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話語：「如果……我答應了呢？」
我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輕輕地笑了，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那你就要開始學習，怎麼對待你的朋友囉。」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猛然閃爍了一下，像是被這個概念震得措手不及。
「……學？」他眉頭緊皺，語氣裡帶著極強的不確定性，彷彿「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是某種陌生的語言。「怎麼學？」
我挑眉，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語氣平靜地回答：「很簡單啊，首先，朋友之間不會囚禁對方吧？」
我輕描淡寫地說著，眼神輕快，卻帶著某種難以反駁的真理。
他身體明顯僵住了。手指微微顫動，眼神裡閃過無數種情緒，最終變成了一種強烈的混亂。
「……你……」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呼吸變得急促，像是無法理解我話語的真正意義。
但我沒有催促，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帶著一抹輕鬆的笑意，繼續說：「然後呢，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尊重。不強迫對方，不讓對方痛苦，不控制對方。」我伸出手，輕輕地指了指自己被鎖鏈束縛的手腕，語氣帶著一絲俏皮：「這個呢……就算是對朋友來說，也有點過頭了吧？」
我的語氣是輕鬆的，但話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直接刺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他很清楚我說的是對的。但是——如果真的放開我呢？
如果真的開始學習怎麼當一個「朋友」，那是不是代表——他再也無法用「囚禁」來保留我？
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拳頭緊握，指節發白。
如果這場「囚禁」真正結束，代表他必須開始學會信任，而不是控制。
而對於一個從未學會如何愛人，也從未學會如何被愛的人來說，這是一場最殘酷的戰爭。
最終，他的手指顫抖著，慢慢地抬起，伸向鎖鏈。
「……朋友……」
他的聲音低啞，像是在告訴我，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然後——鎖鏈，鬆開了。
我從來沒有掙脫過，也沒有真正抗拒過。
但最終，他選擇親手放開我。
但最終，他選擇親手放開我。
這一次，真正贏了。
鎖鏈鬆開的那一刻，空氣中彷彿響起了一聲無形的碎裂聲。
這不只是單純的囚禁解除，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束縛正在崩解。
他依舊坐在原地，手指還停留在鎖鏈上，像是還不習慣這個決定，甚至還沒能真正接受自己剛才的行動。
而我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只是輕輕地挑眉，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懶洋洋地說：「現在才開始學，還要慢慢來喔。」
這句話，讓他的眼神微微顫抖了一下，像是被我輕描淡寫的語氣弄得更加混亂。不確定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慢慢來？」
「是啊，交朋友哪有那麼快？」我聳了聳肩，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討論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比如說，怎麼邀請朋友吃飯，而不是把他關起來？又比如說，怎麼讓朋友覺得自在，而不是讓他們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籠子裡？」
我一邊說，一邊伸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被鎖鏈束縛而微微僵硬的手臂，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卻沒有任何惡意。
而我的態度，讓他徹底無法反應過來。
他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終，他低聲說了一句：「……你真的這麼覺得？」
這句話聽起來很輕，卻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困惑。
因為這意味著，他過去的所有認知、所有信念，都可能是錯的。
他本以為，愛與佔有是一體的。
他本以為，信任是脆弱的，是毫無價值的。
他本以為，這場囚禁是唯一的辦法，唯一能讓我「屬於」他的方法。
他本以為，信任是脆弱的，是毫無價值的。
他本以為，這場囚禁是唯一的辦法，唯一能讓我「屬於」他的方法。
可是現在，我站在這裡，對他微笑，輕描淡寫地說：
「慢慢來。」
「朋友之間是這樣的。」
「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朋友之間是這樣的。」
「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這讓他的世界變得更加混亂了。
他沉默了很久，終於再次開口，語氣低啞而困惑——
「……那如果……」
「如果我學了，然後……你還是選擇離開呢？」
這句話裡，藏著的是他最深的恐懼。
他害怕，害怕這一切只是過渡期，等他真的學會了，等他真的放開了，我還是會離開。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額頭，語氣輕快：「那你就更要學了啊。」
「因為如果你學得夠好，說不定我還會想留下來呢？」
這句話，讓他猛然睜大了雙眼，像是完全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
他的瞳孔顫抖了一下，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這次，輪到我來掌控這場關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