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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筋殺手-第二章

神棍 | 2024-02-21 23:14:52 | 巴幣 2 | 人氣 68

連載中橡皮筋殺手
資料夾簡介
所有內容均無影射任何人、事、物

前言
沒被爆破就算我幸運吧,下一章開始會更新得很慢,喜歡就催更吧。

第二章
  「可以了,把這兩個叫醒。」黃雅霆一彈響指,工作人員以棉布蘸上阿摩尼亞,覆上盜將二人口鼻;阿摩尼亞常見於尿液成分,除了臭氣熏天外,對神經極具刺激性,輕度昏迷者一般聞之即醒,然此時二人卻垂著頭,動亦不動。
  工作人員茫然看著長官,黃雅霆一時也懷疑,這兩人怕不是就這樣去了?
  她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哪有抽大麻抽到往生的?作者吸了那麼多,還不是起來繼續寫小說。」
  回顧軍樂飯店一役,黃雅霆領著土地公離開後,門窗急鎖,蚊蠅難出,餘下眾人圖窮匕現,殺機四起,餐廳內似有隱隱泛起硝煙⋯⋯,硝煙⋯⋯,硝煙?此前一槍未開,何來硝煙?
  原來黃雅霆口中的「B計劃」從來就是活捉,自踏出門後,便令一幫人自通風口燻蛇出洞,硝什麼煙,那燒的都是大麻。
  待廳內所有人通通get high,大門一開,綁都不用綁,這群語無倫次的毒蟲攜手就上了貨車,隨後車身掛上競選廣告,仁愛路直走,全運回總統府地下室,沿途皆無一人起疑,更有熱情民眾振臂高呼為之加油。
  可現在人是帶回來了,發完神經倒頭就睡,卻叫不醒。
  「不對,一定是方法不對。」黃雅霆腦筋一轉,當時催眠瓦斯沒起作用,相對阿摩尼亞自然無效,常理於此不通,何不試試劍走偏鋒?
  於是自皮夾掏出幾張大鈔交予工作人員:「喏,拿去搧搧那個瘦的。」
  工作人員眉間發緊,隱約露出「長官你是智障嗎?」的意味,但官卑職小的生理本能驅使下,還是照做了,他在盜將面前數寸隨意搧搖幾下大鈔。
  此時盜將鼻頭竟微微嗅動,逐漸甦醒:「一⋯⋯,一千⋯⋯,一千五⋯⋯。」
  工作人員見此奇景,驚得瞠目結舌:「老大!這藥有效!」
  「把錢還我⋯⋯。」
  黃雅霆冷笑一聲,收回鈔票:「呵!這是我媽的重陽敬老金,不是你的。」擺擺手讓閒雜人等離開,只留下幾名高幹。
  盜將遲鈍的眨眨眼,發現手腳給銬在鐵椅上,渾身動彈不得,周圍是五六坪大小的密閉空間,而遊龍就銬在自己身旁。
  「把他叫醒吧。」黃雅霆揚揚下巴,故作輕鬆地斜靠在面橫幅大鏡前,實則與兩名作風詭譎的殺人犯同處一室,倘若貌比于晏或許求之不得,可二人長相如此偏離主流,任誰也無法感到自在。
  盜將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學弟,上哨。」
  「學長對不起!」遊龍一時驚乍跳醒,差點繃斷捆繩。
  遊龍方醒便馬上想起自己早已退伍,不由嘖舌:「還好我退了。」
  「好了,你想幹嘛?」盜將眼如死水問道。
  黃雅霆接來幾張照片,一一展示在兩人面前:「葉紹,二十六歲,多次酒駕肇逃紀錄,最近涉及刑案,有非法性交易、過失殺人、販毒等多項罪名通緝在身,上週在M飯店發現遭人痛毆致死。」
  她停了停,忽地低聲厲色靠上前問:「兩位可有印象?」
  「我們沒有……。」
  「咣噹」一下!話沒說完,黃雅霆一腳猛地踢翻盜將:「想否認啊!」
  盜將撞上後腦勺,白眼翻暈,無法應答。
  遊龍看著盜將傻乎乎那樣子,冷笑了下便補道:「沒有痛毆,只是用橡皮筋射他而已。」
  邊上其他幹員互相環視,不由皺起眉頭,黃雅霆登時語塞,可從來沒有殺人犯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片刻,一名幹員走近遊龍和:「先生,我們是移民署,移民事務組移除科。」
  他親切地扶起盜將,輕輕拍落他後背沾上的塵土,溫文儒雅卻不失威嚴地接著說:「這裡不是警察署,不會有法院審理,我們認定有罪,直接就處理掉了,我們也知道葉紹不是什麼好東西,希望你們配合一點,大家相安無事走個程序。」
  盜將咳了下:「找到兇器了嗎?」
  一陣沉默後:「沒有。」黃雅霆尷尬地別過頭。
  盜將淡淡一笑,轉而問向那名親切的幹員:「指紋?腳印、血跡、毛髮、監視器、目擊者?」
  他抿上嘴,低頭搔了搔後腦:「沒有,都沒有。」
  「黃鑫圭給我們的情報!」黃雅霆大聲攤牌,將自己的線人大方曝光。
  接著說:「我們給了他三十萬,你們想尋仇還是……。」
  「葉紹是被橡皮筋射死的,信不信隨便你。」遊龍打斷黃雅霆,驕傲仰頭,用鼻孔看人,似乎對土地公的出賣毫不在乎,只是炫耀自己作為「殺手」的專業度,然而在眾人眼中看來,竟倒催出冷汗?
  移除科專門處理死無對證的懸案,除了情資證明外,往往在缺乏直接物證的條件下逕行結案,這份正義更趨似必要之惡,被送往此處的,不乏有守口如瓶的硬漢、面無表情的冷血殺手、畏罪自殺的精神病患、討價還價的街頭混混,但盜將遊龍這般視人命如糞土,甚至拿來大開玩笑的殺人魔,這些移民署的官員真是罕見其聞,其漠視生死與惡作劇般的病態令人髮指。
