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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之爭 34-02 Three denominations (三宗篇)

狼喃 | 2024-04-19 23:00:04 | 巴幣 10 | 人氣 382


「沒想到先生竟能安然無恙來到此處。」
男人將琴緩緩放下,隨後起身背對來者。
「明明不正佛印可是不殺公的最後底牌,哪怕有魔具護身都無法輕易抵消…,莫非是有所謂的『詛咒抗性』?」
雖然表情相當淡定,但嘴邊不停流出的鮮血依舊讓宋懷嬰臉色顯得更加虛弱。
 
「可以和我說說理由嗎?」
韓宇爵無視對方閒聊,微笑切入正題。
 
「此事說來話長。」
宋懷嬰似笑非笑。
「且比起這等瑣事…我更好奇先生身為血魔事件倖存者,為何想阻我誅殺那群蛀蟲?」
「這兩件事有何關聯?」
韓宇爵淡淡反問。
 
「…也罷,既然如今萬事皆已成定局,我就破例為先生解解惑吧。」
宋懷嬰垂眉轉身,抬手間便拱起三塊穿纏樹根的巨石供幾人入座。
「首先,除了司宗宗主宋懷嬰這層身分外,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為多爾‧梵蓮。」
「!」
不管是韓宇爵或薰央芙蕊,幾人在聽聞後都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你是使宗宗主…不,聖都現任統治者?」
「說是本人倒也不盡然。」
彷彿對眾人反應很是滿意,宋懷嬰神態自若地坐回琴邊笑道。
「當年爭奪皇權之位時,我、霸業與斐迪勒盡皆敗於現任人皇之手,因為各種挫敗而紛紛放棄候選資格──但人皇之爭掀起的衝突卻沒有因此消停,在這之後陸續爆發了八場大規模死戰,整整摧毀了二十個家族才終於停息。」
男人取下黑布,讓人意外的是其瞳色耀眼金黃,芙蕊立刻就意識到這雙眼睛與自己夢中女人同源。
 
「也是在這段期間,司宗宗主為了調停其中兩族不幸受到波及殞落,而我為了完成故約強行將靈魂一分為二。其中一半──也就是你現在看見的我──暗中幫助了司宗平安逃離聖都,並努力成為那人期望的模樣。」
「分命禁術…嗎?」
韓宇爵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面前男人。
「那可是幾乎無人知曉的生命祕法,帝國歷史上算上你大概也只有三人成功呢。」
 
「除了某代人皇外,還有一人我沒聽說過嗎…?也罷。總之當我施展此術後,主宰肉身的這部分便完整繼承了原先良善與愛人之心,而剝離出去的則是私慾及主我意志──可笑的是光精靈王卻在這次分魂後拋棄了我。」
宋懷嬰淡淡地撥弄琴弦,弦音悠久卻也愈發寂寥。
「明明保有肉身的是我,保有良知與慈愛的是我,光精靈王卻毫不猶豫地選擇另外一半…,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她的判斷沒什麼問題吧?」
儘管知道自己偏題,但芙蕊還是忍不住反駁。
「畢竟所謂繼承了全部良善的你,到頭來卻是在盤算如何把別人給殺光不是?」
 
「──那是他們罪有應得!」
銀髮男人抬頭怒瞪。
「我當年針對貧民窟治安、緊急避難、亞人歧視呈遞逾百次諫言,但持續了十年仍舊徒勞無功──明明能看見深坑,卻又無法阻止別人跳入其中…,這該死的情況讓人多痛苦你們又怎會明白!」
「…我知道。」
沉默許久,芙蕊滿臉複雜地看著面前這個「壞人」。
「臭老爸也和我說過,說你是個為了他人會讓自己灰頭土臉的笨蛋。」
 
沒料到自己會被附和,宋懷嬰神情微愣片刻,隨後還是擠出猙獰面容繼續怒聲道。
「所以就這麼碌碌無為過了十年…,就這麼等到了血魔事件爆發!當年我所說的每個問題都在那一天同時發生。從艾崁逃獄無法掌握動向,到貧民們無家可躲只能在窟內等死…,所有!所有的狀況全都指向了、這十年來毫無作為的垃圾軍閥!」
男人咆哮著發洩心中恨意,其聲音之悲涼讓面對之人無不動容。
「可最讓人憤怒的是!哪怕所有亞人都已經死在這場浩劫之中,這些應當被社會丟棄的害蟲們!卻還只顧著推託卸責,藉事件去排擠其他派系!如此愚蠢,如此讓人噁心的官員們!難道不值得、讓我親手葬送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氣,但你先別氣。」
韓宇爵嘆了口氣站到芙蕊身前。
「而且都到這種時候了,跟你說道理也沒什麼意義,咱們還是乖乖分個高下如何?」
 
