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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巴維羅迪亞與十誡的侍女:三之誡(19)

克拉朗之徒弟 | 2024-03-06 21:19:30 | 巴幣 2 | 人氣 40


三之誡:馭魔(19)



……

「瑪、瑪格麗特,我看起來怎麼樣?假雙眼皮跟假顴骨沒有歪掉吧?」

「非常完美,另外,這個問題您已經問第三次了。」

「咕……我就是那個吧!考試沒時間準備,握筆會發抖的人。」

「我個人認為這不是大問題,不過,為何連我也必須偽裝?」

「精靈這種生物,咳哼、失禮,我們的種族基本上都是男俊女美,只見過一兩次面的對象,記憶點是停留在髮色、表情以及氣質,同意嗎?」

「同意是同意,也沒必要模仿二重的樣子。」

因為眼睛被膚白膠布黏得細瞇起來,我選擇再次摸摸雙頰,確認鋸齒假牙好好的黏著。

「總不能讓『瑪格麗特老師』當我的僕人呀。」

「我隨時聽從維茲洛先生的命令。」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

他伸手過來,幫我把掉出來的螺旋金髮塞進頭巾裡。

蓬鬆的連身黑洋裝在領口、前身繫上細緻的蕾絲圍裙,相較於完全透氣的守護袍,輕飄飄的裙擺每走一步、風就會灌進雙腿之間,身體的感溫機能受到刻印寶珠限制,因此體感上更像被透明毛刷挑逗。

所幸進入聖城之後,這難以習慣的異樣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士兵們戒備的視線,不過,他們似乎對維茲洛的衣物更感興趣。

「那個,這封邀請函,先生您是從哪裡拿來的?」

「孤兒院的房間裡啊,奇怪了,不是茵斐閣下請我們來的嗎!」

「冷靜一點先生,不瞞您說,上禮拜有個穿著跟您很像的人,騙了聖下之後逃跑,所以……」

「啊、啊啊!原來如此嗯嗯嗯,沒辦法,誰叫這身衣裝是人類的潮服啊!」

「潮服?」

「最受歡迎的衣物!又便宜又好看、只要是男人都合身!」

「質感確實很高的樣子。」「原來人類現在都穿成這樣啊。」

「貴、貴國士兵如此優秀強大,那個騙子如果是正常人,肯定已經逃之夭夭了!」

「這麼說也對,抱歉浪費了不少時間,我們帶你們進去吧。」

士兵把我們帶去三樓,一路上幾乎都官袍的精靈神情焦急,與我們擦身而過,甚至連觀察訪客的時間都沒有,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我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叩叩)閣下,客人抵達了。」

「我知道了,直接讓他們進來吧。」

「是。」

士兵推開門,退了兩步,示意我們自己進去,我目光嚴謹的觀察著房間,維茲洛倒是雙手一揹就走了進去,放低身段自我介紹。

「哦,您一定就是齊耶魯茵斐閣下,百忙之中多謝您的邀請。」

茵斐就坐在長桌左邊的藤編長椅,看到維茲洛進來便匆忙站了起來,輕肯首後溫和的開口:

「不需要致謝,若非你出手營救一重小妹,我弟弟可能到現在還得意洋洋的欺負著霧雪司書。」

「是嗎?司書小姐委託我的時候,看起來很正常呀。」

「她比較善於隱藏情感一點,我相信她一定很害怕。」

「我理解。唉呦,這麼一桌美食,還討論這種索然無味的事、簡直自討沒趣,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吧。」

「哈哈哈,您這種爽朗的個性,我非常佩服,請。」

「請。」

他攬掌示意我們坐到對面的,不過維茲洛裝作沒注意到,也反手恭請閣下先坐,來回一番禮數,反而是隔一個門的書房先傳來呼喊聲,維茲洛把眼神飄向隔間,茵斐這才大方的喊道:

