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9 眷戀之妖(上)
「終於到了！」
善郎停下腳步，看一眼伏在背上的人，鼻息沉穩，睡得正熟，她身上的酒氣都沾在自己身上了，看來昨晚喝多了，這一覺倒是睡得特沉特香，熟睡的側顏，嘴角微揚著一抹輕淺笑意，正在做著好夢吧？善郎微微一笑，憶起前些日子‧‧‧
善郎鬆口氣：「結束了！」
「太棒了！恭喜你啊！」小穗興奮的喊：「終於完成使命，能夠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善郎也很高興，點頭，「是啊！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向爺爺稟報。」
小穗：「我和你一起去吧！之後再一起去找那個人。」
善郎：「謝謝妳。」頓時熱血上湧，「我想早日出發，得用輕功趕路。」蹲下身，「上來吧，我揹妳。」
「這麼心急？是想家了吧？」小穗笑著跳上善郎的背。
善郎笑：「很想，但更想早日去見那個人呢。」用力一躍，飄出好幾里外，「見到她時，我介紹給妳認識，妳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小穗：「她是什麼樣的人？」
善郎：「老實說，我對她的一切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個很好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小穗：「唯一的？」
善郎忙說：「那是認識你們之前。現在我還有妳、嵐這些朋友了！」說完輕輕一笑。
小穗笑：「這還差不多‧‧‧你對她的一切都不清楚？那你知道去哪裡找她嗎？」
善郎：「嗯，我大概知道是哪一帶，小時候曾去過。」
小穗：「小時候？是幾年前啊？」
善郎：「當時我大概五歲左右‧‧‧約莫十三年前吧？」
小穗：「十三年前？她有可能現在還待在那裡嗎？」
善郎：「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去那裡看看，或許可以打聽到她的消息。」
小穗：「她今年多大了？」
善郎：「當時她差不多像妳這樣的年紀‧‧‧現在大概快三十歲了？」
小穗：「那她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呢。」
善郎點頭，「但我還是想去找她，見她一面‧‧‧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即使她已不記得我了，也沒關係。」
小穗：「一定記得，誰也不會忘了你的。」你這副模樣，想忘也沒這麼容易。
善郎微笑：「那就好。」忽然想到，「說也奇怪，她的模樣和妳極為相似，所以一開始，我還以為妳就是她。」
小穗：「就是你一開始叫我「大姐姐」的原因？你也真好笑，就算長得再怎麼像，都過了十三年了，大姐姐也會長大啊！」說完笑了起來。
善郎臉紅，「‧‧‧可能是我太想她了‧‧‧才會‧‧‧」
小穗：「或許你因為太想她，把她的模樣投射在我身上了。說不定我倆長得一點也不像，又或許是你記錯了‧‧‧」五歲的孩子又知道什麼了？
善郎：「是這樣嗎？不過，她經常出現在我的夢中呢‧‧‧」
小穗心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他陷的很深啊‧‧‧但願還找得到那人‧‧‧
善郎的腳程飛快，此時更是施展法力發足狂奔，在山林裡飛躍，像極了射向山林深處的銀箭，眼前不斷飛逝的景色似乎有催眠的效果，小穗只覺眼皮越來越重。
耳邊響起善郎的聲音：「睡吧，還有好一段路呢‧‧‧」漸漸邁入夢鄉。
