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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2 #022-024

日笠陽子 | 2020-05-04 18:09:44 | 巴幣 0 | 人氣 115


  前世的母親也是像外祖父那樣嘮叨,要麼說一成不變的無用廢話,要麼說錯誤的指示。最恐怖的是強迫他人必須聽她的說話,照她的指示做。明明是行不通的甚至違法的,她一慨不管,也不接受兒子的批評與指正。總之誰說她做錯,就是侮辱她,輕蔑她,有損她的權威。但如果你聽她的話仆街吃土,就是你自己的問題,她一定會推卸所有責任,事不關己。
  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為人母親的她決不承認任何錯誤。
  待年歲漸長,自己往往無法忍受,就常常執着真理與之辯駁。母親視為挑戰她的尊嚴,隨之令雙方關係更加惡劣。最終之所以選擇拋棄那個家,決定自盡,多少亦與母親的素行有關。在外面被外人欺侮,回家被母親落井下石,那樣的家焉能住下去?反而弟弟真的很厲害,能屈能伸,長年沉默不語默默忍受母親及弟婦雙方夾擊,竟然有辦法在那個扭曲的家生存下去。
  看見鈴木將平,不期然察覺自己的影子。當然並不是說鈴木將平像前世的自己,僅僅是眼前發生的一切,過於熟悉且雷同罷了。旋即念及自己拋棄的弟弟,不知道如今安好嗎?
  「算了,前世的母親怎麼樣,已經與我無關……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已經發現真相了。」
  原本設想過好幾種方法,從旁敲擊試探,如今統統都不需要。
  (肖恩……妳這傢伙……)
  (誒?明日奈找我嗎?)
  肖恩作為「第六人」同在一桌,微微向倉科明日奈報以一笑。
  (啊,我已經知道犯人了。)
  (這麼快?)
  (看樣子你完全不意外啊……)
  (因為人家一直都看好明日奈呢。)
  肖恩旋飛至倉科明日奈身後嫵媚笑道,彷彿連內心都被窺伺着,無論來幾多次都不習慣。
  (居然擺出這麼可怕的表情,看樣子不像在說謊。)
  (我開始漸漸理解,妳為何會說「有趣」了。雖然直接說出真相很簡單,可是妳一定問長問短,還是等晚上才說明吧。)
  為免讓他人察覺可疑,倉科明日奈維持平常的笑容。
  飯後倉科曜子抱起女兒洗澡,然後擁在床上睡覺。倉科明日奈在睡夢中精神趁機轉移去肖恩那邊,視線由房內轉變為窒外。此時肖恩佇立在屋頂,透過她那對眼睛,看見村子只有稀疏的燈火,點綴在漆黑的海洋中。遠處的山都融沒其中,惟有在清風吹拂下,方推搖枝葉,響起「沙沙」的囂聲。
  與日間風光明媚的景象截然不同,加上繁星的布幕罩來,讓倉科明日奈再次感慨人的渺小。
  (人家快等不及了,快快說明吧。)
  肖恩完全沒有培養出這份人文情懷,故意打斷倉科明日奈的思緒。
  (明明妳早知道兇手是誰,為何還要我說明呢?)
  (知道劇本是甚麼發展是一回事,靜靜從旁觀察它實際的走向又是另一回事,這是兩種不同的樂趣。)
  肖恩提出嶄新的論點,倉科明日奈仔細思索,也不是不能理解。比方說前世自己埋首寫作,筆下的小說人物劇情發展當然瞭若指掌。可是真切拿起成稿,以讀者角度觀看,卻又能品嘗到截然不同的滋味。
  (犯人就是鈴木將平,對吧?)
  (哎呀呀,果真難不倒明日奈呢。人家老早肯定妳必定會猜到。)
  肖恩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可惜無法討倉科明日奈歡心。
  (與其說是猜中,不如說妳不擅長隱藏事情吧。)
  (怎麼可能?)