  「鬆綁。」黃雅霆昂昂下巴。
  幾名幹員俐落鬆開繩索,退開數尺,黃雅霆拆下自己的髮圈扔在盜將面前,同時舉起配槍挑釁說道:「射死我啊!」
  盜將拿起髮圈,情不自禁將其湊上鼻尖感受下女孩子的髮香,然後無奈的笑了下:「哼!白癡喔,我又不是橡皮筋殺……。」
  「砰!」一聲巨響,鮮血和腦漿濺得旁人滿臉。
  「咳呸。」黃雅霆接著將槍口移向游龍。
  遊龍撿起髮圈,看著倒在血泊中面目全非的盜將,不由得冷笑了下:「媽的,白癡。」
  「砰!」又一聲巨響,電光石火間,遊龍抖肩一讓!同時半滿弓回射髮圈,閃子彈還能倒打一耙的操作,一下讓室內所有高幹嚇得邏輯混亂,全都拔起槍,卻也一槍未開。這傢伙身手固然非同凡響,可不過是彈了個髮圈,就這麼開槍打死好像太背德了?
  而在黃雅霆的時間線上,自髮圈彈出遊龍指尖一刻,她看見自己槍口的豔紅火舌追隨著子彈,和緩緩飛來的黑色髮圈,她看見了,飛得很慢,但自己動作竟也同樣遲緩,當她試著向左閃開,這一步卻早已被預測,髮圈自始便不斷順時針自旋,劃成一道弧狀飛行線,追擊黃雅霆的前額。
  完美命中。
  「ありえない……,怎麼會痛成這樣?」此時黃雅霆已跌坐在地,不可思議的揉著自己額頭。
  餘下眾人不明究裡的感到恐慌,堂堂一米七大活人被髮圈射倒在地,怎麼可能痛成這樣?
  片刻尷尬安寂之間,忽然響起一段令人厭惡的碎念:「就說我不是橡皮筋殺手嘛!看也知道他才是,你不打他,你打我什麼意思?都不聽人家說話,想打誰就打誰,你們公務人員就是這種服務態度,才讓人家看不起啦!叫你們主管出來,我要投訴你,投訴你媽,投訴你全家!」
  那具屍體從鼻腔用力擤出幾塊帶血的腦漿:「有槍了不起阿?你們這些人沒有比較高級,只是有牌照的流氓啦!老子稅金真是白繳了,那些販毒群交、搞出人命的富二代放著不處理,專門對付我們善良老百姓,要不要臉啊?」
  「對……對不起。」其中一人不禁道歉。
  其他人本來目瞪口呆地盯著盜將,聽這一句道歉,全都回頭瞪向那名同伴,「抱……抱歉。」
  「可以了,人怎麼死不重要,我們應該關心人怎麼活。」這時房門外走來一名中年女性,風度翩翩繞過眾人,徑直走上房前一處台階,那裏不知何時已架著張演講桌,桌上擺有鮮花和麥克風。
  「大家辛苦了。」她親切的向眾人點頭示意,除了雅霆外,餘下幹員魚貫的迅速退出房間。
  那女人一打響指,「啪!」一聲燈便熄去,室內一下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一盞堅毅神聖的圓黃金光打落,但見女人高不過五呎四寸,中等身形,身披烏金法式西裝,內襯圓領素面白衫,腳踩平底樂福鞋,圓臉豬鼻,面如尤達,髮不及肩,二八分整,狀似鰲頭,一推眼鏡,白光倒反,癟嘴沉聲:「這十幾年,你過得好嗎?」
  雖看不清女人神情,但聞其聲如破鑼,這一句日常問候聽來如此真誠,彷彿直擊靈魂,盜將二人愣不知答是不答。
  女人猛一指盜將,陰陽怪氣問道:「缺水、缺電、缺蛋,房價一漲再漲,你受的了嗎?」
  盜將一時語塞,不禁自省,難不成怪我?
  女人緩緩移指遊龍:「你找到你要找的工作了嗎?你的薪水有增加嗎?」
  遊龍目光遊移,答道:「沒⋯⋯沒有。」
  女人一面走下講台,而聚光燈亦步亦趨,她接連又問:「找工作有沒有比以前容易?薪水能買得起的東西,有沒有變多?你是不是害怕沒有工作,覺得生活沒有保障?」
  她繞著兩人轉,像獅子王刀疤繞著辛巴和娜娜,一句句質問欲將人生吞活剝,每個問題都那麼露骨不堪,像是關懷,又像是諷刺,像當街笑貧又笑娼那般羞辱。
  最終站在二人面前,一拍桌!貼臉又問:「你是不是越來越窮?越來越累?你還受得了幾年?」
  她似笑非笑,棗紅色的橢圓眼鏡下,一雙眼睛如鷹視狼顧。
  盜將憤憤不甘應道:「有神仙可以做,誰願意做畜牲?」
  「對!」女人破口大喝!
  她直指向上:「現在我們站的這裡,在我們頭上的,就是總統府!」
  「過去十幾年,發生很多事情,幾十萬年輕人在大太陽下抗議,捍衛民主,反對獨裁!但是人民的聲音不管怎麼大聲,到這裡都沒了!」
  兩人仰頭瞠目結舌,女人越發激動:「總統府距離我們只有幾公尺,不過總統府裡面的人,就是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她慷慨激昂的唾沫在空中宛如流星般耀眼,讓人不禁狂熱。
  她雙手輕柔地搭在兩人肩上,若有所思的說道:「但是我聽得見⋯⋯。」
  「你們的痛苦,我都聽得見,這幾年,你辛苦了。」
  沈默之間,兩人眼匡漸漸溫熱,回憶這幾年7-11的i珍食、萊爾富的惜福食堂、全家的友善時光,靠著別人的殘羹剩飯苟延殘喘,成年人的崩潰,在這一瞬間破了大防。
  女人見時機成熟,打蛇隨棍上,溫柔而感性的說道:「鬼島生病了,但生病的不是人民,而是這個政府,要把這種病治好,只有一個辦法。」
  遊龍的眼中雄雄燃起希望的野火,咬牙切齒道:「妳要我殺誰。」
  盜將嚥了口水:「耶穌都留不住他,我說的。」
  女人露出陰慘的微笑,欣慰的拍拍兩人:「你們果然都是死忠的。」