善郎就這樣不眠不休的趕路，爺爺給的地圖頗有規劃，並沒有要他一路至遙遠的地方除妖，而是安排曲折路線，讓他能邊除妖邊往家的方向靠近。善郎從白天趕至黑夜，又從黑夜趕至白天，奔了三天三夜，終於回到家了。
看一眼伏在背上的小穗，好夢正酣，揹著她輕手輕腳的往道觀走。
善郎住在深山的道觀裡，位處高地，猶如置身雲端之中。道觀的規模頗大，莊嚴肅穆，四周群山環繞，雲霧繚繞，一旁似有山泉，只聞潺潺流水聲不絕於耳，環境清幽，給人一種清靜無為之感。這高冷清幽之地，對善郎來說卻極其溫暖，這是他的家，他從小生長的地方，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他都熱愛至極。
除妖之旅差不多一年了，重回故居，縱使表面上端莊自持，仍是按耐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悸動。
「終於要見到爺爺了！這些日子他過得好嗎‧‧‧」善郎拾級而上，「啊，不能讓小穗這個樣子去見爺爺，她酒還沒醒呢‧‧‧」於是先替小穗安排至另一間房，讓她在那裡睡得安穩，這才自行去見爺爺。
「爺爺！」善郎探頭喊，這是爺爺平時練功的房間。
爺爺正端坐著，手裡捧著一本書研讀，聞聲抬頭：「善郎回來啦！很好，很好！」露出慈祥的微笑。看來爺爺早就感應到善郎的氣息，對一年未見的孫子忽然現身並未感到訝異。
爺爺雖然坐著，仍不掩其身形高大，一身道士打扮與美髯公並無二致，清秀的面容與善郎頗為相似，只是他沒有善郎的靦腆青澀，倒是多了幾分從容瀟灑，容光煥發，看起來神采奕奕，整個人充滿仙氣，全然不像世俗中人，一副修煉有成的大師模樣，卻又不給人壓迫感，而是蘊含著平穩溫和的力量，散發著讓人既尊敬又安心的氣質。好像任何問題，眼前人都能迎刃而解，任何事，他都能手到擒來。
因為爺爺除妖時身上總是揹著一把劍，加之法力高深，往往很快結束除妖，在四處逍遙闖盪，人人見他除妖時仍不改平日瀟洒、泰然自若，一派輕鬆逍遙的樣子，因此給了他「逍遙劍」這個稱號。
逍遙劍晚年都待在道觀潛心修煉，鮮少至江湖上除妖，因此不如美髯公聲名遠播。加上這幾年他全心栽培善郎練功，在江湖上更是銷聲匿跡了。但眾人皆知，逍遙劍是活仙人美髯公的父親，沒人敢小覷他，認為他的力量高深莫測。
「任務完成了。」善郎將地圖遞給逍遙劍，施展念寫，地圖上確實沒有妖怪的身影。他說這話時帶點邀功的成份，但終將因為太過靦腆，而微微臉紅。
「好！」逍遙劍讚，「就知道你做得到，你可是皓玉一族最強的除妖師。」
善郎謙遜：「不，這不是只靠我一人能辦到的‧‧‧」要是沒有小穗與嵐，我是辦不到的‧‧‧
逍遙劍好像習慣了善郎的謙遜，笑問：「怎麼樣？這次的除妖之旅有什麼心得收穫？」
心得嗎‧‧‧應是妖怪們並不如兒時所學，盡是兇猛、害人的，真要說起，我遇上的妖怪，被人類害的還比較多吧？
想起忠厚的賭神與狡詐的田醫生、因人類貪婪願望而被困在許願井底的妖怪、遭人類頻繁遺棄的貓妖、由於人類破壞自然而被迫離開人間的若桐‧‧‧妖怪並非都是惡的，人類也未必比妖怪好‧‧‧收穫嗎‧‧‧最大的收穫是結識了小穗與嵐‧‧‧
想到這，忽然一陣環佩叮咚，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善郎一愣，心想：我記得這聲音是‧‧‧
「喲，善郎！又見面了！」
「嵐？」
嵐捧著一本書走進來，身上叮叮咚咚的飾品還是老樣子，隨著主人一動就會響起熟悉的叮噹聲。一陣子沒見，嵐似乎更加健壯，一如往常有朝氣活力。
善郎驚：「為什麼嵐會在此？」
嵐：「和你分別之後，我想找出自己的弱點。但憑自己一人沒頭沒據的找，著實不易，於是我就想到，可以來請教美髯公，便來皓玉一族的道觀。美髯公替我引見逍遙劍大師‧‧‧」
逍遙劍笑：「什麼大師不大師？直呼逍遙劍便是。」