  肖恩如果想藏事,有意守祕,絕對可以滴水不漏。自稱魔女,凡事任性妄為,有話直說不會轉彎抹角,缺乏一般人的同理心與常識,其實同樣有一道尺去稱量事,還是有某條不可逾越的底線。
  相處兩年下來,卻對她的過去及經歷一無所知。那怕在藤原雅與涼宮遙的飯局上行為反常,事後都不曾向自己交代過半句說話。但倉科明日奈心知肚明,肖恩本性不壞。她喜歡湊熱鬧看好戲,但不會故意煽動,就只會待在旁邊享受。至少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做過甚麼破格或出位的事,讓自己蒙受任何損失。
  從一開始稱為「有趣」的事件,肯定不會過於嚴重。事實上也就只是少了幾株菜,對比整座溫室,根本是九牛一毛。單純是外祖父憤憤不平,大造文章,整天都在鬧脾氣。
  最先倉科明日奈敲定,犯人一定是村中的人。
  外面的人很難想像會為偷十數株菜就山長水遠跑入村,再者村民也沒有發現陌生人出現,證明嫌疑犯只可能是村中的熟人。何況田連阡陌,這麼多農作物不去偷,偏要穿過稻米田,進溫室偷割,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逆向思考,換作自己是犯人,亦寧願選擇更加方便容易下手的目標。比方說直接偷旁邊開放的瓜田或果園不是更好嗎?那末說明一件事,犯人最熟悉外祖父的田,而且早知道溫室沒有鎖,於是直覺跑過去。
  肖恩不願向倉科明日奈透露更多情報,因為根本沒法再透露。妳先入為主,知道犯人是誰,又不能洩露出來,便下意識迴避了某些可能性。想想看如果以她的個性而言,犯人是鈴木家的人,肯定最具娛樂性。
  如是者綜合以上兩條線索,便能夠將嫌疑犯特定在五人以內。
  接下來另一個問題,為何犯人挑中外祖父的田。至少今天村民的八卦話題中,從未有人提過外祖父得罪了甚麼人。加上受害程度太輕,連惡作劇都算不上,那麼未必是有尋釁復仇。
  如果犯人是隨機性的破壞,隨便在外面的稻米田下手就可以。真的千挑萬選,故意要挑溫室中的大葉波菜,也可以簡單用腳破壞。然而犯人卻是收割,整齊切斷根部,證明是有目的、有用途,而非隨便決定。
  大葉波菜不是甚麼高價農產品,而且偷的份量不多。不是為財,也不見得為氣,那麼只能想到實用為主,就是為食。如果是外祖母為下菜而收割,根本不需要瞞住外祖父。更何況今天飯菜中並無大葉波菜,那麼被割下來的那十數株消失到何處?
  (結論就是,鈴木將平私下偷食進五臟廟內,完成最完美的毀屍滅跡。)
  (且慢,就算前面推理正確,但為何答案會是將平呢?中間省略太多吧?)
  (既然是猜想,當然要多角度,不能遺漏任何一個可能性。至少我覺得偷菜吃,比偷菜賣更靠譜。)
  (將平又不是乞丐,怎會窮困到要偷菜吃?)
  (不是只有窮人才會偷東西吧?)
  聽聞有錢人都會為嘗試刺激而偷竊,總之理由五花八門。
  (明日奈終歸沒有解釋為何將平會偷菜吃。)
  倉科明日奈突然沉默,肖恩再三催促時,突然改變話題。
  (……騙妳的。)
  (誒?)
  (從最初開始說犯人是村中人時,就已經是胡說八道了。肖恩還搞不懂嗎?犯人其實不一定是坐車進村,也就是說外人同樣有辦法入村犯案。)
  肖恩笑得讓人滲寒,「嗯嗯」的等待倉科明日奈說下去。
  (如今亦正值登高露營的好日子,加之村子與山腳連接,妳沒有考慮過外來的行山者穿過山路進入村子的可能性嗎?我推理時故意遺漏這一點,居然沒有看出來?)
  即使鄰里八卦聊天都有提過這種可能性,為何肖恩沒有據此反駁呢?進出村子的方法並不止一種,肖恩一陣沉默,迴避提及山的話題,反而是最好的回應。她不是看不出來,而是如果看出來,就會讓倉科明日奈抓到思考的方向。由於她知道犯人的身分、動機甚至犯罪過程,卻又不希望倉科明日奈知道,故此在交代證詞時自然有一番閃爍,適當隱瞞某些情報。倉科明日奈正正是執着這個漏洞,反過來追本溯源。
  (僅僅因為這個理由,就認為犯人是行山入村?而且又是如何連繫上將平?)
  (我的思維才沒有那麼跳脫,一開始並非盯上行山者,而是腳印。)
  (腳印?)
  (回想一下,溫室附近完全無第三者足印,不覺得很奇怪嗎?)
