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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此苦旅,以達天際》2

紙類器皿 | 2022-08-15 17:00:58 | 巴幣 0 | 人氣 93

當她跑到登船區時,才終於得以喘息,好好看看自己的臉。
灰港骯髒的水面倒映出來的,不是那張因為長年不見天日而蒼白的臉,而是健康的橄欖色皮膚,鼻頭上還有一點雀斑,棕色的雙眼變成翠綠的顏色,她現在看起來就像個來灰港旅遊的木族。

「231號船的旅客,請在五分鐘內登船。」
命運沒有給她太多時間駐足,她跑上連結船與陸地的木板。船艙內已經坐滿了人,她只能暫時待在甲板上,欄杆的邊緣,看著船漸漸離開灰港黯淡的天空與街道。
在 人擠人的甲板上,達夏卡緊緊抱住自己的背包,船隻緩慢而笨重的朝下一站前行,摩肩接踵的空間裡,很快就有宵小試著伸手。
或許是看準了達夏卡只是個小女孩,對方毫不猶豫地將包包從她懷裡奪走,朝著人多的地方拔足狂奔。不過,這位小偷顯然是個笨蛋,居然全身上下都是紅色的,帶著一頂寬邊帽跟墨鏡,生怕別人認不出他似的。達夏卡也想追上去,但是湧動的人群沖散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與身上的色彩,當她回過神來,小偷已經消失在甲板上。
「可惡!」
雖然父親似乎已經為這場會面案排多時,但是如今她的容貌已經改變,父親的信跟著背包也被搶走,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找到父親口中的那個人呢?
「阿爾克斯那個蠢貨,怎麼就讓自己的包包被這樣一個小笨賊給偷走了啊?未免太傻了,要現在下船去還他嗎?算了,船都離港那麼遠了,我先替他保管著......」
船艙內,福波思摘下帽子,自言自語,看著手裡的皮質背包,掂掂重量後放在床邊。
這時,一籌莫展的達夏卡也正好回到了臥鋪,正想躺在,卻看見一旁的包包。
「小偷!」她大喊,雙手高高舉起,在上舖的福波思腦袋因此重重撞上了天花板,隨著女孩的雙手不斷動作,他從床上被拽下來,狠狠摔落在地面上。
「你才是小偷吧?憑什麼做賊的喊抓賊啊?我只是要把這個包包還給他原本的主人而已!」福波思大字躺在地板上,黑色的長髮像血液一樣在地板上散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孩跨過他的身子,抓起包包的背袋。手指末梢傳來熟悉的麻痺感--一個生澀的血魔法,因為體內魔力的運轉停滯而產生的血液不循環。「等等,這個包包你是從哪裡拿來的?」福波思轉動墨鏡後方的眼球,玻璃因為重壓,已經產生了些微的裂痕。
達夏卡皺起眉頭,「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她翻開內袋,確認沒有東西失竊。
「因為我是阿爾克斯的朋友!他是這個世界上碩果僅存的血魔法師,你到底是誰?!」隨著時間流逝,福波思漸漸能移動自己的頭部,他轉過頭去看,女孩臉上沒有一處特徵跟阿爾克斯相符,就連那頭標誌性的紅髮也被更加強勢的黑髮基因給蓋過。但是靠著血緣傳遞的魔法不會騙人,這個世界上的血魔法師全都系出同源,那就是科圖斯家族,但是這個家族在魔法師議會長年的監控之下,人數已經被限制到只剩寥寥幾人,這門古老而獨特的法術正在凋零,而且是在教團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達夏卡‧科圖斯,我是達夏卡‧科圖斯,這樣你滿意了吧?」達夏卡闔上包包,準備離開臥鋪,去座位區。
「小公主?」福波思支撐起半邊身子,在地上爬行著,「你現在看起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何止是女大十八變,除卻那頭黑髮,根本就是不同人了!福波思雙手撐著身體,下半身還是動彈不得,金屬製的徽章從懷裡掉出來,他及防想把它收好,卻被達夏卡制止:「等等!」這丫頭的魔法雖然沒有像阿爾克斯那般爐火純青,只是純粹模仿著水魔法的動作,進行拙劣的複製,但是也足夠殺人的,畢竟,這就是這種慘忍的法術發明的目的啊。
達夏卡撿起那個徽章,比對有些糊掉的蠟印,圓形的徽章是星盤,上面有著細緻的經緯,包覆住星盤的是一條首尾相銜的巨蛇,蛇身上刻著"Crux",華麗的手寫字,正好與蠟印上難以辨識的"Crater"有異曲同工之妙。
紅色大衣,星盤徽章。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找......蛤?」福波思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滿臉疑惑的看著達夏卡,直到她把信交到自己的手上。

致吾友 福波思‧埃萊:
  當這封信到你手上時,你也不用多費心思去找我了,就默默祈禱我們能夠在地獄相聚吧。
  在你眼前,我的信差,也就是我的女兒,達夏卡,雖然外表已經不同--我已經刻意改變了她的外貌,以免魔法師議會窮追不捨,不過帕希瓦爾應該不知道這件事,碰頭時記得跟他說一聲,以議會的變態程度,他們很有可能會派他出來追殺你們,畢竟教團曾經對他們做出那種的事情,不諒解實屬正常。
達夏卡跟我一樣是一個血魔法師,幫我護送她到教團的羽翼之下,讓她平安長大。
我有預感她將會是一個轉機,一個能夠改變科圖斯的命運,甚至一個改變這個世界的關鍵。因此,我還有個比較過分的請求--拜託你,擔任達夏卡的老師,她是個聰明的女孩,但我很怕她會走上歪路,所以,求求你,替我繼續看照著她,就當作是我此生的最後一個請求......

福波思深吸一口氣,將信紙對折,「剩下的部分我晚點再看。」他說,渡輪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他準備爬上床睡覺。
「等等!我爸說你會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能出門,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你可以回答我嗎?」達夏卡拽住紅色大衣的衣角,抬頭看著他,那雙綠眼睛真誠的令人惶恐,一個十二歲的少女,她實在很有讓人憐惜的本錢。
福波思沉默了一會兒,就算今晚不告訴達夏卡,大概也是一夜無眠。
「......好吧,這就說給你聽,但你要保證,你有足夠的耐心。而我也會告訴你,關於你父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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