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經濟學家的寓言〉
卡爾老實說是個歷史學家多過於經濟學家。的確,它打從心裡認為世界在十九世紀整個轉向市場交易、薪資勞工,和讓一切東西便成為獲利而銷售的商品,而這是一個徹底的餿主意。
他的直覺是,勞動是商品中獨特的一項,所以它實際上不是商品。畢竟,勞動就像綠色食品是以「人」為原料的。雖然綠色食品不在乎它的成本很低,人卻在乎。
(此處“綠色食品”意旨電影《超世紀諜殺案》當中,以人類為原料所生產的食物)
而如果人周遭的世界改變得讓他們變得更窮,不管是不是他們自己的錯,他們都會很憤怒,並要求國家保護他們免於這些「市場力量」侵害。
大家都嘲笑卡爾。他們向卡爾保證,市場就像我們呼吸的空氣那麼自然,而且市場提供潘格羅斯博士承諾的「所有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然而世界卻在一九三零年代崩潰,各國的人民紛紛起而反抗市場。
約翰老實說是個數學家和哲學家多過於經濟學家,但也許這是它能察覺其他真理的原因。
他認為供給不會創造它自己的需求,因為個人的消費決定和儲蓄與投資在時間上是分隔的。
一旦你了解這一點,衰退與蕭條突然就說得通了。如果投資人對未來感到悲觀,他們現在就不會投資,而這正好造成他們嘗試在未來避免的結果:一場衰退。
如果你對未來的預期是悲觀的,你必須做的就只是今日花一點錢來提高明日的價格水準,然後投資人今日就會因為預期未來獲利而再度開始投資。
支出的目的不是花錢,而是轉變對未來獲利的預期。但當約翰的想法普及後,來自和卡爾相同世界某個地方的米哈爾,發現一個約翰的邏輯瑕疵呼應了卡爾對勞動的直覺。
如果約翰的解決方案是提高價格以避免衰退,米哈爾發現這麼做將導致權力從企業轉移到勞工。
具體來說,如果充分就業不是問題,勞工就可以不費成本地換工作,並在永遠緊俏的勞動市場上不斷堆高他們獲得的薪資。
這將導致企業獲利下降,勞工佔國民所得的份額上升,並削弱投資人階級的政治影響力。
米哈爾心想,無法避免的結果將是資本起而反抗勞動,和重新恢復市場紀律。
畢竟,如果卡爾的看法正確,面對薪資降低的勞工將轉而反對市場,尋求國家的保護,企業必須做的就是接管國家和取消那些保護,以恢復他們在談判桌上的地位。
因此,目標變成逆轉卡爾的保護主義衝動,而奇怪的是,這正是一九七零年代和一九八零年代發生的事。
那麼,這則寓言的寓意是甚麼?它告訴我們,到最後你可能得到對一個經濟問題完美的技術性答案,但如果政治反對你,你就玩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