嵐：「是，一時改不了口呢。總之，我將我的情況說給逍遙劍聽，請求逍遙劍能助我一臂之力，幫我一起找出我的弱點，我們還在研究‧‧‧」說著舉起手中的書，興奮的說：「你們皓玉一族的道觀真不是蓋的！藏書真豐富啊！這幾天跟在逍遙劍身邊，學了很多，想必很快就能找出我的弱點了！」
善郎笑：「那真是太好了！」
逍遙劍：「我和你二伯聽說你在除妖過程中忽然法力盡失的險境，皆替你捏了一把冷汗，以前你發作時，沒那麼嚴重，看來是隨著法力越強，發作的時間也跟著增長了呢‧‧‧看來，最強也會有其弱點，凡事過猶不及啊。放心，我們一定會替嵐找到他的弱點。赤珠一族的前輩我小時候曾見過，個個都是德高望重之人，雖然後代遺傳法力者愈趨少，但難得又出現像嵐一樣擁有高強法力之人，我們皓玉一族一定會傾力相助。」
嵐：「多謝逍遙劍。」忽問：「對了，善郎，小穗沒跟你一起嗎？」
善郎：「她正睡著呢‧‧‧啊，爺爺，小穗是‧‧‧」
逍遙劍：「是跟你一起除妖的朋友吧？我聽你二伯與嵐說了，很好啊，善郎，你總算交到朋友了。等她睡醒，我再去看看她。」說完露出慈祥的微笑，逍遙劍深知善郎自小因為練功之故，從未交過朋友，也無法擁有像一般孩子的童年，因此聽到善郎交到朋友，心裡很欣慰，由衷替他感到高興。
「逍遙劍一定會喜歡她的！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也是個好孩子！」嵐嘻嘻一笑。
逍遙劍笑著點頭，對善郎說：「聽說她也在旁助你除妖‧‧‧這倒稀奇，很少聽說尋常人類之子竟有這般能力‧‧‧既然她也在此，我希望她能助你再去除最後一個妖怪。」
善郎狐疑：「最後一個妖怪？」
逍遙劍點頭，「這最後一個妖怪最棘手，因此我本來沒打算要你除，才沒放在地圖上，想看你除妖的成果，再決定是否該讓你去，你的法力沒問題，但就是怕你的善良仁慈會影響除妖‧‧‧不過看你一切這麼順利，現在可以放心了，這最後一個妖怪，善郎，我希望你能去。」
善郎：「爺爺要我去，我是一定會去的。不過，這最後一個妖怪又是什麼樣的妖怪呢？爺爺說最棘手又是什麼意思？」
逍遙劍忽問：「想不想喝一杯？你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紀吧？」
善郎一愣：「啊？」
逍遙劍笑：「啊什麼？你很愛喝吧？剛進來我就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沒關係，你工作這麼認真，偶爾也該慰勞自己。你等著啊！」說完逕自走出房間。
嵐笑：「你身上的酒氣是小穗吧？我沒跟爺爺說小穗是酒鬼的事。」
半晌，逍遙劍提著一壺酒進來，替善郎斟了一杯，問嵐：「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嵐搖頭，「我想先將弱點找出來，以及好好鍛練這幾日學的除妖本領，我怕喝酒會影響身心，誤了練功。」
「這可不是一般的酒啊！」逍遙劍得意，「這是我們道觀特有的山泉釀，喝了能提升法力，助長練功，你真以為我是純犒賞善郎才要他喝的啊？你喝不喝？」
嵐一聽能助長練功，忙說：「我要喝！多謝逍遙劍！」
逍遙劍替嵐斟了一杯，笑：「你小子練功倒勤。」
善郎拿起酒正要喝，瞥見窗外貼著個人影，雖看不清臉，但那長長的辮子卻清楚映入眼簾。想必是聞到酒香了吧‧‧‧善郎微微一笑，走至窗邊。
「今晚的月色很美呢！」善郎打開窗，將酒杯遞給了伏在窗外的小穗，小穗接過酒杯「咕嚕」一飲而盡，山泉釀嘗起來不同於一般的酒，入口極甘甜，嘗起來如同高山雪水般清澈純淨，清涼直透入體內，又帶著一股甘美之味，在體內化作團團熱氣，層層包覆著五臟六腑，飲入只覺通體舒暢。小穗將酒杯還給善郎，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善郎對她微微一笑，這些都被善郎用身體擋住了，身後的嵐與爺爺完全沒察覺窗外多了一人。
善郎低聲問：「怎麼不進來？」