「差點忘了今天的主角,小蚌,時間差不多了,請一重小妹闔上書本吧。」

『是的!』

隔間門一拉開,先出來的是士兵,他刻意擋著一重過來的路徑,不過她假裝沒發現,不斷呼喊我的名字。

「二重、二重,茵斐閣下借我的這本書很有趣。」

「抱歉呀茵斐閣下,這孩子不知為何很黏我的侍女。」維茲洛邊這麼說著,邊坐上茵斐原坐位的隔壁,我則是搶了維茲洛斜對面之位,在坐下前看向士兵。

「……侍女按理來說要站在主人身後,再不然也該坐在主人身邊吧?」

「侍從與半人雜種不可與主共用椅子,主人背後就更不可能了,萬一是背徒怎麼辦?侍女該待在主人的視野範圍內,這是常識。」

我複誦著早已背好的講稿,維茲洛也捻捻下巴,面無表情的問道:

「哎呀、閣下,聖國這的禮儀,我必須跟侍女坐嗎?」

「並沒有硬性規定,遠道是客,就這麼坐沒關係,小蚌。」

士兵點點頭退開,站到我的身後,一重則是小跳步到我身邊。

「二重,妳一定要看這本書。」

「不可以打擾主人跟閣下,先吃──」

「啊(張嘴)。」

「……」

「啊~(張嘴)。」

「不是發不發長音的問題。」

「手弄髒了沒辦法翻書,我有很多很多故事想告訴妳。」

畢竟是在閣下面前,我不能教訓這個囂張的半人,只能提起木叉,將兔腿肉塞進她的嘴裡。

「一重小妹跟您的侍女關係真好,發生了什麼嗎?」

「二重在她被欺負的時候出手幫了個忙而已,小事。」

「心地善良、優雅大方,侍女是反映主人的鏡子呢,邁魯爾先生。」

「談到下屬的管理我可比不上閣下,您的親衛隊打從開始到現在,維持挺拔的站姿而無一絲多餘動作,那才是真正的訓練有素。」

互吹大會還在繼續進行,我當成耳邊風隨興聽著,直到我受不了那隻不斷踢向我的小腳為止。

「妳啊……」

「唸這段給我聽。」

「『閣樓的老鼠總是在半夜躁動,蹦蹦跳跳擾人清夢、打開樓門卻又機靈的一哄而散,所以我──』」

「把他們的頭扭了下來,串在一起。」

「……是之後的劇情嗎?」

「嗯,這邊。」

他的指尖上方寫著(下山之後往左走好幾公里遠,才看到聚落通明的燈火)

「還有這段也很精彩。」

(是的,當秤針不偏不倚的指向二十一,這批金子肯定有問題)

「妳等一下,這些橋段根本沒關聯。」

「怎麼會沒關聯?接下來是這邊、還有這邊,全部全部都是為了扭下老鼠的頭,串在一起。」

「還真是血肉模糊的故事呢,閣下。」

「呵呵,故事細節我有點忘了,但這大概是作者添加的一點低劣興趣,跟主體故事無關。」

「哦,我還真的認識一個人類,喜歡把昆蟲的頭拔下串在一起當戰利品,閣下猜猜他想做什麼?」

「昆蟲的頭,再怎麼說也不是漂亮藏品,是嚇人道具嗎?」

「錯了,答案是字卡,蝴蝶的頭代表字首B,螞蟻則是字首A,全部連起來就是『寶貝我愛你』」

「什、什麼?用這種方式表白?」

「人類之中不乏奇葩的傢伙,所以跟那些傢伙相處才有趣,二重呢,不覺得很浪漫嗎?」

「嗯?啊啊,是。」

把字首串起來,嗎,剛才一重指的段落合而為一會變成……

(閣下是敵人)

