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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此苦旅以達天際》5

紙類器皿 | 2022-08-15 17:04:40 | 巴幣 2 | 人氣 144

「是我的項鍊害我們被發現的嗎?」
達夏卡抬起頭,看著福波思,她的注視讓他左右為難。
「我也很難確認啊,總之......我們先回到大街上吧,我在這裡有熟人,我們可以暫住在那邊。」福波思顧左右而言他,牽著達夏卡,穿過狹窄的巷弄回到主要街道上。
有幾位議會的騎士正在大街上巡邏,手裡拿著一大疊撕下來的通緝令,「真是的,突然就要我們更新款式,有夠麻煩的!撕完之後還有下一條街。可惡!當初貼那麼多到底是要幹嘛啊!」
    
「瓊安!!!開門!!!」
福波思朝著眼前藥房的門猛捶,終於,走出來一個像其他奧貢居民一樣,穿著長裙與披肩的女子,看到福波思,她看起來既疲憊又震驚,而且不是很樂意幫忙:「好久不見了。」。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我們今天來奧貢的時候忘了訂旅館了,可以借住一晚嗎?拜託,一晚就好。」福波思摘下帽子,楚楚可憐的看著瓊安。
「每次,每次!只有在你有麻煩時才會想起有我這個妹妹!這次不准再帶十五個難民進我家了,聽到沒有!」她氣呼呼的跺腳,但還是讓他們進屋,達夏卡抬起頭,屋樑上掛著許多藥草,店鋪的角落也放滿了瓶瓶罐罐。

她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福波思跟妹妹閒話家常。店裡的光線昏暗,黃銅製成的度量工具隨意放置在木頭櫃子上。樓上傳來一些聲響,出於好奇心,她循著樓梯往上走,果然看見了他們家的客廳。
「噢!」一個年紀比她大一些的男孩坐在大桌前,正在努力想辦法弄熄他製造出來的火焰,達夏卡看向一旁的水桶,抬起左手,水流順著她手臂的方向飛去,解決了這場意外的火災。
她看著男孩,他也看著她,「呃,謝謝你。」他把護目鏡移到頭頂上,男孩有一頭漂亮的橘髮,有幾搓因為高溫而捲起,「你是客人嗎?如果要找我媽,她在一樓。」他說,鼻頭的雀斑像滿天繁星一樣散落。
「不是......福波思說我們今晚住在這裡。」達夏卡看著男孩赤腳走過一地的灰燼:「剛剛是有什麼東西爆炸嗎?」
「沒有,沒有的事,我只是在組裝東西,你什麼也沒看到、沒聽到,現在,下樓。」男孩嘟起嘴,雙手抱胸,一副主人的樣子。
「可是我剛剛明明就聽到--」
他痛苦的閉起雙眼:「算了,不准告訴我媽,不然我又要被禁足了。」
「所以你剛剛是在做甚麼?」達夏卡好奇的湊過去,看著桌上的燒杯跟長頸瓶,它們有些已經破了,有些紫紫綠綠的東西黏在裏頭。
「一些化學的東西,因為我天生不會魔法,只能靠這個了。」他一邊收拾殘局一邊說,「化......學?」達夏卡迷惑地看著他,她似乎沒有在父親的書房中看過關於這門學科的書籍。
男孩狼狽地將那些雜物丟進垃圾桶:「就是兩個物質相加會變成另外一樣物質的科學,聽起來很像魔法,對吧?」。
達夏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男孩跑進他的房間,拿出一瓶詭綠色的液體。「這是液態炸藥喔!看起來很不錯吧?我已經試爆過了,只要量夠,威力是夠強的。總有一天,我會靠著這個來改變奧貢。」。
「改變?靠著炸藥?」達夏卡問,「如果你要炸掉別人,我不覺得這是個好點子。」以殺止殺是不對的,這是她所有的最基本的道德觀。
「當然不是!這是我加入奧貢黑幫的籌碼!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奧貢的地下皇帝,重新分配資源,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聽起來像癡人說夢,但是男孩的雙眼散發出興奮的光芒,他抓住達夏卡的肩膀,像每一個有遠大夢想的人,四處傳播他們的希望。
「聽起來很棒!」在這個沒有魔法就是殘疾的世界,男孩確實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視野--就連那些魔法師也及不上的想法。達夏卡晃著雙腳,「是真的很棒!」男孩趾高氣昂的回答:「對了,我叫馬丁,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達夏卡,很高興認識你。」
「達夏卡?聽起來不像是火地島的人。」馬丁摸摸下巴:「你是水族人?對吧?你為甚麼會跟我叔叔在一起呢?難不成......不對,你長得一點都不像他。」。
「其實,我現在正在被魔法師議會通緝,現在跟著你叔叔,其實是在逃亡,他要把我送去別的地方。」達夏卡試著用最嚴肅的表情說出這句話,一個十二歲的通緝犯,聽起來就是一件很荒謬的事。
「所以......你是做了甚麼事要被抓?你是某個邪惡國家的公主?你是行走的炸彈?還是活體疫苗?」馬丁雙眼睜得大大的,不停追問,達夏卡不禁為他的天馬行空而感到好笑,「都不是,但我才不會告訴你,不然你會把我賣給黑幫。」她吐吐舌頭,笑著說。
「才不會!」馬丁信誓旦旦的看著達夏卡,但是她似乎不為所動:「抱歉,我可能只能跟你說這麼多了,畢竟知道的太多,對你也沒好處。」她學著電影裡的人物說話,幻想自己是大螢幕上穿著禮服的女間諜,在衣香鬢影之間穿梭,用各種小道具竊取情報。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如果還能繼續待在科圖斯大宅裡,繼續作夢就好了。
福波思坐在窗前,手裡拿著鋼筆,對著信紙敲敲打打。
「怎麼了?」瓊安走過他身邊,輕輕彈指讓壁爐裡的火燒得更旺。
「小孩子似乎在樓上玩得很開心。」店鋪後方的小房間哩,這裡通常是記帳用的,「是啊,但少講的好像他們是你的小孩一樣。對了,你在給誰寫信?」瓊安問,難得看到哥哥換回男裝,紅色的馬甲與白襯衫,黑髮綁成馬尾垂在身後,美則美矣,但是心裡居然有些惋惜,就連瓊安自己也有點吃驚。

「帕希瓦爾,他是我現在想到唯一能求助的人,但他現在的身分是議會的騎士,我很怕他因此左右為難。」福波思懊惱的趴在桌子上,帳本被暫時堆在桌腳旁。
瓊安無奈地嘆氣,「你真的很愛他。」想起之前福波思的家書,大概有過一半的內容都是在寫他與兩位好友相處得如何,被家人視為孽子的他,只跟妹妹最為親近,如今年近四十,兄妹二人的感情卻未曾變質。
「是啊,我真的很愛他。」
但願他也曾真正愛過我。
福波思將短短的信件裝進信封袋裡,轉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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