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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2 #019-021

日笠陽子 | 2020-05-01 18:34:27 | 巴幣 0 | 人氣 135


  無論倉科明日奈怎生認真思考,都無法理解犯人的行動原則。對方各方面都前後矛盾,難以自圓其說。
  父母回到房間,倉科曜子摟着女兒上床睡覺。倉科明日奈其實沒有倦意,不過鄉下真是太無聊,這處連電視機都沒有,還是懶洋洋睡午覺最舒暢。
  人在床上裝睡,精神卻與肖恩同步,跟着她跑去調查。
  肖恩居然沒有抱怨,悠然再次返回農田那邊。那片漫漫的稻米田再次映入眼廉,像是連接遠方的青山,開揚的景觀帶來與眾不同的視覺效果,不似都市般水泥林立壓迫焗促。
  此時外祖父在田邊的小倉庫內休息,農具都隨便堆放在該處,人坐在木椅上打盹。收音機雖然啟動,不斷播放某頻道的廣播內容,可是外祖父依舊閉目寧神。肖恩在他面前擺鬼臉,他都一無所知,也就丟下不管,來到溫室的門前。
  (好了,明日奈,有何在意?)
  (唔……先看看溫室的門把。)
  事隔一段時間,冷靜下來後,倉科明日奈又想到某些事,才會拜託肖恩再來一趟。事實上在犯罪現場,除去腳印外,還有其他地方埋藏線索。既然警察不靠譜,她又無事可為,索性花些心思調查一下,以作消遣也好。
  俯前觀察門把,一如外祖父所言,並無裝設任何鎖頭,就只是普通的銅製門把。門戶無明顯破壞的痕跡,不過想來既然無鎖,犯人亦不需要破壞。肖恩左手撩起,摸向門扇,理所當然手掌穿透進門去。
  (應該人人都可以推得開吧?)
  (……應該吧。)
  與肖恩共享感官,足不出戶下由她代替自己耳目前往現場調查,看似很方便。不過五官之中缺少觸感,無法觸碰現場物件,算是致命缺陷。
  根據目前線索,應該是任何人都可以一推即開溫室的門,毫無安全性可言。當然因為人人皆可以擅自推開,這亦代表不能特定誰是犯人。
  穿透進溫室內,果然一眼就見到第一行那明顯至極的空隙,一整排菜都消失不見。犯人偷竊時惟恐無人發現,特意做得如此誇張嗎?
  (公公向警察說侵晨起床下田工作,待得到溫室這邊時就發現……唔唔唔,恐怕是那樣子吧。)
  (那樣子?)
  倉科明日奈似乎想到某些事,轉而叫肖恩仔細打量溫室外的地面,有沒有外祖父以外某人的腳印。肖恩欣然隨便逛一圈,未有發現。
  (這樣就是了,那怕溫室的腳印有可能被公公及警察破壞,但連外面都不留痕跡,未免顯得犯人非常小心。可是在偷菜時卻那麼隨便……)
  從溫室打開門,再走進去竊菜的路只有一條;然而從外面走到溫室,卻有很多路徑。可以從小屋那邊過來、穿過稻米田、從大路拐至溫室……等等。可是在溫室附近轉一圈,都無發現,只能認為犯人慎重至連出入的路線都抹消掉。
  (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是?)
  (犯人最初應該是無心犯案,後來意識到問題,便想辦法消去自己入侵的痕跡。)
  (但是明顯失敗啊,根本沒有瞞到任何人。)
  和一般室內犯罪不同,植物不是家具,沒法在移位後恢復原狀。莊稼拔離農田後,不可能從他處移回去填補漏洞。當然這也進一步論證,犯人的犯罪十分草率,甚至臨時起意,事前完全沒有好好規劃。假如對方願意用丁點時間停一停想一想,必然選擇分散在各處隱密拔菜,而不是大刺刺集中在靠門處第一排下手。
  (因為最初是沒有準備,隨便偷完菜。事後意識到要抹消痕跡,腳印和指紋還比較簡單,但農田可沒法復原,故此只能保留原狀。)
  如此一番解析,肖恩理解點頭。
  (畢竟是來偷菜,當然不想被人抓到,抹走犯罪痕跡,不是基本功嗎?不過抹不乾淨,很快就曝光了。)
  (這樣子證明犯人雖然有腦袋,可惜是新人,關鍵的地方掉鏈子。)
  (不愧是專業人士呢。)
  (我哪兒是專業人士?)