「咦?侍女小姐能接受??」

看著茵斐閣下慌張的表情,不知所以的我只能點點頭。

「哈哈哈,人不可貌相呀。」

「二重,再來是這個橋段,很精彩。」

「好好好,我們邊吃邊討論,張嘴。」

我緊張了嚥下口水,邊注意身後看守的士兵,如果他注意到一重的暗示,一切就結束了。

「侍女小姐。」

「……!是,有什麼問題嗎?」

親衛隊員冷冷的視線盯著我好一會,才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指。

「蛙腿的醬汁要滴下來了。」

「嗯……(放下叉具)非常抱歉,那個,士兵您飢餓的視線,讓我有點嚥不下飯。」

「為了閣下的安全這是必須的。」

「就是啊二重,畢竟我們是外地人,放不下心很正常,再說、人家午餐都不吃的守著主人,你要體諒他的辛勞。」

「那……我也以主人優先,暫不進食。一重,再來想吃什麼?」

「山棉。」

「咳哼,小蚌、站到我身旁,拿盤子一同共進午餐無訪。」

「咦?」

「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閣下!」

「就是這樣,二重小姐,別太拘束,一切請自便即可。」

「果然是體貼下屬的優秀領導者!閣下,讓我們舉杯慶祝事情圓滿落幕吧!」

連敬酒都只沾了一口,茵斐閣下似乎不打算喝酒,維茲洛倒是多灌幾杯清酒,醉意湧上讓臉頰一片潮紅。

「哈哈哈!愉快、愉快!這場宴會太棒了!」

「您滿意就好,話說回來,我很好奇您究竟是何時收到霧雪司書的委託?」

「哼哼,這算什麼問題,一切都要回到一個禮拜前的那天……唉呦閣下,你這不是都沒喝酒嗎?」

「我……正打算一口灌下,咕嚕咕嚕。」

「豪爽!豪爽啊!事情要說到一個禮拜前,我爬山來到貝武螺聚落,那邊的下酒菜真的超級對味!還認識了一個叫魯米香挐的正點女性──」

「呵呵呵,您糊塗了,我是在問您跟霧雪司書的相遇。」

「哦對對對,我本來邀請魯米香挐回房喝酒,可是在路上殺出好幾名擄人劫匪啊!居然一拳就打過來!說到這個就有氣,來閣下,喝酒!」

「喔、喔……喝!」

或許是聽到關鍵字「一個禮拜」和「擄人劫匪」茵斐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只能在維茲洛的監視之下飲酒。

但是,這樣下去說不定會不小心暴露,也許該早點拉維茲洛離開……?

「二重,唸這段唸這段。」

他刻意把手指抵在「假裝」兩個字上,然後快速翻頁到十幾頁後的第五行中間「醉酒」兩個字。

這傢伙,真的把書本的內容背下來了?

邊心不在焉的唸著故事,維茲洛則花天亂墜說自己的拿樹枝、石頭夜戰三人彪形大漢,左擁右抱美女邊逃離持槍追捕的獵者,二重(故事裡換成了我)似乎是負責加油,鉅細靡遺的程度讓我開始懷疑這故事也許有半點真實性。

「然後呢,美女們邊撫摸我的胸膛,邊在耳邊細語『現在她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我跟司書大人。』於是乎,我把他們留在安全的貝武螺聚落,自己跟二重上來了一趟,尋找霧雪司書。」

「喔……呵呵呵呵!太精采了,簡直堪比傳說中的戰鬼伊簑風信!乾杯!」

「閣、閣下,再這樣喝下去對下午的公務……」

「哎呀,閣下您不能喝了嗎?唉,太掃興了!(拿起炸蜥蜴尾吃)」

「妳別多嘴,我自有分寸,邁魯爾先生、乾!」

維茲洛暈紅的頰肌鼓提,滿盈邪氣的淺露笑容,只有對坐的我跟一重能看見。

「咕嚕,哈啊!話說回來,我看聖城內還蠻熱鬧的,難道有其他宴會,卻不邀請我們啊!」

「才不是,那是……大司書急著招集代表,商議我弟的懲處。」

「閣下!這、這些不該……咕,這杯我喝!」士兵焦急的搶走酒杯灌下一口、兩口,絲毫沒注意到一重從後面靠近,抬起手將針筒刺進自己的頸部。

「嗚、呃,奇怪……」

「閣下,您的親衛隊醉倒了耶?」

「真沒用。」

「閣下跟她可不同了!來,喝酒!」

本來是半推半就邀請之下才喝酒的茵斐主動開始灌酒,反而是維茲洛,趁著閣下不注意把酒水甩回罈子裡去,接著是一個個話題連續轟炸,十句裡大概六句吹捧、三句隨便聊聊,然後最後一句才混著認真的質問理解狀況。

「他這種狀態,我們可以平常說話了?」

一重搖搖頭,繼續指著文字答道(不可以、留下、私談、印象)

……還真麻煩。我搔搔女僕包頭帽,眼珠子在書頁內容打轉,光是要找出想說的話,就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跟力氣,一重遲了好一會才察覺我想幹嘛。

(暴力份子,專心聽。)