「呵呵呵…,先生莫非以為殺了我,就能讓緣音消失?」
宋懷嬰表情閃過一絲輕蔑,或者說在眼罩卸下以後,男人的表情就已不復往日平靜,蒼白臉色中盡是憎意。
「沒用的,你們身上緣音是用我無數份三十年壽命一一換取──形式等同靈魂契約,就算把我殺了也無法撤銷。或者說,在我觸發不殺公不正佛印的時候,不論是你、我亦或那群該死的蛀蟲,早已都必死無疑!」
 
「說到不殺公…,你是怎麼殺掉他的?」
韓宇爵好奇插嘴,彷彿對男人要脅毫不在意。
「就我所知,他身上除了不正佛印外,大概還有數十種咒術能夠用來戰鬥吧?」
 
「…司宗雖不好戰,但也不乏各種戰鬥技術。」
見瞇眼少年仍舊一副慵懶模樣,銀髮男人嘆了口氣,扭手臂往前一步。
「比如術司們若將念想加持彼身,堆疊戰力也絕不輸其餘宗門強者。」
 
周圍傳來希希簌簌的響聲,十數個花叢中紛紛站起白衣司徒。
「…。」
從進入地下暗院開始,芙蕊就已察覺這些人的存在,然因全場盡皆低階術使,她遂聽從韓宇爵心念故作未察。
 
「而司宗最無上的秘術,便是捨己為人──畢竟以死明志,其力將達人之限界。」
全場司徒們紛紛開始唸咒,透過魔力感知芙蕊驚覺這些執念的使徒們正在將自身魔力與戰力轉移到宋懷嬰身上。
 
她抬手握雷想要阻撓,卻被韓宇爵揮手擋下。
『就讓他們為自己的信仰獻上性命吧。』
「…。」
彷彿在響應韓宇爵的話語,周遭司徒們逐一倒下。他們除了低聲念咒外,從頭到尾連半句悲鳴都未發出,甚至臉上都還洋溢無憾笑容。
 
「你最愛的跟班不在啊…,姚穗香也不知情?」
「他們沒必要為了這些垃圾弄髒手。」
男人聞言蹙眉,蒼白臉色以及渾身黑氣似乎都在眾司徒加護下逐漸停滯。
「那麼,先生還請乖乖配合我等計畫,慷慨赴死吧!」
 
「薰央。」
「好的哟~」
韓宇爵輕拍女孩肩膀,後者宛若彈簧般瞬間往前衝去。
 
白髮女孩兩手冒出晦暗墨息,下一秒就抓出兩把巨斧斬在宋懷嬰身上。
 
「沒有被皇冠限制魔力…,難不成妳已經是魔神?」
明明是足以讓悠晴後退的重擊,銀髮男人卻只是雙手護在頭頂便勉強接下。
薰央無比驚訝,後撤兩步後遁入黑暗,但轉眼又從對方視野死角中閃身出擊。
「唰!」
這一劈直逼宋懷嬰心窩,只要砍得深些便能取男人性命。
 
「沒這麼容易…!」
可銀髮男人卻沒有這麼輕易就敗北。
儘管第一時間反應不及,但當影斧落入自己肩胛時,他竟還倚靠本能扭身卸力。
 
最終宋懷嬰只留下一隻斷臂便成功脫險。
 
血灑半空,男人咬牙將左手抓回。
在眾人詫異目光中,宋懷嬰只將手臂放在斷處半秒,傷口就如過激藤蔓開始互相纏和,瞬間接回原位彷彿無事發生。
 
「雷暴!」
芙蕊因為有思維加速幫持而比其他人更早回神。她連忙凝聚周身光雷轟擊對方。
 
然等雷光散去,宋懷嬰竟是毫髮無傷,反倒薰央影之魔力被御雷驅退幾分。
 
『雖然這傢伙被精靈王拋棄,但強化過的肉身沒被收回,所以芙蕊恐怕很難對他造成傷害。』
『嘖,真是麻煩的傢伙。』
芙蕊看著再度與薰央戰起的銀髮男人。
 
儘管宋懷嬰身手明顯弱於薰央,但他卻憑藉著周身淺白魔力大幅減弱了被攻擊的力道,並藉由這層魔力快速恢復自身。

短短半分鐘,薰央已揮出不下五十斧。確實造成不少血口,但宋懷嬰倚仗怪物般的恢復速度硬是沒有落速下風,甚至可以說他們打得有來有回。
並且從男人表情可以看出,宋懷嬰並不滿足於平局,在他又一次被薰央劃傷左腿同時,男人目光陡然轉向韓宇爵,整個人恍若閃電般抬手揮出多道亂氣。
 