  (明日奈不是說過前世寫過很多推理小說嗎?常常構思那麼多犯罪詭計,當然是專業人士了。)
  老是搞不懂肖恩那張嘴是吹捧恭維抑或是嘲諷恥笑,倉科明日奈習慣性無視掉。
  (可惜這處是農村,就算抹走足印都沒甚麼作用。)
  (農村有何問題?)
  (如果是外面城市還好說,可是農村卻不能照搬這法子。城市人多,只要隱瞞好自己處身現場的痕跡,警方找不到線索,有不在場證明,就可以讓自己避免成為嫌疑犯,進入調查範圍內。然而農村人太少,就算犯人沒有留下痕跡,可是調查範圍太窄,嫌疑對象不多,遲早會盯上自己。)
  (為何明日奈認定必定是村中的人?真的不可能是外人嗎?)
  (很簡單,如果是一位自外地來的村外人犯案,那樣的謎底揭開後完全不有趣。以肖恩的個性,肯定不會特別在意。)
  肖恩「呵呵呵」的娛悅起來。
  推理事件的高潮,不外乎是「情理之外,意料之內」。如果窮究下去,發現犯人是毫無關係臨時加插進來的路人,絕對讓讀者大呼垃圾上當。
  (明日奈不覺得這是先射箭後畫靶嗎?)
  (誰叫肖恩甚麼都不說,我只好代入妳的思考領域,逆向思考推測了。)
  正如肖恩瞭解自己那樣,倉科明日奈同樣瞭解這位魔女。她會對甚麼事有興報,愛好口味及惡習,早就多多少少掌握清楚。
  (如果妳想知道比較嚴謹的推理,也不是不能組織出來。一天只有四架班次公車往來這條小村,外人也不能輕易進來。如果他駕車入村,成為最注目的人物,更加不可能輕鬆犯案。更何況最近也只有我們從都市回來,除此以外便沒有其他對象。)
  (好吧……人家可以向明日奈擔保,犯人確是在這條村內。)
  興許是倉科明日奈的表現出色,搏得肖恩歡心,她便願意脫口保證這條線索。可是在她眼內,這線索幾乎沒有價值。
  (無聊的語言詭計就省點吧,犯人在這條村內,不代表他不是外來人。)
  (意志真棒呢……明日奈,再多掙扎一下,發揮妳的專業本領。)
  真是麻煩的魔女,觀賞別人煩惱是如此有趣的事嗎?
  (既然肯定是村中人,那麼不外乎兩種情況:我認識的人,以及我不認識的人。)
  看似是廢話,但當中有大學問。
  (有分別嗎?)
  (對妳而言有分別。)
  肖恩沒有回答,但感覺到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以肖恩個性,最期待的自然是我知曉犯人是認識的人後的表情與反應。比方說最後推理得出犯人是爸爸,甚至是公公自導自演時,必然最具娛樂性及爆炸性。)
  (哎呀,真的很清楚呢。不容否認,那是最讓人喜聞樂見的結局。)
  (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效果就會比較弱,但也不是沒有驚喜及意外。比方說犯人是村長甚至笹田警察,同樣是奇峰突起。)
  (知我者莫若明日奈也。)
  (與其恭維我,不如給點提示作獎勵。昨夜你不是目睹犯人嗎?能不能提供更多線索?)
  (不要。要是我說出來,你不是知道真相嗎?那樣便不好玩了。)
  光聽口氣就知道這傢伙非常愉悅呢,肯定是將我當成傻瓜了。
  (妳老是這樣拒絕,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反證真相很簡單直接,所以無法再透露更多。)
  (嗯呼……有時候覺得明日奈是不是太聰明了?)
  (聰明?別開玩笑了。如果我真的很聰明,前世早就是名成利就的小說家了,怎麼會淪落到上吊自殺。)
  (那是出版社和讀者有眼無珠罷了。不過沒差,像明日奈這樣絕奇的珍寶,就留給人家一個人享用就夠了。)
  每每談及前世的事情,倉科明日奈再次扯動起悔恨的心情,決定轉換話題,拉回眼前的調查上。
  (另一個可疑的地方是,為何犯人要抹消痕跡。半吊子的程度,反而格外礙眼。)
  (興許是拖延警察調查的時間,在查到自己前趁早逃走?)
  (拖延調查的時間,讓自己趁隙逃走,確是好計策。可惜肖恩忘記嗎?這處是農村,不是城市。)
  (農村不是更方便逃走嗎?)