  「革命,死一兩個人沒有用的。」

  兩人登時目瞪舌僵!
  女人接著說:「諸君!我要的是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
  吾等燕雀焉知鴻鵠之志,眼前這個女人竟是要掀起革命,推動這個國家的新潮流,她的領域展開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level,當我們這些二流殺手為了雞毛蒜皮的小奸小惡沾沾自喜,她已經在重建世界秩序的偉大航道上,同樣是呼吸行走的有機生命,那才是一個合格的人類,而我們頂多是寄生社會、發霉生苔的蛆蟲。
  兩人頓感震撼腦髓,背脊一陣陣發寒,沒錯!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只能是革命,也只有革命,這個國家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女人俯身以雙臂勾緊兩人:「我需要你們深入敵後,了解敵人,滲透敵人,分化敵人,瓦解敵人。」
  「像無間道那樣?」
  她炯炯有神的與兩人對視:「不像嗎?劉德華?梁朝偉?」
  一旁沈默的雅霆扶著前額直搖頭。
  劉德華⋯⋯。
  梁朝偉⋯⋯。
  這是對一個男人最高的敬意,兩人喜形於色,苦守寒窗數十載,終有慧眼識英雄,知遇之恩,感遇忘身,淚滿衣襟,盜將扶著那女人:「誓死效忠新王,上報國家,下安黎庶,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恩忘義,天人共戮!」
  遊龍同樣感動不已:「俺也一樣!」
  女人直起身與兩人交握:「今天,是一個改變的起點,給自己一個改變的機會,給我一個改變鬼島的機會,記住我的名字,我是蔡沫紅,要成為鬼島新王的女人。」
  「雅霆,帶兩位去見習吧,和民眾站在一起,聆聽基層的聲音。」語畢,那女人,鬼島未來的新王,蔡沫紅,步伐自信的轉身離去,陰暗的房間燈光漸亮,卻彷若蓬蓽生輝,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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