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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姆特小管家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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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得志少年
「喂！你這小鬼偷拿老衲的酒之後，居然還毫不忌諱地直接在屋頂喝起來了，難道真不怕老衲去赤靈院舉發你？」
在足足有五層的高塔頂上，一名身著袈裟的老者正對著明顯還不到能喝酒年紀的少年喝斥著。
雖然老者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少年也只是微笑著向老者招手示意，要老者坐到身旁。
「反正你要是敢去赤靈院告狀，我就讓整個炫陽都知道掌管祈禱院的其實是個破戒僧！」
「你⋯⋯！」
面對少年帶著滿臉笑意說出的恐嚇話語，老者只能啞然以對。
「你也不希望事情演變成那樣，對吧！所以一起喝吧！這麼好的酒老藏著也太可惜了！你就充當共犯跟我乾了吧！」
說著，少年在一只空碗中斟滿酒後遞給在身旁坐下的老者。
此時，老者才發現少年事先備好了兩只碗。
「嗤！原來是這般打算！那麼不坦率，真是不可愛的小鬼！」老者察覺少年的意圖後，在心中有些無奈地苦笑著。
「也罷！就依你！」老者接過碗，和少年手中的碗相碰後便一口乾盡碗中酒。
「喔？果然好酒量！不愧是『梅家』出身的！」少年看著老者豪飲的姿態，忍不住喝采。
「噤口！老衲已經出家了，休提那些過去仍在俗世打滾時的事！」一聽到「梅家」二字，老者激動地要少年住嘴。隨後，他一臉疑惑地質問少年：「你這小鬼是從哪裡打聽到那些事的？」
「從哪裡打聽到的？」少年聽了老者的質問，不禁訕笑道：「你以為自己的資料在朱雀台裡能少到哪去？到朱雀台的守藏庫裡隨便抽一本冊子估計都能看見你的俗名！」
「啪！」老者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有些頭疼地望向遠方。聽聞少年的話，他知道少年大概已經把他出家前的事蹟全部調查過一遍了。
「唉⋯⋯算了，反正他早晚也會知道⋯⋯可是他不會只是為了找老衲的資料就跑一趟朱雀台守藏庫吧！」老者在心中自忖，而後向少年問道：「老衲是知道你也差不多要離京戍邊了，但你既然會特地去朱雀台的守藏庫查資料，不會是『東邊』吧！」
「沒錯！就是東邊！」少年毫不忌諱地證實老者的猜測。
「原來如此，所以才⋯⋯」老者在心中唉嘆道，隨後有些遺憾地詢問少年：「有什麼需要老衲幫忙的嗎？」
「嗯？」聽到老者的詢問，少年呆楞了一下，不久便恍然大悟般回過神笑著回應老者：「我可不覺得自己會死喔！」
老者維持著遺憾地表情頷首。
少年將壺中剩下的酒平均地倒入自己和老者的碗中，兩人再次以碗相碰後各自飲盡碗中酒。
在氣氛變得有些凝滯時，少年從懷中取出兩本冊子遞給老者。
「這是我這幾年寫的筆記和心得，就暫且寄存在你這裡吧！要是祈禱院有人能使役元素，又或是你遇到值得託付的人，大可將這兩本冊子交給對方無妨！」
老者稍微翻了翻那兩本冊子，內容確實如少年所說都是使役元素的心得與技法，其中甚至夾雜著一些個人開發出的新法術。
「嗯⋯⋯好吧！老衲就收下了！」
確認老者收下那兩本冊子後，少年微笑著站起身。
「那麼，等我功成名就之後再一同飲酒吧！老頭！」
留下這段話之後，少年從高塔上一躍而下⋯⋯
⋯⋯
「院長，您就讓那小鬼這麼走了？」
剛從高塔上下來，老者便看見已有一名身著袈裟的青年在塔外等待著他。
「不讓他走，還要如何？」面對青年的質問，老者以反問回應。
「弟子知道您和他來往多年頗有交情，但也不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攪擾祈禱院的清淨啊！甚至還拿酒進來⋯⋯」
發現青年似乎不知道少年的酒其實是老者的藏品，令老者不禁發笑。
青年不知所措地看向老者，他從未看過老者有失儀節的樣子，所以感到相當困惑。
「呵呵呵！你啊，可知道他是什麼人？」老者停下笑聲，詢問青年。
「弟子只知那小鬼自幼被送入赤靈院修行，據說是難得的不世之材。可您也不能就這麼縱容他啊！」青年有些不服氣地回答。
「那你可知他要出征了？」
「出征？弟子不知⋯⋯而且目下火之國並沒有與任何國家開戰，他要往何處征戰？」
