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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二十九章/第三十章

胖雪豹 | 2024-04-30 00:33:52 | 巴幣 36 | 人氣 491


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二十九章

  獵人並非渾然天成的,是經過千錘百鍊與付諸無數條生命堆積成的集大成。
  最早,人類花了一半的族群努力獵殺了一頭巨獸,但這也讓人類的族群瀕臨毀滅。為了對抗巨獸,剩下的一半人類喝下了巨獸的血,其中一半第一天就因為無法適應而死,剩下的一半又在三個月內死去。
  撐過了三個月的人類成為了最古老的獵人,但是他們的血並沒有完全與巨獸融合,壽命大多剩下三十年不到。
  為了增加適應性,獵人們相互繁衍,近親的血脈相傳提高了對於巨獸血統的適應性,但是幾乎所有的後代獵人都沒能完全適應,最多活了六十年便是極限。
  唯有兩個人完全適應了巨獸的血液,他們得到了永生。
  妮菈.海德拉、維菈.海德拉。這一對姐妹完全適應了巨獸的血,這也徹底改變了人類對巨獸的戰局,生來就是戰鬥天才的她們很快將巨獸掃出了人族的生活範圍。
  最終龍族與妖精消失,他們更是把巨獸幾乎殲滅殆盡了,卻也因此令獵人逐漸衰敗。
  失去了存在意義的妮菈與維菈曾經一起冒險,但是他們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無人能戰勝自己,甚至連受傷都顯得是一種奢侈。
  並且身為姐妹,他們也無法延續血脈,僅能四處遊走追獵殘存於世的渺小獵物。
  但是妹妹維菈率先受不了這種生活,她厭惡無趣、嫌惡單調、無法接受這個沒有故鄉又沒有刺激的世界。於是維菈對自己的姊姊妮菈發起了生死決鬥,活下來的那位才是歷史中最強的獵人,死去的那一位則作為獵物去到另一個世界與眾人團聚。
  妮菈始終想不明白,當年的自己為何會接受如此荒誕的事情。
  也許是還沒從曾經的偉大中甦醒,或是自己也已經瘋了,但是到了最後妮菈手刃了自己的妹妹,可悲的是——維菈在死去的時候滿足地笑著。
  維菈很高興自己還能被殺死,還有存在能夠殺死自己。
  這卻也述說著妮菈必須獨自苟活於世,於是她四處遊走招收徒弟,想著把技術傳承下去也好,卻屢屢未果。
  更令妮菈困擾的是時代的變遷。人們渴望的是一些毫無作用的金屬片,而不是一把能切肉斬骨的刀刃,於是獵人的武器一一被拋棄沉入歷史的淵洋中。
  人們拿著一袋又一袋的鐵幣便能綻放笑顏,妮菈懷疑過獵人們的奮戰要的是這些嗎?如今站在街道上,甚至許多人連她是獵人都不曉得,還會為了那些沒有意義鐵片歡呼……
  妮菈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
  甚至在巨獸消失後,人們的紛爭依舊沒有停下,只是從人與巨獸變成了人與人之間的爭奪。但是不同於巨獸,人類切斬起來十分沒有手感,在妮菈眼底砍人本就是一件無聊的事情。
