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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巴維羅迪亞與十誡的侍女:三之誡(23)

克拉朗之徒弟 | 2024-03-20 21:38:09 | 巴幣 6 | 人氣 41


三之誡:馭魔(23)



…………


等到三十一通知我,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上午,聖下和多名官臣聯合起來,要求遣返齊耶魯楠米回聖城受審,當然,聯署人之中並沒有茵斐閣下的名字,他恐怕想順勢利用那封聲明,扮演一個徹頭徹尾的好哥哥。

別人信不信先不論,明瞭其中因由的我覺得挺做作的。

把守護袍收進背包,我帶著柏桐、梨花他們去森林,名義上是說「練習魔法採集」實際上要避開茵斐的眼線。

「我先離開了。」

「是、老師,請慢走!」

不知道柏桐對我們在做的事了解多少,那純真的笑容讓人挺有罪惡感的。

地上砂石搓成一條魔法細線,它永遠朝著神殿的位置延伸,我踏上風板加速穿越森林,駛向神殿所在的山坡。

和守門的守護者打招呼,我進門之後直奔五樓,邁入拷問室所在的長廊,不過想當然的,立刻就遇上了守門的上級神官與十二。

「哼?停下來、守護者,要有通行許可才可以進來。」

「茵斐閣下說了,要在接回齊耶魯楠米之前,檢查他的身心狀況。」

「果然來了嗎,我們會妥善檢查的。」

神官伸手過來想要拿取紙捲,被我輕易地避過。

「你沒有權限拿。」

「神官長派我守著長廊的,當然有權限!」

「守著走廊?那是十二的工作吧,你只是個打雜的,連看門都算不上。」

「什麼!」

當著男神官氣憤的臉孔,我把封上王室蠟印的紙卷交給單肩靠牆,嘴角藏不住笑意的十二。

「任務的休假嗎?」

「啊啊,正好回來做例行報告,閒來無數就被祭司拜託了,不過我在想……在我把傷口寫上這張紙之前,是不是都算舊傷呢?」

「哈、妳要這麼說當然沒錯。」

「要參一腳?」

「我對折磨男人可沒興趣,不過,這位高高在上的次子閣下可沒少欺負人,代替我好好享受啊,三十二。」

十二慵懶的晃晃拇指,要我快點過去。

「咕唔、你們這是串通罪!我會報告神官長!」

「說話注意點,形式上我們只在神官長之下,小神官。」

我往上級神官的胯下猛踏一步,他立刻嚇得彈退好幾步;哼聲淺笑,我轉頭向前輩鞠躬道謝,掩飾著因欺瞞而加速的心跳、我低頭前進。

無窗的廊下筆直到底,盡頭只有一道門,即使裡面的人逃出來,也是赤裸裸毫無掩蔽,有魔法師看守根本逃不掉。

推開厚重鐵門的那瞬間,椅子上被蒙眼的男性抖了一下,手腳雙手綁在椅背,腳踝用鐵鍊鎖在椅腳,皮膚上滿滿是掙扎留下的皮肉擦傷。

我靜悄悄走到他面前,彎下腰讓鼻息打在他的臉頰上,果如預想,他不安的扭動身體、虛弱的聲音急躁怨道:

「吃飯時間不是還有一會來著?」

「我怕閣下沒吃飽,多帶了一個小餐包。」

「……沒聽過的聲音。」

「噢、那你可要珍惜,畢竟是你生命中最後一個美女。」

「啊?什麼?」

我拿起桌上的木叉,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翻開大腿繃帶,用力插進結痂癒合中的傷口裡。

「啊啊啊啊啊啊!」

「真有活力,看來祭司們對你不錯。」

「呃、喝!妳是、誰?」

「這不重要,你的部下太努力了,讓你有機會回去受審,所以我只能讓你永遠無法說話。」

「……!你是老哥的人!」

「哎呀,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故意摩擦刀片,尖銳的響音直搔心頭,楠米不由自主的呼吸加劇,連忙向我搭話。