  (有何奇怪呢?犯人在犯事後,故意抹除足印,很合理啊。)
  (沒錯,假如這處是都市,犯人必須要這樣做。但在農村,而且以這宗案件而言,卻顯得很多餘。)
  肖恩跟不上倉科明日奈的思考,所以她嘗試放緩速度。
  (相比偷菜,消除腳印的工夫更麻煩。而且行為前後矛盾,既然有心消除腳印,為何不想法子掩飾偷菜,無異掩耳盜鈴。於是我再試圖改變思考的方向,總算想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犯人並沒有消除腳印,打從一開始就曝露無遺,只是我們都忽略了。)
  肖恩點點頭,不知道在想甚麼。
  (如果犯人是舅父,一切都可以自圓其說:因為是自己家的田,所以下意識優先選擇為目標。亦由於熟知一切,不獨是溫室無鎖,以至連公公穿甚麼鞋,農具放在何處都很清楚。最簡單的是準備與公公同樣款式尺寸的鞋,甚至偷公公的鞋,光明正大走進去,那樣就只會留下公公的足印。大隱隱於市,統統都是同一款鞋印,所以找不到第三者的足印。)
  外祖父的所有農具都放在旁邊的倉庫內,舅父有心想偷,絕對是小事一件。這樣子縱使舅父隨便趴趴走,就算事後警方取證,也只會找到外祖父的鞋印,這樣子反倒更加快捷輕鬆。當然若果認真鑑證,還是能夠從鞋印的印痕、重心及步距分辨出差異,但想想鄉下警察那副懶洋洋的辦案態度,就知道絕對容易瞞天過海,不會留意這些細節。
  (聽上去又好像言之有理。)
  (其次我便思考,犯人是針對公公一人,抑或是單純偶然才摸上公公的溫室。慶幸公公將事件鬧到滿村皆知,人人談論的同時,亦有順帶檢查自己家的田,並無人遭遇損失。公公的田不是在最外,也不是最內,與其他人的田比鄰,處在不太好的位置。犯人再次捨易取難,不偷最外面的田,偏要穿過一段路走到公公的田上,幾可肯定是有目的性的犯案。是甚麼原因,讓他寧願要穿過他人的田,都要偷公公的莊稼呢?而且是溫室內的大葉波菜?)
  肖恩知道犯人,更知道其動機。隨着倉科明日奈越來越接近真相,她亦閉上嘴巴安靜傾聽。
  (至此我有很多想法,卻無一擁有百分百的證據。直到偶然間發現舅父的行李箱中有一具小型的瓦斯爐頭,瞬間連繫上了。)
  (哎呀,就因為一具小爐頭而被明日奈盯上?那傢伙也太不小心了。)
  (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要防範我這位兩歲女孩罷了。)
  誰會想到兩歲的女嬰會玩偵探遊戲深入調查啊?沒有的吧!
  (哼哼,果然明日奈真可怕呢,連舅父都得大義滅親。)
  倉科明日奈心想,如不是肖恩在旁邊提及這件事,使動煽動自己的注意力,才不會浪費精力去調查那麼多事。
  (舅父與我們同樣自東京出發回鄉,沿途旅程雖然長,卻未至於,也需要自攜爐頭。即使路上肚子餓,買便當即可;回到老家更有婆婆煮飯,就算自己下廚也有炊頭。既然無此需要,為何還要帶上呢?而且連睡袋及長袖外套都有,這些都不像是夏季回鄉時必須攜帶的物品。總不可能是嫌行李太輕太少,想增加重量,鍛鍊臂力吧。)
  八月的酷暑下,誰會帶長袖外套啊?這邊又不是南半球!
  (所以明日奈便開始懷疑將平?)
  (記得最初說好一齊回鄉,然後他突然有事,變成晚一天抵埗。當然臨時有意外,在所難免,可是也不能排除他在說謊。)
  (就算他說謊,你也找不到證據。)
  (確實是呢,所以下午我偷偷去玄關,檢查過舅父的鞋子。)
  (嗯?那麼有何發現?)
  看見肖恩悠哉的態度,倉科明日奈大體知道她為何如此老神在在。
  (沒有發現。)
  (唔唔……假定將平是犯人,懂得犯罪後抹消現場的足印,肯定是非常謹重小心的人,怎麼可能讓你輕易逮到他的尾巴啊。)
  (沒錯,他也許是非常謹重小心,可是腦子卻不是很聰明。)
  (為何這樣說?)