「看來你不只修行尚淺看不透人心，還缺少見聞啊！」
「這⋯⋯弟子慚愧⋯⋯」
「唉⋯⋯」老者嘆了口氣後，面露遺憾地說道：「他是要前往東方邊境與魔物們交戰！那裡情勢險惡，再善戰的將兵都鮮有生還者啊！雖然嘴上一派輕鬆，但他也清楚自己將入虎口，所以才會故意製造機會與老衲共飲吧！」
「⋯⋯」青年聽了老者的話，頓時呆愣在原地。
「可惜啊！憑他那萬中無一的聰慧，要是沒有使役元素的力量，如今應當是正要被舉薦入太學讀書的年紀啊⋯⋯」
老者不理會呆愣在一旁的青年，不斷嘆息的同時緩步離去⋯⋯
第二章-東部邊境
在火之國的東部邊境，由南至北建了近百個堡壘。因為數量眾多，這些堡壘都以方位加上編號命名。
曾經，魔物橫行大陸各地數百年，無數人類因此死於非命。
眾多英雄與戰士們聯合起來與魔物進行一場名為「終結之戰」的戰爭，在大量損失下，人類終於殲滅大部分魔物，讓大陸獲得和平。
然而，魔物們並沒有完全消失，大陸各地仍時有魔物作亂的事件發生。
最為要緊的，是大陸東方出現一塊被濃厚瘴氣、毒霧籠罩且不斷冒出大量魔物的區域。
這塊人稱「污染區」的區域和火之國東部接壤，於是火之國便成了守護人類免於遭受從污染區出現的魔物侵襲的門衛。
每年火之國都會派遣上千名將士前往東部邊境和冒險家公會合作守衛邊境的堡壘群，但半數以上的東部邊境守軍會在三年內陣亡，所以對火之國的將士們來說，被派往東部邊境和被判處死刑差不多。
就算有堅固的堡壘能駐守，人員耗損率仍如此高的原因，並非將士的素質不足，而是污染區時不時便會出現的「高級魔物」實在過於棘手。
依據冒險家公會的分類，魔物被區分為低級、中級、高級以及傳說等四種級別。通常中級程度的魔物便具有狡猾的智慧與強大的實力，需要至少二十名以上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各種兵器、戰術應對才能討伐。至於高級魔物，其智能雖意外地遠低於中級魔物，卻擁有無與倫比的破壞力與生命力。在通常情況下，要想討伐一匹高級魔物，必須出動至少百名全副武裝的老兵才有可能。
當然，這些估算並沒有計入損失。
為了應對每一次的魔物入侵，並盡量減少士兵耗損，火之國成立了一個特殊組織——赤靈院。
赤靈院專門向各地組織延攬、或向民間發掘具有一定天份的元素使，給予這些元素使法術、軍略、近身戰等各種訓練後，再作為重要戰力派往東部邊境。
那些赤靈院出身的元素使們由於受過軍略訓練，大多會在短時間內晉升為軍官，以軍略和法術為抵抗魔物做出貢獻。
拜此所賜，火之國得以長期支撐東部邊境帶來的龐大壓力。
時至今日，赤靈院出身的元素使在東部邊境仍是最受重視的戰力。
其中，一名格外年輕的元素使也如其他赤靈院出身的同袍被派往東部。他將在東部邊境獲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人功績⋯⋯
⋯⋯
「急報！」
一名身著輕甲的騎者在大約能容納百人的堡壘前勒馬，並向守在女牆後的將士們大喊。
未等騎者進一步說明傳令內容，一名身著全副戎裝的少年從女牆後探出頭向騎者喊道：「規模！地點！」
騎者聽聞少年的話語，立刻會意。他向少年大聲回答：「高級三匹、中級十一匹、低級三十五匹、子二堡壘！」
騎者又重複大喊一遍後，便向著南方急馳而去。
「子二，北方嗎⋯⋯」確認了傳令，少年僅思考片刻就向身旁等候指示的副官下令：「雖然數量很多，但北方的堡壘會特地跑來這裡求援，想必是前幾日的戰況損耗太大導致戰線難以支撐。不過我們這裡也不好分出太多兵力⋯⋯這樣！我帶二十騎去北方支援，你率其餘人等留守在此嚴防魔物襲擊。要是情勢不佳，就派人去跟申三和酉二求援！」
「得令！」
那副官明顯已逾中年，但仍忠實地聽從少年的命令行事。
在少年初次來到這個堡壘時，那副官與少年的身份與眼下截然相反，甚至以那少年最初的位階連對這名副官提意見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僅止短短一年，兩人的身份便倒轉了。
短短一年間，少年的階級便越過這名副官，成為率領百人鎮守堡壘的百人尉。但這名副官不只沒有任何不服，還心甘情願地聽命於少年。
原因，非常單純。
少年是憑藉著過人的戰功晉升至目前的軍階，全然沒有仰賴任何助力。所以不只是副官，少年麾下百人之中無一人對屈居一名少年的統御之下感到不滿。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整裝完成的二十名重裝騎兵已在堡壘大門前集合。
「從現在起，我等巳一堡壘二十騎將前往子二堡壘進行援助任務！」少年在眾騎兵前大喊：「開門，出陣！」
