為阿爾比昂陵墓的走私案件頻發,有傳聞指出,秘骸解剖局可能會針對此事,展開詳細的調查,所以至少--至少在這幾個月內,請你盡可能的不要進行往返。
  他很清楚的知道,埃爾梅羅二世向來很少干預學生的私事,這次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特別破例進行提醒。但這個消息著實來得太不是時候,因為藤丸立香還沒能完全消化先前累積的負面情緒,然後又被現實冷不防的給了一記重拳。
  即便藤丸立香沒有從此一蹶不振,反而很努力的想要盡快好起來,但那些負面情緒就像某種詛咒一樣,他越想讓自己重新振作,就越容易再次陷入深深的憂鬱中。
  就像藤丸立香也曾經想過,要把那個蛋糕盒給丟掉,因為只要失去了情感的連結,那就是沒有意義的空盒。不過在掙扎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把它從垃圾桶裡重新撿回來,仔細地將食物殘渣清理乾淨,又找了個塑膠袋密封保存起來。
  「還是來喝杯茶好了。」
  大概是從那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只要遇到任何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就會選擇暫時停下腳步,喝一杯熱茶,讓情緒稍微冷卻下來。
  盯著面前已經開始冒出白色煙霧,同時內部正在「咕嚕咕嚕」作響的電熱水壺,藤丸立香坐在矮桌邊,靜靜地等待彈跳開關給出的信號,記憶彷彿跳躍回到十多年前,那棟有些古舊的日式房屋裡面。
  「你的年紀還太小了,小孩子是不適合喝黑咖啡的。」
  「爸爸媽媽都說我已經長大了,我也是可以喝咖啡的!」
  此時仍然相當稚嫩的男孩,雖然大聲的提出反對意見,但老人臉上依舊動作堅定的搖了搖頭表示拒絕,然後非常有耐心的向他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同意這個提議。
  「這樣濃度的咖啡因,會對你的睡眠造成影響的,你現在正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好好抽高長壯的年紀。所以相比咖啡而言,茶類會更適合你一點--剛好我還有些不錯的紅茶,如果想要加點牛奶的話,冰箱裡面也有,調成奶茶之後味道會更棒。」
  在熱水緩緩注入杯子、接觸到茶包的瞬間,一陣茶葉綻放後特有的香氣,立刻充斥在寬敞的客廳中,暫時平息了男孩躁動的情緒。可是在看到桌子對面的老人,開始沖泡咖啡的動作,他又顯得非常不服氣似的開口辯駁。
  「不公平!為什麼大人總是都告訴小孩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而小孩只能選擇聽話?」
  「唉呀。你這孩子現在還不知道,喝茶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我認為趁著還年輕的時候,人們都應該好好體會喝茶帶來的樂趣,因為等到你正式成年,被工作壓榨得忙不過來,不得不喝咖啡提神的時候,自然就知道能輕鬆的品嘗茶,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了。」
  慈祥的笑著搖搖頭,老者將已經空了的電熱水壺放到旁邊後,又重新坐回座位,望向正在死死盯著眼前的茶杯,兩側臉頰已經明顯鼓起一個包,少見的表現出任性姿態的藤丸立香。
  「我只是想要跟爺爺喝一樣的!」
  「你知道為什麼紅茶的英文是『black tea』而不是『red tea』嗎,立香?」
  將自己手邊的杯子推上前去,又示意藤丸立香低下頭去,仔細觀察兩個杯子中盛滿的液體,在燈光下呈現出的顏色。
  「因為紅茶茶葉本身的顏色就很深,泡出來的茶水同樣顏色也很深,跟它的名字『紅』這種鮮豔的顏色,一點都沾不上邊,反倒跟黑色更接近一點,所以西方人才會把它命名為『黑茶』。」
  抬頭看了看老人,又低下頭去,仔細觀察桌上那兩杯顏色同樣深沉的飲品,藤丸立香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果不是因為它們各自的香氣,實在太具辨識度,光從外觀方面判斷,自己或許真的會把這兩個杯子搞混。
  「看起來顏色確實很像吧?如果把氣味這個因素排除,很像是我們在喝一樣的東西,對吧?」
  「……
  終於不再爭辯飲料是否相同,藤丸立香重新安靜下來,並且默默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望著這個一點就通的聰明孩子,老人不禁露出釋懷的淺笑。
  「我明白人總是渴望找到與其他人的共通點,這不是什麼壞事,反倒該說是天性會更準確一點。畢竟需求金字塔曾經說過,『愛與歸屬感』是人們滿足基本生理需求後,下一個最想得到的東西。」
  將掌心輕輕貼在陶瓷杯的表面,藉由熱飲的溫度,讓被冬日凜冽寒氣凍得僵硬的手指回暖。他抬頭看向窗外已經積了薄雪的後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那只是一片單純的白色大地,可是其中不時有細小的影子匆匆跑過,在鬆軟的雪地表面留下整齊的腳印。
  「我們在生活中總是會想,如果有人可以跟自己擁有相同的愛好,分享相同的觀點,攜手達成相同的目標,那想必一定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這就是人類的本能,永遠都渴望得到歸屬,終其一生也幾乎在追求歸屬的過程中渡過。」
  藤丸立香順著老人的動作,回頭看向窗外,正好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雪地中。至於玻璃落地窗的邊緣,還有一個留著河童髮型、穿著紅色和服的小小人形,正默默的探出半個頭,窺探著坐在客廳裡的他們。
  只不過這時的他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害怕的想要找地方躲起來,而是模仿老人之前的動作,主動揮手向對方打招呼。只不過那個小小人形似乎非常害羞,瞬間又縮回原本就露出不多的身體。
  「我知道看得見這些,或許會讓你往後的生活,過得比別人要辛苦許多。你不需要因此感到害怕,也不需要刻意的迴避,因為實際上,祂們跟我們沒什麼不同,有時生活的地方出現重疊,都屬於常態現象,就像野生動物偶爾會因為某些原因,誤入人類聚集的鬧區中,那樣去理解就可以了。」
  看著藤丸立香的轉變,老人不知道自己應該為此感到開心還是擔憂。因為他知道,從更特別的視角去看待這個世界,又要時刻保持平穩的心態,同時還必須嘗試去理解普通人、與他們和平共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自己學了九十多年了,還是沒辦法完全做到,何況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
  「對於不理解這些的人來說,未知很容易會轉變成恐懼,這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不需要為此懷疑自己,因為人們會自然的將眼前所見當成事實。同樣的,你也不需要去思考說服誰這種複雜的問題,因為你們終將無法說服彼此,所以保持祝福各自安好的態度,未必是一件壞事。」
  即使那雙眼睛因為逐漸老化,已經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在沒有老花眼鏡的輔助下,多數時候所看到的,僅止於形體模糊的影子,可是他仍然能清楚看見靈魂的色彩。而眼前這個孩子散發出來的,是很多年前從鏡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是更加純粹的顏色。
  就像一盞能夠隨時隨地給予人們溫暖、指引道路的燈光。
  「希望在十年、甚至數十年之後,就算所有人都否定你看到的東西,就算沒有人願意相信你,你也不會因此感到絕望。希望你可以永遠記得--曾經也有個老人,跟你站在相同的角度,一起觀察這個世界,你永遠都不是孤獨的。」
  「是啊,我知道自己不是孤獨的。」
  喝著擁有相似味道的茶葉,他仍然像過去那樣,就著昏黃的燈光坐在桌前,只是對面的另一個身影已然消失,唯獨剩下同樣的杯子、同樣的飲料,以及再也沒有人回應的喃喃自語。
  「但是剛失去你的那段日子,無論什麼時候回憶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令人難以忍受啊。」