  (完全相反,大隱隱於市,城市人多才容易潛逃,農村人少反而不便。試想想如果村中有人突然動身離開,左鄰右里一定會注意到。可是方才我與父母探訪過好幾家,都沒有聽過誰想搬出去。再者因為偷摘幾條菜,就得蒙上罪名,走避他方,豈不是因小失大嗎?如果屬實,我更懷疑犯人的動機,也許不是單單偷菜如此簡單。)
  為芝麻小事而變成通緝犯,犯人是想主動蹲牢房嗎?對此奇想肖恩只好攤攤手,無法提出任何意見。
  倉科明日奈隱約想到某些事,可是她卻未能確定。在床上輾轉反側,因為空氣有點悶熱而睡不好。霎時精神扯回肉體,回到鈴木家內。
  (不繼續調查嗎?)
  (算了,想想看現場都沒有新的線索,我從其他方面入手吧。)
  肖恩自由行動,再度切斷共感。倉科明日奈兀自不管她,一對異色瞳骨碌碌的轉動着。由於沉睡一段時間,腦袋恢復活力,得以再次展開思考。
  (從一開始我就掉入肖恩的陷阱,不是去推測『誰』偷菜,而是『誰』吸引肖恩,願意包庇對方隱瞞事件。單純沉迷表象決不會知道答案,這次事件索性用逆向思維進行推理比較妥當。)
  她只需要回答犯人是誰就可以,至於犯人為何要這樣做的理由,並不是重點。
  肖恩與鈴木英隆非親非故,決不會故意害他。那怕她幫犯人隱瞞亦無利益,反正警察也不可能見到她,更別說詢問證詞。何況憑肖恩平時的個性,即使公公那塊田一夜間被蝗蟲吃光,她都不屑舉起半根指頭去管。換句話說,犯人的身分或行動有足夠的價值勾起肖恩欲望,才願意主動維護他。
  肖恩不知在哪,無法感知,十有八九在外面自由行動。這樣子也不錯,對方同樣無法窺探自己,正好可以祕密行動。
  方才論證時,倉科明日奈故意留有一手,沒有向肖恩交代。
  既然犯人很可能是認識的人,揭露後會帶來最大的驚喜,那麼很自然想到犯人就是鈴木家中某人。
  首先自己肯定不是犯人。
  其次父母應該都不是,昨夜母親一直摟着自己睡覺,從未離開過身邊。至於父親嘛,之前外祖母寄蔬果來時,他就提過自己是城市人不會農務,這次回鄉也不願走向農田那邊。要他下田偷菜,估計比去便利店偷錢更困難。
  別看犯人只是拔出區區十來株大葉菠菜,外祖父可是插得密集,拔除時不要波及其他菜葉,還要熟稔地用工具切除根部,肯定會一定農務經驗。
  正如倉科明日奈那樣,正巷的都市人是絕對辦不來。
  那麼接下來是外祖父及外祖母,假如犯人是外祖父,他自編自導自演這幕鬧劇有何好處?外祖母坑外祖父,又有何企圖?父妻合謀犯罪,究竟在算計甚麼呢?
  「可惡,搞不懂動機,根本無從推理。」
  倉科明日奈爬出床鋪,站在榻榻米上,左手扶着大藤箱走去門口拉開趟門。不能驚動肖恩下,只能身體力行出發覓集線索。
  「不對,嫌疑犯還有一個人。」
  才剛推門出去,就碰見鈴木將平。他低頭望望自己,蹲下來問:「妳叫甚麼名字?」
  「明日奈。」
  「幾歲?」
  「兩歲。」
  「兩歲的孩子有這麼聰明的嘛……也罷,舅父送些糖果給你吃。」
  「糖果?」
  「過來舅父房間。」
  鈴木將平牽着倉科明日奈的小手,引去自己房間那邊。倉科明日奈當然不是那種貪圖零食就會跟怪叔叔走的小孩子,她盯着鈴木將平的背影,正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說起來……如果犯人是舅父,也許才是最大爆點?」
  逆向思維,假如自己是肖恩,發現原應是今早才能回來的鈴木將平,居然早在昨夜便抵達,還去親父的溫室偷菜,的確是意料之外的超展開。
  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呢,所以順理成章跟鈴木將平入房。只見他將沉甸甸的行李箱打開,取出一個鐵罐,倒出一粒糖果,塞入倉科明日奈小小的手掌內。
  「明日奈會不會拆包裝紙。」
  「紙……紙紙……」