「吼喔！」二十名騎兵同時以戰吼回應少年。
堡壘大門緩緩開啟，少年帶領二十名重裝騎兵往北疾馳而去⋯⋯
第三章-升遷中樞
火之國東部邊境。今日依舊如往常般面臨著眾多魔物的侵擾，其中，在最邊陲處有一支由數百名重裝士兵組成的部隊正在奮戰著。
不遠處一座堡壘的高牆上，一名尚未成年的少年身著戎裝遙望著戰場。在他身旁有數名背負旗幟的傳令兵靜候指示。
「報！包圍完成，即將開始圍剿！」一名傳令兵從戰場方向疾馳而來，在牆下勒馬向少年喊道。
「傳令下去！讓他們謹慎處理，盡量減少損失！」
「得令！」
受命後，傳令兵頭也不回地奔赴戰場。
「急報！午三和卯一堡壘受到攻擊，高級五匹、中級二十匹、低級五十二匹！」前一名傳令兵剛走不久，又一名傳令兵自南方前來。
「分頭傳令！讓未二、未三、申二、申五各派五十騎救援！」
「得令！」
少年毫不猶豫便對身旁等候著的傳令兵下達指示，而那些傳令兵在接到指示後也毫不遲疑地各自前往指示的地點。
「急報！子三、子四和丑二請求援軍，敵勢高級八匹、中級三十一匹、低級七十六匹！」又一名傳令兵自北方前來。
「傳令！讓暮秋派五隊A級冒險家隊伍北上救援！」
「得令！」
和先前一樣，立刻有傳令兵秉承命令分奔而去。
「報！」又一名傳令兵前來，不過這次是不應有戰事的西方。
「你怎麼是從後面來的！難道有魔物侵入後方了？」發現傳令兵來的方向不對勁，讓少年和身旁的士兵們都感到有些焦急。
「秉千人尉，後方並無戰事發生！卑職此次前來是為了轉呈朱雀台的公文！」
聽到後方沒有戰事發生，堡壘中眾將士都鬆了口氣。
「上來吧！」
解除誤會後，少年立刻讓門衛打開大門迎接那從後方來的傳令兵。
⋯⋯
「你怎麼老是往這裡跑！都不用處理公務嗎？」
高塔上，身著袈裟的老者有些無奈地喝斥身著輕便衣物、倒臥在高塔頂看書的少年。
「反正根本沒有半點公務交到我手上，我要辦什麼公？」少年維持著姿勢、有氣無力地說。
「你好歹也晉升為將軍了，不至於⋯⋯」
「明面上是將軍，但我手裡可是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喔！」
老者啞然，兩人就這樣沈默了一陣子。
彷彿是對少年的樣子感到不值，老者打破沉默，向少年做出一項提議。
「要不老衲去替你說說吧！」
少年聽了老者的提議後，將書本闔上並坐起身回應老者。
「別幹蠢事了！老頭，你想把自己好不容易獲得的平靜生活奉還回去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讓你披上袈裟的條件！要是你真的去朱雀台露面了，等著你的只會有『復出』這個必然要求而已啊！」
少年的神情相當嚴肅，甚至語氣中明顯讓人感覺得到怒氣。但少年的話語沒有讓老者產生任何不悅，反倒讓老者會心一笑。
老者意識到他忘了少年曾調查過自己的過去。不過老者之所以會笑，是因為他知道少年確實在擔憂自己是否會為了幫助他而打破過去的誓約。
雖說如此，可是老者還是覺得國家將少年擱置不用實在可惜。
「算了！那你有想要做些什麼嗎？總不成就這樣虛度每一日吧！」老者在少年身旁坐下，平和地詢問。
「嗯⋯⋯」聞言，少年愣了一下後陷入沈思。
少年是真的沒想過自己除了戰鬥以外還能做些什麼。畢竟，他自幼就被帶進赤靈院學習如何戰鬥，所以他和同齡的那些即將邁入成年去追尋夢想的少年們不同，完全沒有理想、慾望之類的執念。
少年越想越深，時而苦惱、時而煩躁，他一心想著該如何回應老者的問題，找出自己除了戰鬥以外的其他選擇。
至於老者，則是在少年思索期間，默默地陪伴一旁。
時間緩緩流逝。
當夕陽的赤紅光芒提醒眾人踏上歸途時，少年才終於想出一個勉強算得上答案的事。
「雖然這和以往差不了多少，但我就來仔細鑽研元素法術吧！」少年苦笑著給予老者答覆。
「呵呵呵！好！甚好！」老者聽了少年的答覆後大聲叫好。
少年終於踏出了戰爭以外的世界的第一步，這讓老者倍感歡喜。
「要是有什麼新法術的構想，大可找老衲一同研究。老衲當初的誓約可沒包含禁止研究法術啊！」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地賴在這裡囉！」
少年與老者相視而笑，讓高塔上隨著夜幕降臨產生的寒氣一掃而空。
只是，此時兩人都沒料想到，在暗地裡有一群人正對著少年虎視眈眈⋯⋯
《六域之門－Gate of Six Real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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