  相反地,令妮菈感到害怕的是砍殺自己的妹妹竟是如此的有手感,那也是妮菈在近百年來唯一一次能夠認真戰鬥。
  維菈死前說過,妮菈,妳必將孤獨致死,這世上再無妳的敵手,再無能讓妳提起興致的存在,也再無能令妳激昂的獵物。妳太強了,強過頭了,妳將因此活得十分痛苦。所以妳需要家,讓妳放棄武器的家。
  妮菈當年的感受還不夠深,但是如今的妮菈早已有感。
  她太強了,強過頭了……如今需要一大群人或是強力武器才能對付的魔獸群,她一人就能毫髮無傷的殺光魔獸。如今被視為不可能戰勝的巨獸,對妮菈來說也只能是一片培根,一片沒有反抗能力的「培根。」
  如果這是當年,她將有活著的意義,可如今她沒有任何活著的意義。
  力量在今日,早已失去意義。
  「這就是我的生活,了無希望的人生。」妮菈視線冰冷地盯著自己的手,紅眼中沒有絲毫喜悅,所處的洞穴就像是她的內心,了無生機。
  吉娜的神色卻顯得有些不解,強大有什麼壞處嗎?吉娜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出一個壞處。為此吉娜反過來問:
  「那我為什麼比妳弱這麼多?還傷不到妳半次?」
  「因為妳不會戰鬥。」妮菈回眸望著吉娜,她冷酷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
  「誒?」一句話令吉娜愣住,她以為自己上過戰場,至少會戰鬥,但她沒想到會得到妮菈的這般評價。在她驚嘆之際,妮菈輕聲地說:
  「妳是在被劍揮,不是在揮劍。」
  「妳揮劍的身體前搖幅度很大,任由一個經驗老道的人都知道妳要怎麼揮劍,耿直地讓人難以理解。並且妳揮劍時身體的軸與重心根本沒有平衡,頭到跨下根本沒能穩住身體。更離譜的是,為了揮劍妳的軀幹與會大幅度扭動,這令妳的平衡更糟了。因為平衡糟糕妳的劍總是沒能精準地打在要害上,且讓妳容易被擊倒與反擊。」
  「當然,我給的劍本身就極度不平衡,因為獵人的武器從來不是平衡的。包括我的武器也是頭重腳輕,揮舞時一股巨大的力道會牽引自己的武器被甩開,造就極差的手感與極差的精準度,但是——妳必須克服這些,如此一來任何武器在妳手上都會精確無比。」
  「只要妳能克服平衡與軸心的問題,妳就有機會傷到我。不要讓武器控制了身體,而是把武器當作手臂的延伸使用。」
  聽完了妮菈的說詞,吉娜回首看著方才使用的大劍——
  大劍的劍刃厚實且笨重,相較之下劍柄與平衡錘的重量根本無法讓劍刃達到平衡,揮舞時巨大的力道會推著手臂將大劍一掃而過,導致大劍的手感極差並換得了極強的推力。
  回首一望,吉娜看見了自己用劍刃砸出來的坑,地上的坑巨大如一個小殞星坑。而這正是只有兇魔族能夠使役的劍刃,笨重且不平衡,需要靠天生的怪力與超凡肉體駕馭。
  吉娜再次回首看了眼妮菈的武器,同樣地笨重且不平衡,仰仗著非凡肉體才得以駕馭……
  他們手中的武器不約而同地,在激烈地撞擊後依然毫髮無損,強韌的結構說明了吉娜該怎麼使用它。
  「我準備好開始第二回合了。」吉娜伸手握住了劍柄,她朝著妮菈露出微笑,心底急躁的想嘗試自己的想法。
  「是嗎?那就來吧。」
  妮菈輕聲答覆,她舉起武器後跳下了岩塊,兩人繼續著相同的訓練——