「!」
芙蕊立即在少年周身佈下四面氣牆,並隨手又朝銀髮男人扔出一道雷槍充當牽制。
氣牆扛下多道氣刃發出爆響,不過還是將全部攻擊盡數擋下才迸碎消散。
 
「這等雷槍,也想要對我造成傷害?」
此時宋懷嬰卻不屑地握住雷槍冷笑。
槍身魔力暴漲──男人透過司宗心法強化了芙蕊扔出的御雷,並反手將雷槍擲回芙蕊面門。
 
芙蕊見狀有些困惑。
這可是她自身御雷,哪怕被對方擾亂都可以依個人心念再度變回自身魔力態。所以她想了想,最終決定放任金雷落在在自己身上。
 
「退開!」
韓宇爵沒料到芙蕊會是如此應對。他大喝一聲朝芙蕊伸手,卻無法比雷槍更早抵達女孩身邊。
也是在少年伸手下秒,一道氣刃朝他左臂襲來。
薰央沒料到自家兄長會如此動作,所以也沒在第一時間護住韓宇爵左手。
 
宋懷嬰笑意盈盈地看著韓宇爵左臂削去,他知道韓宇爵是在場唯一能明白這招恐怖之處的人,所以早在一開始便已做好偷襲準備。
哪怕韓宇爵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撤手,卻還是幾乎要被這刀給削得見骨。
 
「呀啊啊啊!」
芙蕊卻已無暇顧及對方慘叫倒地。
此刻的她渾身金光湧動,體內能量宛若猛獸出閘,不消半秒便達鼎沸之態,豐沛能量頓時將整片密院給橫掃一空。
 
直到數秒過去金光黯淡,煙霧中才隱隱顯現幾人直立。
薰央滿臉陰沉地擋在韓宇爵身前,可身後兄長模樣依舊狼狽,鮮紅汁水正源源不斷地從裂口處傾灑而出。
 
芙蕊則已經失去意識倒地,無法再參與之後作戰。
 
「葛格,薰央可以動用全力了吧?」
此時薰央全身燃起不祥墨焰,狀態遠比韓更加狂暴。
「膽敢傷害葛格,這傢伙必須由薰央親手殺死…!」
 
「這裡好像很熱鬧呢,要不算我一個?」
霸道而冷絕的嗓音在庭院入口處響起,身著僧袍,一頭雜亂棕髮的魁梧男人昂首走入。
「霸業!這些人來者不善!」
宋懷嬰目光驚怒,朗聲對著霸業喊道。
「我還可再牽制他一段時間,你快去通知軍閥前來討伐!」
「不必,軍閥沒有一個能打的,要戰此女,你我二人足以。」
霸業目光冷然地看向薰央,一股傲然威壓頓時席捲全場。
 
「只憑一段交情就認定我們是壞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韓宇爵蹙眉質問。
霸業聽後表情卻更加慍怒。
「小子,方才我已經去確認過不殺公遺體,他是被御雷給殺死的。」
 
「!」
韓宇爵微微一愣,隨後陰沉地看向宋懷嬰──這人肯定在屍體上動了手腳,而他們此時已是百口莫辯。
「算了,你覺得是就是吧。」
瞇眼少年將芙蕊扛起,滿臉無奈地對著薰央輕聲吩咐。
「可以的話留霸業一命,我先帶芙蕊迴避。」
 
「想走?」
霸業用力揮出一拳,拳風有如實質刀刃龍捲往韓絞去,而薰央立即開啟影洞吸收衝擊。
「活著不好嗎?為甚麼要一個個都對葛格動手?」
白髮女孩強忍怒氣質問,但回答她的卻是宋懷嬰趨身上前揮出掌風。
 
薰央以影斧相擊,力道對撞下仍舊是宋處於劣勢踉蹌後退。
可這次有霸業追擊,薰央雖游刃有餘,但也錯失了在兩人身上留下傷口的機會。
 
緊接著宋懷嬰再度補上空位,一把白玉匕首赫然招呼在薰央臉上。
「!」
本以為製造影廊便能擋下這發刺擊,卻沒想到匕首散發出陣陣白光後竟是毫無阻礙地通過影界繼續往薰央臉上襲去。
 