「妳、妳不是聖國的人吧?你想要寶石跟金飾銀戒才接下這個工作沒錯吧!別殺我,我能給的肯定比茵斐給的更多!」

「哼……在這邊放過妳,萬一是騙人的就換我危險了,抱歉啊。」

「妳是不是以為茵斐會守信付款!妳錯了!」

「王子大人呀,你沒看到那滿滿一袋黃金寶石,夠買一屋子人類奴隸!嘻嘻、更不用說後續的獎金了。」

「哈!那傢伙為了維持潔身自愛的形象,收來的供納品都藏在親信家裡,訂金是一個士兵給你的對吧?」

「那又怎樣?」

「那個傢伙叫做齊,是他手下最忠誠的士兵,無欲於求的他大概不會亂動,乖乖照著命令交出來。但其他人呢?他們會乖乖交出資產、在已經除掉心頭大患之後?別傻了。」

「你是說,一國王子會耍賴?」

我停下磨刀的手,楠米彷彿抓住希望似的伸頭過來,拼命的說著:

「檯面上的交易也許不會,但檯面下的爽約又有誰知道,只要處理掉說話的嘴……是吧?」

「看樣子,現在把你處理掉不是個好選擇,稍微讓你流點血,說受到阻撓好了。」

「嘿等一下,他絕對會處理掉任務失敗的棋子!那些金子可以找更好的殺手!」

「這個嘛……」

「所以說,我有更好的辦法,你們就宣稱投下了慢性毒藥!」

這個王子大人,居然搶先我一步提出這個藉口,正好,就配合他吧。

「慢性毒藥?」

「沒錯,等等會有藥師過來,確保我的安全且接下來性命無虞,只要我演得像一點,茵斐肯定會相信。」

「……如果我算得沒錯,開審需要跑好幾天的程序,這個藉口不可能保我們這麼多天。」

「不用擔心,我的義父是側將軍,只要你替我傳口喻,期間內他會保護你們,等我順利回到王室,我再給你報酬加上安全送你們下山。」

「多少錢、可以拿到多少錢?」

「哈哈哈!劈頭就問這個嗎,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快說,你出得起多少!」

「訂金就……茵斐給你再乘一點五倍,事成之後多一大袋黃金、一大袋寶石,怎麼樣?」

「……口喻給我。」

「妳先幫我大腿上的叉子拔起來、包紮!臭女人。」

聽這伶牙俐齒的口吻,我就知道他上鉤了,我翻找箱子裡的乾淨包布,拆開來貼上傷口──

「天啊、先拿清潔水消毒再止血啦!不會就用魔法,這笨女人……咕、痛啊!捆太緊了蠢驢,妳要我截肢嗎!」

順利的包紮過後,我出了拷問室,不忘向十二展示沾滿血的叉子,證明我好好玩耍了一番,接下來就只要離開就行了。

和經過的守護者們小小寒暄,我走出大殿門口,踏著白雪轉進森林之時,遠遠就能看見一個守護者袍的女性身影。

「三十一。」

「真慢啊妳。」

那明朗的聲線如今聽來有些黯淡,我彎下腰把臉湊過去,姣好如一塊初琢璞玉的容貌蒙上淡淡的陰影。

「休息嗎?」

「嗯……」

「午餐吃什麼?」

「嘿、別扯開話題,妳有話要告訴我才對。」

「比方說?」

「妳說要舉發右主祭司、不是殺死他!」

「最開始沒打算這麼做,不過現在問題都解決了。」

「妳是認真的嗎!那可是……一條人命!」

「嗯,沒錯,不過相對的,孤兒院的威脅消失、妳也自由了。」

「肯定還有別的方法!交給大祭司跟首席說不定──」

「假如送進拷問室,最多也就放逐出境罷了,位於西、南聚落交會點的孤兒院,巡邏士兵說不定三天才來一次,還只是遠遠觀望而已,萬一他來報復怎麼辦?」

「雖然……沒錯。」

我以為三十一也討厭右主祭司,看來不完全是那樣。

我當時行動的時候,腦中很清楚要殺人……心裡確實有些抗拒和不愉快,現在卻能從嘴裡合理的分析利益,看來柏桐的意見很有用,當然……維茲洛先生更是功不可沒。

「咳哼,比起這種事,右主祭司書信,有找到需要的嗎?」

「啊啊,跟楠米往來的信還有一封沒銷毀,然後、楠米也承認看到茵斐閣下和右主祭密會,不過完全否定了殺人。」

「那他是怎麼為自己辯解?」

「說是霧雪司書和茵斐閣下的合謀了。然後司書那邊則是『找楠米是想和解,卻突然從後面被襲擊』,閣下的話……不對,這些妳都知道了。」

「我還不知道官方版本是什麼,說吧。」

「閣下說『右主祭司發來密信,坦承自己和楠米有合作關係,卻後悔了,那天面談是為了確認真偽。』」

「嗯?」

坦承嗎?我不認為一重敢寫得如此露骨,恐怕是他急於求全而加油添醋,姑且先記下來,或許用得上這個情報。