  鐮刃撞擊刀鋒的聲音迴盪在洞穴內,一陣陣清脆的聲響猶如琴聲般悅耳,刀鋒的刃光流過黑暗之中,一陣銳氣從妮菈的白髮前掃過。大幅揮舞的巨劍掃過了妮菈的雙眼之前,她邁開步伐鑽著吉娜揮劍的空檔一鐮勾上。
  鐮刃猶如無聲的月光般優美,吉娜的紅眼見到了刀刃正朝自己的咽喉逼來,她踏穩身子,讓腰桿與肩膀平衡一線,然後輕巧地向後閃開了攻擊。與此同時,吉娜單手握緊大劍,手臂施力時她的眉頭皺起神色特是兇惡。
  在熄滅的油燈火光中,兩人的紅眼相互對視,非凡的力氣將笨重的武器猛力拉回身前砸落在妮菈的面前。
  轟鳴巨響響起——碎冰飛散之時周遭已然滿是被敲出來的巨坑,在冰霧中吉娜滿面寒霜地喘著氣,她手持大劍且冷酷地盯著前方的妮菈。
  妮菈望著單手持握大劍的吉娜,大劍雖然垂在地上,但是妮菈看的出來吉娜還能再用那雙右手揮個幾百遍。滿地的坑洞不曉得被砸了多少次,牆面也盡是她用那把鈍劍砸出來的痕跡。
  她確實變強了一些,至少重心穩了一點,也能好好揮舞那把鈍劍了。
  但是妮菈仍然皺著眉頭,因為像是吉娜這樣的戰士,她看了成千上萬位,但是這些人都不夠強最後同樣地死去。在他們之中,吉娜更不是什麼特別的存在,唯一能誇讚的是她不知何為倦怠,也能夠在戰鬥中忘記時間。
  正當妮菈陷入思考之際,吉娜再次用一開始的箭步直衝而上,然而這一次巨劍以上段直接砸落在妮菈的腦門前。妮菈的眼神飄向油燈,她舉起單手用折疊起來的鐮刃正面抵擋下巨劍的衝擊,粉碎岩石的重擊砸在她的手臂上她卻紋絲不動。
  油燈的光芒早已散去,妮菈準備的油燈不是普通的東西,常理來說不補充獸血也能持續發亮四周左右。也就是說,吉娜與她已經纏鬥了四周。
  然而,吉娜的手臂還在不斷加大力道,她大聲嘶吼想要用力氣一鼓作氣壓倒妮菈,但是妮菈僅僅是冰冷地回眸撇了她一眼。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的騎士,或是個精銳一些的騎士,也許這一劍就被妳劈成兩半了。若對手是個強大的騎士,也能壓制他吧……只可惜妳的對手沒有那麼簡單。」妮菈低聲開口答覆,她揮舞過武器,輕而易舉地將吉娜的劍刃彈開來。
  「啊?」吉娜的身子向後倒去,她頓感乏力後摔倒在了地面上,劍刃落到了一旁,她則躺在冰面上喘著氣。
  「妳的對手是妮菈.海德拉。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獵人,在古老的大地上與龍和巨獸相爭取勝的人,不是妳用常規手段能贏的,而妳今後也將遇到類似於我的敵人……縱使他們無法與我相提並論,但是他們仍然不是單靠簡單的技巧就能擊敗的對象。」妮菈邁步走到吉娜的面前,她低頭注視著吉娜,她看的出來吉娜已經感到了疲憊,她在戰場上看多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吉娜一邊喘氣一邊問著,她將手舉起遮住雙眼,藉此來掩飾自己的不甘心。
  吉娜並非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只是她至今連傷到妮菈一次都辦不到,就算感覺到揮劍更加順利了,能戰鬥的時間更長了,依舊無法達到妮菈的要求。
  吉娜不知道的是,妮菈若是一杯水,她還有多深?