女孩倉皇後撤,而宋懷嬰迫於不敢接觸影廊也只得作罷。
 
一道強勁掌風再度迎人而上,絞破影洞同時又逼得薰央再度躲閃。
她回手甩出兩道巨化黑鞭,但在霸業強硬橫劈下影鞭終究無法傷人分毫,反而化成碎屑盡數扎在四周斷垣殘壁。
 
霸業冷笑道。
「這就是妳潛藏六年的成果?」
「…。」
薰央目光不耐地瞥向四周──由於方才芙蕊體內御雷失控炸毀周遭樑柱,此時密院已經徹底暴露在市民眼中,周遭建築明顯有不少視線正肆意窺探著這邊一舉一動。
 
「恐怕是因為正分神使用咒術,所以無法動用全力吧。」
宋懷嬰咳了一聲抹去唇邊鮮血,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氣比起方才又凝實許多。
「不過這樣也好,就目前狀況來看,若是她尚處巔峰我們還真無勝算。」
「沒那麼誇張。」
霸業冷笑一聲。
「你匕首還能用幾次?」
「八次,除非還有其他司徒願意捨命相助。」
宋懷嬰低聲回答。
 
「那等等你就繼續用那招攻擊對方吧,剩下的交給我。」
「好。」
兩個男人以驚人默契迅速上前,而薰央則再度喚出兩道影武朝宋懷嬰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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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執迷不悟了!」
「…閉嘴。」
噴泉廣場,幾人的纏鬥還在持續進行著。
悠離重拳揮向女孩面門,雖然看起來勢如破竹,但在悠晴手掌接觸後又被輕鬆擋下。
 
悠離顯然也料到了這個情況,她轉而抬腿踢住女孩腰部試圖往外掃,可無奈悠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連姿勢都未變化就又挺過了這次踢擊。
「痛!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搞的!?」
 
悠離感覺自己腳掌踢到了一塊巨大無比的花崗岩,可就算真是岩石,她也有把握將其踢碎,像悠晴這樣一動不動的情況她可真未遇過…。
 
「笨蛋。」
悠晴拽住悠離小腿想朝羅姆路斯扔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悠離這次並未乖乖任由對方丟擲,龍女強行翻動身形將另一隻腳也扣到了悠晴腰上。
接著龍女雙手扣住悠晴脖子往後拉扯,就在這個瞬間羅姆路斯已經揮刀斬向悠晴胸前…!
 
「噗滋!」
一道如焰般火紅的血墨從悠晴胸前噴出,那是屬於焱龍一脈純正的焱血。
 
「唔。」
儘管悠晴已在最後一刻試圖後撤,但因為羅姆路斯出招時機過於完美,恰好處於悠晴必須操縱動能抵銷悠離拉扯的瞬間,女孩最終還是承受了這一劍大半傷害。
 
「還真有效…呃!嗚啊!」
悠離剛感嘆一句就被悠晴用頭撞臉,這一下直接讓龍女頭腦發暈踉蹌鬆手,幾個照面又被悠晴狠狠揍入地下半尺。
 
「…。」
女孩緩緩起身,轉頭看向羅姆路斯,目光中的殺意讓青年頓時寒毛倒豎。
 
「沒有方才那麼游刃有餘了吧?斯芬克的走狗!」
但羅姆路斯也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了,所以青年只花了一秒便恢復平靜,緩緩彎下腰準備防守。
 
可就算沉穩如他,終究也是低估了悠晴並未顯現出來的戰力──只是眨眼瞬間,連眼皮抬起的空閒都沒有,羅姆路斯已經被對方給痛擊腹部,整個人往後方飛去。
 
「砰!」
身體甚至都還未察覺自己被打,他最先意識到的竟是碰撞響聲傳入耳中。
 
隨後下腹才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而他卻無法查看傷勢如何。
黑髮青年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癱軟在地。
 
「小、兔、崽子!」
悠離強撐著意志從坑洞中起身,可她只是剛開口就眼前一花。
 
龍女整個人被悠晴提起,狠狠撞地,接著又是一拳把她頭給種入土中。
「宇爵、善良。」
悠晴無視自己胸前那條血痕汩汩流淌,面無表情地再度提起方才話題。
 
「你,我…。」
悠離意志模糊到連眼中女孩是誰都無法認清,但她還是憑藉著甚麼信念試圖反駁。
「他、他不是好…呃啊!」
 
──迎接她的又是一記重拳。
「宇爵,大好人。」
「不、不啊啊!」
「…好人。」
「不嗚!」
「善良。」
「…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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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超越之神_丹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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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0 08:33:30
狼喃
😈把你們的心臟交給我!!
2024-04-20 12:4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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