(未完待續)

***

  這邊有稍微化用一下FGO裡面一個梗,如果有仔細看過立香的故事的人,應該知道我在說些什麼才對。之後如果有合適的時機,會再補全一些細節的部分,但就需要再等等了。
  另外,前幾天也看到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JOJO第七部要出動畫啦!這對於我這個沒時間把漫畫看完的人,真的是一大福音,因為我終於可以看到會動的傑洛還有喬尼了!之前其實我也稍微找過這兩位的同人,真的挺不錯的,之後再來看看動畫有沒有可能帶給我全新的創作靈感了,但或許是因為之前動畫的製作,讓我對這次動畫的品質還抱持著蠻大的信心的,希望製作組不要辜負觀眾們的期望吧XDDD
  然後FGO那邊的新消息是,奏四準備要出了,我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因為進度一直以來都是在開新章節後,直接飆到最前方的我,可是很期待到底又會出現什麼東西的,但我真的想祈禱的是,奈須行行好,給立香一個好結局吧!我求求你了,羅曼徹底消失了、大文西沒了,偵探也不見了,拜託你做個好人吧!剩下的人再沒了的話,我真的頂不住啊,老哥!
  這次的碎碎念就先到此為止了,下次更新就是中土世界論壇那邊,然後我再跟大家稍微談談,關於我最近新入手的中土相關書籍「努門諾爾與中洲之未完的傳說」。我們下次更新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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