  「抗爭,無論如何都要贏,那怕犧牲自己,這是必要的決心。」妮菈望著吉娜,她的眼中有幾分憂傷,但是吉娜卻無法看見她的眼眸。
  縱使妮菈有許多機會可以下死手,但那是因為她異於常人的能力,實際上妮菈看的出來吉娜都在給自己留手,確保自己不會被輕易反擊殺害。但是——這在妮菈眼底毫無意義。
  能令一位殺人魔害怕的,只能是一位比他更不要命的殺人魔。
  「吉娜,在我所處的時代之中,許多人是沒有選擇的。那怕巨獸正在七邱城附近徘徊與潛伏,這在當年是每天都在發生的事情,只是對於如今的你們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災難。」妮菈緊握著武器的柄,粗糙的手感遠自於古老的技術,她還記得這是維菈替自己研磨的。
  維菈一直都不是位擅長打造武器的獵人,這與妮菈絲毫不同。
  「妳想說什麼?」吉娜調整了呼吸,她語氣沉悶地問著。
  「——不要害怕死亡與危險,殺不死敵人才是最危險的,而非被刀刃貫穿胸膛,因為敵人不死——威脅永在。」
  「看準我的腦袋,試著把這東西劈下來看看,不計代價。」



龍詩的瑪特蕾雅《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三十章
  「是劍戟交鋒的聲音……」坐在雪山上的瑪特蕾雅低聲說著,在大雪飄落的夜晚,她的尾巴上仍然閃耀著赤亮火光。
  星夜之下,瑪特蕾雅的耳朵隨風顫動,長髮隨風飄舞,她站立在雪山的山頂凝望著山腳下絢麗的原野。秋末之際,瑪特蕾雅向下所見一切盡是荒涼,空氣更是冰冷地足以讓鋼鐵結霜。
  瑪特蕾雅緊握住拳頭,覆蓋著鱗片的雙手有著一雙尖銳的爪子,她的雙眼堅毅地盯著前路,腳邊還有許多啃的剩下殘羹的獸骨,她仔細地聆聽著劍戟聲音的來源。
  「瑪特蕾雅,妳很在意那個聲音嗎?」在黑天之下,瑪特蕾雅身下的影子是蜜珈蘿的身影,她的聲音也在瑪特蕾雅的腦中迴盪。
  「嗯,聽起來像是很重的武器在撞擊著彼此。」瑪特蕾雅低聲答覆,她輕吹出一縷寒霜,如今她早已習慣蜜珈蘿的存在,在她離開七邱城的一個季節中,對方始終跟著自己。
  令瑪特蕾雅感到驚奇的是,她雖為魔女卻對自己沒有敵意,甚至還幫了自己幾次。像是告訴自己獵物在哪、告訴自己哪裡有泉水之類的……至少,瑪特蕾雅認為她不是敵人。
  「此時還在深山裡面搏鬥的人,不是盜賊就是瘋子,瑪特蕾雅——妳真的要去嗎?」蜜珈蘿的聲音在她的耳中迴盪,立於影子之中的她身影飄渺不定,似乎有些不太苟同。
  「妳很擔心嗎?」瑪特蕾雅低頭盯著地上的影子,她搖曳著尾巴詢問。
  「或許是的。對我而言,其他人的生死並無所謂,但是作為瑪爾托斯妳應當想辦法活下去,那怕要對許多事情視而不見。」蜜珈蘿的聲音此刻顯得嚴肅且冰冷過空氣中的嚴寒。
  聽聞此話,瑪特蕾雅的眉頭略皺,她將手放在胸前感到有些鬱悶。
  「謝謝妳在意我的想法,我知道妳在擔憂……但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對於我和『黎明』都是如此。因為我們肩負著妖精最後的歷史。」蜜珈蘿的影子在瑪特蕾雅的火光下無止盡地拉長,就像是一道遮蔽了山峰的黑影,可實際上僅是天上的昏沉覆蓋了一切。
  「妖精們也滅絕了嗎?」瑪特蕾雅回首想尋找她的身影,卻什麼也沒看見,僅有一片陰暗的森林與正在灑落地面的白雪。
  「妳的理解沒有錯,因為妖精的數量不會增加,如今剩下來的我與黎明是這世界上最後的妖精。她是妖精們的領袖與神,為此她肩負著妖精的未來與歷史洪流支撐至今。我是妖精們最不願見到的存在,所以我僅是一味的逃跑追求活著,如今的我們或許連一個『夢想』都難以得到吧。」在空蕩的森林中,蜜珈蘿的低語聲環繞著,所言的卻不是令人醉心的低語,僅是一聲聲的心念與事實。