  (如果真的聰明,就不會與父親正面對罵了。)
  (……那樣子是兩碼子事吧?)
  (前世的我也是差不多,明顯是不會好好管理情緒呢。)
  (那樣子和偷菜毫無關係吧?你總不能說因為將平討厭父親,就去田地搞破壞?)
  (不不不,只是順便抒發一下感想罷了。)
  倉科明日奈自嘲道,決志要拋棄過去,可惜總會被回憶牽絆,卻之不得。或者說正正因為過去的經歷,才成就現在的她。
  (從公車站下車後至公公家中,尚要走一段泥路。即如父母的鞋底,都沾上大量泥巴。然而相對地,舅父的鞋底過於乾淨。後來聽爸爸提到,舅父回家後說甚麼踩上牛屎很骯髒,好好洗擦過鞋子。後來看到他自攜爐頭,結合兩件事思考,這番舉動顯得格外可疑,更像是洗去某些證據——)
  倉科明日奈頓一頓後,突然語出驚人。
  (舅父根本不是今天才回來,恐怕在昨天……不,興許是更早之前已經回來了。)
  即使說出這番推理,肖恩亦完全沒有展露出驚喜的神色,彷彿一切都是意料之內。
  (為何會有此想法?)
  (村中的公車班次稀疏,舅父沒有私人駕車,還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料想不可能徙步走進來,就只能選擇乘公車。當然這並不是甚麼特別的事,他也可能是乘今早的班次入村。可是那樣子便無法解釋,他為何要帶上爐頭。)
  (可能是另有用途嘛。)
  (另有用途?有甚麼用途?在公車上吃火鍋料理嗎?)
  肖恩一時沉默下來,連她都想不到怎生反駁這論點。
  (爐頭除去煮食以外,還有甚麼用途?更別說那是露營用的,一般人為何要帶在身上?還有睡袋和長袖外套,整段旅程中,哪兒需要使用呢?惟一合理的猜想,就是他必需要使用,寧願增加負累,也不得不帶在身上。後來婆婆翻找垃圾,質問舅父為何吃速食杯麵時,我便靈機一觸,想到他有可能說謊,隱瞞自己在回鄉的途中前往過其他地方。)
  (就只是幾個速食杯麵,都可以聯想到那麼多?)
  (依據爸爸媽媽的旅程經過,即使真的肚餓,至少可以在途經鶴岡市時補給吃飽。舅父的速食杯麵也不例外,肯定在外面購買。如果在便利店中吃了,直接在店內扔了就行,為何要帶在身上?)
  (可能買完後在等公車時吃呢?那樣子吃完後找不到地方棄置,只好順手帶回家了。)
  (莫非你的意思是,舅父蹲在公車站,用爐頭燒開水沖速食杯麵嗎?還是說一直浸泡,在公車上才吃速食杯麵?)
  (那個……)
  (看吧,根本無法合理解釋這種情況。)
  (不,他也可能是吃完後忘記扔掉,事後找不到地方扔,索性帶回家啊。)
  (咦,也不是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如果舅父是在市內的便利店買的,店家提供熱水,犯不着自己來燒;如果是超市購買,或自己另行自備帶在身上,亦斷不可能在市內用爐頭燒水。也就是說,不管如何假設,仍然無法合理解答,為何要在行李箱中帶着一具爐頭。)
  (難道將平就不能出於興趣,又或只是忘記取出來,才會帶回鄉嗎?)
  (聽媽媽提過,婆婆向來有翻找子女的垃圾來挑剔他們。舅父如果要毀屍滅跡,應該在回來前先處理。他沒有這樣做,恐怕是情況不許可,才不得不提回家扔掉。)
  肖恩無言以對,倉科明日奈料想對方退無可退,總算可以將死她。
  (真不知道妳是哪來的勇氣進行強辯,明明人家都想到答案了,乾脆坦白吧。)
  (不行啊,你推理出真相是一回事,人家交代真相又是另一回事,是兩種不同的享受,二者不可混為一談。)
  (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在無謂的地方如此執着。)
  (哼,堅持是一種美德。)
  (算了,接下來這一點,你絕對無法舉出反論。)
  (口氣真大呢。)
  (剛才飯桌上,公公又在扯偷菜的事時,舅舅忍不住脾氣對罵。我可是聽得非常清楚,當時舅舅質疑公公,不就只是少幾株菜,為何老是念念不忘?)