  糖果是每粒獨立包裝,憑現在的力量當然撕不開。姑且裝作兩歲孩童的智力,一邊扭掐糖果,一邊不起意打量對方的房間。
  「不是這樣呢,來,舅父幫你撕開。」
  為爭取更多時間,倉科明日奈故意將糖果握在手中跑開。鈴木將平以為外甥女在鬧着玩,不虞有詐,走過來將她困在牆角。
  「別塞進嘴啊,讓舅父幫忙。」
  白痴,真的當人家是兩歲孩童嗎?論精神年齡,倉科明日奈至少是卅二歲!不過想到卅二歲中年男性穿着女童的小裙子就感覺太羞恥,所以很快就在腦中抹消。
  將糖果遞給鈴木將平,自己矮身穿過他的右腋下逃出去。鈴木將平低頭撕開糖果,未為意倉科明日奈跑到床邊,澈底打量那個行李箱的內藏物。原以為是收納衣物與日用品,居然擺着一具小型的瓦斯爐頭,以及一套碗筷,還有長袖的外套。
  那不像是回鄉時攜帶的裝備,如果加上睡袋和帳篷,露營裝備就齊全了。
  「好了,張開嘴巴,呀——」
  鈴木將平輕鬆撕開糖紙,遞到嘴邊。正是不吃白不吃。倉科明日奈張口含住,甜甜的鮮橙味在口腔中融化。
  前世時家中太貧苦,連零花錢都沒有,更別說有閒錢買零食。猶記得弟弟結婚後,弟婦還驚訝兩兄弟小時候沒零花錢怎樣過日子。後來長大後無論是當廚子抑或鬻文都賺不了多少錢,日常廿四小時都在工作,更加沒時間吃。直到這輩子轉生為女孩子,才有機會嘗試到糖果的滋味。
  「唔唔唔……難怪女孩子都愛吃糖果,連我都快上癮了。」
  倉科明日奈享受這片刻的甘甜後,正想再觀察行李箱,卻被鈴木將平抱起。
  「明日奈,還想再吃多點嗎?」
  倉科明日奈搖頭,她知道吃太多甜食會致肥,還會酸蝕牙齒。雖然好想再吃多點,但為免將來要勤力做運動減肥,又或忍受牙痛之苦,必須努力忍耐。
  「將平?將平在嗎?」
  鈴木將平以為外甥女怕生而拒絕,正打算送多一粒時,門外突然聽到外祖母的呼喚,鈴木將平閃電間放下倉科明日奈,右手急急蓋上行李箱,然後才應聲。
  趟門拉開,外祖母走進來。看見倉科明日奈,先是笑一笑,然後溫柔問鈴木將平:「還氣在頭上嗎?」
  鈴木將平擺出一張臭臉,嫌惡地別過臉去:「說不生氣就是騙人。」
  「你別介意老頭子啦,他都一把年紀了……」
  「我介意?我介意,就不會山長水遠回來啦!我有很多工作還未做完啊!」
  「是是是……可是你也有不對唷。之前說不回來,突然又說回來,老頭子自然以為你在耍他。」
  「我……我也有我的難處啊!我在外面打工,凡事要看老闆面色,能不能走又輪不到我作主!反正那傢伙就只是不爽我出去工作,他巴不得我留在這處耕田!」
  「好好好,別動氣啦……」外祖母見鈴木將平情緒激動,旋而轉口問:「對了,你在路上吃速食杯麵嗎?」
  鈴木將平皺起眉頭:「媽,你怎麼又翻垃圾啊?」
  「如果不是看看垃圾桶,都不知道你又亂食那些沒營養的食物。」
  「我偶然吃一兩杯都不行嗎?」
  「難道你在東京處天天都是吃那些垃圾食物嗎?我明明有寄過好幾箱瓜菜的,如果真的太忙,隨便切些小青瓜涼拌梅子粉抑或和風醬等沙拉醬,便非常好味……」
  「我剛才不是說過嗎?就只是偶然吃一兩杯!趕路回來時買來吃,又不是天天吃,有甚麼問題?」
  雖然外祖母苦口婆心,可是舅父卻固執倔強。父母把自己的說話當耳邊風,完全沒有在意細聽,讓倉科明日奈有點感同身受。被父母那種冗長又重覆的說話轟炸,耳朵活受罪的,可是非常辛苦。
  反來覆去都是說着差不多的話,偏生還是不斷說下去。與前世的母親相比,外祖母的語氣並不尖銳,話句中不帶刺,尚且不致使聽者難堪。
  再次感謝今世投胎不錯,自己的父母都不是長舌妖怪,耳根才能清靜下來。
  雖說鈴木將平態度惡劣,但相比面對父親,對母親的態度尚且算好,至少很多時是默默聽着,沒有反駁半句話。一番唯唯諾諾後,對方才牽着倉科明日奈離開房間,帶她出去後園的空地上玩。
  「明日奈怎麼扭着臉?叫聲婆婆好不好?」
  「婆婆。」
  「孫女真聰明。」
  (果然……不……)
  (明日奈想到甚麼?)