「吶、三十二,楠米閣下送回聖城受審、無論結果是什麼,妳都不該再動手了,為了神殿……妳已經做得夠多了。」

「放心,我不是個瘋子。」

「那就好!我只想說,自從妳跟了那個軟蛋男之後,人好像變得不太一樣。」

「比如說?」

「以前的妳不會笑、不講笑話,不搭話就不會回答、總之就是很討人厭啦,現在的話……很像禿鷹。」

「那又是什麼生物啊。」

「就是眼神兇兇的,翅膀又黑又寬闊,頭頂光禿禿的大鳥!」

她比手畫型形容著,我邊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三十一大概是沒料想到這一幕,抱著肚子隱忍、最終還是笑出聲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呼……算了,也許是我想太多。」

「所以為什麼像禿鷹?」

「啊~有空再跟妳說,拜拜!」

三十一尷尬的搔搔臉頰,決定轉頭跑回神殿,看來要知道答案,只能去問二重跟維茲洛先生了。

「怎麼會呢,我的淑女瑪麗醬,妳是我的高冷小貓咪呀。」

「謝、謝了,二重……?」

「噢,不是那個邋遢女,還記得我們在斷崖上見過面的,我是紳士奧格倫呀。」

她用手心挑撥長如垂柳的半邊瀏海,短俏的小狗尾後髮更加凸顯深邃有形臉蛋,帶著一種中性的美感,不過……我腦中對於二重的形象早就定型了。

「對,我記得,大概吧。那奧格倫先生,我把口喻告訴你。」

「當然,可得由妳那張漂亮的小嘴告訴我喔,小貓咪。」

在他的騷擾之中把計畫說明白,奧格倫才面露不捨的離開。

我招手目送他遠去,維茲洛這才靠近我身邊。

「辛苦啦,要應對那傢伙真的很累對吧。」

「不會。」

「咦?難道妳也對奧格倫傾心了!」

「傾心?對同性?」

「去人類的圖書館妳就知道這有多流行,不過也對!我的三重怎麼可能對多重人格的懶惰鬼有興趣!哈哈哈!」

「讓這樣的她負責談條件真的好嗎?」

「放心吧,奧格倫的談吐技巧有部分是我教的,引導側將軍的行動不在話下,還可以大賺一筆~」

「那您可以告訴我禿鷹是怎樣的生物了嗎?」

「啊……總之就是很強的掠食者!好了好了,我得代替一重上課,妳也趕快開始教書吧!」

我不懂維茲洛打馬虎的理由,不過確實,二重出發去找側將軍,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在孤兒院帶小孩的日常即將結束。

意外的是,心中沒有太多不捨。

「哈~今晚的風果然舒服。」

「奧格倫先生,安全起見請別隨便開窗。」

「啊啊,抱歉抱歉(藉著轉身拋丟紙團),我會注意的。」

檯面下的準備是否能達到理想中的未來,我還不知道。

「……瑪格麗特小姐,這張清單是?」

「按照她的指示偷出來的,您應該懂其中的意思,霧雪司書。」

不過維茲洛相信一重的頭腦,我則是見到了她對母親的愛。

「喔……?守護者,需要什麼嗎?」

「我聽說您是高超的鑲嵌師。」

「呵、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請幫我把這些鑲進身體裡。」

「妳從哪裡拿到的,這些刻印寶珠──」

「非常珍貴,我知道。為了此次秘密行動,左主祭司認為值得賜予與我。」

被羞辱、被憎恨、被害怕、被毒打,她依舊不改那混濁而堅定目光。

「那麼,奧格倫先生,辯護就拜託你了。」

「當然、當然,你先過去大殿,我小解一下就過去。(關門)」

「哼,看來這幾天下來,他們信任你啊,要不要乾脆加入算了?」

「少廢話,我的軟蛋老弟,快點交換情報!」

既然如此,就順著她的意行動吧,畢竟──

「三十二,謝謝妳的援護,接下來交給我們。」

「如果楠米閣下要做什麼,聖城的內部是他的主場,讓即戰力在這裡脫隊?我不認為是個好選擇。」

「但就算妳進去了,揭見廳沒有多的位置。」

「次席、參席,我會守在門外靜候命令。」

畢竟是第一次合夥行動,失敗就不能展現我的價值了。

「好,那就麻煩妳幫忙了。」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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