小穗搖頭：「太睏了。說也奇怪，才剛睡醒怎麼仍覺得累？該不會是在路上受了風寒？我是聞到酒香才來的，喝一下我就要回去睡了。」見善郎三人正襟危坐，想必是要談上好一陣子，小穗急著喝完酒就回去休息，因此只從窗外窺看。
善郎聽了，將身上外袍解下，罩在小穗身上，柔聲說：「別著涼了。」
嵐見狀笑問：「善郎，你醉了嗎？怎麼把袍子弄掉了？」
「是啊，」善郎回頭說：「才喝一杯呢，就覺得好熱。真不愧是山泉釀，果然能大增功力！」
嵐羨慕：「你真好啊！自小在這世外桃源長大，又能跟在逍遙劍、美髯公這等高強的除妖師身旁學習，就連喝的酒，也都能助長功力‧‧‧不像我家孩子多，連要吃飽飯都很困難呢！遑論喝這種神奇的酒了。你本就與生俱來高強法力，加上後天的優勢，看來成為最強的除妖師，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逍遙劍對善郎說：「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除妖之旅，看來功力是越來越強了。只是你還太年輕，缺乏歷練，等你在多幾年除妖經驗，不用說皓玉一族最強的除妖師，就算要成為天下最強的除妖師，也是指日可待。」
最強啊‧‧‧善郎望向空中明月，若有所思。他從來都不想成為什麼最強的除妖師，他只想當一個浪跡天涯的藝術家，四處漂泊，然後終有一天，在世界的一角，找到自己的歸屬。
逍遙劍看善郎想得出神，以為他在幻想將來成為最強除妖師的日子，微微一笑，「但這最後一個妖怪，卻是最難對付的，你可別掉以輕心。」
善郎此時才回過神來，正待發問，衣角被輕輕一拉，回頭看小穗，只見她另一隻手正指著空酒杯，一臉懇求。
善郎接過酒杯轉身對逍遙劍說：「爺爺，我還能再喝嗎？」
「當然。不過法力還是要鍛鍊的，可不是光靠喝山泉釀。」逍遙劍笑著又替善郎斟了一杯。
嵐笑著調侃：「看來善郎真的很想成為最強呢，喝得這麼急。」
善郎紅著臉別過頭，將山泉釀遞給小穗，在她耳邊小聲叮囑：「雖說這是山泉釀，但總歸是酒類，酒能傷身，別喝太多了。」
小穗迫不及待接過山泉釀，搖手示意善郎：「知道了。」但這個手勢在善郎眼裡怎麼看都是：「少囉唆。」
「爺爺剛才說，『這最後一個妖怪，卻是最難對付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善郎回頭問逍遙劍。
「這最後的妖怪是「眷戀之妖」，」逍遙劍沉吟：「這種妖怪是由人變成的。」
「由人變成的？！」善郎與嵐齊聲驚道，兩人都是首次聽聞竟有妖怪是由人變成的！
逍遙劍點頭：「這類妖怪是人類死後，但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而世上有人一直眷戀著死者，導致死者不能超脫到極樂世界，只得一直在人世間徘徊，不斷重複其生前的行為，年齡會一直停在死時的年紀。這種妖怪是因為人間有人對其有眷戀使其不得投胎，才會變成妖怪，故被稱為「眷戀之妖」。必須是由於人類對其有很深的眷戀才會變成，因此這類妖怪雖然最難對付，卻也為數最少。」
嵐：「這類妖怪為什麼最難對付呢？」難道是具有強大妖力嗎？
逍遙劍：「因為這類妖怪不知道自己是妖怪，雖說是妖怪，但因為是由人類變成，行為舉止都跟尋常人類無異，是最像人類的妖怪，身上不會散發出妖氣，是唯一不會有妖氣的妖怪，我們很難從氣息判斷對方是否為妖怪‧‧‧」
善郎與嵐齊聲：「我曾遇過隱藏妖氣的妖怪！」說完看向彼此。
善郎此指化身為阿光的晴，嵐則是指假扮成人類的阿寶。這兩妖出現時，兩人剛好都未同時出現，因此都對彼此的話一愣。
逍遙劍聽了，以為兩人是一起遇上的，「那很好，這方面你們已有經驗。但還有一個難處，就算發現了，也很難向眷戀之妖解釋它們是妖怪的事實，因為它們並不知道自己是妖怪。」