  左手牽着外祖母的手,肖恩從右邊飄近。她那對丹鳳眼頗為勾魂,狐眉地望向倉科明日奈。這傢伙無聲無息突然現身,膽子小一點的都會嚇壞。倉科明日奈早習慣她神出鬼沒,所以現在表現的相當鎮定。
  (我也許有點頭緒。)
  (哦?真的?)
  倉科明日奈望向地平線盡頭,那堵像牆般拱護村子的小山。
  (最後一次,妳真的不打算向我透露丁點情報嗎?)
  (絕不。)
  (妳不向我透露,反而是透露了重要的情報。)
  (誒?)
  肖恩乍現驚色,同時嘴角隱含一絲嘲笑。
  已經給她三次機會了,再多就不行了。
  (不過現在還不行……證據尚未充份。)
  倉科明日奈將目光鎖定在鈴木將平身上,雖然懷疑他就是犯人,但想要指正鈴木將平是犯人,尚欠缺決定性的證據。自己當然無可能直接問他是不是犯人,只得在腦子中設想好幾種方法,從別的途徑獲取線索。只要抓到最後一條小辮子,證據就確鑿無疑。屆時肖恩究竟會擺出甚麼表情呢?不禁有點興奮起來。
  旋踵至晚上,由於一家團圓,外祖母特別起勁,讓飯桌變得更豐盛。 遺憾才剛坐下來,鈴木英隆又扯起嗓子責罵偷菜賊。倉科明日奈心想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也太嘮叨,話匣子打開就不會收回去,同一件事說來說去都不停下來。
  「柳田那傢伙居然說是被老鼠咬掉,我第一時間罵他,我的田哪兒有老鼠。就算有老鼠,都是他那塊田跑過來的……」
  雖然感覺厭煩又瑣碎,可是倉科明日奈另有想法,在吃飯同時留神桌上各人的表情。外祖母似乎早就習慣這位老伴兒的脾氣,一直默不作聲的吃飯;母親一副麻木的態度,左耳進右耳出,只想早點吃完早點離開;父親至為尷尬,面對外父只好陪笑稱是,敬酒陪喝,不敢有逆半句。
  「這麼沒品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家生出來的?沒家教!」
  鈴木將平似乎憋不住,特意衝撞父親道:「不就只是少幾株菜,有需要那麼緊張嗎?」
  「豈有此理!你說甚麼?」
  「我說啊,不就只是少幾株菜,為何現在還那麼記掛,唸在嘴上?」
  「就算只是幾株菜,都是農耕者的心血!」鈴木英隆摔下碗筷,指着兒子喝罵道:「枉你身為農人之子,怎麼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說話?」
  「我吃飽了。」鈴木將平受夠了,他用更重的力度摔下碗筷,撐起身離開飯桌。
  「將平?將平!」雖然外祖母一直叫喊,可是他誓不回頭,衝回房間拉上門。
  「這小子是甚麼意思?長大後有毛有翼,都不聽我的話啦。」父子完全像小孩子吵架,各自賭氣不揪不睬。二人離開後,才讓飯桌安靜下來。
  「外母,真的不用管嗎?」
  「雄司,他們父子向來是這樣……來來來,快吃多點。」
  「父親和弟弟早就不是頭一回爭執,不過這次父親的反應未免有點過大。」
  「會不會是農田毀壞太嚴重呢?所以特別來氣?」
  「父親又沒有說清楚……也許是吧?畢竟都鬧到村公所了。」
  「曜子,不如我們明天去外父的田走一趟吧。」
  「你不怕髒嗎?」
  倉科雄司苦笑道:「我會換另一條褲子。」
  倉科明日奈默默在旁邊觀察着,說起來平時父親因為工作早出晚歸,一家三口只會在假日才能同桌食飯,並不像現在這樣子六人同桌吵吵鬧鬧。不由自主憶起前世,與母親、弟弟及弟婦四人擠在狹小的家中吃飯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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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收到秀威發來的《溯迴之魔女 II 一個都不留》的二校排版。
事前還向編輯保證,一校時已經看了兩遍,估計沒有甚麼錯漏了。
結果還是在二校過程中發現大量錯漏……
成就達成:獲得稱號「插旗大師」!
2002年的劇情快將結束,之後會跳去2004年4月1日,三位女角滿三歲,正式入讀幼稚園啦啦啦!
來吧!我的幼女魂終於要燃燒了,一定要舔好舔滿(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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