  瑪特蕾雅的尾巴垂下,她聽得見一股悲哀,只是她並不懂,為何對方是妖精們最不願見到的存在。
  「瑪特蕾雅,妳記得我是亞榭的根下腐枝所長出的果實嗎?與其他的妖精不同,他們是在樹梢上生長的美麗甜果,我僅是個像是蘑菇一樣散發惡臭與醜陋樣貌的存在。當他們在樹梢上飛舞,歌頌著美麗的生命之歌,我依舊在樹根下鼓倒著噁心的研究與藥學……我和他們不同,這是我仍然記憶猶新的事情。」一字一句替瑪特蕾雅回答著內心的疑惑,同時一陣陣寒風吹撫,瑪特蕾雅的耳朵隨之輕顫。
  她沒有辦法想像那副景色,當妖精們在空中飛舞,她卻獨自在地下搗弄藥品的面目。
  更沒有辦法想像被人們當作畸形的怪物的感覺。
  自然也沒有辦法想像一出生就是殘次品的感覺。
  瑪特蕾雅更不知道,眼前看不見的她正在用什麼方式活著。
  當然,她不會知道單單活著對某些人就是一種奢求。
  「但是那都不要緊,現在的我是我,那時候早已成為了不付存在的往日。呵呵……重要的是,妳打算去還是不去?」蜜珈蘿笑了幾聲,她的笑聲改變了冷風的氣息,一切都順著瑪特蕾雅的火焰變的溫暖起來。
  「我要去,請給我指路。」瑪特蕾雅堅定起視線,她彬彬有禮地說著。
  笑聲迴盪,三隻散發著薄光的紫色蝴蝶從樹梢中飛出,蝴蝶用微光帶領著瑪特蕾雅前進,替她指路之餘還用身體提醒了瑪特蕾雅何處有坑或是容易崩塌的積雪。
  蝴蝶們是妖精的意識之一,她引領著前路,在冥冥黑暗之中形成一條充斥著零星亮光的走廊。瑪特蕾雅順著被指引的道路前進,就在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時,她感覺到劍戟聲愈發接近。
  追尋著劍戟聲,瑪特蕾雅找到了一座山洞,山洞深處轟鳴聲不斷,還有一聲聲的怒斥與吶喊,就像是有人在山洞內死鬥。瑪特蕾雅頓感困惑,她朝著黑暗的洞穴中走去。
  洞穴內有許多碎冰與劍痕,以及許多被重物砸出來的大坑,瑪特蕾雅看見這一切時感到甚是驚奇,然後她聽見了鈴鐺聲——噹、噹、噹,輕盈的聲響就是一首旋律,本該覺得畏懼的,瑪特蕾雅卻好奇地向前。
  魔女有接受自己的人,也有不得不與自己敵對的人。那麼獵人呢?就一定會傷害自己嗎?為何自己不能嘗試去理解對方?
  當瑪特蕾雅持續前進,她看見了妮菈與吉娜對峙的身影——
  「別停下妳的劍,魔獸不會給妳時間休息!」妮菈大聲喊著,她手持著鐮刀,氣焰高昂地大吼,高亢的姿態看著像是在逼迫吉娜,但是她的眼中卻透露了事情並非這樣。
  反倒是吉娜正如她所言,她滿身是細小的傷口且口中喘著一股粗氣,然而在妮菈一聲令下,她握緊了手中的大劍然後雙目銳利地盯著眼前的妮菈。
  在吉娜的劍尖,妮菈就位於劍的前方,自己還尚未傷到她一次,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她知道一件事情,一切都不一樣了。
  現在的自己能握緊這把劍,如意地掌控劍要如何揮舞,自在的控制重心以防任何危險到來,實力的不同已經不言而喻。
  「這已經是最後了,妳需要證明自己。」妮菈專注地盯著吉娜,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悄悄到來的瑪特蕾雅正在注視著他們,此刻她的眼中僅有盼望對方能夠展現自我的瞬間。
  吉娜大聲地怒號,就與其他兇魔族一樣氣勢充足地跨步上前,縱使身體勞累無比她仍踏出了穩健的步伐直衝入妮菈的面前,重劍的刀鋒直落在妮菈的面前。
