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喜劇加演者
二十五年前,曾預言當前人口達到兩千五百萬,二十五年後,預言人口即衰退至兩千萬。前者已經落空,後者也顯然帶著些許樂觀。
國家發展的預測幾乎是翻天覆地的扭轉,幾乎一代人的時間讓這個國家從人口紅利倒轉成高齡社會,其中也不乏對人口衰退抱持信心甚至有望以別的路徑挑戰這些衝突的前景,只不過很難說當前的經濟體無不是依賴現有的人口基數所塑造的經濟繁榮。
在接下來的日子,高階技術將短缺,基層人力將吃緊,救難協助可能無人應答,基礎設施故障老舊,各項社會安全網的繩索不斷崩解,而瘋狂將蜂湧而出。
這不是特殊案例,而是全球前景觀察,一個人類為何不願意繁衍生息?這幾乎是一個突破生物本能的哲學思考,是甚麼衝破了對生育的生理與心理渴望,可想而知不是期待而是絕望。
這也不是甚麼經驗談,因為這基本上無前例可依循,在這個世紀初開始蔓延的人口衰退證實了人類的絕育行為,絕大多人類歷史中生育在兩位以上的家庭可說稀鬆平常,而如今一只貓狗寵物懂得撫慰社會人士寂寞的心靈,更別提還有更多物質慾望能頂替人類對生兒育女的人生展望,反倒說孩子已經不是平常人眼中的寶。
確實沒有合適的對象,這種說法就是一個籠統而自滿的解釋。甚麼樣的對象適合成家生育?適合的對象又是否適合你自己,甚麼樣的時間適合又能做到甚麼樣的付出與滿足?太多的問題像被黑洞吸入一般毫無解答,但也如同過去的父母一輩相同,他們也是在一場意外中造就了哭泣與歡笑共伴的小臉蛋,只不過如今要讓這個新家人安身立命似乎要付出超過一個人生存的重擔。
樂觀的低估以維持零點八的生育數震盪來顯示當前危機已難以挽救,會不會陷入更深的惡兆似乎也沒甚麼好意外的。畢竟少子化引發的學校倒閉與缺工浪潮已經如浪潮般上漲,那些不信者不是轉頭就走或者是早已溺斃在浪花間,畢竟這是多數人社會的現狀,而不是少數有選擇之人必須承擔的社會紀實。
那些仍能周遊各國並且遊歷上層階級的人們也不在意底層者的狼狽不堪,他們的郵輪航行在浪潮間淹沒的都市而不聞不問,他們少數的見解成為了諷刺的高歌。
繼續低迷的生育數會繼續下殺,直到手握權貴者被乾草叉與火把拷打,還是說他們終於面對了不能逃避的問題。
這個共識讓那些無祖國的權貴終於明白自己可以達成的偉業,而不是繼續玩弄的金權遊戲而心花怒放。
我們放了太多的權力給那些自以為是的有品無德者操弄,被迷惑於一股天命論的傲慢與荒誕,而不見滿地白骨的危樓景觀。
這只是一種發洩心情,一種自知不滿卻無力抵抗的不公怒火,不過又何必呢?我們不是已經竭盡所能的履行了自己的選擇,自由地選擇毫無選擇餘地的失敗,他們複誦著這是自取滅亡的苦果,我們稱其為共赴黃泉的業報,這個社會時不於我,我又何必怒火中燒而悲慘不堪,反倒是歡欣高興地迎接這場人類空前難得的盛況,一個過去曾稱人類社會將成人口指數爆炸的輝煌年代,將被不堪重負而垂頭喪氣的遲暮之人一般歸隱林間。
或許這片繁榮不適合人類,人類某種狂妄助長了這股不可一世且互相傷害的競爭之死,在敗者的墓園中長出的王冠是既可笑又可悲。
我不以這樣的社會為榮,但對這種直衝懸崖的狂熱信念歡欣鼓舞,因為它會讓我們見證到人類的瘋狂會是多麼精彩又無與倫比!
甚麼措施與甚麼對策不也早就展現在面前,為政者與有能者皆以無力承擔來推責卸職,但造成如此惡果之時又懷抱著某種勝者為王的態度咄咄逼人。
一個適合多數人生存的家園似乎只是空談,七成受薪階級不是陷於貧困不然就是庸碌難為。剩下的三成可能是權力階級的階級複製,僅有那稀缺的王冠留給了天地人都獲得好運的天命人。
這只是對於一個人口推估從延遲報告到坦承無力挽回,但還是能從中得到學習與經驗,人口衰退也分為了潛伏、加速與擴張,很可惜的是正如癌症末期患者一樣,這個器官病變是蔓延全身的劇毒,也是全部器官的虛弱導致病變爆發與無藥可醫。
現在說來就只剩支持性療法期待這個患者能夠自我復原?但顯然與同室的病友症狀對比,這一位新加入的病患發病得晚,病況卻最深,而且似乎還偏信著某些偏方怪談,而對病友的治療視若無睹?
就好像某種恐怖的劇情加劇到某種程度時就會變成荒誕而怪裡怪氣。做死的恐怖片轉眼間變成了搞笑的喜劇片,我們在這場悲劇中上演著活生生小丑般的劇情。
我還是希望我能愛著這樣的生活與社會,只要不去理會這個社會的荒誕與瘋狂,這也是我們為何只想成為最後一代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