「聽?」

「哦吼,您的派系想讓齊耶魯楠米直接流放,但神殿卻不允許?」

「就是說啊!那群傻子神官,說什麼要先審問事情經過,簡直圖謀不軌。」

「我一個外來人不太懂,但這不是很好嗎?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呵,邁魯爾先生,我敢跟你打賭,那些祭司不會殺他,透過拷問讓他屈服,對這邊呈報說『楠米閣下有心悔改』,悄悄把王族血脈留在身邊,等到時機成熟,就帶著他篡到我頭上來!」

「天啊,那還真是心頭大患耶,難道沒有手段反制他們嗎?」

「楠米他畢竟是聖城的人,只要大司書整合出來的意見是『不審判直接處以流放』就沒問題了!當然,楠米派系的官僚多數不會同意吧,不過呢,只要我默不作聲,放任他們長時間的議論,相信楠米氣數已盡的人肯定會變多。」

「然後在最後一刻表態?」

「沒錯!」

「哈哈哈,深謀遠慮,乃王之氣量所在,請閣下受小弟一拜。」

維茲洛誇張的滑椅跪下,彷彿看見天神下凡那樣膜拜,茵斐一瞬間呆愣,酒意緊接著上頭,他挺起腰桿子開始享受了起來,視線已經完全離開了我跟一重,她二話不說,把書本往桌子上一立,一溜煙的跑向書房,回頭對我招手。

「妳在做什麼?萬一被閣下發現……」

「聽到他說的了,不能讓那份聲明這就樣送出去。」

我關上書房的門,一重立刻在閣下的書桌東翻西找,我連忙把落葉般亂飛的羊皮紙蒐集起來,整疊堆到腳邊。

「等等,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寫好的聲明無法修正更改,更何況是封上王室蠟印之後。」

「如果他沒封呢。」

「什麼,為何不?」

「大臣、官僚維持爭執不下,大司書沒辦法、只好親自過來『請示』,這才叫等到最後一刻,到那時候,交出去的書信早就封好蠟等著,不就顯得很不自然嗎。」

「所以……這封信還不存在?」

「當然有,以我的推論,他會說『自己有過想法,考慮之後沒打算提交』之類的場面話,等大祭司詢問再遞出聲明。」

她翻找的動作嘎然而止,從抽屜空隙抽出一張嶄新的羊皮紙,我立刻湊過去看。

(聽聞吾之胞弟,齊耶魯楠米對右主祭司狠下毒手,萬分不解之餘我也相當震憤,記憶之中,他往有欺凌僕從,過有對司書脅迫不敬,現又把頭腦動到偉大的神殿祭司身上,諸多行徑已經觸動了底線,誠感惶恐、我認為流放也許是最佳解,不給予悔過機會才是上策。)

「……雖然寫得很婉轉,但確確實實寫上了控告跟訴求,這種東西沒辦法改了。」

「守護者,磨墨。」

「咦?妳認真的嗎?就算妳專精臨摹,誰也不知道親衛隊會不會突然闖進來!」

「到時候把罪推給我,所以拜託了、一點點墨就行。」

她的口氣稀鬆平常的冷淡,不知道為什麼聽著有點氣憤,我倒了點水在硯台凹槽,將墨條推著打磨,邊壓抑怒氣問道:

「……告訴我,妳前幾天還想著要怎麼殺死楠米閣下,為什麼突然間,茵斐閣下也變成了敵人?」

「主人想要我,就得救我出來。」

「妳果然是故意被抓的,我就想為什麼有人會爽快答應當僕人,妳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維茲洛先生吧。」

