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嶠派的心法秘笈名為『金剛冊』,分為《翻地篇》、《鎮煞篇》、《洪陽篇》三個篇章,分別對應步伐、拳路與精氣神,修練至大成時能夠將家傳武術的「四崩拳」發揮出最大威力。
號稱只要挨上四拳,全身經脈會被徹底破壞,專走霸道狠辣的路子。派內弟子都練「剛勁」,固然是基礎的攻擊勁道,配合四崩拳仍舊不可小覷。
拳法的攻擊範圍不可避免地遠低於各種兵器,有些流派會配戴拳套、拳刃,不過琅嶠派堅持空手,因此連帶特化護體,配合掃腿、側踢、肘擊、膝撞、頭槌等等招式,一邊承受對手的攻擊一邊近身,在收徒時就極為重視身高、體格。
詹業雍是身高、體重都破兩百的巨漢,在琅嶠派成員當中也是鶴立雞群,外號「鐵塔」可謂名副其實。
「──現在上場的選手是『鐵塔』詹業雍,同時擔任玩家協會的副會長。高大粗獷的身形經常引人誤會,不過其實文武雙全、心思縝密,已得琅嶠派四崩拳的真諦,挾帶勢如破竹的優勢闖入一路複賽。」
在司儀的介紹之下,詹業雍抬頭挺胸地走到擂台,向著四周觀眾抱拳行禮。
觀眾們紛紛鼓掌吆喝。
「接著上場的選手是『受到啟發之人』李少鋒,同時也是『傲雪凌霜』夏旖歌小姐的未婚夫,過去一年來締造許多尋常迷途者難以企及的傲人功績,或許正是如此才會得到夏旖歌小姐的傾慕吧。」
高芸潔隨即擺手,示意李少鋒出場。
李少鋒身穿戰鬥服裝,肩披瞭望塔工房的深藍斗篷,手持冷型長刀,緩步踏上擂台,暗自想著那個介紹詞肯定有夏崇予加筆修改。
種子選手無需參加預賽、初賽,以往名額都是給蒼瓖派的自己人,抑或是已有打入複賽實績的年輕選手,今年卻給了李少鋒,外界看來自然是掌門女婿的特殊待遇。
鼓掌與歡呼當中不免夾雜冷嘲熱諷,想要看看李少鋒究竟有何能耐。
以往的學校生活,公開表演或比賽自然是能避就避,幾乎沒有上台機會,遑論在數千名觀眾前過招,比起參加克蘇魯遊戲又有不同層面的緊張。李少鋒很快就專注在現況,無視周遭傳來的聲響,看著站在數公尺外的詹業雍。
「近年屢次創下實績,甚至單挑打贏了翁世堯,而且與『傲雪凌霜』的夏旖歌小姐締結婚約,無疑是台灣最為受到注目的新人,很高興本日終於有機會交手切磋。」詹業雍率先開口說。
「彼此彼此,在我戴上戒指後經常聽見詹大哥的名字,可惜沒有機會正式交流。話說初賽也會喊剛剛那些介紹詞嗎?」李少鋒苦笑著問。
「複賽才有,不過今年的內容尤其豐富。」詹業雍同樣苦笑說。
「擔任玩家協會的副會長應該很忙吧?」李少鋒又問。
「我不太擅長文書作業,感覺修為都因此落下了。原本要報名擂台賽還被阻止,不過這是能夠和高手過招的珍貴機會,不能錯過。」詹業雍說。
「介意說說理由嗎?」李少鋒問。
「這是父親的心願。他在年輕時參加過三次擂台賽,可惜都未曾進入複賽,我以前打入過一次複賽,對上夏小姐,結果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慘敗。今年的種子選手一直保密,原本還以為有機會和夏小姐再度交手。」詹業雍爽朗地說。
「真是不好意思。」李少鋒歉然說。
「比賽就是這麼回事。我派未曾拿過冠軍,無論對上任何人都不會手下留情。」詹業雍正色說。