善郎：「爺爺，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更快將眷戀之妖找出來？上次我能將隱藏妖氣的妖怪找出來，實屬巧合。」上次能發現晴假扮阿光，也是因為聽見了他與阿影的對話，眷戀之妖既沒妖氣，也不知道自己是妖怪，又能怎麼將其找出來？
逍遙劍：「雖然眷戀之妖很特別，但仍舊是妖怪，仍具有妖怪的特質。例如它們能看見一般人看不見的妖怪、具備生前沒有的特殊能力、力量與體力方面都與尋常人類相異‧‧‧這都是它們變成妖怪的能力，且妖怪的時間與人類不同，數年來如一日，眷戀之妖無感於時間的流逝‧‧‧」逍遙劍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這便是眷戀之妖的所在地，聽說這個地方十幾年前曾發生過重大災難，自此之後，便杳無人跡，傳聞眷戀之妖已有好一陣子不在此地，不知是回妖界了還是四處流浪‧‧‧你至附近後，再用念寫找出確切位置，依著這些妖怪的特質，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將它找出來。」逍遙劍對善郎欣慰的笑了笑。這孩子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本還不確定能將這妖怪交給他呢‧‧‧希望你能完成你父親的遺志，成為了不起的除妖師‧‧‧
嵐：「若是眷戀之妖四處流浪了呢？要到何處去尋？」
逍遙劍：「天下之大，又能至何處去找？若找不著，眷戀之妖便會一直在人間遊蕩，無感於時間的流逝。」
嵐心想：聽起來也太像孤魂野鬼了吧？總覺得‧‧‧
「真可憐。」善郎嘆道。
從小孤獨的善郎，雖身處於人類的世界，卻常因為不為人類所接受，而覺得沒有歸屬感，這類妖怪聽起來跟自己很像，更甚者，這類妖怪不知道自己是妖怪‧‧‧
憐憫之心油然而生，說什麼也得將它找出來，好好的將它送回妖界，哪怕是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他也願意一邊旅行一邊尋找這眷戀之妖。
善郎將地圖收進懷裡，「放心吧，爺爺。我一定會將它找出來的，不會讓它孤零零的在世上漂泊。」頓了一頓，又說：「等將眷戀之妖解決後，我有話想對爺爺說。」得告訴爺爺，我不想當最強的除妖師‧‧‧
逍遙劍一愣，「好是好‧‧‧不過要說什麼，現在不能說嗎？」
善郎搖頭笑：「我之後再說。」
「對了，逍遙劍，」嵐忽問：「既然這類妖怪是由人類變成的，去了妖界會怎麼樣呢？我記得妖界分成上界與下界，眷戀之妖會去哪呢？」
逍遙劍：「雖然是由人類變成，但終屬妖怪，一樣得去妖界。它們至妖界後，獲得的特殊能力便會消失，變成尋常妖怪，且本身沒有妖力，便會至下界，得在下界修行，直到修行圓滿，才能至陰間報到，重新投胎變回人類。這類妖怪沒有妖法，最難的是要找出它們，還得讓它們知道自己是妖怪，不需要什麼高深的法力才能對付，收服這類妖怪是鬥智不鬥勇的。」
善郎：「要修行多久？」
逍遙劍：「這要視情況而定。通常是看這妖怪在人間待的時間，待得越久就得在妖界修行越久。」
嵐：「總覺得‧‧‧這類妖怪，聽起來很辛苦啊‧‧‧」與其說是眷戀之妖，聽起來怎麼感覺像是被詛咒了？不如稱之為詛咒之妖吧？因為他人對自己深深的眷戀不能順利投胎反而變為妖怪，他人對它的眷戀根本不是思念而是詛咒吧？是想念它還是害它？
「框啷」窗外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善郎探頭一看，只見剛才小穗喝酒的杯子碎了一地，剛替她披上的外袍放在窗臺上被風吹得一晃一擺，而她已不見人影。
善郎忙說：「抱歉，爺爺。剛才我將酒杯放在窗臺上，一不小心失手揮到，弄碎了。」
逍遙劍搖手示意無事。
善郎：「我馬上清理。」說完躍出窗外。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