「如果他想反悔,可以直接離開無所謂,但假如要我服從,那就照著計劃──」

「計劃的最後,茵斐閣下能活著嗎?」

「不。」

就像在訴說著烏雲相聚會下雨,果實掉落會腐爛一樣,她連眼都沒眨吐出答案,手掌不受控制的搧打耳光,「啪」的一聲打偏臉蛋,瘦弱的小腳不穩的跌跪。

「妳到底把別人的性命當成什麼了?殺叛教的主祭司我認同、殺無所不用其極想著繼位的王子我可以假裝沒看到,但是茵斐閣下又怎麼了?」

「那份不顧親情的殘忍,配上顆剷除異己的心相當危險。」

「然後呢?這個國家的未來輪得到妳擔心?」

「那張未來藍圖,霧雪司書也在上面。」

「妳想說自己是為了親人在奮戰?叫我們把她剝光丟在寒冷高原的地上、等候不一定會折返回來的茵斐閣下?」

「茵斐閣下一定會帶回搜索隊。」

「然後找回黎日芽霧雪的屍體,隔天在北澄湖找到凍死的我、維茲洛先生跟二重,對嗎?如果妳想要所有討厭的傢伙死光光,大可直接說一聲。」

「我沒有,事實上妳也好好的在這裡。」

「因為我不想死,拚了老命在冰冷漆黑又漫漫悠長的渠道狂游。霧雪司書被襲擊的時候肯定也是,用盡全力掙扎逃跑,或許也想過用貞潔換取活命?哼,如果知道疼愛有加的女兒設計自己,霧雪司書會說什麼呢。」

「別告訴她。」

「為何?跟嚷嚷著要殺人的時候一樣冷冷淡淡、果斷地承認不好嗎?說妳就只是陰沉的討厭所有人,連關愛妳的母親都打從心底厭惡,像是魔女一樣的偏激又扭曲的邪惡存在。」

「……是。」

「看樣子我們終於有共識了,反正我不會參加妳這個瘋狂的殺人遊戲,相信維茲洛也──」

「我是低賤的書蠕蟲,混著人血的畜牲,如果妳喜歡可以再多賞我幾個耳光,瑪格麗特、大人,唯獨請妳……別把真相告訴母親。」

「……」

妳在意的是那句空話?我不太能理解的看著她,一重剎那間慌了陣腳,雙手抓住我的腕部,然後──
拿我的掌心,一下、兩下、三下,使勁甩向自己的臉頰。

「停下來。」

「請不要告訴媽媽……霧雪司書真相。」

我甩開一重的手,她連忙靠過來、軟弱無力的小手拚命抱住我的手臂,漂亮的瑰瓣眼眶柔弱打顫、焦急地冒出水淚,滑過臉頰滴落在地毯上,那聲清脆巨響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這個女孩比誰都清楚計畫內容有多鄙劣可憎,可同時也打從心底相信、這一步步的推演能幫助到母親。

恐怕……讓霧雪司書受傷、故意給茵斐閣下發現,故意被帶過來,都是為了確認茵斐的反應和行動,知道能否將母親託付給他。

現在、她用計畫說明那個答案──

「……哼,妳似乎太認真了,我只想知道殺茵斐的理由,其他都是低劣的玩笑罷了。」

「玩笑?」

「沒錯,暴力集一身的危險份子,嘴巴講出低賤爛畜般的玩笑也很合理,抱歉啊。」

即使要殺死一國的王子,即使會傷害要保護的對象,只要能達到目的在所不惜,那就是──維茲洛所看上的頭腦。

「然後……那個,告訴我,殺死茵斐閣下的理由。」

手掌輕輕觸碰柔而鬆軟的黑髮,順勢摸摸她的小腦袋,女孩不安的表情在搖搖晃晃之中變得柔和。

瞬間的安心讓一重注意到眼眶的淚,她胡亂抹擦眼角,雙腳踏上椅墊,拿起羽毛筆沾黑墨,邊用微沙啞的聲線低語:

「要避免我的存在曝光,就不可能拒絕太子的求婚,齊耶魯茵斐對她沒有愛,只想藉此攏絡司書派系,鞏固地位。」

「繼承人只剩茵斐閣下一個人而已,還有必要迫害妳的母親嗎?」

「律法上的正統繼承人,也就是聖下與聖后的兩名子嗣,不過、聖下也曾年輕,臨幸過的女性中,誰育有子嗣,記錄在封禁書庫之內,想調閱這些書卷──」

「只能跟司書派系打好關係,或著仰賴妳的母親協助。」

「而且妳說過,只要覺得對方和自己不對等,精靈會不想繁殖。」

「那是……我的個人觀點罷了。」

「不管怎樣,我希望媽媽能有愛人跟孩子,這樣一來,也就不需要我了。」

「妳──」

『(叩叩)閣下,我是齊

木門敲響三聲,隔音用的原始魔法立刻停止,門外傳來親衛隊的呼喊,只要齊耶魯茵斐隨口一個應答就會進門。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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