  一如先前所經歷的事情,妮菈用單手舉起武器擋下了吉娜的重擊,然而下一個瞬間吉娜鬆開左手從妮菈的防禦下方直擊往她的胸膛。當拳風將至,妮菈偏開武器將吉娜的大劍甩開,隨後向後閃避而去。
  就在這時,吉娜閃身順著力道將大劍回斬而過,第一次見到吉娜使出這招之際,妮菈稍稍微笑然後向後傾身子躲開。下一刻,吉娜翻身而上,她轉過身子與重心將巨劍從上方往下直劈在妮菈的腦門上。
  轟!巨響之際,妮菈向後退開躲過了劍擊,劍擊衝碎了地面之時上方的鐘乳石滾落,吉娜卻死盯著妮菈而不是鐘乳石的存在。吉娜閃身直衝而上,大劍的劍鋒割開地片揚起碎冰,一道劍光隨之斬上。
  妮菈清楚地看見了劍的軌跡,她側身閃開,可下一刻她變看見吉娜一拳直往自己的腦門打去。妮菈下意識地撇頭躲開,吉娜偏偏在這時鬆開大劍,當劍刃掉到地面上的瞬間她捨棄了所有架式,一雙手徑直抓向妮菈的咽喉。
  妮菈在這時睜大雙眼,這是她沒想到的一步棋,連同武器都不要了,那怕用掐的也要殺死對手。妮菈微微一笑,她能夠勉強地閃避,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實戰考量上她可以藉此機會捅穿吉娜的胸膛。
  她僅是抽出一把刀對準了吉娜的胸膛,同時吉娜的手也恰巧地碰到了她的脖子,這是吉娜第一次抓到了妮菈的身子,這一幕令吉娜呆愣了許久。
  「我成功了……?」吉娜質疑著眼前的風景,那怕這並非勝利,但是她完成了妮菈的要求,喜悅在她的眼底擴散,使瞳孔緩慢地放大且逐漸綻放出喜色。
  「不用懷疑自己,妳成功觸碰到我了,這已經是個優秀的戰士才能辦到的事情,妳——夠格了。」妮菈收起了小刀,將刀掛回腰帶上,這實她露出了一副微笑去祝福吉娜。
  眼看自己成功辦到了,吉娜雀躍地大聲歡笑,但是不過幾秒她變感到全身力脫,身子自然地向後倒去橫躺在地面上,但是喜悅仍讓她用最後的力氣歡笑著。
  在吉娜的歡笑聲之中,妮菈與瑪特蕾雅相互對視,妮菈的眼中有幾十萬分的訝異,唯獨沒有任何一絲的敵意。
  「妳是獵人嗎?」
  「妳是瑪爾托斯?」
  兩人同時朝對方問道,不同的是瑪特蕾雅的眼中有一絲渴望理解對方,妮菈的眼中則是一股悲嘆,像是在緬懷瑪特蕾雅的存在。
  「我是獵人,妮菈.海德拉,這世界上最後的獵人——我很高興,還能見到瑪爾托斯,我們同樣都是瀕臨消亡的存在,我無意與妳們相爭的。」妮菈垂下視線,她的話語中擁有深沉的哀嘆,姿態顯得無比悲哀。
  「我的名字是瑪特蕾雅,意思是再生之火,也有新生的涵義。其實……妳是我第一位看見的獵人,我以為會更可怕一些。」瑪特蕾雅瞻望著妮菈憂傷的身姿,她感到十分意外,甚至大膽地走上前觸碰對方的帽子。
  妮菈用冷笑答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瑪特蕾雅,因為獵人曾經獵殺過瑪爾托斯,如今被新生的瑪爾托斯所接受本質上就是一件充滿罪惡感的事情。
  想回家,但是在回家之前自己是個負罪者,妮菈不禁這麼想著。
  「誒?瑪特蕾雅來了嗎……那我們現在?」吉娜抬手望著洞窟頂端問道,她累得渾身動坦不得,雙眼也快要閉上,在睡意之中她困惑地問著。
  「『我們回家,再去面對即將迎來的風暴。』」
  在吉娜的耳中,有三個人同時對她說道,一個溫柔的聲音、一個冰冷的聲音、與一個痛苦的聲音。
  很快,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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