  倉科明日奈思索至此,故意打一個頓,靜待肖恩的反應。肖恩的思緒倒也沒有太大起伏,也安靜等待她接下去。
  (公公叫嚷整天,全村人都知道他家的農田遭賊人光顧。可是實際損失多少,卻不是很多人知道。至少在家中,除你我因為跟隨公公,實際去溫室走一趟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以至派出所的警察,也是跟鈴木英隆實地到現場,才知道「只是偷了十八株菜」的程度。可不要忘記,鈴木英隆那塊田,主要是生產稻米,而不是大葉菠菜。今早才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出門的鈴木將平,怎麼可能知道父親的田間「只是少了幾株菜」呢?這一句話明擺就是揭露他早就知道父親的損失,換個角度思考,他就是犯人。
  正正因為對方說了這句話,倉科明日奈才百分百確定答案,也就省得再想其他手段套取線索。
  (嘿嘿嘿,就算他知道,也不代表是犯人。也許他是聽別人提過,才會知道呢?)
  (聽誰提過啊?他可是整天都蹲在自己的房間呢!)
  肖恩至此終於沉默下來,澈底敗陣,再無起死回生之力。
  (惟一的答案是,他根本早就回村,甚至就是偷菜的犯人。這樣子便合理解釋很多疑點:為何不與爸爸媽媽一起回鄉?因為他要錯開時間,提早回來。不過回村後並無歸家,而是躲在某個地方,極有可能就在山上。說不定昨夜就在山上露宿一宵,故此才需要爐頭煮食,穿長袖外套避寒,以及睡袋睡覺。甚至提早買回來的速食杯麵,也是在此時吃進胃袋。因為不能在山頭棄置垃圾,只好一併帶回家。)
  (即使如此,明日奈依然沒有正面解釋,為何將平會偷父親的菜。)
  (我大膽假設吧,就是因為肚子餓啊。)
  (嗄?)
  (雖然未能肯定舅父是何時回到村內,但既然會下田偷菜,至少是昨天晚上六時左右,因為在那之後不會再有公車駛來。隨後恐怕一直都匿藏在山上,直到今天早上九時左右,才能裝作乘搭首班公車抵達村子。姑且算作一夜一早,合兩餐……不,他也許連帳篷都沒有,在山上露宿,入夜後氣溫趨寒,必須再吃多點熱食,身體才能有足夠能量抵禦寒冷。作為成年男性,僅靠幾個速食杯麵,根本不足夠。既然吃不飽,自然要下山偷。隨便進別人的家太冒險,直接下偷瓜摘菜自然是比較簡單。可是又不好意思偷別人家的東西,那麼就偷自己父親的東西,便不太有罪惡感。)
  (既然他都知道要偷偷潛回村,在山頭待一個晚上,為何不準備得好一點?至少帶多點食物吧?)
  (這便不得不回到婆婆的問題,她老人家常常翻垃圾桶,從中勾取子女的私隱。舅父帶太多乾糧,事後不能扔在山上,也不能連續幾天塞在行李箱中,只可以回家後扔掉。若然婆婆發現他扔掉幾乎是好幾餐份量的食物包裝袋,絕對會問長問短,屆時舅父很難自圓其說,為何在路途上吃那麼多。所以不足夠的,就只能去偷。至於為何會選擇大葉菠菜嘛,也許是料理很簡單,生食熟食也可以。)
  (嗯呼,大致上都猜得不錯。)
  (大致上……即是有地方猜得不對?)
  (事實上將平早於昨天中午便回來了。)
  至此肖恩終於和盤托出真相,反而讓倉科明日奈更多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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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返鄉篇步入尾聲,原本就預定是分割事件,後續劇情會在2007年入讀小學後才交代。
至此頭兩場推理都是現實範疇內的事件,預定接下來2004年幼稚園入園後會首度接觸異能者犯罪事件。
然後字數估計差不多,可以嘗試將2000-2004年4月合編為一集,再加插一件推理事件,當成四篇短篇合集投給出版社問路。
與預想的發展相差很遠,越寫越長,還未鋪陳到回歸倉科家的伏線呢。對照即將出版的《溯迴之魔女》第二集內時間線,最晚也是2004年中就得與倉科源太郎那邊接觸了。
後續略為交代一下涼宮茜及瀧崎詩葉,即可為2002年收結。
七五三的三歲事件預定會跳過了,只有我可以舔,不會讓給你們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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