「當然。瞭望塔工房,新以色列近身格鬥術,李少鋒。」李少鋒依照武術家的默契報上隊伍、流派與姓名,將冷型長刀持在胸前,擺出備戰姿勢。
「琅嶠派的詹業雍。請賜教。」詹業雍說完,眼中閃現枯黃異芒,渾身提起護體真氣,沉聲大喝一聲,正面邁步揮拳,毫無花假地打向李少鋒的胸口。
居然想要打短期戰?而且幾乎將護體真氣提到最高,這樣豈不是耗個幾分鐘就會讓他自行真氣耗竭了?李少鋒下意識地閃避,不過心念電轉就橫揮冷型長刀,硬碰硬地擋下這拳。
枯黃與血紅的真氣互相激盪,令觀眾爆出陣天歡呼。
李少鋒自覺不敵,流轉配合旋身卸掉拳勁,騰挪到詹業雍的身側斬向肩膀。
「我的護體真氣肯定夠厚,不用在意,直接砍要害吧。」詹業雍勾起嘴角,無視冷型長刀,反手打出纏繞著剛勁的拳頭。
「彼此彼此。」李少鋒當下同樣將護體真氣提到最高,改斬為削,蕩開詹業雍的拳頭,接著再度騰挪避開追擊的膝撞。
「很好!就是要這樣!」詹業雍再度興奮狂喝,用力踏地。鋪設在擂台的厚重石磚頓時迸裂,碎石四散。
用腳踏就有這種威力,如果被拳頭正面打實,少說會斷個幾根骨頭吧。李少鋒見詹業雍整個人正面衝來,雙手做出擒抱動作,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捉到,揮手蕩出深藍斗篷遮蔽住詹業雍的視線,趁機後撤。
詹業雍抓起深藍斗篷往旁扔去,憑藉氣息牽引捕捉到李少鋒的位置,再度踏地加速衝去。李少鋒已經利用這個空檔調整好姿勢,同樣踩地,製造出一道撞向詹業雍的護壁,同時持刀前衝。
詹業雍顯然沒料到這招,即使護壁幾乎在觸身的瞬間就消逝,卻也導致動作一滯。李少鋒沒有放過這個破綻,旋身劈出冷型長刀,不過理當會徹底發揮纏刃威力的冷型長刀在砍到詹業雍的護體真氣瞬間就宛如砍到巍峨山壁,別說繼續削入,甚至差點被彈開。
那個絕對不是普通的護體真氣吧,硬得太扯了。李少鋒來不及騰挪,只好將護體真氣提到最高準備硬接。詹業雍勾起嘴角,近距離轟出右拳。
即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李少鋒的護體真氣依然直接被打散大半,內臟器官彷彿擰扭成一團,咬緊牙才好不容易沒有哀號,總算靠著僅存的理智知道站著不動只會挨第二拳,踉蹌後撤,接著詫異發現詹業雍沒有搶攻。
「差點忘記你是『小狂犬』楊千帆的弟子,而且沒想到竟然已經學會護壁。很久沒和魔武雙修的對手過招了。」詹業雍單手摀住脖子,笑著說。
「過獎……沒想到詹大哥的護體真氣居然這麼硬,難道是獨門變化嗎?」李少鋒急忙運氣排除掉侵體真氣,笑著問。
「剛好是黃色系,所以比起尋常的護體變化稍微硬了點。」詹業雍聳肩說,內心卻也難掩詫異。
最初詹業雍就沒有輕敵,全力出拳,只要李少鋒採取守勢就能夠風狂雨驟地繼續壓倒,打不穿護體真氣也能夠逼到出界,沒想到他正面硬碰,而且精準對應後續追擊。刀法尚嫌生澀卻以天馬行空的臨機應變補足。
在司儀聲嘶力竭的實況轉播當中,殲滅軍的無人機在李詹兩人上空迂迴盤旋,等待再次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